查看完整版本: 徐公子勝治 -【太上章】《全文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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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03:22 PM

第064章、走眼(上)

  聽見北溪提出這個要求,田逍反而松了一口氣了。他早懷疑那些流寇就是當地人,其中也有至少三境以上的修士,萬一靈寶恰好找到這些人頭上怎麼辦?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、哪會有那麼巧的事,但也不得不考慮。北溪與雲溪這兩位修士一來到白溪村,就表明了這樣的立場,反倒說明他們和那伙流寇應該沒什麼關系。

  北溪提出的第二個條件,就是要先拿到報酬。因為萬一白溪村最終不敵,族人們四散潰亡,北溪與雲溪恐怕自己也得逃命,又到哪裡去找白溪英要報酬呢?這是醜話說在前頭。

  白溪英聞言面露為難之色,而北溪又說道:“族長,你不會是拿不出來吧?我與雲溪老弟在城廓中修煉多年,如今我已是一名四境修士,我們兩人也還沒有順手的法器呢,你小小一位村寨族長,怎會拿得出這麼多法寶?”

  白溪虹答道:“那是祖上所留,我的祖父曾是一名五境修士,身為飛虹城城主六十年!……我們既然做出了承諾,又怎會拿不出東西?”

  北溪一攤雙手:“既然如此,那就更應該讓我們先拿到法器了。戰鬥時不用,難道還要等到事後再取嗎?”

  這話也有道理,修士與人鬥法,多半的威力都體現在法寶上。就算三境修士尚無御器之功,能使用更加鋒銳的飛刀飛劍,威力也會更為強大。既然白溪英家有這些東西,干嘛不先拿出來讓這些高人在戰鬥中使用呢?

  這時靈寶開口道:“尚未出力助人,卻先索取重謝,這確實不合情理。但在戰鬥之時,手中有更強大的武器也是更好。白溪族長,我看這樣吧,你將答謝的東西都拿出來,大家先拿一半的報酬,根據自己所需挑選。

  比如北溪先生,便先挑一件趁手的法器。而我嘛,只有區區二境修為,也發揮不了法器的妙用,就先挑兩件最適合作戰的寶器。”

  這一提議受到了眾人的贊同,商議的結果,眾位高手都先拿一半的報酬,要麼是一件法器、要麼是兩件寶器,先在戰場上使用,事後再拿走剩下的。白溪英朝白溪虹使了個眼色,便請眾人起身離席來到了後院,此地並無閑雜人等,就連白溪英的其他家人也都退避了。

  後院中有一間倉房,是堆放糧食、柴草等雜物的地方。請雲溪先生施展御物之法,將那些雜物都挪開,再掀開一層土竟露出兩塊石板,移開石板後,下方有一間非常隱秘的地室。眾人拿著火把進入密室中,北溪嫌光線太暗,從懷中取出一根獸骨,頂端的骨節如並列雙珠,竟在法力催動下發出了柔和的光芒。

  虎娃覺得很好玩,此獸骨不一般,應是出自某種妖物的原身,也是煉器的天材地寶。但它尚未被煉成法器,應該是一件上品寶器,以法力激發光華卻比火把好用多了。看來它是北溪很珍貴的器物,否則也不會隨身帶著,也可能是他自己煉制的。

  虎娃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些石頭蛋,以法力激發應該也可以發出光芒,只需收攝其法力不要衝擊到四周傷人,倒也可以懸在半空於黑暗裡照明,就不知道效果怎樣?他還沒有這麼試過。

  虎娃在想自己的石頭蛋,而眾人的目光全被密室中的東西吸引了。這間地下密室是用整塊的條石砌成,非常堅固,四面的石壁上鑿有很多凹槽,槽中放著不少東西。

  一件東西是不是法器,須有四境修為方能確認,要以御器之功去感應能否與身心一體,再體會其神通妙用。而四境以下的修士是沒有這個本事的,但他們也可用神識感應其物性特征,如果物性精純毫無雜質,那也可能是一件法寶了,至少也是經過煉化的天材地寶。

  眾人在北溪先生的帶領下一一觀察感應,這裡面一共有七件法器,十余件寶器,清一色都是下品法器與中品寶器。

  但這些東西已經足夠驚人了,想必就是白溪英的祖父留下的寶物。眾高人都不是傻子,彼此對望一番,眼神中仿佛都有話未說,他們多少也猜出了那些流寇的目的——恐怕就是衝著白溪英家這間密室裡的東西來的。

  而白溪英恰恰用這些珍藏的寶物為代價,請來高手對付妖族與流寇,不失為明智的選擇,否則他恐怕什麼都留不下,甚至會賠上身家性命,就連很多族人都要跟著一起倒霉。

  眾人並沒有商量,卻很自覺地讓北溪先挑東西,然後是虎娃與雲溪,最後才是其他高手,這並不僅是地位的差別,而且更好的器物在修為更高者手中,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。北溪取了一件法器,是一柄帶著淡碧色光華的短劍,只有三寸多長似是玉質。他在手中摩挲把玩了很久,又閉上眼睛凝神感應了一番,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其收入袖中。

  虎娃則把密室中所有的東西都摸了一遍,甚至連砌牆的石頭都摸了,而那些器物更是逐一凝神感應了。可是他研摩最久的卻不是那剩下的六件法器與十余件寶器,而是放在角落裡幾塊比較奇怪的東西。那些都是煉器的天材地寶,當年那位老城主所留,但還沒有經過任何煉制處理。

  但虎娃最終沒有挑選任何器物,只是笑了笑搖頭道:“你們先挑,我暫時不拿。我已經准備好了自己的武器,就是平時最順手的。至於報酬,等事後再說吧。”

  虎娃原本就沒想要白溪村的東西,而且說實話,他也沒看上這些器物,對他本人而言確實沒什麼用。若說戰鬥時使用的法器與寶器,他早就准備好了,否則又何必把石頭蛋與弓箭取出來放在身上呢?

  他剛才摸了半天,只是感應、研究、借鑒而已,想看看人家的法器與寶器是怎麼煉制的,用什麼材質、以什麼手法、有什麼靈性妙用、得失之處?

  眾人接著挑選,雲溪猶豫再三,終究還是拿走了一件法器。而靈寶和時雨則各自挑選了兩件寶器兵刃,至於法器先留在這裡吧,反正現在也用不上。老者田逍也借走了一件寶器,將在戰場上當作武器用。而白溪英難得大方了一回,當場表示這件寶器不用還了,就算是給田逍率領族人守護村寨的獎勵。

  等大家挑完器物,又將那間倉房恢復了原樣,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痕跡。眾人都站在後院中,北溪突然說道:“虎娃小友,你方才沒有挑選器物,說是自己有所准備,那麼能否露一手神通讓大家開開眼界啊?我們將共同對敵,了解彼此的手段,也好策應配合。”

  虎娃笑了笑,從懷中取出一物,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呢,好幾人失聲道:“什麼!你的法寶就是一個雞蛋?”

  也難怪眾人吃驚,這寶貝也太像雞蛋了,不僅樣子惟妙惟肖,就連給人的感覺都十分類似,除非延伸神識仔細感應,但此刻它正被虎娃拿在手裡呢,眾人也不好放肆地窺探。虎娃很不好意思地解釋道:“這是個石頭蛋,但樣子確實很像雞蛋!”

  說著話一揮手,石頭蛋凌空飛去,在空中疾速地盤旋化為一道幾乎快得看不見的虛影,飛出了族長家的後院上空,在十丈外穿過一棵大樹,速度沒受絲毫影響,又飛回到虎娃的手中。虎娃沒有用別的手段,這就是最精純的御物之功。

  眾人“看”得清楚,十丈外另一戶人家的院子裡,長著一棵高大的樹木,樹干比水桶還粗,這枚石頭蛋無聲無息地穿過了樹冠下方的主干,留下了一個筆直而光滑的孔洞,卻連樹身都沒有震動,飛回到虎娃手中還有點發燙呢。

  眾人皆吃了一驚,這少年境界根基扎實、法力精純,雖然只操控了一枚石頭蛋,但手法干脆利索,力量和速度都控制得堪稱完美,就算在十丈外的距離也保持了強大的威力。這手功夫絕不是一般散修在短時間內自己瞎練能掌握的,必然是得自高人的精心指點。

  他們都猜對了,但也都猜錯了,而且全部看走眼了。

  虎娃確實受過當世頂尖高人悉心的指點,但那位高人從未教過虎娃任何修煉秘訣,更別提這種由修為境界而化生出的神通法術了。虎娃玩石頭蛋從來沒有人教過,他剛才也沒有賣弄的意思,就是告訴大家——自己有武器、完全能在戰場上使用。

  靈寶脾氣爽直,隨即笑道:“小先生,您這真的不是雞蛋嗎,能不能讓我看看?”

  除非是關系特別親近與親密之人,否則隨便拿人家的法寶去研究,在修士之間是非常犯忌諱的事情。但靈寶是個野路子散修,在這種場合也不是太講究。虎娃在這方面就更不在意了,順手就扔給他了。

  靈寶接在手中還開了句玩笑:“哎喲,這雞蛋讓你給弄熟了!”緊接著臉色就微微一變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div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04:18 PM

第064章、走眼(下)

  靈寶不僅在感應體會石頭蛋的物性,而且在運勁捏。以他的功夫別說雞蛋,就算普通的石頭也能以勁力給捏碎了。可這枚石頭蛋絲毫沒有任何變化,反而將他的手弄得隱隱作疼。

  見虎娃這麼大方,北溪干脆也厚著臉皮道:“能不能讓我也觀摩一番?”

  虎娃點了點頭,靈寶又將石頭蛋交給了北溪。北溪握在手中凝神感應,臉色也微微一變,摩挲片刻便很客氣地還給了虎娃,眼中不無羨慕之意。

  因為此物不僅經過高人煉化,是物性精純的天材地寶,而且已經是一件法器。難怪這孩子剛才在地室中沒有挑東西,原來他已經有了。北溪本人苦練多年,快五十歲時才有幸突破四境,但至今也沒有一件趁手的法器,所以他聽說白溪村的事情會願意出手。

  可是虎娃小小年紀,一看就是剛開始修煉沒多久,居然已有三境修為,還有一件隨身法器。北溪羨慕之余不禁有些感慨,感慨之余又有些安慰,因為自己方才挑選的那柄青玉劍,並不比虎娃這枚石頭蛋差。

  虎娃自稱是來自別處的修士、行游歷練途中恰好路過此地,並沒有說出詳細的出身來歷。但眾人和田逍一樣,都認為他的身份尊貴,不僅是大派高人的弟子,而且很有家世背景。因為一般的大派傳人,也要突破四境修為後,尊長才會賜予一件隨身法器。

  而這孩子剛突破三境就有法器隨身,可見其很受尊長重視與喜歡,真的很令人羨慕。

  虎娃並沒有說自己的修為已突破四境,也沒有施展四境神通手段,眾人想當然就以為他是一位三境修士。這麼小的年紀就有如此修為,必然是有傳承的大派精心栽培的弟子。至於四境修為,他們根本連想都沒想到,那顯然是不可能的,當然也就不會問。

  像這種人行游歷練時,尊長可能會有某些吩咐,比如不要輕易說出自己的出身來歷。其實大家都認為虎娃的年紀應有十七、八歲,只是樣子看上去長得小。他那孩子般的神情,倒不像是能裝出來的,可能是因為自幼不問世事吧。

  像這樣的少年,出身好、資質好,什麼事都有人關照,無需自己操心,小小年紀就有了不俗的修為,難免不諳世事、自恃過高,所以他才敢攬下白溪村這檔子事。北溪已經在心中暗想,這孩子必然大有來頭、值得好好結交,假如與他搞好關系,將來說不定大有好處。

  北溪甚至想到了更多,比如在與妖族和流寇的戰鬥中,要注意保護這個少年的周全,可不能讓他頂在前面拼命。若虎娃有意外則是一大損失,這種人可不是能隨意碰到的,平時也很難攀上關系。

  眾人吃完飯先拿了一半的報酬,各得了趁手的法寶,天已經快黑了,便要安排地方休息。可如今的白溪村各處房舍已經很擠,因為所有的居民都遷到了寨牆以內,就連糧食、器物也都搬了進來。村寨裡還算清靜寬敞的住處,只剩下田逍與族長家。

  田逍家有三間屋子和一間倉房,之所以還空著沒有搬進別人與其他東西,是因為虎娃住在這裡。白溪英則問新來的幾位高人想安排在哪裡休息,北溪則說道:“我們都是小先生與靈寶壯士請來助陣的,都住在一個院子裡,平日也好交流親近,有什麼事情也可隨時商量。”

  這些“高手”平日也需要定坐清修,最好都有自己的靜室,田逍就把三間正屋讓了出來,自己去住倉房。可是這樣也不夠啊,共有五位客人呢。虎娃表示自己也住在倉房裡,反正那裡地方很寬敞;靈寶隨即表示,他也一起住在倉房裡湊個熱鬧。

  北溪很想和虎娃套近乎,方才的稱呼已經從“小友”變成了“小先生”,可是他畢竟是一位地位尊榮的四境修士、眾人中的“第一高手”,一時沒拉下臉來也去擠倉房,稍一猶豫結果住處已經分配好了。

  田逍、虎娃、靈寶三個人住倉房,地方很大,再睡一條狗都很寬敞;而北溪、雲溪、時雨各住一間屋。

  虎娃已經聽說,族長白溪英宣布,諸位“客人”所需的供養,將由全體族人負擔。這個決定倒也無可厚非,畢竟族長本人私下裡已經拿出了那麼多法寶。但是搞了半天,他那天吃的那頓肉,原來是算在白溪村全體村民的頭上的,並非是族長一家請客。

  那頓飯很奢侈啊,就算是族長家,也不可能經常那樣享用。虎娃也知道,薇薇姑娘將那最後兩塊肉拿回家之後,並沒有立刻都吃了,而是又用點鹽腌上,趁著天冷就掛在屋裡,每次吃飯時,她與媽媽只割下來兩小片解饞,肉都已經風干了。

  薇薇有次也拿來幾片請虎娃再嘗嘗,味道居然非常不錯!靈寶也嘗了一片,然後贊不絕口,不僅誇肉更是誇人,將薇薇姑娘誇得很不好意思。

  其實定坐修煉之時,確實需要單獨的靜室,因為人們彼此的神氣會互相有所擾動。但虎娃倒不在乎,這間倉房以及倉房中的田逍、靈寶、睡在門口的盤瓠,不過是元神外景中的天地萬物。虎娃能清晰地察知他們的生機氣息,宛如曾經感受那片奇異的小世界,只是如今的世界變了。

  虎娃沒有擾動任何人,也沒有受到干擾。靈寶夜間也在倉房的一角定坐修煉,虎娃卻察覺到他的氣機運轉有點不對勁,似乎總是在克服各種驚擾,處於一種非常敏感易受刺激的狀態,只是依靠意志在堅持,卻不是以真正的定力去自然化解。

  虎娃有點疑惑,看來這位壯士在修煉到二境九轉圓滿時遇到了些問題,卻不知怎樣去解決。但虎娃並沒有著急說什麼,打算再觀察感應得更清晰一些,關於登天之徑的重重境界,他也需要體會總結,不僅是從自己的角度,他人的經歷亦是一種印證。

  靈寶是個閑不住的人,第二天吃完早飯便叫上時雨去看村民操練,而田逍在指揮。這些平時只會種莊稼的村民拿起長槍組成隊列,場面有些亂糟糟的。然後他又轉了一圈,看看各家各戶的人都在干什麼,中午時便把族長等人都叫到了一起。

  靈寶說道:“大家這樣可不行,又不是進山刨地,在戰場上是見生死的事情!”

  田逍苦著臉搖頭道:“這我也清楚,可是他們並非士兵,而且時間太短……”

  白溪英則恨恨地說道:“很多人各懷私心,卻被嚴令留在村寨中不得逃離,懼怕之下才拿起武器准備作戰,可也是戰戰兢兢不成個樣子。照我看就應該像軍陣一樣施以號令,誰敢不認真對待,就要重重處罰!”

  虎娃皺眉道:“有人在操練時裝樣子,到底是裝給誰看呢,流寇嗎?……明明心中憂懼,那就更應該認真對待,非得死到臨頭才後悔嗎?”

  田逍嘆息道:“真要是死到臨頭,就根本來不及後悔了。他們是裝給別人看的,心中卻希望廝殺之時用不上自己,反正有別人頂上去。”

  靈寶說道:“我在兄長家中時,也經常聽他談論軍中之事。以號令定行止當然十分必要,但如今最重要的是鼓舞士氣、使他們敢於一戰,也要清楚若不奮力搏殺會有什麼後果。而不是拿著長槍排隊,比劃著刺殺的樣子。

  如果可以,這裡所有迎敵之事都交給我來指揮吧。若我的號令有人不行,白溪英,可否由你來負責處罰?”

  靈寶雖脾氣耿直,但看人看得很明白,一看就知道白溪英平日做事挺狠,在村中很讓人怕,對待那些普通村民也絕不會給面子留情。而靈寶想指揮村民備戰,必須令行禁止,讓白溪英來做這個行刑者最合適不過。

  事態緊迫,其他人都沒有異議,靈寶能攬下這件事當然最好,於是就商議決定將指揮訓練村民的任務交給他,並由田逍和白溪英協助。靈寶接過指揮權之後,村民們就完全變了樣子。靈寶的要求不僅嚴格,而且非常具體。不論是作戰的號令、隊列,操槍的動作、步伐,甚至前刺的動作、角度都很明確,不能出差錯。

  青壯男子十人一隊,隊中有一人出錯則全隊受罰。不僅如此,靈寶還讓村民弄來不少包裹了很多層厚麻布的木樁,他站在寨牆缺口外將木樁扔進來,左右兩隊喝出殺聲輪流操槍刺出,必須練到刺中為止。刺不中者受罰,雖刺中但力不能穿透層麻刺進木樁者,亦令眾人恥笑。

  其他打造武器、修補寨牆的村民們也分被成小隊,若未完成每日的定量,同樣全隊受罰。罰如此,賞也如此,表現最好的隊伍可以吃到肉,並令眾人贊之。

  靈寶每日率村民操練,帶頭大喝殺聲震耳,並宣講若戰敗如何、若拼死出戰必有勝機。這些其實都是廢話,但慷慨激昂地反復宣揚,村民的情緒也必然受到鼓舞和感染。加之操練得越來越有效果,大家的精氣神完全不一樣了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04:56 PM

第065章、落葉如奔雷(上)

  白溪村全體青壯男子共編成二十四隊。寨牆有六個缺口,兩隊守一個方位,共需十二隊,其余十二隊則負責輪換。待戰事發生時,也是由十二隊守住寨牆,另外十二隊則集結在村寨中央為後備軍、可隨時增援各方。

  短時間內,白溪村趕造出的長槍也只能裝備這麼多人了,還要留一批以備損耗。但還有另外一千余名村民呢,靈寶又下令到野外砍了一千多根竹子,皆雞蛋粗細一丈多長,並將頂端斜著削尖。剩下的村民不論男女老幼,只要是能拿得動的便人手一根。

  當大戰發生時,閑人都要躲在各家院中不許亂跑。因為萬一哪個缺口沒守住,被敵人特別是那些豬頭人衝進來,組織反撲時最大的麻煩就是驚慌奔逃的村民,如果戰鬥隊伍被衝散,白溪村將不戰而潰。

  若有衝入村寨的敵人闖進或逃進誰家院內,那麼院中所有人便持竹竿齊刺。

  二十四隊長槍陣往村中一擺,一千多支削尖的長竹竿發到每一個村民手中,心裡的感覺就大不一樣了。手中有家伙心裡就有底啊,這些村民從未學過近戰格鬥,所以靈寶給的全是長家伙,也能消減近戰怯敵之心。

  如今再到村寨中轉一圈,感受與幾天前完全不同,村民們鬥志高昂,更重要的是有信心能將來犯的妖族和流寇都給捅死,畢竟他們人多勢眾啊。

  接下來就是各位高手的安排,六處缺口都由誰來負責?他們在地上畫出了寨牆的輪廓,田逍和虎娃不約而同都看向緊鄰白溪的寨門方向。敵人若從那裡衝進村寨,是由溪邊的斜坡向上仰攻,照說是比較容易防守的,但卻是最重要的地點。不僅因為那個缺口最大,而且白溪英家就離那個位置不遠,很可能就是流寇的主攻方向。

  田逍指出這個地方應由修為最高的帶隊守備,還沒等虎娃說話呢,北溪便點頭道:“那就由我來負責吧。”

  白溪英族長又說道:“六個人守六處缺口,還剩一個人居中策應支援,就由我家虹兒來負責吧?”不論敵人從哪個方向攻來,村中負責率領後備隊伍的人都不會首先遭遇強敵衝殺,應該是相對最安全的,所以白溪英想讓自己的兒子負責。

  北溪卻搖頭道:“就是因為不知道對手會集中力量攻擊何處,我們才要在村寨中集結人手,無論哪裡有事,這支隊伍都是第一個趕過去的。而守在其他地方的人,先要確定所守之處無事,才能過去幫忙。所以負責後備之人一定要修為高超且擅長遠攻,你們也看見小先生那天施展的石頭蛋威力了,只有小先生最合適!”

  臨敵的作戰計劃也確定了,接下來仿佛已經沒有什麼別的事可做,就是每日操練等待敵人。天上那輪上弦月已變成了下弦月,只剩下一個彎彎的細芽。待到這一輪細細的月芽消失,再變為上弦月升起的時候,妖族和流寇恐怕就要來了。

  這天吃完晚飯,靈寶在村寨中巡視了一圈,天黑後才回到倉房休息,又一次定坐修煉。最近他好像總是憋著一股勁,在一種興奮的狀態中隨時准備迎接將要到來的戰鬥,只要想一想這些事,感覺就會非常激動,坐下後遲遲不能進入定境。

  靈寶勉強收攝心神入定,卻又感受到各種驚擾,就連枯葉被風吹過落在屋頂上的聲音,傳入耳中都如重重的敲擊。這是非常難以忍受的經歷,近來卻總是如此,而且越來越誇張,靈寶意志堅韌,但再這樣下去他幾乎就無法修煉了。

  他自己也清楚,今日白天時情緒有點不對勁,差點動手揍了一個動作不太利索的村民,人家不過是搬石頭壘寨牆的時候慢了點。但那人小時候摔斷過腿、走起路來有點瘸,自己也不應該發那麼大火呀,不僅大聲訓斥了一番還差點動手了。

  衝動過後,靈寶也後悔了,又向那人道了歉。他覺得自己這並不是情緒失控,而是人變得異常敏感,就連一只螞蟻爬到手上也感覺半邊身子都癢。偏偏這天夜裡有風,不知刮起何處的枯葉在屋頂上和院中盤旋,聲音猶如密集的戰鼓不斷敲響。

  靈寶終於長出一口氣,心神散亂出離了定境,一旦不再修煉,感覺立刻就輕松好受多了。這時在黑暗中就聽對面牆角的虎娃突然開口道:“落葉如奔雷,靈寶壯士,你近來的修煉一定很辛苦吧?”

  靈寶吃了一驚,他的感受虎娃竟然了解得這麼清楚,隨即大喜過望道:“小先生,您的眼力真是驚人,我最近確實總受驚擾,雖然一直堅持勤修不已,但困擾越來越大,感覺修煉之路已經到了盡頭,幾乎走不下去了。”

  虎娃說道:“你的修為已有二境九轉,而這世上的三境、四境修士就在村中,當然不是前行無路,而是你自己出了問題。”

  靈寶滿懷期切地問道:“不知我的修煉錯在哪裡,小先生能否指點?”

  他是一名散修,想當初只是得到松崗城的勾皓先生一番簡單的指點,堅持修習多年,在練成開山勁以及武丁功後,終於邁入初境得以修煉。在這個年代,幾乎沒有人不想成為一名修士,也有各種修煉秘訣傳世。

  普通人能夠得知的往往只是一些境界上的講究和神通的描述。其實在各個地方,比如各部族、家族中也有一些修煉的方法流傳,否則世間也不可能有這麼多修士,但高深境界的修煉秘法卻要靠師承。

  總有人能邁過初境得以修煉,在摸索中解決種種困擾,並設法向人請教,也與其他的修士交流印證,每個人的探索都等於走出了一條不同的道路。靈寶這種並無傳承的散修,頗有些類似山野中自悟成靈的妖物,摸索到某一步,可能就終身無法修為更進。

  這種情況要麼是因為走錯了路,要麼是花了冤枉功夫,而不論是妖物還是人,壽元與精力總是有限的。所以若山和若水在山神的指點下練成了菁華訣,能夠長久保持青春鼎盛的生機,這顯得太珍貴了,否則山爺也不可能等到現在還有機會突破六境。

  想修成菁華訣入門,須有四境修為為根基,而世間絕大多數沒有師承的修士,其實都被擋在了四境門外。所以從相對數量而言,能夠邁入初境得以修煉的人很少;但是在若大人間,因為某些機緣能邁入初境的絕對人數,加起來也相當多了。

  邁入初境之後,只要沒有遭遇意外的驚擾,潛心修至九轉圓滿境界並不算太難;如果身體沒有較大的隱患再加上點運氣,也可以突破二境,以經年累月的苦練之功修至九轉圓滿。

  從二境突破到三境,雖不像突破四境那麼難,但也會遇到各種麻煩,看似因人而已,但在虎娃看來並無本質的不同。

  很多修士若下的功夫不夠,二境九轉圓滿時,往往身心巔峰狀態已過,很難再有更大的潛力了。而對於靈寶這樣的人,最大的困難是遇到問題不知怎樣解決,最需要境界高明的尊長點撥。

  靈寶修煉到二境九轉圓滿,全憑自己的摸索以及堅持不懈的苦練。而遇到虎娃這樣的“大派傳承弟子”,假如能夠指點他一番,那是非常難得的機緣。

  各派傳承秘法,當然不會無緣無故教於外人,而且他和虎娃並不熟,只不過在驛站中偶遇,認識還不到半個月而已,貿然詢問人家的門中秘傳,這是很犯忌諱的。可虎娃既然主動開口了,靈寶當然求之不得,抓住機會趕緊求教。

  虎娃坦然答道:“其實你並沒有錯,只是遇到的問題有些特殊……”他開始講述對各層修煉境界的理解與感悟——

  有人說登天之徑上的層層境界,就像邁過一步步台階,這個比喻很形像,但也並不是完全恰當。人們從初境邁入二境,並非就是脫離了初境,其實永遠都還在初境的根基之中,只是修為更加精深。

  人之所以能邁入初境,首先是學會了內省,在發現世界的同時去觀察自己,回歸一種嬰兒的狀態,清晰地察知感應己身的一切,入境之後才能由內而外展開神識。與生俱來的種種欲念浮現,內外交感反復體會,直至清晰無礙,則稱為九轉。

  當人們能清晰地感知自身,才能對世界有更清晰的感受,修煉中再想更進一步,前提是洗煉與完善自身。這便是二境中的修煉,以初境為根基,運轉元氣洗煉筋骨形骸,消除內傷隱患,達到一種完美的狀態,使精神意識與身體反應協調。

  很多初境修士,感應非常清晰敏銳,但是身體跟不上意識的反應。比如一塊石頭砸過來,對其軌跡判斷得非常清楚,但就是躲不開,到了二境才能解決這個問題。

  在修煉的過程中,初境修士自然比常人敏銳,二境修士當然比常人強大。但正因為如此,初境修煉中,人的精神狀態容易出問題,這是第一步難關;在二境修煉中,人的身體狀態也容易出問題,這是第二步難關。靈寶今天面臨的,則是第三步難關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05:27 PM

第065章、落葉如奔雷(下)

  二境九轉圓滿,延伸神識仿佛能夠感觸萬物,但這只是“觸”還不是“動”,就差一步沒邁過去。虎娃應該恭喜靈寶,他在定境中已感受到芸芸萬物對身心的觸動,等於邁出了一只腳;同時也要提醒他,另一只腳被絆住了。

  經過長期的修煉,功夫到了地步,靈寶的身心感應與反應已極其敏銳,但在修煉中用意卻偏了,就像生火煮東西,火候不對。

  落葉之聲如奔雷滾滾,但落葉本身並非驚雷。這是“由形入神”的征兆,尋常的五官是不可能將落葉聽成雷聲的。靈寶只專注於今天的修為,卻忽略了初境的根基,這時需體會的並非是雷聲,而要體會究竟是“什麼”聽見了那滾滾驚雷?

  這種困擾如果解決不了,就無法再修煉下去,修為甚至會退失。就算能夠解決,也可能有不同的結果。

  靈寶先修成開山勁,然後再邁入初境得以修煉。開山勁的修煉講究堅韌不拔,所以靈寶遭遇困擾時仍能面對與堅持。假如他修煉得法,將外物對身心的觸動攝入形神,從而成為一種可以外發的勁力,似乎也可以無窮無盡地修煉下去。

  開山勁修煉到最後,勁力外吐甚至可以一拳擊倒十余丈外的對手,這已是驚世駭俗的神力了,世上估計沒幾個人能練到這種程度。但它仍是二境之功,哪怕憑修為能戰勝很多三境修士,也並非境界上的超越。

  虎娃說到這裡,伸手虛斬一擊。兩丈外靈寶的頭頂上方,土牆上被斬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跡,就像被刀劈出的一般。能將開山勁中的武丁功練到這個程度,其實也就相當於修士的法力了。

  可是武丁功的“法力”再強,也是以開山勁為根基,走這條道路只能到二境為止,除非另有印證。比如虎娃隔空揮手在牆上斬了這一道痕跡,倒不是因為他修煉了武丁功多少年,而是他的修為境界已更高,運用這種手段時就更加高明。

  但假如不用武丁功呢,人又如何做到這一點?

  落葉聲如滾雷,困擾定坐中的靈寶。但是天地中的驚雷再猛烈,能驚擾天地本身嗎?靈寶若能入境而觀,展開外景體察天地間芸芸萬物,仿佛己身化為天地,清明的元神自然出現在這天地之間。這本應是一種超脫的享受,而絕非此刻定境中的苦苦煎熬。

  這話說出來已經很難,想求證則更不容易。虎娃若有六境修為,可以直接印入一道神念於靈寶的腦海中,向他描述出攝元神、以察萬物復歸其根的存在狀態。元神能與天地萬物通感,那便是突破了三境。

  所謂御物之功,不過是三境修為的一種表像,由此可衍生出種種神通法術。

  剛開始只是靈寶在請教虎娃,虎娃講述中也提到了開山勁和武丁功,就連已睡下的田逍也坐起身來凝神細聽。不知何時,時雨也坐在了倉房中,屏息凝神聽著虎娃的講述。時雨和田逍並非修士,但都練成了武丁功,他們也有豁然開朗的感覺。

  不僅是時雨,白溪虹與北溪在虎娃講述時也悄悄走了進來,沒有驚動任何人,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,最後一個進來的是雲溪。

  時雨天黑後在村寨中央的空地上練了一番武丁功,回來時聽見倉房裡的說話聲,立刻就進來了。而白溪虹是來拜訪北溪先生的,點亮了一盞油燈坐在屋中談話,難得有一位四境高人住在村中,這也是一個請教修煉的好機會。

  兩人正在說話呢,北溪察覺倉房那邊有動靜,也凝神聽見了虎娃的聲音,立刻就過來了,白溪虹當然也趕緊跟著。因為虎娃不僅在解釋靈寶所遇到的問題,更講述了修煉中層層境界所蘊含的玄妙之“道”。

  就連北溪這樣的四境修士,聽了之後也大受啟發,回顧自己修煉路途上的種種感受,有種豁然開朗之嘆。人能走過某一條道路到達某一個高度,往往有各種不同的機緣,但未必每個人都清楚,他為何能達到這個高度、其最根本成因是什麼?

  北溪也是一名散修,雖然平時接觸交往過不少修士,但聽人如此講法還是第一次。虎娃並沒有介紹任何修煉秘訣,就是境界的講解,修煉中遇到的問題又是怎麼回事、為何會有種種成就。

  在北溪看來,這一定是虎娃的尊長曾對弟子講述的玄妙,而這孩子此刻開口轉述,可是太難得的機會了!

  其實虎娃講的就是自己的感悟,主要從自身修煉的體會出發,也包含山神曾解答的某些問題,還有他對別人修煉的觀察,做出了融貫總結。與其說是講給靈寶聽的,還不如說重點在向盤瓠講授。

  沒人注意到那條狗,它此刻也像人一般盤腿定坐在門後牆角邊的黑暗裡。靈寶最近在修煉中受到了困擾,而盤瓠最近也很有些困惑,它遇到的問題是——感覺自己的狗腦子不夠用了!

  在蠻荒中那些年,盤瓠一直覺得自己是越來越聰明,與族人們在一起時,什麼話一聽就懂,什麼事一看就明白。可是離開蠻荒來到這裡,它卻越來越糊塗。這一切的起因,就是與虎娃一起遇到田逍、吃了頓面湯和烤山薯,然後第二天在路邊解決問題的時候,聽見了兩個豬頭人的談話。

  這些事情都還挺正常的,可是後來事態的發展超出了它的狗腦袋所能思考。盤瓠跟在虎娃身邊,幾乎經歷了所有的事,這條總愛撒歡的狗卻變得越來越老實,脾氣很有些反常啊。因為很多事它不懂,總在一種困惑與思索的狀態中,企圖想明白。

  比如那天夜裡,虎娃與田逍分析那伙流寇的來歷,認為流寇就是當地人,他們做第一起慘案的目的何在、做第二起慘案時為何會屠滅整個村寨、此番盯上白溪村又是為什麼?

  不就是兩個豬頭人說了幾句話嘛,那兩個家伙被嚇跑了就再沒露過面,而它經歷的事情怎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!

  它又跟著虎娃去雙流寨請高手,然後靈寶帶著人來了。這幾天村民在操練,剛開始亂哄哄的,後來靈寶負責此事,短短不到十天時間內,村民們的精氣神便大為改觀。

  盤瓠曾參加路村的狩獵隊伍與軍陣訓練。狩獵之時,誰敢裝模作樣不出力,猛獸撲來大家都會有危險,而這樣的人也不可能在村寨中生存下去。所以山爺一聲令下要操練軍陣,根本就不會像白溪村這麼麻煩。

  而靈寶來了之後,用了各種辦法,居然也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村民操練得有模有樣的。看來不同的人,也可以做成同樣的事情;而人們發生某些改變之後,所失去的,就需要用其他的手段來填補。

  盤瓠在學習、觀察、思考、求證之中,身邊發生的事給了它太多的感觸,甚至是接連的衝擊,在將世事觀察得越來越清晰的同時,狗腦子卻有些轉不過來了。

  盤瓠覺得自己不再是那麼聰明,其實一條狗是不會覺得自己笨的,盤瓠這麼想的時候,就說明它已經超出了一條狗的意識,只是它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。

  盤瓠在路村時從未把自己當成一條狗,就是族人中的一員,但無論如何它畢竟是狗,再聰明的狗,也不過是一條狗而已。它開啟靈智自悟修煉至今,已經到達了一種將要突破的臨界狀態,否則沒有辦法去思考與解決更復雜的問題。

  虎娃天天帶著盤瓠,山神的叮囑也從未忘記,他當然也看出盤瓠的變化了。它有二境修為,但就算再敏銳聰慧也很難超出某個限度,在修為境界上有所突破,才能完全開啟真正的靈智。

  尋常五官不可能聞落葉如滾雷,又是“什麼”聽見了驚雷之聲?這既是在問靈寶,更是在問盤瓠。假如盤瓠學會去思考靈寶的問題,而並非僅是一條狗自身的問題,就意味著靈智完全開啟。

  靈智是什麼?首先要有天地間萬物對身心的觸動與刺激,然後才能對事物做出反應與思辨。靈寶感受到了某種觸動的困擾,而盤瓠終於被另一種觸動所困惑。對於盤瓠而言,在定境中體會到那玄之又玄的元神,突破三境之後,才能擁有真正開啟完全的靈智。

  虎娃最後對靈寶說道:“很多人可能從未邁入初境之門,卻會希望或幻想若自己也能得到秘法傳承、修成種種神通法力,然後就將能怎樣怎樣。可神通法力是從何而來呢?若沒有對萬物真切的感觸,又如何以身心去觸動萬物?

  若說這世上有御物神通,那麼所謂的神通就來源於此,你如今已到了這個境界,只差再邁出半步。你肯挺身而出來到白溪村相助,必然是心有所觸,而我也一樣。這些天你將村民們操練成可戰之陣,也是在觸動於人。可能就是這樣的經歷,讓你在修煉中有如今的感受。”

  說到這裡,虎娃一招手,院中有三片落葉飛了進來,在屋子中央盤旋飄舞,卻未發出一點聲音。他看著黑暗中飛舞的落葉又說道:“並非有驚雷震耳,只是它觸動了什麼。定境中知何處聞雷聲,便能觸動於它。這修煉中的半步,才是於無聲處化驚雷。”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05:28 PM

第066章、夜襲山膏族(上)

  此時已天色微明,那幾片落葉飛回屋外的晨曦中,虎娃擺手道:“我如今能告訴你的,大概就是這些了。若能在修煉中印證,將擁有三境修為。可你如今的困擾並不是說去就能去,要看怎麼下功夫了。”

  靈寶拜伏於地道:“多謝小先生指點!否則我不知何時才能明白,也有可能這一輩子都明白不了!”

  虎娃笑道:“在大戰將至之時,你恰好是處於這種狀態,也未必是壞事。”

  靈寶再度拜謝,眾人也都起身向虎娃行禮,只有盤瓠還在牆角傻乎乎地坐著像是琢磨著什麼。這時薇薇姑娘在屋外說道:“諸位先生,吃早飯了!……咦,你們怎麼都在這裡?”

  眾高手住在田逍家裡,剛開始每天都由薇薇姑娘送飯,大家吃完後也由薇薇收拾。後來靈寶不滿意了,就對白溪英說:“這麼多人,怎能只讓薇薇一個姑娘家伺候?再多派幾個人,薇薇姑娘只需給倉房這邊送飯、收拾東西就可以了。”

  這麼簡單的要求,白溪英當然不可能不滿足。虎娃曾對靈寶笑道:“你如果覺得薇薇姑娘辛苦,干脆就別叫人家來伺候了,干嘛還要讓她到倉房裡來送飯、收拾?”而靈寶只是嘿嘿一笑,並沒有回答。

  其實對於薇薇姑娘來說,每天給這些人送兩頓飯,再把吃完的器皿拿回去收拾干淨、將屋子打掃整理一番,與平日相比也不算什麼累活。但靈寶就是心疼這姑娘,且很喜歡看見她,而虎娃當然也看出來了。

  聽見薇薇的聲音,靈寶第一個走出屋子道:“昨夜聆聽小先生講解妙法,獲益精深難以言述,不覺已見天光。……辛苦薇薇姑娘又來送餐!”

  薇薇撲哧一笑:“靈寶壯士不要總這麼說話,你每天才是真的好辛苦呢!”

  靈寶:“你不要總這麼說話才是,我說過多少次了,不叫叫壯士,叫靈寶大哥。”

  這天夜間發生的事,應是虎娃第一次開講妙法,在這簡陋的倉房裡,也算是舉行了一次法會。

  吃完早飯,虎娃陪著靈寶在村寨中轉了一圈,巡視布防狀況,又向他單獨講解了行走中的定境,自然伴隨著對萬事清晰的感應。神氣運轉如同與天地共鳴,讓萬物的紛擾融入這共鳴之中,既可視而不見、聽而不聞,又可體察自如、於無聲處化驚雷。

  靈寶還達不到這種境界,虎娃只是在講解描述。如果真有一天,靈寶能在這樣的定境中行走,還能像平常一樣與人談笑,那便是三境修為。

  說完這些,又巡視了寨牆的幾個缺口,虎娃問道:“就算我們不能把寨牆完全修復,也可以弄些東西把缺口堵上啊,為什麼就一直留著?”

  靈寶解釋道:“這就是虛實的講究,那些人如果一定會洗劫村寨,你把缺口都堵上,他們也會打開缺口攻進來。還不如留下明顯的破綻,至少知道他們會從什麼地方進攻,也好重點布防。”

  虎娃:“這倒也是!但如果他們不走缺口,直接翻牆呢?”

  靈寶笑了:“小先生,您翻這樣的寨牆也許很容易,對我來說也不難。但敵人雖多,也不可能都是您這種高手,少數人翻牆而入孤立無援,很容易被合圍剿殺。明智的做法,當然是集中力量衝入村寨。”

  虎娃:“我剛才沿著牆根走過時便在想,假如有人從牆外跳進來,我就帶隊過去包抄,將他們就堵在牆根下。”

  靈寶:“戰場上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,就算做了再周全的准備,也須隨機應變。我最擔心的不是那些流寇,而是那些山膏族人。據說他們天生身強力壯,發起狠來性情彪悍,如果數量太多,恐怕很難擋住他們的猛衝,你率領的人就要包抄上去圍住缺口。”

  虎娃皺眉道:“如果是這樣的話,山膏族人的進攻方向應是在西邊,只有那裡,他們的速度才能衝得起來。”

  村寨的北邊是白溪,寨門外是向下的斜坡,而其他方向都分布著不少房舍、遮蔽物較多,那些凶悍的山膏族人沒有空間展開速度,連直線都跑不出來。但只有西邊這個較大的缺口之外是一片開闊的田地,再往前方是一片地勢較高的山坡,那裡也是白溪村族人種山薯的地方。

  山膏族人在那片山坡上集結,可居高臨下加速衝向寨牆的缺口,最適合發揮他們特有的威力。

  靈寶聞言也點頭道:“這才是最大的麻煩,大家都在擔心流寇,但實際上那些妖族的第一波衝擊才最危險。真要是讓他們過了缺口衝進了村子,村民們一旦膽寒被衝潰了戰陣,後面的仗就不用打了。……就是不知究竟會來多少豬頭人?”

  說到這裡靈寶已眉頭緊鎖,突然間又一拍腦門:“趕緊去找白溪英,集合村民拆房子。……考慮了那麼多事,卻留下這麼大的疏漏!”

  靈寶找來白溪英,召集族人緊急下令。將村寨外圍靠近寨牆的房屋全部拆除,亂石廢墟就堆在原地形成障礙。這麼做不僅是防妖族的,那些豬頭人要進攻必然會選擇在西面。可是虎娃剛剛說了,要提防敵人躍牆而入。

  站在靠近寨牆的房屋頂上,可以向村中射箭,屆時趕過來的村民就是活靶子。以這些屋頂為跳板,高手越牆突襲也更方便,而其他敵人可以射箭掩護。白溪村可沒有准備盾牌,就算有盾牌,也根本來不及訓練村民使用槍盾配合了。

  現在把這一圈屋子全拆了,留了一地的廢墟亂石,不僅可以防止這種進攻,也可以阻止大隊人馬衝擊寨牆。

  假如靈寶第一天來到白溪村,就下這樣的命令,被拆房子的這些人家肯定不會願意。但如今他在村中已有威望,而且白溪英也承諾,事後會集合全體族人幫助這些人家重建房舍。所大家一起動手,幾位高人也出手幫忙,在一天之內就把這些房子拆掉了。

  這天晚飯後,田逍衝虎娃悄聲苦笑道:“您偶爾聽見的兩個豬頭人說的話,我們全族人就搬到了寨牆內,又集合操練了這麼多天,族長還拿出了祖上所留的寶物,請來這幾位高手,如今連房子都拆了這麼多。假如那些流寇沒來的話……”

  老者欲言又止,沒有繼續說下去,但虎娃明白是什麼意思。迄今為止,沒有別人聽聞妖族勾結流寇將來洗劫的任何風聲,所有這一切,都是虎娃的推斷。假如虎娃聽錯了或推斷錯了,那這個玩笑可就開大了!

  虎娃也沉吟道:“那兩個豬頭人當時的話,我絕對沒有聽錯。……逍伯,您最近就沒有發現什麼不正常的情況嗎?”

  田逍思索道:“最近看上去好像什麼事都沒有,但確實很反常。以往到了入冬後,山膏族就應該帶著各種物產、趕著豬到這裡來交換東西了,可今年卻一直都沒露面。”

  虎娃:“那就說明有問題了,今年難道他們不過冬了嗎?沒來交換東西,就是說明他們不需要交換,而是打算直接來搶。”

  田逍:“算算日子,妖族和流寇也該來了,假如能知道他們的動靜就好了。”

  虎娃:“我們雖不知流寇在哪裡,但是山膏族就在北面的深山中,想窺探他們動靜倒是可以的。”

  就在這時,盤瓠從外面溜了進來,咬住了虎娃的衣服把他往外拉,顯然是有事。虎娃跟著盤瓠出了院子,又被這條狗帶到了寨牆外。盤瓠這才站起身子嗚嗚叫著,並用一對前爪比劃了半天。

  虎娃問道:“山膏族終於有動靜了!他們今天來窺探村寨了?”盤瓠又用力點了點頭,並伸出一只爪子指著村外的某個方向。此時太陽已落山,沿著寨牆外是一片剛被拆毀的房屋廢墟,族人們累了一天都已早早入睡,沒有人會看見虎娃和盤瓠在這裡說話。

  盤瓠今天一大早就溜出去了,是因為虎娃吩咐的事情。村民們忙乎了這麼久、請來了好幾位高手,但大家都沒意識到,其實村中還有一位高手——盤瓠。

  村民們沒有意識到,想必那些流寇和妖族也不會注意到。虎娃這幾天就悄悄交給盤瓠一個任務,要它溜進村外山林野地,注意附近各個制高點有沒有人在窺探白溪村。假如有人的話,必定與流寇有關,若追查其行跡,說不定就能提前確定那些流寇的身份、並能知其動靜。

  白溪村選址在溪邊的高坡上,周邊有大片田野,視野相對很開闊,能暗中將村寨裡的情形都看清楚的地方並不多。周圍只有三處制高點比較合適,當初那兩個豬頭人談話的地方就是其中之一。

  可是盤瓠這幾天並未發現有人在暗中窺探白溪村,村民們操練得這麼熱鬧,卻根本就沒人來看。

  這情況多少有點奇怪,但仔細想想也正常。若那些流寇都是當地人,平時肯定各有各的身份、在做各自的事情。他們應該只是約定好一個時間悄悄集合,然後突然洗劫白溪村。至於山膏族那邊,當然已經和流寇約定好了日子,到時候才會動手。

  上個月山膏族已經派人下山,窺探過白溪村的情況,當時並無什麼異常,也沒必要天天總來盯著。最重要的是,對方根本就沒想到白溪村已得知消息,便無需窺探白溪村人在做什麼。但今天豬頭人又來了,這說明對方快動手了,時間可能就在這兩天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06:10 PM

第066章、夜襲山膏族(下)

  這次山膏族派來窺探的人又是黑大頭和黑二頭,虎娃曾聽過他們的談話,這兩位應該是豬頭人中比較聰明機靈的家伙。尤其是那個問出了很多問題的黑二頭,更是已懂得推理與反思,似乎對山膏族勾結流寇洗劫白溪村的事有不同的看法。

  村民們今天沒有操練戰陣,那兩個豬頭人看見的應該只是拆房子,心中必定疑惑不解,不知道白溪村在干什麼。假如他們將這個情況稟報給族長豬三閑,會不會引起豬頭人的警覺,然後去向流寇通風報信呢?

  白溪村的村民們信心滿滿,已經進入一種很亢奮的備戰狀態,靈寶一聲令下,說拆房子也就拆了。可虎娃卻知道,靈寶最擔心的就是山膏族人的衝擊,村民能不能擋得住,其實取決於那些妖族會來多少人。

  在這裡所有的人當中,只有虎娃有過與妖族大戰的切身經歷,假如山膏族也像當初的羽民族那樣,集合所有的作戰力量全力來襲,不用來太多,哪怕就是一百多位比野豬還要凶悍的豬頭人,從那高坡上猛衝而下,白溪村恐怕也是擋不住的。

  就算盡全力打退了豬頭人,流寇也會趁虛而入,使村民們無暇兼顧陷入混亂。所以最好能摸清楚山膏族究竟有怎樣的實力、打算集合多少人來偷襲。可是這些情況,目前是一無所知。

  虎娃看了一眼沿著寨牆外那些被拆毀的房屋,又回頭看著已陷入沉睡的村寨,眼前卻莫名出現了火光衝天伴隨著殺聲與哭聲的場景。他在元神定境中見過這一幕,便是清水氏城寨當年的慘劇。

  這是他內心深處永遠無法忘懷的經歷,雖然從未親眼見過。不知為何,近幾日看見白溪村的時候,他總是仿佛恍惚又看見當日清水氏城寨的景像。這並不是一種預感,而是一種內心深處的觸動。虎娃對靈寶說,來到這裡必然是心有所觸,他也一樣,否則又何必做這麼多事情?

  山膏族既然能派人來窺探白溪村,他和盤瓠同樣可以去窺探山膏族,雖然蠻荒深山中充滿各種凶險,但別忘了他和盤瓠同樣也是來自於蠻荒。

  想到這裡他又走回了村寨,告訴靈寶,盤瓠今天發現周圍有人窺探,要加派人手守夜警戒,隨時觀察周圍的動靜,防止敵人突然出現,然後又說自己要去外面悄悄巡視一番。靈寶和田逍還沒來得及叮囑太多話,虎娃就帶著盤瓠離開了。

  今天豬頭人的窺探地點還是在那道高崖上,虎娃並不清楚山膏族的村寨在哪裡,白溪村如今也沒有任何人知道。以往都是那些豬頭人主動下山到白溪村來交換物產,而白溪村的村民從未去過蠻荒中妖族的地盤。

  但只要他們在這山中,想找就是能找到的,百年前白溪村出的那位老城主,不也是孤身一人到了山膏族的地盤,將他們的族長給教訓了一頓嗎?虎娃今天也要做同樣的事情,而他身邊還有一個得力的幫手盤瓠。

  有兩個豬頭人今天來過,以盤瓠的本事想追蹤他們的行跡並不難,就算盤瓠不是一位有修為的妖狗,恐怕也是世上最好的獵犬,自幼在蠻荒中跟隨路村人狩獵足有十來年。

  一般人絕不會在夜間行走山野,但虎娃和盤瓠不一樣,他們敏銳的神識足以察知周圍的情形。長距離奔行,而且還要隱藏行跡盡量不被人發現,他們早就習慣了。這些年來往於路村與太昊遺跡之間,山神一直都是這麼要求的。

  恐怕誰也想不到,一個孩子和一條狗,僅僅是追蹤黑大頭與黑二頭留下的行跡,在黑暗中能以這麼快的速度穿行蠻荒深山,夜半之前就已經摸到了山膏族的村寨附近。

  這是一個尋常人很難到達的地方,在一片山谷中央隆起的高地上分布著不少房舍,乍一看顯得亂糟糟的。他們的房屋有點像野獸的窩,以土壘或石塊堆成圓形的一圈,但上面有屋頂,由茅草、獸皮、木板等各種東西鋪搭而成。村寨周圍並沒有寨牆,卻有一圈粗木搭成的圍欄。

  在村寨中央的空地以及前後圍欄的兩個開口處,夜間點燃了三個火堆。這是很多深山部族的原始習俗,而在這裡還保留著。

  在村寨中央那個最大的火堆旁,黑大頭和黑二頭正在彙報今天窺探到的情況。他們身前站著的就是族長豬三閑,這位豬頭人的首領,身材不是想像中那樣特別地魁梧高大。假如按照通常人的眼光,他應是山膏族中模樣相對最為俊俏的一位,但也還是豬頭人的樣子。

  豬三閑的四肢比較長,身材比例比較勻稱,站在那裡雖不是異常壯碩,卻顯得很威武有氣派,穿的衣服也與常人無異,顯然是從白溪村那裡交換來的。

  豬三閑正皺眉問道:“你們看得清楚,白溪村在拆房子?”

  黑大頭:“是的,他們把寨牆外面那一圈房子都給拆了,搞得亂七八糟的。”

  豬三閑:“他們為什麼要拆自己的房子?”

  黑大頭將頭搖得雙耳直晃:“我怎麼知道啊,又沒法去問!”

  豬三閑:“你就不能隨機應變嗎,怎麼不能去問呢?他們又不知道我們要去搶東西!”

  黑二頭弱弱地插話道:“會不會是他們聽說了風聲,拆房子想對付我們?”

  黑大頭反詰道:“想對付我們,拆自己家房子干什麼?又不是到這裡來拆房子!……再說了,他們怎會知道我們要去搶東西?我們又沒有告訴他們!”

  黑二頭:“我們是沒有告訴別人,可那些皮甲人呢?我們甚至連他們的身份都不知道,就知道約定好後天動手,可還不見他們的影子。我總覺得,那些皮甲人不是好東西……”

  黑大頭打斷他道:“難道那些白溪村的人就是好東西了?”

  豬三閑說道:“我們已經和那些皮甲人約定好,就不可言而無信。白溪村這些年也太不像話了,早應該給他們一點教訓!我也搞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拆房子,可能是那些房子舊了,或者是離寨牆太近,怕人從屋頂上跳進去。

  但不論他們有沒有准備,我們就按照計劃,集合一百名最強壯的族人,從高坡上直接衝進村子。每人背著兩口大麻袋,搶了東西就從溪邊的寨門衝出來,他們也不可能攔得住。”

  虎娃在村寨外的高處凝神細聽,隱約也聽清了幾人的談話內容,不禁暗暗吃驚。數一數村寨中的房屋,大致猜測一番,這個部族約有三百多接近四百位族人,除去老弱婦孺,豬三閑要帶一百人去洗劫白溪村,也算是全力出動了。

  假如這一百名族人折損大半,那麼山膏族的下場就會與當初的羽民族一樣,面臨滅族之禍。

  ……

  幾位豬頭人正在說話間,忽聽村外遠處有一個略帶稚氣的聲音喊道:“豬三閑,你出來!知不知道,山膏族將有滅族之禍!”

  這聲音清晰地傳入耳中,將那些豬頭人給嚇了一跳。在他們的記憶裡,還從未聽見過大半夜從村外傳來的人聲,也根本就沒有外人曾到過這個地方。陡然傳來這麼一嗓子,誰知道是人是鬼還是什麼別的東西?簡直太嚇人了!再看黑二頭,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
  不少豬頭人在睡夢中被驚醒,紛紛鑽出屋子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,都帶著惶恐不安的神色。虎娃也沒想到,只不過是喊了一嗓子而已,卻好像把他們都給嚇著了。

  就在這時,村寨的另一邊突然闖進來一條狗。這狗躍過圍欄而入,進了村就縱身跳到了一戶人家的屋頂上,四蹄發力一蹬,圓錐形的屋頂就被蹬散架了,木板和茅草落得到處都是。下面隨即傳來了驚呼聲——屋子裡還有人呢。

  這條狗可真不消停,蹦得也非常高,四蹄蹬出帶著驚人的力量,蹬翻了一座又一座屋頂,引發了一場大亂。

  山膏族人紛紛驚呼道:“哪來的野狗,怎麼進村了!它在搗亂拆房子,快抓住它!”

  盤瓠的動作十分靈活,絕不落地與那些豬頭人糾纏,只是從一個房頂跳到另一個房頂,所過之處留下一片狼藉。不僅如此,它還跳到豬圈裡了。山膏族人的豬圈和他們的房屋差不多,都是用石塊壘成的一圈矮牆,但上面並沒有房頂,一側有個柵欄門。

  盤瓠撞開了好幾處豬圈的木柵,有很多豬跑了出來,還有的大豬受到了驚擾,直接跳出了矮牆。豬是一種比較凶的動物,山膏族人養的獵並沒有經過太長時間的訓化,還帶著十足的野性,受到驚嚇後在村中四蹄蹬地橫衝直撞。

  假如是在尋常村寨裡,這個場面可能會造成極大的混亂和傷亡,還好山膏族人身強力壯,可以對付那些豬。族人們都跑出來四下圍堵亂跑的豬,而豬三閑已經騰空跳起,越過好幾座房舍去追盤瓠,手中也抄起了武器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06:16 PM

第067章、飛翔的豬頭三(上)

  盤瓠就是來搗亂的,根本就沒想和這些豬頭人發生正面衝突,一見豬三閑動了,立刻就蹬翻一座屋頂跳出圍欄跑向了村外。那些豬頭人剛開始被虎娃的聲音給嚇驚著了,盤瓠趁機進村引發了一片混亂,他們又被激怒了。

  受驚被激的豬頭人果然很可怕,除了那些正在村中圍堵豬的族人,有幾十名最強悍的豬頭人已經衝了出來追逐盤瓠,豬三閑就跑在最前面。除了豬三閑是邁開雙腳狂奔,其余人都是手腳著地發出怒吼,速度飛快聲勢嚇人,口中伸出的獠牙閃著寒光。

  虎娃看著盤瓠朝自己這邊跑來,心中也暗暗駭然。假如是三境八轉高手豬三閑,率領一百名豬頭人,以這種聲勢衝向白溪村,那些村民是肯定擋不住的。

  那些豬頭人的速度非常快,咬牙切齒越追越起勁,一路傳來灌木被折斷的聲音,枝葉與土石橫飛。但盤瓠的速度更快,它穿過村外的一片灌木叢,衝上一面高坡,前方居然是一道斷崖。

  巴原周邊一帶的深山布滿谷壑斷崖,此處斷崖雖不像路村外的那條深壑那麼誇張,但也有好幾丈寬、黑夜中顯得深不見底。盤瓠輕盈地縱身一躍就跳了過去,那些狂奔的豬頭人紛紛收住腳步,以頭拱地減速,在巨大的慣性下甚至刨出一條條淺溝,衝在前面的人差一點就摔下去了。

  豬三閑跑得最快,他大喝一聲騰空躍起,也追著盤瓠跳過了斷崖。斷崖那邊是一片較為平坦的開闊地,遠處是密林,密林外又是高山陡坡。盤瓠跑過開闊地卻沒有鑽入密林,它轉身站住了,回頭挑釁似地還汪汪叫了幾聲。

  原來是這條狗找著主人撐腰了,有一個人站在密林邊,黑暗中看不清面目,個子比豬三閑矮了兩個頭,正朗聲喝道:“豬三閑,山膏族大禍臨頭了!我是來勸你的,還不放下武器,好好聽我說話。”

  聽聲音,正是剛才黑暗中喊話的那個人,豬三閑怒喝道:“原來是你在這裡裝神弄鬼,這條狗也是你養的,居然敢跑到山膏族來搗亂!”

  豬三閑被氣壞了,這附近沒有別的部族,肯定是白溪村的人來搗亂,這些家伙也太欺負人了,放了條惡狗把村寨搞成這個樣子!豬三閑怎麼可能和虎娃好好說話,還有那麼多族人就在斷崖那邊看著呢,他可是他們最崇拜的偶像——英明神武的族長!

  豬三閑在族人中一直自詡長得最帥、最為聰慧有才,是這片蠻荒中百年間也難得一遇的天才。他身為族長擁有三境修為,無論站在哪裡都是威武、英俊、智慧與勇猛的像征,迎接的皆是尊敬與崇拜的目光,真是既寂寞又驕傲啊!今天在族人們的注視下,他豈能不大展威風。

  面前這小子居然帶了條惡犬到山膏族的地盤來撒野,還躲在斷崖這邊,以為山膏族人沒辦法追過來,他豬三閑不就跳過來了嘛!心裡這麼想著,他大吼一聲,揮起手中的家伙向著虎娃凌空擊出。

  豬三閑的武器很怪,也算得上是一件中品寶器了,長長的木杆有雞蛋粗細、一丈二尺多長,經過了法力煉制,堅韌而有彈性。頂端有兩根一尺多長鋒利的獸牙,向前彎曲如鉤子一般,卻不是綁在木杆上的,而是以法力煉制,直接嵌入木杆融為一體。

  這件寶器平時可以當鋤頭用,刨起地來十分方便,一耙子下去就是一道深溝,地下有山薯什麼的都能給挖出來,在狩獵時也非常好用。它是豬三閑以多年心血打造的得意之器,但用來與人鬥法還是第一次,因為平時在蠻荒中也沒有哪位修士來找他切磋。

  二齒長耙揮出,竟然有兩道凌厲的白光先聲奪人激射而至,就像一頭野豬挺著獠牙衝至,聲勢犀利無比。使出這一招的豬三閑自我感覺也是得意無比,而斷崖那邊的豬頭人則齊聲轟然喝彩。

  這位豬頭人族長的本事不小啊,但對面的盤瓠卻沒什麼害怕的樣子,反而歪著腦袋露出興災樂禍的神情,仿佛在說——你要倒霉了!

  虎娃站在那裡沒動,手中飛出一枚石頭蛋,在空中竟也發出轟然之聲,就如飛瀑注入深潭,蓋過了那些豬頭人的喝彩。石頭蛋從那兩道白光之間穿過,帶著流水飛卷之力將白光擊碎,在空中化為磨盤大小的光團,砰的一聲打在了雙齒之間那根木杆的頂端。

  長耙是脫手飛出來的,竟被這一石頭蛋給崩回去了,木杆啪的一下彈在豬三閑的腦門上。豬三閑被砸得有些發懵,但他的反應也很快,意識到今天遇到了高手,雙手一招又將彈飛的二齒長耙抄在手中,向前疾衝掄耙橫掃。

  又聽呯的一聲,那枚石頭蛋飛在空中一拐彎,仍然砸在兩根長齒間木杆頂端的位置,力量就像一座小山的撞擊,木杆疾顫將豬三閑震退了好幾步。

  豬三閑也有著豬頭人的野性,此刻發了狠,狂吼著再次揮耙而上,彎齒間又有兩道凌厲的白光劈出,飛旋著襲向虎娃本人。這飛旋的白光是他的天賦神通,宛如兩根獠牙射出。

  虎娃的石頭蛋在空中盤旋一卷,無形的勁力擊碎了兩道白光,仍然又一次砸在長耙頂端。而且石頭蛋攻擊的角度非常巧妙、非常准,不論長耙從什麼方向揮出,它都是凌空向下砸中,就像一座小山撞下來。

  豬三閑一心想將虎娃掀翻在地,可不論他如何揮舞二齒長耙,卻總是被石頭蛋砸在同樣的位置,震得他兩臂發麻,就是衝不過去啊。而那石頭蛋也不再發出光芒,就是飛空穿梭撞擊,黑暗中只能憑神識感應,肉眼是看不清的。

  斷崖那邊的豬頭人還在歡呼喝彩,可是叫著叫著也覺著有點不太對勁。只見他們的族長威風凜凜地揮舞著武器,連聲怒喝動作快得像一陣風,空中傳來呯呯的撞擊聲,卻不知道他在跟誰打架,而遠方的那個人和那條狗就一直站在那裡沒動。

  不是豬三閑想這麼威風地在原地亂蹦,而是那枚石頭蛋實在太厲害了。現在是他揮舞長耙運轉御物之功,抵擋那枚石頭蛋接連的攻擊。

  蹦來蹦去舞了半天長耙,豬三閑終於有點招架不住了,突然大喝一聲向後蹦出兩丈多遠,長耙脫手飛出在空中盤旋直掃,兩人以法寶凌空交擊。

  豬三閑已經沒法再後退了,再退幾步就得掉到斷崖下面去,趁著這個功夫,猛然用力往地上踢了一腳,在身前掃出了一條溝。他所站之處浮土很淺,下面就是岩石,將自己的腳也踢得生疼,但有法力護體倒也沒受傷。

  這一腳踢出的碎石都飛了起來,向著虎娃呼嘯砸去。空中的那枚石頭蛋又再度光華大盛,重重地擊在長耙上,竟將這件寶器擊飛,遠遠地落在了斷崖深壑中。緊接著石頭蛋在空中畫了個圈,又是一股如流水飛瀑般的旋轉之力,將砸來的碎石都卷向了周圍。

  此時又聽見一聲震耳的巨吼,豬三閑全身的衣服都碎了,全身被一層紅光包裹,手腳著地已經向著他直衝而來。

  豬三閑因分心施展御物之功,踢起一片碎石擊向虎娃,所以寶器被砸飛,脫離控制落到了深崖下。他求勝心切,終於施展了最厲害的絕技,這是異獸山膏的天賦神通。兩根長長的獠牙帶著鋒銳之力,仿佛能將前進道路上的一切撕碎,那紅光包裹的身體似無堅不摧。

  見到豬三閑如此衝來,虎娃不慌不亂,他見過這種場面,那如小山般狂奔的犀渠獸可比豬三閑嚇人多了。但低頭伏地的豬三閑與犀渠獸不同,就是那麼一團紅光罩體,並未露出什麼可攻擊的破綻。

  虎娃的石頭蛋也化為一團光芒砸了過去,攻擊位置應該正是豬三閑的前額,卻沒有真正打中他的身體,被包裹他的那一層紅光擋住了。豬三閑身下以及周圍的雜草土石陡然飛濺而出,前衝之勢頓了頓,但仍然手足蹬地衝來。

  不愧是得自異獸祖先的天賦神通啊,不僅仗著皮糙肉厚筋骨強悍,而且周身神氣凝為一體,運轉法力成為護體紅光,石頭蛋打在紅光上,力量傳到了他腳下的地面,這一擊竟沒有破得了豬三閑的護體神通。

  虎娃剛才和豬三閑的那一番激鬥,倒不是故意逗這個豬頭人揮舞著長杆跳舞,因為他並不想取豬三閑的性命,只打算先將其揍趴下再好好說話。不料這個豬頭人卻越鬥越凶悍,最後竟使出了這麼蠻橫的手段。

  虎娃想破他的天賦神通倒也不是不行,但豬三閑衝來的速度太快,在其撞到自己之前當然是來不及了。假如換一個人肯定會飛速後退或閃避,但虎娃卻仍然沒動,石頭蛋被彈飛了也沒再管,伸手從背後抄出一根棍子來。

  這根棍子原有九尺,抽出來的瞬間就化為一丈八尺長,但這個變化沒有任何人發現。它只有一根手指粗,顯得細長而有彈性,黑暗中看不清顏色,正是一根五色神蓮的長莖。虎娃並沒有揮棍去打衝來的豬三閑,而是將這根細長的棍子斜插向身前的地面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06:22 PM

第067章、飛翔的豬頭三(下)

  這個距離,正好隔開了那兩根銳利長牙發出的鋒銳法力,只見一團紅光撞在了斜插的棍身上。這長棍看著很細,卻有著驚人的彈性和韌性,豬三閑沒把它撞斷。虎娃也大喝一聲,自下而上同時用力一挑,長棍彎曲成一個弧度又在空中繃直,竟將衝來的豬三閑給挑飛了。

  一團紅光高高飛起,越過虎娃的頭頂上空,帶著嘶吼聲落向他身後那片密林。豬三閑竟然飛得這麼高,並非全是虎娃挑起的力量,他的前衝之勢相當驚人,正好撞在斜插地面的長棍上,自然被向上彈起。虎娃只是順勢把他挑得更高,緊接著也提著長棍衝進了密林。

  斷崖對面觀戰的豬頭人皆發出一聲驚呼,然後又變得鴉雀無聲。他們看不清密林中的情景,只見那一團紅光飛落林中,聽聲音還砸斷了很多根樹枝,緊接著又傳來“啪”的一聲,伴隨著豬三閑憤怒的嘶吼,那團紅光又飛到了半空。

  虎娃還沒等豬三閑落地,站在林中又揮起長棍,斜著自下而上又抽中了他,再度將豬三閑打上了天空。接下來就聽見豬三閑的怒吼聲和長棍抽擊聲此起彼伏,那團紅光不知在半空撞斷了多少樹枝,卻始終被虎娃的長棍抽得飛上飛下、飛來飛去。

  虎娃恰好趕在豬三閑每次將要落地之前,都揮起那根長棍將他又打回空中。

  剛才虎娃已經看出豬三閑天賦神通的威力,全身包裹著護體紅光,那獠牙發出的鋒銳之力可以傷人,只要護體神通不破,就仿佛沒有後顧之憂。

  既然它最大的威力就在於這種蠻橫的衝擊,但假如不能腳踏實地,也就無法發起進攻,打著滾飛在天上只能被動挨打,護體神通雖強,又能硬挺到什麼時候呢?

  虎娃手中的長棍是一件神器,山神曾叮囑他絕不可輕易示人,但主要指的是五色神蓮、琅玕果這類很容易辨認且引人起疑的東西,僅是一根長莖倒不怎麼顯眼。況且虎娃使了個障眼法,動作是從背後抽出來的,豬三閑也看不清是怎麼回事。

  虎娃只有四境修為,盡管此神器是他本人煉成,也無法發揮真正的神通妙用,但此刻只當成一根長棍就足夠了。其實換成任何一根足夠結實的棍子都行,虎娃並沒有施展御器之功,飛在天上暈頭轉向的豬三閑,當然也發現不了任何端倪。

  雖說隨便抄起一根棍子都行,但普通的棍子哪有這件神器好用,細長輕飄韌性驚人,揮舞起來順手得不能再順手,受力與發力自然都與心意相通。

  盤瓠的任務本是掠陣、防止其他人襲來,此刻也在看著那團於空中飛滾的紅光,過了一會兒又把頭扭了過去,有點不忍心再看了,豬三閑被虎娃抽得也太慘了!紅光閃爍,驚吼連連,不知過了多久,那紅光漸漸暗淡下去,豬三閑終於叫道:“別打了,我要吐了!”

  虎娃也累得不輕啊,他用的可不是普通的力量,棍棍都帶著開山勁,否則也不能將有神通法力護體的豬三閑抽飛在空中始終不落地。他同時也有些駭然,妖族邁入初境得以修煉很困難,突破每一境的歲月都相對漫長,但正因為如此,修煉的功力也相對較為深厚。

  這豬三閑運轉天賦神通,在空中被打得暈頭轉向,竟然還能硬挺這麼久,假如換一個功力不夠深厚的修士,如果破不了那護體紅光,還真不一定能撐得過他。還好今天是一對一的鬥法,假如豬三頭有幫手策應的話,虎娃也未必每次都能搶得先機恰好將他再抽飛起來。

  只要豬三閑有機會腳踏實地,當然會發揮自身的優勢再度衝撞,可今天他卻始終沒有再等到這種機會。有護體紅光包裹,他倒也沒受傷,而虎娃也沒想傷他,但是天旋地轉了那麼久,只能苦苦地運轉神通法力護身,豬三閑也撐不住了,頭暈惡心直想吐。

  當他再一次從半空落下時,虎娃也高高躍起,奮力橫著掃出去一棍。伴隨啪的一聲響,那已經暗淡閃爍的護體紅光徹底碎裂,豬三閑蜷身抱著腦袋打著旋斜飛出去,砸斷了兩棵碗口粗的樹,重重地落在山林另一側的陡坡上,哼哼唧唧趴在那裡好半天爬不起來。

  虎娃走了過來站在他身前,長棍不知扔到了哪裡,手中又顛著那枚石頭蛋道:“你還挺抗揍的嘛,現在能不能好好說話了?”

  虎娃累得有些喘氣,而豬三閑累得幾乎都不想動了,趴在那裡道:“這位高人,有話好說,不必動手!”

  虎娃:“你早這樣不就沒事了嗎?看把我給累得!”

  盤瓠也走了過來,一副憋著壞笑的樣子,蹲在旁邊看熱鬧。豬三閑又問道:“請問您是哪位高人?我在白溪村從未見過您,甚至也沒聽說過有您這樣的人物!”

  虎娃:“我叫虎娃,是來自別處的修士,恰好路過此地。”

  豬三閑如釋重負道:“原來如此,我還以為是山下白溪村又來找麻煩,這次竟然欺負上門了!……失敬失敬,我叫豬頭三,是這山中山膏族的族長。”

  虎娃一皺眉:“豬頭三!你不是叫豬三閑嗎?”

  豬三閑趕緊解釋道:“豬三閑是我當了族長後自己取的名字,有閑心、閑情、閑趣之意,是古往今來,這片蠻荒中最好聽的名字。而我在族中原先就叫豬頭三,也是山膏族歷代以來,最了不起的一位豬頭三……”

  山膏族也被稱為豬頭人,但他們對這個稱呼並不反感,因為本來就很形像貼切嘛。這些豬頭人頭腦簡單,起的名字也簡單,比如黑大頭、黑二頭之類。這些名字取來取去,就有很多族人和早先的祖先重名,比如歷代山膏族人中,曾叫豬頭三的就有很多。

  豬三閑解釋了半天——他為何是最出色的一位豬頭三,虎娃終於打斷他道:“行了,你不用再啰嗦了,我已經明白了。可是我到這裡來,不是想問你叫什麼名字的。”

  豬三閑:“對了,您剛才說山膏族有滅族之禍,究竟是怎麼回事,不是在嚇唬我吧?”

  虎娃臉色一沉道:“我半夜大老遠跑這兒來,就是為了嚇唬你嗎?聽說你勾結流寇打算洗劫白溪村,這對於山膏族來說,就是滅族之禍!”

  豬三閑吃了一驚:“流寇?……您說的是那些皮甲人吧,這件事您是怎麼知道的?”

  虎娃:“我路過白溪村的時候,恰好發現有兩個豬頭人在高處窺探村寨,聽見了他們的談話。昨天白天又發現了他們,追蹤至此,聽見了你和族人的談話。要說誰告訴我的,就是你們告訴我的。”

  豬三閑眼珠子一轉:“不過就是去搶點糧食而已,怎麼就成了滅族之禍?”

  虎娃:“你們是去搶糧食的,但那些流寇也是嗎?集合一百名族人去干這種事情,別告訴我你只是為了那些麥谷和山薯。你手下那些豬頭人信,我可不信!那些流寇究竟許諾了你什麼好處,你才會幫他們干這件事?”

  豬三閑見抵賴不過,終於耷拉著腦袋道:“那些皮甲人,也就是您所說的流寇,他們告訴我,只要帶著族人衝進村寨搶了糧食就跑,事後會給我一件法器——真正的法器啊!”

  說著話他又忍不住偷瞄了虎娃手中的石頭蛋一眼,羨慕得都快流口水了。他也算有眼力,看出虎娃這枚石頭蛋是真正的法器,而虎娃剛才分明施展了御器之功,絕對是一位四境以上的修士。

  虎娃聽到這裡,已經完全明白了。深山妖族假如有心的話,歷代族人收集一些可以煉器的天材地寶倒也不是特別困難,但想煉成真正的法器卻不容易。對於豬三閑這位三境修士而言就更不可能了,因此這個條件具有極大的誘惑。

  不就是帶人衝入村子裡搶糧食嘛,趁人不備搶完了就跑,也沒多大危險,而且豬三閑早就想教訓白溪村了,既能出一口惡氣,又能得到一件珍貴的法器,何樂而不為?

  虎娃想了想,又說道:“豬三閑,我對你講個故事,也是蠻荒中一支妖族的事情。聽完之後,你就會明白為何山膏族將面臨滅族之禍。離這裡很遠的深山中,有一支羽民族……”

  虎娃告訴了豬三閑,羽民族被人利用,在族長的率領下偷襲別的村寨,卻全軍覆沒的經過。但他並沒有說這是自己的親身經歷,只是當成一個故事來講。最後說道:“流寇將洗劫白溪村,風聲已經泄露。白溪村已做好准備,一千多名族人皆拿起了武器。

  此地流寇在兩年前曾屠滅了整個村寨,你們是流寇的幫凶,便是他們要殊死拼殺的敵人。你將族中一百多名精壯男子帶去與白溪村死戰,就算你們再厲害,恐怕也回不來幾個,只是白白替那些流寇送死。流寇的目的,可不是那些麥谷和山薯,他們要搶的是白溪村的法器。

  你知道白溪村得知消息是怎麼做的嗎?他們不僅拿起了武器准備死戰,還將那些法器拿了出來,邀請高手助陣。每一位助陣的高手,都會得到一件法器。而你呢?將付出整個部族行將消亡的代價,說不定自己也會死在村中。”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06:31 PM

第068章、再打一架(上)

  豬三閑被這番話給嚇傻了,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道:“高人,您就是白溪村請來助陣的吧?”

  虎娃點了點頭道:“是的,我答應白溪村的請求,留下來幫助他們對付流寇。……豬三閑,我今天來勸你不要去白溪村送死,也是想保住山膏一族。”

  豬三閑躊躇道:“可是我已經和那些皮甲人立誓,一定會去的,人怎可言而無信?”

  虎娃笑了:“他們答應你的條件,無非是一件法器而已。你若放棄勾結流寇,山膏族人也別再參與此事,我給你一件法器便是!”

  豬三閑眼神一亮道:“就是這枚飛石嗎?”

  虎娃搖頭道:“這是我的隨身法器,當然不能給你。但白溪村要答謝我一件法器,到時候你就自己去挑吧。”

  豬三閑的眼神又暗淡下去道:“可是,可是,我已經對山神以及祖先豬頭神發了誓,有生之年絕不可背誓,這又該怎麼辦呢?”

  豬三閑顯然是動心了,他這倒不是猶豫,而是在犯愁,因為不敢也不想違背誓言。在這樣的年代,人們的意識中,誓言甚至比性命還要重要。已經以神靈和祖先的名義起誓,假如不遵守的話,只要知道這件事情的人,今後就不會跟他打交道,走到哪裡都會被人背棄,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。

  其中原因倒也很簡單,因為在絕大多數人樸素的觀念中,這樣的話都說了不算,那麼此人還有什麼話能相信呢?連誓言都可背棄的人,還有什麼不可以背棄的?這種人不值得交往,更別提追隨了。

  虎娃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個愁眉苦臉的豬頭人族長,突然笑道:“你所答應的,不過是帶領族人去搶糧食,對吧?”

  豬三閑趕緊點頭道:“是的,很簡單的一件事,而且是為山膏族自己出氣。”然後又弱弱地說道,“我還答應了,假如有高手阻攔,我也會出手的。”

  虎娃也點頭道:“這個簡單,你今天不是和我動手了嗎?”

  豬三閑趕緊搖頭道:“不是今天,是指那天搶糧食的時候要動手。”

  虎娃一皺眉:“咱先別提動手的事情,就說搶糧食。我倒是不反對你教訓一下白溪村,山膏族與白溪村之間的恩怨我多少了解一些,他們確實也有點不像話,該受點教訓、付出點代價……”接下來的話是攏住聲息而言,他人不可聽聞。

  聽完之後,豬三閑抬頭道:“高人,您真是高人!這樣也行啊?”

  虎娃露出一個孩子自然天真的笑容道:“當然行了,怎麼不行呢?你不用讓族人進村廝殺,也一樣搶了山薯回家,又何必付出滅族的代價,衝進村去為那些流寇頂刀槍?假如你們真做了流寇的同伙,不論是不是白溪村的對手,事後城廓也不會放過山膏族!找不到流寇,還找不到你們嗎?”

  豬三閑大喜過望道:“好,就這麼辦!但是……我能不能提個請求?”

  虎娃:“你還有什麼建議?”

  豬三閑:“我們再打一架,就在白溪村外,這次誰也不許用法寶兵器,就徒手相搏。不論誰勝誰敗,我打完了就走,絕不會率領山膏族人衝進村寨。……您說的對,無論我們是不是白溪村的對手,這都是滅族之禍。”

  不僅虎娃聽了忍不住想笑,就連盤瓠都露出了鄙夷的神情。豬三閑的這個請求表面上好像是為了遵守誓言,畢竟屆時他也出手了,但更重要的是為了找回面子。今天他在樹林裡被抽得滿天亂飛的情形,遠處的族人雖看不清楚,但想必也能猜到——他們的族長恐怕被收拾得很慘。

  豬三閑很羨慕虎娃擁有隨身法器,且是一位四境修士,但他自認為是修為深厚的妖族,更兼天賦神通護體,假如雙方都不憑借武器法寶,只是徒手相鬥的話,絕對不會被虎娃收拾得這麼狼狽。

  見虎娃沒有答話,豬三閑趕緊又說道:“其實我也不必獲勝,盡展手段鬥個旗鼓相當就可以了。”

  虎娃好氣又好笑道:“你想空著手再和我打一架?那好吧,我滿足你的要求。”

  豬三閑連連點頭道:“那是當然!”然後又有點不放心地加了一句,“假如我打贏了,你那法器……還能給我嗎?”

  虎娃:“不論輸贏,我都給你,但得等事情過去了之後。反正那是白溪英家的東西,而以往欺負你們山膏族的也正是白溪英。……豬三閑,你在我面前也得立誓。”

  豬三閑:“好好好,我當然要立誓!”

  就在這時,盤瓠突然朝樹林外汪汪叫了幾聲,而豬三閑趕緊大聲叫道:“你們不用過來了,這裡的情況我已經搞定!……那什麼,給我扔一套衣服進來。”

  他們已經在密林裡呆了半天了,那些豬頭人聽不見豬三閑的動靜,也怕族長出事啊,從那道溝壑的盡頭已經繞了過來,剛剛在黑暗中摸到林外,就被幾人察覺到了動靜。豬三閑說話時一直趴在土坑裡呢,他身上的衣服早就沒了,所以始終沒起身。

  那些豬頭人還真聽話,果然沒走進來,過了一會兒又給族長扔進來一套衣服。豬三閑很不好意思地穿上衣服,朝虎娃行禮,又腆著臉說道:“我在山野中自悟修行,雖得到祖先的天賦神通,但修煉多年始終精進緩慢,尚不知那四境之功有何妙訣……”

  虎娃笑著打斷他道:“你想要我指點你如何突破四境?行啊,我教你便是!但今天可來不及,等辦完正事再說。山膏族和白溪村之間,還有事情要商量呢。”

  說完這番話,虎娃招呼盤瓠一聲,便在夜色中匆匆離去。此時天已經快亮了,根據豬三閑提供的情報,流寇勾結妖族來洗劫的日子,就是一天後。

  和豬三閑商量完了就走,這麼重要的計劃這麼簡單地就定了下來,他這麼做是否有點太兒戲了?但虎娃就是個孩子,做事情當然就像個孩子,沒那麼復雜。

  虎娃與豬三閑商議,山膏族人明天還會按計劃前往白溪村,並擺開要攻擊的架勢。這不僅是讓豬三閑遵守誓言,更是給那些流寇看的。

  假如流寇發現情況有變,悄悄改變了計劃,等到將來再來洗劫,那麼白溪村就白白付出了這些代價、做好了這些准備。白溪村不可能日夜防備下去,將來也沒有了高手的助陣,處境仍然非常危險。

  所以要讓流寇露面並查明其身份,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。而豬三閑顯然也不知道那些皮甲人的身份來歷,他只見過其中三個人而已,以前並不認識,更不知他們叫什麼名字。

  回去的路上,虎娃還在想山神曾教他的那些道理,以正行事、以奇用兵、謀其未兆等等,這些都是應對世事的手段。

  靈寶操練村民,昨天甚至連房子都拆了不少,這些都算是“謀其未兆”之舉,而且都做得很正當,也算是“以正行事”。

  那麼自己今夜突襲山膏族,應該算得上“以奇用兵”了吧?所謂奇,就是出人意料而又非常有效,白溪村、流寇包括山膏族,事先誰都不會想到,他這樣就把山膏族的問題給解決了。而更“奇”之處,等到明天動手的時候,流寇才會發現情況有變。

  解決山膏族的麻煩,是在大戰發生之前,這也算是“謀其未兆”;而他做的這件事、對豬三閑說的那些話,也都是完全正當的,當然也算是“以正行事”。山神曾用三件事來舉例,但搞了半天,這三句話完全可以是一回事。

  以正行事、以奇用兵,並不是一定在說兩件事,都包含在同樣的道理中,親身經歷了才能體會清晰。

  ……

  虎娃天黑後就出去了,直到日出時也沒回來,田逍等人也很著急,正打算到村寨周圍去尋找,卻發現虎娃已經帶著盤瓠從大路走回了村寨。他們趕緊迎過去問道:“小先生,您一夜未歸,到底去了哪裡,究竟又發現了什麼?”

  虎娃擺手道:“進院裡說,我去會了會山膏族的族長豬三閑,把他給揍了一頓,商量了點事情。明天流寇就會來,我們原先的計劃,需要稍做調整。”

  ……

  流寇明天就要來的消息,很快傳遍了整個村寨,眾人都進入了最緊張的備戰狀態。按照原先商量好的計劃,虎娃是在村寨中率領與指揮後備軍的,此刻卻把這個任務換給了靈寶,明天他將去守衛西面的缺口,也就是預計中豬頭人將進攻的方向。

  第二天一大早,全體族人就吃完了飯,村寨裡並無戰陣在操練,遠遠看去一片平靜,不見那如林豎起的長槍。十二支戰陣都悄悄躲在了寨牆後,將長槍貼著牆根放好,另外十二支後備戰陣也躲在村中央各戶人家的院牆後。

  接近中午的時候,豬頭人果然來了,黑壓壓有一百多號,手中拿著鋤頭耙子一類的家伙,也不知是來打仗的還是來刨地的,每人肩上都背著兩口大麻袋。他們背麻袋干什麼?而且這些麻袋都是空的,顯然就是來裝東西而不是來做交易的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09:39 PM

第068章、再打一架(下)

  虎娃已經告訴眾人,今天只需他一人出面搞定山膏族人即可。但這能是真的嗎?為了以防萬一,西面寨牆缺口附近,白溪村人的戰陣還是做好了埋伏,准備隨時接應退入寨牆的小先生。

  豬頭人在村子西面的山坡上都集合好了,卻站著沒動,只有豬三閑昂首挺胸邁著大步走下山坡喝道:“白溪村的人聽著,你們欺負山膏族已經好幾年了。本族長這麼聰慧,別以為我不知道!今天就是來算賬的,先帶一批糧食回去。”

  白溪村的族人們好像很害怕這個陣仗,一個個都躲著沒出來,只有虎娃一人走出寨牆道:“三閑族長,你今天是來算賬的嗎?白溪村確實有對不住山膏族的地方,有什麼事可以商量,也不必刀兵相見嘛。”

  豬三閑喝道:“以後的事可以商量,但以前的賬就不算了嗎?”

  虎娃點頭道:“想算賬也可以,但你們今天不能進村。”

  豬三閑瞪眼道:“白溪村這幾年敲詐、騙取了我們多少東西?用陳年的麥谷混進新收的麥谷,還在裡面加癟殼的秕子,換取我們的獵物;用快要變質的山薯干,騙得山膏族辛辛苦苦養大的豬。我們是來搶回這些糧食的,沒看見麻袋都背來了嗎,不進村怎麼搶?”

  虎娃一指對面的山坡道:“那裡就是白溪村種植山薯的地方,麥谷、菽豆等物雖已收割入倉,但山薯還在地下生長。就以這面山坡為界,你們能挖多少就挖多少,挖完了趕緊背回去。”

  那些山膏族人還真實在,一聽虎娃這麼說,紛紛解下麻袋就開始刨地了。

  豬三閑又喝道:“你叫我這麼回去,我就這麼回去嗎?我看你的樣子不是白溪村人,一定是他們請來的高手吧?你既然為白溪村出頭,那就得拿出點本事來。我也不欺負你,大家都不用兵器法寶,就在這裡徒手較量一番如何?”

  豬三閑也挺實在,約好了徒手格鬥,今天連那根二齒長耙都沒扛來,也不知是還沒從深崖下撈回來,還是干脆就不帶了。虎娃很痛快點頭道:“好啊,來吧!”

  ……

  就在山膏族人出現於村寨西邊時,在村寨以北也悄悄來了一群人。假如仔細數一數,總共是五十二個,他們皆用一種奇異的面具遮掩了面目。這面具以獸皮制成,上面開了三個洞,露出一雙眼睛和口鼻,用帶子系於腦後。

  這群人顯然訓練有素,五十多人分成三列,從大道上走來竟沒有發出什麼動靜,正是白溪村日夜防備的“流寇”。假如有人看見這一幕,定會很驚訝,本應是見不得光的流寇,怎麼就這樣大搖大擺地突然出現在大路上?

  這條路是通向雙流寨的,但附近根本沒有其他人,雙流寨尚在四十裡之外。這些人還沒有到達白溪村之前,就在幾裡外悄然過溪進入了荒野密林,繞到了白溪的北岸,借著樹叢和地勢的掩護悄然摸到村寨附近,散開了隊形,派出兩個人前去偵察情況。

  白溪村村民的居住點散得比較開,在溪流的北岸也有一片房屋田地。那兩個去偵察的流寇很快就回來稟報:“大人,情況有點不對勁,溪水這邊的房舍全是空的,一個人都沒有!”

  當中一人輕聲斥道:“一旦換了裝束蒙了面,就不能再這麼叫!……兩年前意外讓人給認了出來,教訓還不夠嗎?”

  旁邊一人則解釋道:“老大,兄弟們兩年沒動手了,平時的稱呼難免說順嘴了。從現在開始叮囑大家要特別注意,不能叫名字只能叫代號。”

  這伙流寇行事非常謹慎,不僅蒙了面,且彼此之間也不再用平時的稱呼。他們中有四十九人攜帶的武器是一樣的,左手持盾牌,腰間掛著一長一短兩把刀。長刀的刀柄和刀鞘都被麻布纏繞,看不清原來的樣子,就連盾牌上都包了一層獸皮。

  四處劫掠的流寇,當然是有什麼武器就用什麼武器,很少見到這樣整齊標准的統一裝備,能做到這一點的,通常只有城廓中的軍陣。再聯想到剛才那人稱呼的一聲“大人”,這伙流寇的來歷恐怕就大有問題了。

  一般的流寇只是劫掠沒有防備的村寨,有武器就足夠了,幾乎不可能統一裝備制式盾牌,也只有軍陣才會如此。但是他們並沒有帶長兵器,因為長矛之類的東西走在路上藏不住,大老遠就會被人發現異常,不符合隱蔽行動的要求。

  這伙流寇中只有三個人沒有攜帶刀盾,顯然就是他們的首領,此刻的稱呼分別是老大、老二、老三,倒讓人聯想起那些豬頭人的名字。

  老三說道:“怎麼會這樣呢,難道是那些豬頭人走露了消息?”

  老二:“那些豬頭人已經來了,按照與我們約定的計劃集合在村寨西邊。白溪村可能是發現了動靜,人都嚇得跑到了寨牆裡面躲著。”

  方才的刺探者又說道:“不對,他們如果是臨時撤走的,不可能這麼整齊,連東西都搬空了。”

  老大沉吟道:“一定是那些笨得要死的豬頭人泄露了風聲,讓白溪村有所准備。但這沒關系,我們本就是打算拿那些豬頭人頂罪的,他們現在也吸引了白溪村的注意力。無論白溪村有沒有准備,我們都按原計劃殺進去。那些豬頭人根本不清楚我們是誰,白溪村更不會想到!”

  老二附和道:“是的,以我們的力量,白溪村無論如何都不是對手。既然那些豬頭人已經來了,我們也該動手了。”

  眾人伏下身子悄然接近了村寨,白溪北岸早已搬空的房屋,恰好給了他們最好的掩護。從北岸的那片房屋間衝出來,過了溪再衝上斜坡就可以進入寨門,距離也不過三十多丈。

  白溪有數丈寬,溪水最深處也不過沒膝,而且為了來往方便,村民們在溪中放了很多塊平整的大石頭,腳都不濕就可以踩著石頭跑過來。當這伙人借助房屋的掩護悄悄集結時,那邊豬三閑已經開始喊話了,而虎娃也走出了村寨外應答。

  豬三閑的嗓門很大,遠遠地傳來,在白溪北岸都能聽見。虎娃的聲音不大卻非常清晰,入耳時就像站在不遠處開口。一聽他的聲音,眾人的神色就是一變,那老大低聲道:“白溪村也請來了高手,現在出去對付那伙豬頭人了。”

  老二:“幸虧有這些豬頭人,先幫我們對付白溪村,回頭還能背上罪名。白溪村請來的高手再厲害,也擋不住那麼多豬頭人的衝擊。”

  等豬三閑與虎娃的對話接連傳來,流寇們又都變了臉色。三名首領悄悄上了某戶人家院中的一棵大樹,遠望村寨西坡的情景。那些豬頭人好像並沒打算衝擊村寨,居然已經解下麻袋開始刨地挖山薯了。

  只有豬三閑大吼一聲,突然趴下了身子手足著地,渾身的衣物化為碎片飛開,被一團紅光包裹著,猛衝向站在村口外的一位少年。

  ……

  豬三閑做事倒也干脆,說動手就動手,直接就施展了自己最強大的絕技。虎娃今天不用武器法寶,就憑徒手格鬥,能抵擋他的天賦神通嗎?

  躲在寨牆內暗中觀望的人們皆發出了一聲驚呼,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豬頭人施展這種神通,簡直太嚇人了!虎娃卻全無懼色,見豬三閑從山坡上衝下來,他也拔腳向前狂奔,看架勢居然是打算硬碰硬地直接對撞。

  豬三閑有紅光護體,那兩根犀利的長牙也能激射出凌厲的鋒芒,他狂奔的時候,地面都發出輕微的震顫與回音,雖只是一個人,卻有著一大群野豬狂奔的威勢。

  山坡上那些正在刨地的豬頭人也紛紛停下了手裡的活計,站起身看向這邊,發出轟然喝彩聲,有不少人大叫道:“族長威武!”

  虎娃向豬三閑迎面衝去,速度也越來越快,每一腳落地卻仿佛沒有發出聲音,或者已被豬三閑的聲勢所掩蓋。寨牆後面觀望的村民,皆露出一臉焦急與擔憂之色,他們也看出了豬三閑的凶悍與可怕,卻不明白虎娃為何要用這種硬碰硬的打法?

  虎娃奔跑時很清醒,將豬三閑的每一個動作細節都看得很清楚,那層紅光仿佛能阻擋神識,但在大白天裡,隱約還是能看見豬三閑的身形的。

  豬三閑奔跑的動作和大部分四足獸類差不多,前面兩只手落地支撐再抬起,緊接著後面兩只腳蹬地發力,身體有短暫的騰空,然後前面兩只手再次落地支撐……虎娃仿佛又看見了當年那頭狂奔的犀渠獸。

  就在兩人快要撞在一起時,虎娃在奔跑中突然騰空躍起,左腳落地重重地一跺,前衝的速度竟硬生生止住,身形陡然就定在了原地。

  加速狂奔的慣性衝擊力,都彙集在這一腳,地下甚至傳來一陣回音。豬三閑恰好衝到了兩丈外,雙腳蹬地又一次騰空撲起。與此同時,他身下的地面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起,碎石泥土向上飛卷,全部轟在了他騰空的身體下方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09:59 PM

第069章、意想不到的對手(上)

  虎娃這一腳不僅運足了開山勁,勁力透入地下跺碎了一大片岩石,而且還運轉了御物之功。豬三閑身下的這片地面不論是岩石還是泥土,帶著很多雜草根莖,全都被掀了起來卷向天空。

  眼看就要撞上了,豬三閑心中暗喜,他倒不想用獠牙刺傷虎娃,但將這少年當場撞一跟頭,自己的面子也就找回來了,正奮力猛衝只需一步就可以撞倒虎娃。但誰也沒想到,虎娃在此時施展了最強大的法力,卻不是對付衝撞而來的豬三閑,而是掀起了豬三閑腳下整片的地面。

  豬三閑剛剛騰空離地,那飛卷的土石擊在護體紅光上雖傷不了他,卻把他的身形給卷起一人多高,仍保持著前衝的慣性撲向虎娃。

  高坡上那些豬頭人的喝彩聲轟然雷動,因為族長的這一招太帥了!他們可不清楚那地面是虎娃掀起來的,只看見豬三閑奮力一蹬地,整個地面都伴隨著巨大的衝擊力炸開了,以無與倫與的威勢居高臨下撲向對手,然後只見虎娃仰面倒地。

  這些動作快得令人看不清,虎娃並不是被豬三閑撲倒的,他是身體主動後仰避開了迎面的撲擊,左腳剛剛發力跺地,右腳向著上方飛踢而出,同時雙臂自胸前向外一揮,大喝一聲:“飛吧!”

  能隔空發出開山勁的武丁功,虎娃已全力施展而出,只聽嘭的一聲悶響,他的右腳與雙臂並沒有直接踢中與斬中豬三閑的身體,但所發出的力量卻自下而上結結實實地打中了。

  豬三閑在狂奔中突然被掀開的地面卷起,在一人多高的半空斜撲而來,又受了這樣一擊,身體包裹在一團紅光中,筆直地飛向了天空。

  山坡上的黑大頭還在歡呼:“哇,族長太厲害了,竟然飛上天了!”

  黑二頭悄悄扯了他一把道:“有點不對吧?族長好像是被撞飛的!”

  豬三閑飛向天空時就暗叫一聲不好,心中駭然道:“怎麼又飛起來了?他明明是空著手啊!”

  虎娃身體後仰並沒有摔倒,這個動作本就是准備好的。再看他的左腳已插入地下,只露出半截小腿,可見剛才的跺地之力是多麼驚人。

  假如迎面直接蠻撞,虎娃未必能夠撞得過豬三閑。但虎娃前天夜裡已經摸清楚,破豬三閑的護體神功以及衝撞威力最好的辦法,就是讓他無法落地。就算手裡沒有棍子,虎娃也一樣能讓豬三閑飛起來,他衝得越猛便飛得越高,這也算是借力使力。

  就在豬三閑飛起時,村寨的北邊也傳來了喊殺聲。村民們與流寇剛一交鋒,就進入了最激烈與慘烈的戰鬥,雙方轉眼間都有人死傷,流寇也被殺了個措手不及。

  ……

  豬三閑衝向虎娃的時候,三名流寇的首領都看得清清楚楚,老大喝罵道:“這個豬頭三,成事不足敗事有余,簡直都笨死了!”

  想洗劫白溪村,對流寇最有利的方法,當然是那些豬頭人成群衝進村寨,引發一片大亂。結果虎娃三言兩語,那幫豬頭人竟然就開始在山坡上刨地了,根本就沒有再攻擊村寨的意思。

  而那豬頭三倒是動手了,卻獨自衝向了虎娃。當豬頭三飛向天空的時候,流寇的老大神情又是一變,喝道:“豬頭三不是那人的對手,白溪村竟請來了這樣的高手。還好他已被纏住,我們趁機快動手!”

  這些流寇隱藏身份潛行到這裡集結,當然是經過了周密的籌劃,事已至此,就算情況與預料的有些不一樣,也斷沒有再收手的道理。而且他們擁有絕對的壓倒性實力,自信完全能夠快速得手。

  已經沒必要隱藏行跡了,三名首領下令發起突襲,蒙面的流寇們左手持盾右手拔出長刀,飛速地過了白溪衝向了村寨。寨牆北側臨溪的缺口就是最早的寨門,兩側的牆體高厚而堅固,但中間的路很寬,能容五人並行,如果是手持刀盾的戰士,也能並肩衝進來三個。

  白溪村中靜悄悄的,仿佛毫無防備,但這並不正常。村子西邊發生了那樣的事,村中也沒有人亂跑出來看熱鬧,顯然是早有警戒和准備。老大奔跑在隊伍的後面,展開神識突然察覺到寨牆後有人埋伏,有不少人緊張而壓抑的呼吸聲。

  但此時最前面的幾名流寇已經衝進去了,他也不可能下令停步。手持刀盾的流寇三人一排,剛剛衝進去兩排共六個人,他們顯然也經過訓練,左右兩邊的人自然就把盾牌護到左右兩側,這時就聽見一聲號令,寨牆兩側交叉刺出一片如林的長槍。

  這是猝然間的短兵交接,幾乎沒有什麼閃避余地,只能硬碰硬地格擋交擊。有的長槍扎進了流寇的腿,有的槍尖刺在了盾牌上。也有流寇大喊著揮出雪亮的刀光,好幾根槍杆被斬斷帶著槍尖飛起。

  開山勁的武丁功之境!衝進來的流寇中竟有人也有這等身手。

  還有人將盾牌撞向了刺來的槍尖,巨大的力量使槍杆折斷、將持槍的村民震得倒飛跌倒,這名流寇雖未掌握隔空發力甚至能劈出刀芒的武丁功,但也練成了開山勁。

  村民伏擊之利害出乎流寇的預料,但這伙流寇的戰鬥力如此強悍,也出乎了村民的預料。

  流寇的老大已大喝一聲騰空而起,前方的流寇很嫻熟地舉起盾牌,老大腳踏盾牌再度一躍,就已經到了寨門的側上方將要跳上寨牆。他抽出一把二尺短劍,凌空斬出一片光華,就聽寨牆後慘呼聲陣陣,有村民被劍芒斬倒在地,槍杆也被削斷了一片。

  就在這時又聽一聲輕喝,一道碧光飛擊而至,老大立足未穩從寨牆上倒飛而出,但手中的劍卻迎向了那道碧光。這是北溪出手逼退了他,用的就是新到手的法器,兩人雖位於寨牆兩側,卻以法寶互擊鬥在了一起。

  第一撥衝進村寨的六名流寇,有三人被亂槍刺倒,另外三人揮舞著刀盾格擊又衝向前方,多少都帶了點傷。埋伏在寨牆周圍的兩隊二十名村民,卻當場有五人陣亡、六人受傷。流寇發起的第一波攻擊,在寨門處居然沒被擋住,又有更多的流寇趁機衝了進來。

  靈寶已率人包抄上來,而其他高手也趕到了。流寇的行動雖然隱蔽,但白溪村這邊一直注意警戒的高手也察覺了動靜,村子南邊和東邊並沒有發現敵人蹤跡,所以除了時雨還在守在北邊的另一個缺口,雲溪、白溪虹、田逍也全部趕向了寨門,恰好迎上衝入的流寇。

  靈寶是居中策應指揮者,提前確定了流寇的主攻方向,所以調集隊伍也重點布防在這個位置。第一批槍陣二十人傷亡過半,臨時打造的長槍也幾乎全部被毀,第二波槍陣立刻替換了位置,另有兩隊槍陣從前方迎了上去,總計有四十支長槍交替刺出。

  寨門雖然失守,但流寇並沒有衝進村寨,就在這裡被包抄了。

  剛一接戰的傷亡就出乎了靈寶的預料,這幸虧是堵住寨門陣地防守,壓縮了對方的衝擊空間,假如是在平原上野戰,白溪村這邊恐怕已經潰陣了。但只要剩下的這些槍陣還沒有亂,能聽從號令輪番刺殺,就等於軍陣未潰,尚可死戰。

  寨門內兩側也有房屋,地方並不大,擺不開太多的人,兩側和迎面最多有四隊槍陣包圍,後面的人只能在前方出現傷亡或者需要後撤時替換。像這種高強度的廝殺,尤其是沒有經過常年訓練的人,很短時間內就會脫力,需要輪番換陣作戰,但千萬不能亂。

  還好有眾高手壓陣,頂住了流寇的進一步衝擊。田逍揮舞一根長梭,大喝一聲挑開了一面盾牌,又被對方的長刀擊在長梭上震退兩步,左右十支長槍隨即刺出,將那名流寇趁機捅傷。田逍又挺身而上,卻另有兩名流寇持盾格擋,將受傷的同伴給救了回去。

  白溪虹揮舞一柄長刀,凌厲的刀芒劈出砍退了一名流寇,那人腳下一絆露出破綻,隨即被一支長槍刺中。凶悍的流寇揮刀斬斷了槍杆,刀脫手飛出竟插入了一名村民的小腹,他將盾牌也砸向了白溪虹,帶傷在同伴的掩護下爬回,地上留下一線血跡……

  而看上去最華麗,同時也是關鍵的戰鬥是高人之間的鬥法,寨牆上空有一柄短劍盤旋,道道劍光激射而出,而另一道碧光迎向短劍,不讓其飛斬入戰場。北溪這名四境修士,對流寇老大竟有些落了下風,只是盡量在招架。

  雲溪祭起一柄短斧,旋轉著發出光華也劈向短劍。而寨門外又有一道光華飛來,擊在了短斧上,那是流寇的老二與雲溪鬥在一起。此時又有一道道毫光斬向短劍,那是靈寶盡力出手,揮舞手中的寶器鉤鐮相助北溪。

  但靈寶尚無三境御物之功,寶器不能脫手飛空交戰,只能以二境修為以及武丁功隔空發出勁力。

  這一番交戰的場面非常慘烈,寨門兩側先後各輪換了四隊槍陣,總共投入了八十名青壯村民;而迎向寨門的正面,先後有六隊槍陣輪換迎敵。也就是說在這片不大的戰場上,白溪村除了眾高手之外,總共投入了一百四十人參戰。

  白溪村共有二十四支槍陣,操練了二百四十名戰士。另外五處寨門各有二十人守備,除了這一百人,靈寶指揮的後備槍陣全都輪換上去了,始終沒有讓流寇衝破這個口袋型的包圍圈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11:10 PM

第069章、意想不到的對手(下)

  流寇衝向寨門時,豬三閑正飛向天空,虎娃無暇他顧,也沒有分心。按照事先的安排,他的任務就是確保這些豬頭人都會退走。村寨還要依靠全體村民來守護,虎娃也不可能一個人把所有的事情都做了。

  豬三閑前天夜裡被虎娃挑飛到樹林上空時,緊接著就被長棍抽得暈頭轉向,在密林中根本看不清虎娃的方位。但這一次他卻冷靜多了,飛到高空一轉身,獠牙發出兩道白光交擊射落,用自己的天賦神通展開了反擊。

  虎娃已拔出左腳站穩,揮手朝天一拳轟出,隔空的勁力將白光擊碎,比拼法力的話他可不弱於豬三閑。包裹著紅光的豬三閑已經迎頭撞下來了,帶著從天而落巨大的衝擊力,遠處的豬頭人還有在歡呼的。

  又聽嘭的一聲,虎娃隔空出拳居然又將豬三閑打向了高空。這次豬三閑飛得有點偏,卻被一陣怪風卷起,仍然到了虎娃的正上方。虎娃出拳不僅施展了武丁功,同時也施展了御物操風之力。

  以御物之法操控無形之風,對一位四境修士而言還很難,但虎娃掌握得已經很熟練,就像常玩的游戲。

  這片戰場不像前夜的樹林,可以抽得豬三閑到處亂飛,虎娃要讓他不落地,當然更不能讓他飛到身後的村寨中,所以就將他控制在自己的正上方。豬三閑飛在空中還能發起反擊,那麼就以旋風之力讓他打轉、找不准目標吧。

  豬三閑再次飛向空中被怪風卷了好幾個跟頭,眼前一片天旋地轉,緊接著打滾落下,嘭的一聲又被擊起。他在空中不著力、難以穩住身形,心中一慌隨即明白今天又輸了,趕緊喊道:“不打啦,不打啦,不分勝負就挺好。……那邊打起來了,你快過去幫忙吧!”

  待豬三閑又一次落下時,虎娃再出一拳,伴隨著一陣風,讓豬三閑斜著飛回了土坡。豬三閑落地後仍有紅光護體,卻低頭向著土坡上奔去,獠牙發出的鋒芒將地面刨出了一道深溝,他抬頭對族人們叫道:“你們還愣著干什麼?快挖山薯!”

  這位豬頭人的族長刨出一道深溝後,渾身閃爍的紅光便已消失。虎娃望了一眼遠處的豬三閑,轉身走向了村寨。

  虎娃的步子很慢,每一步都腳踏實地站得很穩,但是他出汗了,而且腿和胳膊都有些發軟。方才他不用兵器法寶徒手相搏收拾豬三閑,場面雖然干淨利索,但也很是吃力。

  就算只是一頭沉重的野豬,從狂奔中卷到天上,再控制其就飛在頭頂上空,承受那從天而降的撞擊,一次又一次將之打回天空,這也是一件很不輕松的事,更何況是運轉神通法力護體、修為深厚的豬三閑呢?

  虎娃也能夠感覺到,豬三閑今天憑借天賦神通的衝撞之力,比前天夜裡明顯弱了不少。原因很簡單,這位豬頭人還沒有恢復到巔峰狀態。

  前天夜裡豬三閑飛在天上,以天賦神通護體苦苦支撐到最後才落敗,此刻僅僅休息了一天一夜,就算山膏族人體質強悍,豬三閑又修煉多年法力深厚,但這麼短時間內也不能完全緩過來。

  其實虎娃比豬三閑的消耗更大,他那天夜裡不僅鬥法時累得夠嗆,而且還帶著盤瓠在險峻深山中穿行了一個來回。假如換一名普通的修士,在短短一天一夜中也是不可能完全恢復的,還好虎娃的恢復速度比一般修士快得多,那麼多不死神藥可不是白吃的。

  鬥法中的消耗,並不僅看相持了多長時間,更重要的還要看施展了什麼手段。虎娃為求速戰速決,一照面就讓豬三閑飛了起來,那一腳跺地是毫無保留地盡了全力,隨後出拳將豬三閑一次又一次擊飛,並運功操控旋風,也一直是在全力施展。

  當短暫的鬥法結束後,虎娃也感到了神氣法力不繼,甚至雙腳雙臂都有些酸軟無力。他走回去的時候已經凝神入境,在調息涵養中。而且他心裡也清楚,豬三閑最後落地刨了一道深溝,然後神氣法力已耗盡了,短時間內不可能再動手。

  虎娃慢慢地往回走,調勻氣息涵養神氣。而守在寨牆內暗中觀戰的村民們都很緊張,連大氣都不敢出。豬三閑雖被擊退,可那伙豬頭人還在村外呢,看樣子暫時是不會發起進攻了,他們已經將那片山坡刨得亂七八糟。

  但只要那些豬頭人還在,威脅就沒解除,村民們仍然會擔憂。村寨北邊已經在交戰,靈寶率領所有的後備軍都包抄了上去,萬一這些豬頭人從西邊衝進村寨,那後果將不堪設想。虎娃還是應該守在這裡,直至豬頭人離去。

  虎娃從村寨中衝出來的速度很快,但走回去卻用了不短的時間,當他邁進寨牆的缺口時終於長出了一口氣,而寨牆兩邊埋伏的槍陣戰士也都松了一口氣。

  北邊寨門處的戰事正緊,因為房屋的阻擋,虎娃從這個方向看不清戰況,但聽喊殺聲就知道處於相持狀態。他卻沒有來得及多休息,甚至沒有定坐調息,忽然神色一變道:“盤瓠,你守住這裡!”

  盤瓠聞言便蹲坐在寨牆缺口的中央,虎視眈眈地盯著遠處那些豬頭人的動靜。虎娃說完話便抄起放在牆根的一筒羽箭掛在腰間,拿起那支短棍狀的弓,大踏步向村寨中走去。

  虎娃沒有奔跑,因為跑得再快恐怕都已經來不及了,而且在奔跑中射出的箭也沒有准頭,他一邊邁步一邊張弓搭箭。每一次當弓拉滿月、羽箭離弦的那一瞬間,都要停下腳步定住神氣。羽箭帶著嘯音飛向村寨的北邊,目標卻不是寨門處的戰場,而是靠東側更遠的另一個寨牆缺口處。

  由於房屋分布的關系,寨門處那混亂的戰場他看不清,混戰中的法力交擊也干擾了神識感應。但是視線斜穿過村子,他卻能看見另一處缺口的動靜。流寇突然分兵襲擊了那裡,就在虎娃走回村寨的時候。

  ……

  由於在寨門內遭遇到白溪村的頑強阻擊,戰場空間狹小,流寇擺開陣式能夠衝進去作戰的最多在二十人左右。其他的人只能在寨門外策應,同伴把受傷者拖回來,他們再衝進去輪換頂在前方。

  這麼打也不是個辦法,流寇們事先完全沒想到白溪村的抵抗會如此頑強,除了一名少年在西邊擋住了豬三閑,這邊還有好幾位高手。

  流寇的首領也看出來了,這些村民經過了專門的操練、有統一的指揮,聚集在這片戰場周圍輪番拼死圍堵。但假如另有一隊人從別的方向突然衝進村寨,這些村民必然大亂。

  那些豬頭人看來是指望不上了,流寇中的老大、老二也正在與對方的高手相鬥,老大還要分心下令指揮。老三隨即帶領十個人猛撲向東側離得最近的另一個缺口。

  此處也在臨溪的方向,寨牆年久失修自然坍塌了一塊,後來村民為了出入方便、不必繞行寨門,干脆就把坍塌處徹底拆了,也成了一條來往溪邊的路,與原先的寨門相隔二十丈左右。

  這個缺口由時雨負責把守,就因為距離太近,要防備流寇分兵繞襲,所以在其他高手都趕去參戰的時候,居中指揮的靈寶讓時雨還留在原地警戒。

  假如時雨率領的是一支能征善戰的軍陣,此時還可以從這個缺口殺出去,包抄那些流寇。可惜的是,這些只經過短期操練的村民,拿起長槍在村寨中防守還可以,想攻出去擺開陣式殺敵卻不太可能。

  時雨被村寨中激烈的戰事所吸引,未免有些走神,而老三率人是沿著寨牆外過來的,等他發現有一柄弧形的短刀帶著凌厲的血色光芒,無聲無息飛過缺口朝自己斬落時,這才突然反應過來。

  時雨大喝一聲,揮起手中帶長柄的斬刀劈了出去,金鐵交鳴光華迸射,他被震退了兩步,那短刀也被彈開了。但短刀並沒有砸飛,在空中打了一個旋,突然劈向了寨牆後的左面,正是槍陣潛伏的地方。十名村民急忙抄槍直刺,就聽哢嚓一陣響,槍杆被斬斷了好幾支。

  有兩名村民被折斷撞回的槍杆擊中胸口,當場倒地不起,有一人還被斷槍插進了身體。時雨又狂吼一聲,飛衝上前劈出刀芒斬向短刀。他方才的反應慢了,此刻在奮力補救。就在這時,流寇已從寨牆缺口處衝了進來。

  這個缺口並不大,可容持刀盾者兩人並行,此刻已衝進來六個人。而流寇的老三也出現在缺口中央,招手祭短刀又劈向時雨。

  左側的槍陣已半潰,此時只刺出四杆長槍,全部被刀盾所擋。而右側的十杆長槍同時刺出,卻只有兩杆刺中了敵人,且都是並不致命的部位。

  時雨揮出刀芒格向空中的短刀。流寇的老三是一名三境高手,他並沒有衝在最前面,前方還有六名手持刀盾的流寇掩護。與此同時,兩道雪亮的刀芒交叉斬出,時雨大叫一聲奮力後退閃避,左腿齊膝下被斬斷,身體硬生生地撞塌了旁邊一戶人家的院牆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8-23 11:11 PM

第070章、神箭(上)

  時雨並非修士,但他將開山勁練至武丁功之境,也是一名相當強大的戰士,動手時不弱於普通的二境修士。可是剛才劈刀斬向他的那兩個流寇,顯然也是精銳,居然皆練成了武丁功,後方又有一名三境修士夾攻。時雨怎能擋得住,一個照面就被砍翻了。

  時雨身後的院牆被砸塌了一大片,隨即有一名流寇搶步衝了過去,揮刀就要將他了結,院中卻突然有七、八支削尖的長竹竿刺出。

  那名流寇雖有武丁功之境,但也是猝不及防,幾支竹竿被盾牌擋開,兩支竹竿被長刀劈斷,刀光還砍翻了院中的一個人,可還是有一支竹竿正好刺中了他的面門,另一支竹竿刺中了胸前的皮甲向上一滑、扎進了咽喉。

  這名流寇中的高手眼見也活不了了,而首領老三已經衝了進來,後面還跟著四名手持刀盾的流寇。他們成功攻破了這個缺口,只付出了一死兩傷的代價。右側的流寇隨即舉盾揮刀,攻向尚未崩潰的槍陣,而老三的法寶在空中一個盤旋也斬向了那戶人家的院中。

  就在這時老三突然輕喝一聲,短刀顧不上殺人突然飛回,發出當的一聲脆響擊飛了一支射來的羽箭。緊接著又有兩聲慘叫,正揮刀斬向寨牆旁持槍村民的一名流寇突然倒地,太陽穴上插著一支羽箭。

  另一名流寇反應較快,及時揮盾牌向身側一擋,一支羽箭釘在了盾牌上,半截箭身竟然穿了過來。這名流寇雖沒有被羽箭所傷,但移開盾牌便露出破綻,肩膀和大腿隨即被對面的長槍刺中。

  此時其他的流寇揮刀劈開了好幾杆長槍,凌厲的刀芒砍翻了兩個村民,寨門右側的槍陣也等於崩潰了。但衝進村子的流寇們已無法乘勝追擊,尚能戰者全部擺成陣式朝一個方向舉起了盾牌,因為空中接連有羽箭射來。

  虎娃的短箭離弦時帶著嘯音,可是斜穿過村寨飛至時,已經變得無聲無息。他射出前三支羽箭之後,就已經完全站定了腳步,接連控弦又射出了九支箭。這麼遠的距離已經超出了一般硬弓的射程,可是虎娃的箭仍是那麼准、那麼強勁。

  虎娃之所以用羽箭而不用石頭蛋,也是因為距離太遠了,他的神氣消耗又很大,超出了御器之功控制的範圍。就算能將石頭蛋砸過去,如果脫離了法力的控制,一枚雞蛋大小的石頭又能造成多少傷害呢?

  羽箭離弦時他也運轉了御物之功,等飛到敵人身前時則超出了法力控制範圍,但仍然保持著強勁的力量,只是不能再拐彎而已。

  老三率領的十名流寇皆是精銳,其中有三人練成了武丁功,另有三人雖沒有武丁功之境卻也練成了開山勁。此時兩死三傷,傷者已撤到寨牆缺口外,余下尚能力戰者加上老三還有六位。

  虎娃又射出了九箭,並不是每人都賞一箭,其中有三箭都是射向老三的,皆被老三操控短刀飛在空中擊開。還有兩箭接連射向隊伍前面的一名流寇,第一箭釘入盾牌震得那人膀臂酸麻。流寇的手一軟、盾牌往下一低,便被第二箭貫胸而過。

  距離這麼遠的神箭,流寇們皆不敢大意,都害怕虎娃下一箭射向自己。虎娃的箭射得非常快,緊接著三箭又是接連射向同一人,盾牌擋開第一箭,旁邊兩名流寇揮刀幫助同伙格開第二箭,但第三箭是後發先至,插進了那人的小腹。

  一個人一張弓,這伙流寇居然有些擋不住,因為他們只能招架卻無法還擊。虎娃的最後兩支箭,一支射向一名流寇,一支射向首領老三。

  這已經是老三施展御物之功、操控法寶擋開的第四箭了。這名三境修士一直在盯著虎娃,這一箭射出之後,虎娃的箭筒就空了!

  老三的任務就是要衝進村寨,從側後方襲擾白溪村的槍陣,怎甘心就這樣受阻,當即大喝一聲向前衝去,身邊還有三名悍不畏死的流寇,而且皆是練成開山勁的高手。可是老三剛剛躍起前衝的時候,一根帶著長柄的斬刀猝然斜飛而至。

  有流寇倉促間將手中的盾牌砸了過去,可斬刀的勁力如此之強,竟將盾牌彈開仍然斬至。老三的短刀飛回凌空劈在刀杆上,斬刀被劈落,也沒了勁力,但仍未完全擋住。他雖避開了要害,卻被落下的鋒利刀尖扎進了右大腿的外側。

  這是時雨的刀,時雨被削斷了一條腿摔進了數丈外的院牆內,但人還沒有死,此刻奮起畢生的功力,將這柄剛剛到手不久的寶器脫手擲出。老三防備了虎娃卻沒有料到這一擊,竟被他所傷。

  虎娃已經射完了所有的羽箭,也拔足狂奔而來。另外兩個寨牆缺口處,有四支長槍陣也迅速趕來增援,放棄了無人進攻的防守位置。

  帶血的沉重斬刀已落地,老三咬牙捂住鮮血直流的傷口,喝道:“快撤,收拾干淨!”

  最後這一句收拾干淨是什麼意思?流寇雖然撤出了寨牆缺口,卻仍然舉盾戒備掩護著老三,順手還把陣亡同伴的屍體給拖了出去。四隊長槍陣趕至這個缺口,但他們並沒有追到寨牆之外。

  這時靈寶衝過來喝道:“回去一半,留下一半。”

  他們倒是趕過來增援了,可是原先所防守的寨牆缺口處卻沒人了,所以靈寶讓他們回去一半。靈寶不是在寨門處激戰嗎,怎麼衝到這邊來了?原來在老三包抄未果之後,攻擊寨門的流寇主力也撤退了。經過一番殊死拼殺,村民們終於合力擊退了強大的敵人。

  有很多人坐在地上大口喘氣,而其他村民走出屋子趕緊救治傷者。靈寶衝到坍塌的院牆中,隨即發出悲憤的呼喊聲,他在叫時雨的名字。而時雨這位自告奮勇趕來助陣的熱血壯士、靈寶在飛虹城結交的好友,此刻已氣絕身亡。

  虎娃在干什麼呢?他只向前衝了幾步而已,見流寇撤走便身體一軟單膝點地,半跪在了那裡。以那麼快的速度連射十二箭,換成普通的弓箭手也會脫力的,更何況運轉御物之功射出那麼遠、勁力那麼強的箭呢。

  虎娃本就消耗很大,此刻已接近神氣法力耗盡,其實已很難再繼續力戰,而流寇也無力進攻、已經退去。

  ……

  一番激戰之後,村寨中的氣氛很難形容。

  村民們當然會感到振奮,換做一個月前,他們恐怕做夢都不敢想像竟能打退這麼強大的敵人。但這並不是一場完全的勝利,流寇雖退卻沒有離開,就住進了河對岸那些空著的房屋中,顯然是打算休整之後再來進犯。

  不算那些受了輕傷但尚無性命之憂者,白溪村陣亡加重傷的村民有三十余人。如此大的傷亡比例,只經過短短半個月操練的普通村民竟然沒有潰陣,這已經是個奇跡。

  流寇雖撤退卻不是潰敗,他們甚至沒有丟下一具屍體;但根據戰況觀察,陣亡加重傷的流寇至少也有十多人。

  流寇顯然還沒有放棄,而村民們仍要准備迎戰。這一戰也給了村民們信心和勇氣,既然能打退流寇第一次進攻,也能打退第二次。很多人內心中升起一種從未體會過的情緒,是那麼地慷慨激昂,同時也有後怕與緊張。

  振奮、激昂、欣慰、緊張、後怕,當然也伴隨著哀傷。有很多人家中都傳出了哭聲,因為有家人陣亡,也有傷重者在這天夜裡不治而亡。這畢竟不是正規的戰場,傷亡者都是普通的村民,他們的家就在這裡、家人就在身邊。

  人的種種情緒本就是復雜的,交織在一起難以言述。

  虎娃根本就沒有吃晚飯,也沒有理會白溪英組織族人的慰勞,戰後立刻回到田逍家的倉房中定坐調息,直至深夜都一動未動。而田逍等人晚飯後,都不約而同聚在了這間倉房裡,沿牆根定坐休息,大家很久都沒有說話,最後還是靈寶開口打破了沉默。

  這位壯士的聲音中也包含著激昂、悲憤、哀傷的情緒:“真沒想到,流寇竟會這麼強大。我本以為自己會死在陣前,不料今天陣亡的卻是時雨兄弟。他跟隨我來到這裡,最終的歸宿竟是此地。……先好好收殮,等獲勝之後就將他安葬在白溪村外吧,希望此地村民將來不要忘了祭奠這位英雄。”

  田逍點頭稱是,北溪又說道:“交戰便會有死傷,靈寶壯士也請節哀。我沒有想到,白溪村的村民經過短短半個月的操練,竟能死戰不退,靈寶壯士真是位將才!”

  虎娃突然睜眼開口道:“白溪村的村民不退,是因為他們無處可退,流寇已經衝進來了,身後就是家園和家人,所以靈寶壯士的操練能見到最大的成效。如此激戰竟能不潰陣,最終逼退了強敵,這就是所謂的哀兵吧?”

  田逍追問道:“哦,何為哀兵?”

  虎娃:“這是我曾聽一位尊長講的道理……可我又在想,那些流寇既然已見識到白溪村的厲害,他們為何還不走,難道還想攻進來嗎?”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9-15 06:03 PM

第070章、神箭(下)

  白溪虹插話道:“應該是不甘心,他們已經付出那麼大的傷亡代價,卻什麼都沒得到,怎能就這樣放棄?假如他們再來,絕不能讓他們活著回去!要不是那些豬頭人開戰時牽制了小先生,今日說不定就能全勝。等打敗流寇之後,一定要上報城廓,好好收拾那些豬頭人!”

  白溪虹也是村寨中指揮戰陣的“高手”之一,大戰後也和大家一起聚在這間倉房中休息,並沒有回自己家。

  虎娃皺眉道:“這關山膏族什麼事?人家聽從了勸告、也遵守了約定,並沒有伙同流寇攻擊白溪村。否則的話,我們還能坐在這裡說話嗎?”

  其實那些豬頭人走得比流寇還晚,將那片山坡都刨一遍可頗費功夫,等流寇都撤退了,他們才扛著裝滿山薯的麻袋,簇擁著族長豬三閑離去。

  那些豬頭人頭腦簡單,做事也實在。虎娃叫他們挖山薯背回去、抵償白溪村欠的舊賬,既然族長已經同意了,他們就老老實實地挖了山薯背回家。

  白溪虹又恨恨地說道:“他們什麼時候來不好?偏偏在白溪村逢此大難的關頭,不僅見死不救,而且還趁火打劫,搶光了村民們在西坡上所種的山薯。如此行徑,也算是流寇的同伙了!”

  田逍卻說道:“見死不救?話可不能這麼說!你我心裡清楚,白溪村以前是怎麼對待山膏族的?如今他們聽從小先生的勸告,沒有趁機報復,接受了賠償便原諒了我們過去的所作所為,這已經很難得了。

  若非如此,此刻白溪村恐怕已遭滅族之禍,我們都要感激小先生勸退山膏族的這一場大功德。本來就是我們自己做錯了,招致了人家的怨恨,你難道還想人家主動來幫你嗎?如果你是豬三閑,難道你會幫著仇人,讓自己的族人在流寇的刀下送命嗎?”

  這位老者的話很在理,這可不是平常幫忙,修個房子、借點糧食之類的普通事情,面對那伙凶悍的流寇,普通的山膏族人雖然強壯,但他們並無正規的兵甲武器,假如衝過去作戰也要付出很大的傷亡代價。本來就有怨隙,還想別人為你去拼命送死,這簡直就是白日做夢!

  因為自己白日夢未成,又怎能去怨恨他人?

  虎娃說道:“此事之後,不論白溪村如何上報城廓,請不要牽連到山膏族。不僅如此,今後你們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與山膏族打交道,否則再有事,恐怕沒人會幫白溪村。”

  白溪虹仍有些不甘心,但只得答道:“既然小先生開口了,白溪村自當從命。”

  幾人又討論了一番今日大戰的情況,流寇之強出乎意料,來的高手顯然包括一名四境修士、兩名三境修士。其中一名三境修士今日被時雨斬傷了大腿,雖並不致命,但短期內也難以再度上陣衝殺。而真正可怕是那些普通的流寇,他們的身手可一點都不普通。

  在白溪村中,除了虎娃、北溪、雲溪這三名三境修為以上的修士,靈寶、白溪虹、田逍也是率領戰陣的高手;但在流寇的隊伍中,像他們這樣的“高手”可能有近十位。

  以虎娃的眼力,判斷得比較清楚,攻打時雨所防守位置的那十一名流寇,帶隊的是一名三境高手,另外十人中至少有六人練成了開山勁,其中有三人可能還修成了武丁功。時雨本人不過是一名練成了武丁功的戰士,率領二十名手持長槍、經過簡單訓練的村民,是不可能擋住他們的。

  流寇總共有五十來人,若以此推算,他們的實力真的很驚人。像靈寶、田逍、時雨、白溪虹的戰鬥力,也不過是流寇中精銳戰士的水平。

  還算幸運的是,這伙流寇畢竟是掩藏身份潛行至此,他們並沒有攜帶長兵器與弓箭,因此村民的長槍陣占了遠攻的優勢。可是這伙流寇中高手眾多,訓練有素、戰陣進退配合十分嫻熟,仍讓村民付出了那麼大的死傷代價。

  村民們今天擊退了強敵,對最終獲勝有了更強的自信,可是眾高手在分析戰況時,卻越討論越是心驚。北溪不無擔憂地說道:“流寇今天被擊退,也是因為輕敵冒進。但他們回去之後分析戰況,同樣能發現我們的高手並不多,假如想出對策,我等恐怕難以應付。”

  雲溪也說道:“那些人作戰的時候,不僅能掩護受傷的同伴撤出戰場,而且最後把陣亡同伙的屍體都帶走了。這絕非烏合之眾,應該有嚴格的號令,且經過了長期的操練。”

  靈寶悶聲道:“他們不留下屍體的原因也很簡單,本就蒙著面不願意被人認出來,帶走屍體也是為了不暴露來歷。”

  北溪:“這伙人究竟是什麼來歷啊!我越想越覺得心裡發寒,諸位是怎麼看的?”

  虎娃緩緩開口道:“無論這伙人有什麼身份來歷,此刻他們就是來洗劫村寨的流寇。難道他們摘下面具,就能改變事實嗎?多想這些無益,還是好好養精蓄銳,准備迎戰吧。”

  北溪又問道:“可是他們付出這樣的代價,值得嗎?”這也是一個疑問,族長白溪英家後院地窖中的那些法寶,固然價值非凡,可是為此動用這麼強的力量、付出這麼大的損失,也未免有些得不償失。

  靈寶答道:“原因很簡單,因為他們事先根本沒想到,會付出今天這樣的代價。……我現在最擔心的倒是他們組織高手夜襲,村民們的槍陣發揮不了優勢,那我們就被動了。”

  流寇的原計劃,應該是讓豬頭人先衝進白溪村引發混亂,他們趁亂搶了東西就走,本以為如探囊取物一般輕松。就算豬頭人不配合,以他們的實力對付這些村民,也不會有什麼死傷,不料卻遭遇了這樣的抵抗。

  虎娃又說道:“他們沒有攜帶弓箭,但我們有弓箭。靈寶和時雨都是攜弓箭而來,時雨壯士不在了,白溪虹,你應該會射箭吧?”

  田逍插話道:“我會射箭。”

  白溪虹答道:“我家中也有弓箭,但是村中缺少的是弓箭手。”

  靈寶分析道:“我們是近戰,普通的弓箭手對付這伙刀盾兵沒有太大用處,我與逍伯、白溪虹先備好弓箭。”

  這時田逍從身後拿出一筒羽箭,遞給虎娃道:“小先生,這是您今天射出的箭,我吩咐村民盡量找了回來。可惜只找回了六支,其中還有一支損毀了。”

  北溪也驚嘆道:“沒想到小先生射出的神箭威力如此驚人,更沒想到這每一支羽箭都是一件寶器。這一戰損毀一支、失落六支,太可惜了!……白溪虹,你們白溪村打算怎麼補償小先生呢?”

  虎娃的羽箭是羽民族人留下的東西,山爺挑選其中最好的,並以法力精心加工了一番,箭杆輕韌而箭簇尖利,在通常情況下是很難損壞的,但也不是絕對不會毀損。

  今天的戰況很激烈,有一支羽箭被兩名身懷武丁功的流寇全力揮出刀芒交叉斬飛,曲梨木箭杆出現了裂痕、獸牙磨制的箭簇也被崩缺,已經不能再用了。

  還有六支羽箭應該是插在了流寇的盾牌和身體中,被他們撤退時帶走了。白溪村給這些高手承諾的報酬,不過是每人一件法器加兩件寶器。而虎娃這一戰,自己就毀了一件寶器、丟了六件寶器,這個代價理應要白溪村來補償。

  虎娃本人倒沒計較這些,北溪卻替他提了出來。白溪虹臉色陰沉道:“等戰勝流寇之後,我一定將小先生遺失的羽箭盡力全找回來。打敗流寇獲得的戰利品,也請諸位先生先行挑選,若還有損失,會另用寶器賠償。”

  這年輕人倒是很有心眼,已經想到了戰利品的事情。流寇所佩的長刀、短刀,僅僅看材質就是很值錢的東西,哪怕皮甲盾牌等物也都很有價值。而三名首領所使用的武器,一律都是真正的法器,就連那兩名三境修士也不例外,這看著就有點讓人眼熱。

  三境修為雖無御器之功,但就將法器當做飛刀飛劍用,仍然很有威力。虎娃的損失,白溪虹擔心有點賠不起,就算賠得起代價也未免太大,腦筋一轉就想到了擊敗流寇後的戰利品。

  虎娃卻擺手道:“他們惦記你白溪家的東西,這仗還沒有打勝,你又開始惦記起他們的東西,何必呢?……我並沒有要求你們補償,你們想怎麼辦事後再說,如今還是多想想退敵之策吧。”

  靈寶也說道:“流寇的那些法寶,很可能就是以前洗劫村寨搶來的,事後我們應上報城廓,查清他們的身份來歷,由城廓決定怎麼處置。”

  ……

  眾高手和村民們都需要養精蓄銳,但也不能放松警惕,因為流寇還在溪水對岸。經過操練的青壯村民,尚能持槍而戰者重新整編為十八支槍陣。但他們不可能始終集結布防,夜間派人輪流警戒、防止流寇突然偷襲,其他人吃飽了飯則趕緊睡覺休息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yayo117 發表於 2017-9-15 06:08 PM

第071章、變數(上)

  虎娃擔心流寇趁著黑暗掩護繞到別的方位突襲,而村民們未必能提前發現,悄悄把盤瓠派了出去。盤瓠暗中監視流寇的動靜,一只夜裡亂跑的狗也不會引起人們的特別注意。

  夜幕下的無邊黑暗,仿佛充滿了不知名的危險,但村民們一旦放松下來,睡得都很沉。想必那些流寇也需要好好休整,並沒有在黑夜裡進攻。可是在黎明即將到來之前,盤瓠突然放聲狂吠,將眾人從睡夢中驚醒。

  流寇來了,而且來得太突然了!

  他們在天快亮的時候,也是村民們精神最松懈的時候,發動了突然襲擊。這次和昨天的結陣強攻不同,流寇只出動了十二個人,但參與突襲者至少也是練成了開山勁的高手,其中有五人練成了武丁功,並由老大與老二這兩名修士率領。

  這樣一伙人的速度當然非常快,而且距離也不遠,在黎明前的昏暗中眨眼間就過了白溪衝到了寨牆外。他們從對岸剛剛衝出來,盤瓠就叫了。守在各寨牆缺口處的村民振奮精神拿起長槍准備作戰。其他的村民紛紛起身跑出屋外,快速集結布成槍陣。

  但流寇這回來的全是高手,根本就沒有衝進寨牆缺口,而是直接躍上了寨牆,跳進了一戶人家的後院。普通村民剛才仍在睡覺,不可能守在院中手持竹竿等著。五名流寇上了屋頂,老大和老二躍上了後院中的一株大樹。

  聽見動靜,有人從屋裡探出頭來望向後院,一道雪亮的刀光劈落,便將她砍翻在血泊中,屋子裡隨即傳來一片女人的驚叫聲。

  而虎娃等人已經如離弦之箭衝出屋子趕了過來,靈寶大吼道:“那是薇薇姑娘家,屋裡住的全是女人!”

  薇薇家中如今已無男丁,只有母女兩人過日子,因此總受族長家欺負。但在父輩或祖輩的年代,情況應該不是這樣,她家人丁也可能比較興旺,因此院房很大,房屋甚至比田逍家還要多一些。在這樣偏僻的村寨,缺的並不是地,而是材料和勞力。

  薇薇家有三間正屋,前院兩側還有偏屋,後院中另有一間倉房,其格局和族長家差不多。因為寨牆外的村民都搬進來住了,她家既然有這麼多空房子,當然住進了很多人,也搬進來別人家的很多雜物。由於此戶人家只有母女倆,因此住進來的也全是女眷。

  虎娃在戰前就擔心過,假如流寇不走寨門直接躍牆而入怎麼辦?當時靈寶分析那只有少數高手才能辦到,況且孤身陷入重圍不是明智之舉,村民們也不難對付。但流寇的實力出乎了靈寶的預料,一次竟能集合這麼多高手。

  昨天流寇們也是沒想到村民的戰鬥力,所以直接大舉殺入寨門進攻,經過一番激戰之後,其首領也看出村民的底細了,選擇了更有利的戰術,不與那四面八方包圍而來如林(的)長槍陣周旋,集中精銳選擇了另一個突破口,只對付村寨裡的高手。

  靈寶下令拆除了外面沿寨牆的房屋,防止流寇站在房頂上以弓箭遠攻。可是流寇集合高手跳進了寨牆,上了薇薇家的屋頂和院中的大樹,處在村民們的長槍夠不著的位置,但他們劈出的刀芒和祭出的法寶卻可以攻擊接近的村民。

  兩名首領在樹,五名身懷武丁功的流寇在屋頂,其他五名練成了開山勁的流寇則跳進了後院、衝進了倉房。倉房裡也有兩個人住,只傳出了很短暫的驚叫聲,顯然已經遭了流寇的毒手。

  其實白溪村的反應速度已經夠快了,當流寇衝上屋頂的時候,靈寶等人也衝到了前院外。一道凌厲的劍光凌空劈向靈寶,卻被一團旋轉的光芒砸開,那是虎娃的石頭蛋。

  虎娃這次沒有用弓箭,只要在御器的範圍內,當然是順手的法寶最好用。而村民們已經抄長槍圍了過來,靈寶大喝一聲道:“退後,布陣包圍,不能讓他們衝出來。”

  他對戰場形勢看得很清楚,村民們的長槍根本攻擊不到居高臨下的敵人,靠近了只會被對方攻擊、徒添無謂的死傷。流寇已經占據了一處村中的據點,現在首先是不能讓他們衝出來,就圍繞著這座院子拉開距離布下槍陣。

  和昨天一樣,十二支槍陣仍守著六處寨牆缺口,防止其他流寇趁機殺入。另外六隊槍陣從三面圍住了薇薇姑娘家。

  院落離寨牆太近,後院之外的空間狹小無法拉開距離擺下槍陣,因此村民的包圍圈是馬蹄形的,留下了一個靠近寨牆的缺口,只是防備流寇衝入村寨。這一戰只能是高手之間相鬥,北溪和雲溪這兩名修士,也不能像昨天一樣繼續躲在村民的槍陣後面。

  虎娃跑在最前面,就在前院門中站定腳步,這個位置很危險,不僅樹上的修士能攻擊到,屋頂上那些流寇的刀芒也能劈到,靈寶趕緊大喝:“小先生後撤兩丈。”

  虎娃卻沒有後撤兩丈,他只退了一步,又往旁邊橫移了兩步。他個子不高,身形恰恰被院牆遮擋,屋頂上那些流寇已經難以攻擊到他。北溪和雲溪則在離虎娃兩丈外站定,各祭法寶帶著光華呼嘯騰空。

  這一場高手間的大戰突然就爆發了,而村民們只能瞪眼看著。靈寶、白溪虹、田逍等三人站在槍陣之前,張弓搭箭向著屋頂上射出,幸虧早就准備好了弓箭,此刻不用再慌忙去找。他們站在三個方位,射箭的速度當然沒有虎娃昨天那麼快,但每一箭也伴隨呼嘯之音帶著強大的勁力。

  屋頂上有五名手持刀盾的高手,後院中的那棵大樹上有兩名修士則站得更高。弓箭交叉射至,不是被盾牌擋住便是被刀芒劈落。靈寶又大叫一聲:“都到一個方向,只朝一人射箭!”

  白溪虹與田逍聞言都彙聚到屋子正前方靈寶的周圍,靈寶的箭指向誰,他們隨即張弓齊射,而且只盯住一個人連續進攻。這種攻擊方式,那名流寇也受不了,以盾牌連擋了九箭,然後啪的一聲盾牌碎了,有同伙策應將他換到了後面,身側又有同伙揮刀劈落箭矢。

  弓箭對刀盾,靈寶等三人看上去占了優勢,可是箭不能無窮無盡地射下去,而且有五名流寇已經跳進了後院,不知正在干什麼?

  戰士們在激鬥,幾名修士也沒閑著。虎娃站在院牆外,石頭蛋帶著瀑布飛卷之力,如空中暴發的山洪,呼嘯著砸向流寇的老大。

  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一幕,當然也出乎流寇的預料,成了戰場上最大的變數。昨天虎娃先是徒手相博打退了豬三閑,然後連出神箭勁力驚人,擊退了老三率領的包抄進攻,已被老大視為最有威脅的對手。

  昨天老大下令並指揮流寇撤退時看得清楚,這少年射完箭之後只跑出了幾步,便腿發軟單膝點地,已經脫力幾乎都站不起來了。他應該是神氣衰竭、法力耗盡,須靜心涵養,短時間內不可再戰。

  所以老大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,趁著天不亮便發動了第二次襲擊,就是為了不給虎娃恢復的機會,戰鬥時便能少一位最有威脅的對手。就算虎娃不顧神氣衰竭勉強參戰,在這種狀態下法力也會大打折扣,鬥法時甚至容易露出致命的破綻,正可趁機將之斬殺。

  可是虎娃一出手,老大就知道自己的判斷錯了!

  其實虎娃尚未恢復平日的巔峰狀態,卻已能奮力再戰。同時也別忘了,昨天大家都經歷一場激戰,經過短短一夜休息雖可再戰,但也都不在巔峰。

  這少年怎會恢復得這麼快?急切間已來不及多想,流寇的老大也發了狠,一柄飛劍猶如穿空的蛟龍,分出一道道劍芒盤旋射出。此劍竟是一件中品法器、威力驚人。

  北溪祭出碧光也攻向了屋頂上空;流寇的老二則祭出兩支根部連接在一起的獸牙煉制成的彎曲飛刃,帶著凌厲的光芒斬了過來;雲溪的飛斧同時凌空劈出。

  這是幾名修士間的鬥法,但屋頂上那五名身懷武丁功的流寇也不是擺設。他們擋住遠處三副弓箭的進攻無須盡全力,還能凌空劈出刀芒協助老大與老二。雲溪的飛斧總是被刀芒劈開,北溪與虎娃的法寶也受到了干擾,一時難分勝負。

  流寇老大的御劍之術相當高明,每次虎娃想分心攻擊屋頂上那五名流寇時,老大也會分出劍光纏擊。這飛劍可以攻擊到虎娃本人,而且還可以殺傷周圍的村民以及靈寶等人。所以虎娃也不得不專心應對,不能給對方這種機會。

  靈寶等人連射了十幾箭,隨身箭筒已空,只擊碎了一面盾牌卻沒有傷到敵人。他們的實力本就和屋頂上那些流寇差不多,三對五又是遠程進攻,所起到的只是牽制作用。就算再射下去也難有太大的戰果,不僅難以殺傷敵人反而會自己先脫力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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