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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不死奸臣 -【大國賊】《連載中》 [打印本頁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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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8 11:21 PM     標題: 不死奸臣 -【大國賊】《連載中》

【書名】：大國賊

【作者】：不死奸臣

【內容簡介】：

    風流少爺唐舟穿越到金國一座妓院，金國太殘暴，宋國太懦弱，唐舟哪個也不投。

    經營妓院，開娛樂城，建美食城，創立東廠，鬥金國宗族，貪汙受賄，積蓄兵馬，囤積糧草，從此走上了一條禍國不殃民的大國賊道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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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8 11:22 PM

第001章  穿入妓院

　　金國上京的一座妓院內，大雨敲在屋簷上劈啪作響，一道閃電劃破夜空，打亮一張蒼白柔弱的臉。
　　趙夢兒拿起盤子裡的饅頭，將饅頭撕成兩半，其中多的一半放進一隻茶杯裡，皺眉想了想，又從小的一塊撕下一些放進去，直到小的一塊只有拇指大小，才放進自己嘴裡。

　　一邊嚼一邊將白開水倒進茶杯，拿起一雙筷子，將裡面的饅頭攪成麵糊。

　　端起杯子走到床前，床上躺著一個人，一名二十歲左右的男子，看上去清秀但是很瘦，靜靜地躺在那，彷彿死人一般。

　　“唐舟，來，吃飯了。”

　　趙夢兒坐在床沿，吃力地將男子扶起，讓男子靠在自己懷中，杯子就唇，慢慢倒進男子嘴裡，男子本能的吞嚥，但吞嚥的幅度很小，趙夢兒不得不耐心地一點一點傾斜杯子。

　　已經好幾天沒吃飽飯了，手酸的快拿不穩杯子，趙夢兒只能咬牙堅持著，害怕一旦自己拿開杯子，男子就會再喝不下去。

　　“噗”好不容易餵下去一大半，男子好像忽然反胃，一口全吐了出來，流得趙夢兒和自己全身都是。

　　趙夢兒再也忍不住，“嗚”的一聲哭了出來。

　　為什麼上​​天對自己這麼殘忍，皇室貴冑，淪為妓*女，現在連救命恩人都救不了，最多明天，就要被送給那個叫洪都的野蠻金賊做小妾。

　　這裡是南宋初年，金國都城上京的一座妓院，名字叫做金鳳院，趙夢兒是金鳳院兩大頭牌之一。

　　但是沒有人知道，趙夢兒曾經是大宋徽宗皇帝的第十五女，賢福帝姬，原名趙金兒。

　　躺在床上的男子名叫唐舟，是從小生長在宋國皇宮的一名伶人，在趙金兒八歲那年，因為趙金兒喜歡聽他唱曲，唐舟被徽宗皇帝賞賜給了趙金兒。

　　從此唐舟成了趙金兒宮中的樂師，陪伴趙金兒長大。

　　靖康之變，唐舟和趙金兒隨同宋國皇室貴族一起被金軍挾持北上，在劉家寺，一名金軍將領欲強暴趙金兒，唐舟從後面用陶罐敲暈了將領，然後用一名被折磨死的宮女替代趙金兒，點火燒了房子。

　　為了掩護趙金兒逃走，唐舟冒死引開金兵，最後被追兵逼落懸崖。

　　當趙金兒在懸崖下找到唐舟時，唐舟已經遍體鱗傷，腿骨折斷，為了給唐舟尋醫，身無分文的趙金兒，把自己賣給了金鳳院，改名趙夢兒。

　　趙夢兒從小喜歡音樂，跟著唐舟學了不少技藝，加上出眾的美貌，在金鳳院輕易的登上頭牌位置，每天彈琴唱曲，靠著張媽媽分給的賞錢，不但能養活自己，也能給唐舟抓些療傷的藥材。

　　可是就在七天前，一個叫洪都的金國將領，點名要讓金鳳院的頭牌侍寢，金鳳院一共兩個頭牌，除了趙夢兒，還有一個邵鶯鶯，老*鴇張媽媽不得不在她們兩人中間選一個交出去。

　　兩人自然都不願意，做清倌人頭牌，不但可以賣藝不賣身，收入也比娼妓高得多，一旦賣身，身價大跌，以後的命運會悲慘無比，而對於趙夢兒這個大宋公主來說，更加不能接受自己成為娼妓。

　　在兩人都不願主動獻身的情況下，張媽媽出了主意，於七日後，也就是明天同台獻藝，誰掙的賞錢多，誰就繼續做頭牌，輸了的人，就要去給洪都侍寢。

　　趙夢兒和邵鶯鶯，一個柔美，一個英氣，姿色各有千秋，技藝不相上下，本來趙夢兒並不確定自己會輸，可是自從幾天前生了一場病後，自己彈的琴忽然出現了雜音，無論自己怎麼用心，琴聲都比不了以前。

　　這些許的雜音對比其他普通琴師的琴音，不算什麼，但是與邵鶯鶯的琴聲一起出現，高下立判，那也就表示，趙夢兒輸定了。

　　趙夢兒害怕自己淪為娼妓，告訴張媽媽，等自己恢復狀態再比，可是張媽媽哪裡會等，終於露出了本來的嘴臉，告訴趙金兒不比可以，直接去侍寢。

　　趙夢兒一反抗，張媽媽就將趙夢兒軟禁了，剋扣趙夢兒的飯食，一頓只給一個饅頭，逼趙夢兒就範。

　　當初唐舟傷勢太重，並沒有被徹底治愈，不僅瘸了一條腿，加上上京嚴寒，唐舟不適應這裡的環境，傷情常常反復，這時和趙金兒兩人才吃一個饅頭，還沒有傷藥，老傷再次復發，以至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，眼看就要死了。

　　現在，已經是唐舟昏迷的第五天。

　　趙夢兒看著自己身上和唐舟身上流著的白色湯汁，想起自從靖康之變後，自己遭遇的種種悲慘經歷，以至於自己和唐舟到了這步境地，心頭酸楚，只想伏在床上大哭一場。

　　“砰，砰”

　　外面響起敲門聲，接著傳來張媽媽的聲音。

　　“丫頭，想通沒有？想通了，我立刻放你出來，人家洪都可是將軍，你一個平民丫頭，又委身我這金鳳院，難道還辱沒了你不成？多少姑娘求還求不來呢。 ”

　　趙夢兒手裡握著杯子，彷彿沒聽到張媽媽的話，一句話不說，淚水不斷落進杯子裡。

　　張媽媽終於怒了：“死丫頭，敬酒不吃吃罰酒，我再給你一晚上時間，明天一早，要是還不乖乖去洪都將軍府上，我就把你捆過去，哼。”

　　聽著張媽媽的腳步聲越走越遠，趙夢兒心中悲痛再次湧出，將唐舟放回床上，伏在桌案上大哭起來。

　　不知過了多久，趙夢兒抬起頭，俏臉淚痕半乾，眼中泛著淚光，一片絕望之色。

　　“唐舟，對不起，你從金兵那裡救了我，我本該不惜一切代價救你的，但是，我是大宋公主，絕對不能被金賊玷污，現在，我就殺了你，然後自殺。”

　　趙夢兒看著昏迷不醒的唐舟，緩緩取下頭上的髮簪，對準唐舟的喉嚨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在一片黑暗空間裡，唐舟好像身處迷宮，找不到出路，一個聲音呼喚著他：趕緊出去，一個女孩需要你的幫助……還是一個美女。

　　美女需要幫助，唐舟怎麼會拒絕，可是身上猶如壓了一座山一般，掙扎不開，眼皮沉重得好像糊了水泥。

　　“美女要殺你。”

　　一個聲音傳來，彷彿天上一個炸雷，炸開了這片黑暗迷宮，重見天日，唐舟豁然睜開眼睛。

　　這是哪？唐舟第一眼就看到了古色古香房子，正自詫異，一枚簪子向自己喉嚨刺來，唐舟大吃一驚，一把握住拿簪子的皙白小手，出於本能，一個翻身，將趙夢兒壓在了身下。

　　趙夢兒被唐舟突然壓在身上，半天沒反應過來，五天昏迷，她只以為唐舟永遠也醒不來了。

　　當看到唐舟神采奕奕的眼睛時，頓時喜極而泣，簪子掉落在地，趙夢兒一把抱住了唐舟，再次大哭起來。

　　溫香軟玉入懷，淡淡的香氣撲進唐舟四肢百骸，非常舒服，但是唐舟卻有些懵，這美女剛才不還殺自己麼，怎麼轉眼間就投懷送抱了？

　　頭部發疼，腦海一段段記憶浮現，唐舟終於清楚了怎麼回事，自己竟然穿越了，還穿越在一千年前的宋朝。

　　沒這麼坑吧？自己就調戲下校花而已，用不著開這種玩笑吧？

　　唐舟本是二十一世紀一名牌大學學生，家底殷實，因為調戲校長的女兒被開除學籍，校長女兒送唐舟去機場，不想碰到一個要引爆炸彈的劫匪。

　　唐舟撲過去，將女劫匪壓在身下，炸彈就在肚子下面爆炸，然後……唐舟就莫名其妙到了這個時代。

　　唐舟自認為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，平時就泡泡妹子，雖然始亂，但從來不棄，老天爺為什麼就把自己送來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了，還是在一座妓院裡面。

　　另外這具身體怎麼回事？怎麼這麼孱弱？

　　趙夢兒穿著絲質衣服，身材嬌好，特別是胸前鼓鼓的柔軟，抱在懷裡非常舒服，但現在顯然不是抱美女的時候，唐舟在趙夢兒屁股上捏了一把，站起身來，打算先適應一下這具身體，順便理清頭緒。

　　可是，剛跨出一步，唐舟就摔了一個大馬趴。

　　“尼瑪，還是個瘸子……天啊，你還是讓那炸彈炸死我算了吧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唐舟坐在床邊沉默了許久，直到趙夢兒以為他得了癡呆症，終於無奈地接受了現在的身份，一個身體孱弱的瘸子，並且明白了現在所處的狀況。

　　“唐舟，我想好了。”趙夢兒突然轉過頭對唐舟道：“明天我騙張媽媽，說我想通了，她會給我一點錢，你拿著這些錢，趕緊逃命。”

　　“那你呢？”

　　“我……”趙夢兒神色暗淡下來，低著頭，視線移向地上那枚簪子，緊緊盯著簪子沒有說話，唐舟一看趙夢兒表情，就知道她要做什麼了。

　　真是可恨，要是換了前世的自己，抬手就能將金鳳院的所有打手幹趴下，可是現在換了這麼一具孱弱的身體，都不知道何時才能恢復前世的實力，現在怎麼救得了趙夢兒。

　　但是，自己能眼睜睜看著趙夢兒自殺，或者被那個叫洪都的禽獸糟蹋嗎？

　　按理說，現在的唐舟和趙夢兒是沒有關係的，可是趙夢兒身為大宋公主，和唐舟一個伶人相互扶持，淪落到現在這種處境，難道不值得同情嗎？

　　這種有情有義有恩必報的好女孩，就算是一個路人也不會袖手旁觀，更何況自己佔據了唐舟的身體，好歹為他的前主人做點事吧。

　　只是現在還有什麼辦法呢？

　　“小姐。”唐舟開口，在金鳳院，趙夢兒和唐舟對外的身份是主僕。

　　“沒人的時候，就叫我夢兒吧。”這句話趙夢兒已經說過很多次了，要不是怕引起人懷疑，在外面，趙夢兒也不希望唐舟對她尊稱，自從唐舟在劉家寺救了她以後，趙夢兒一直把唐舟當哥哥看待。

　　唐舟點點頭：“夢兒，你彈一首曲子，給我聽聽看。”

　　趙夢兒猶豫了一下，走到琴台邊款款坐下，纖手撫琴，美妙的琴音傳出來，只是琴音雖美，卻總感覺有那麼一點不足，就好像一碗方便麵裡混著一根麵條一樣。

　　但是到底哪裡不足，唐舟卻聽不出來。

　　沒道理的啊，前世唐舟為了泡一些喜歡風雅的妹子，專門學過古琴這些玩意，再加上這個唐舟本來是一名宮廷伶人，按道理，有什麼不對自己肯定能聽出來的，難道真是趙夢兒生病之後，琴藝也退步了？

　　這倒不是不可能。

　　趙夢兒看唐舟表情，就知道他也無能為力，實際上趙夢兒也不抱幻想，在五天前，唐舟就聽過她彈琴了。

　　天一亮，張媽媽帶了一眾打手來敲門，本來想來硬的，卻不料趙夢兒很配合，張媽媽喜笑顏開，立刻叫人給趙夢兒準備飯食和衣裳，還像徵性的給趙夢兒一兩銀子做嫁銀。

　　兩人在房間吃著飯，趙夢兒沒什麼胃口，細嚼慢嚥著，眉頭一直緊鎖，唐舟狼吞虎咽，彷彿不知道這是他最後一頓飯，趙夢兒一走，張媽媽會養著他這個瘸子才怪。

　　“吃飽了嗎？”趙夢兒柔聲問唐舟。

　　唐舟猛灌了幾口雞湯，拍拍微微鼓起的肚子，滿足地笑道：“吃飽了。”

　　趙夢兒看著唐舟的樣子，心頭莫名一酸，自己一走，唐舟一個瘸子被趕出金鳳院，什麼時候才能吃到這麼一次飽飯。

　　趙夢兒站起身，走到床邊，打開床頭的櫃子，從裡面拿出一個小盒子，又將張媽媽給那一兩銀子放進裡面，走過來拉起唐舟的手，將那盒子按在唐舟手心。

　　“我存下的錢也不多，就這些了，你拿著它做盤纏去中原，到了大宋，做點小生意，娶個媳婦，過自己的日子。如果……”

　　趙夢兒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：“如果大宋打了什麼勝仗，一定燒紙錢告訴我，只要面向北方，我一定能聽見。”

　　晶瑩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嘩嘩流下來。

　　唐舟打開盒子看了一眼，大概有五六兩銀子，這的確是趙夢兒的全部身家，她來金鳳院的時間不算長，加上張媽媽苛刻無比，也就攢下這點錢。

　　唐舟蓋上盒子，說了一聲“好”，將盒子收起來。

　　趙夢兒點點頭，打開門走了出去。

　　房間裡剩下唐舟一個人，又拿出盒子，聞了聞，還有趙夢兒的香味，這女孩真不錯。現在酒足飯飽，拿錢去市場買把刀，如果可以，再買些鞭炮。

　　唐舟就他娘的不信，沒武功就乾不過幾個打手，那自己前世也白混了。

　　可是，唐舟臨出門時，視線落在那琴台上，還是覺得有哪裡不對，一瘸一拐地走到琴台邊，輕輕撫摸琴弦，當摸到第三根時，眉頭一皺，食指和拇指輕拈，仔細感受著琴弦的流線。

　　“好高明的手法。”唐舟神情猛地一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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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8 11:23 PM

第002章  教公主彈琴

　　唐舟閉目輕撫半響，轉身拉開窗簾，讓外面的陽光射進來，蹲下身，仔細看著第三根琴弦，果然，琴弦上微微泛著一層金屬光芒。
　　有人在琴弦上做了手腳，在第三根琴弦上刷了一點漆，很少的一點，剛好能影響琴音，卻又不會讓人聽出是琴弦自己出了問題。

　　可是，一般人聽不出來，一般樂師感覺不出來，趙夢兒琴藝這麼精湛，作為撫琴者怎麼會毫無察覺？原來的唐舟，作為大宋宮廷伶人，樂器造詣水平也不弱，他為什麼也沒發覺？

　　唐舟一轉念，立刻就想通了。

　　趙夢兒琴技非常高，可是她以前是大宋公主，彈琴的時候，都是樂師調好弦的，她只管彈奏，哪裡會知道琴本身有什麼問題？一個程序寫得再好的程序員，從來不看電腦零部件，電腦壞了也不知道怎麼修啊。

　　至於以前的唐舟，渾身都是傷，要感觸到這琴弦的細微變化，沒有敏銳的觸覺神經根本辦不到，這也就不奇怪以前的唐舟感覺不出來了。

　　好深的心機，唐舟現在基本可以肯定，給趙夢兒琴做手腳的，是一個琴藝頂級高手，而且熟悉趙夢兒和唐舟的情況。

　　能符合這兩個條件的，整個金鳳院，只有一個人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“哎喲，想通了就好，想通了就好，這才是媽媽的好閨女，現在我們就去洪都將軍府上，以後吃香的喝辣的，可別忘了媽媽。”趙夢兒一配合，張媽媽的臉好像菊花開了一般，笑個不停。

　　趙夢兒回頭看了一眼房間，點點頭：“恩，我想通了，現在就去……”

　　“現在就去和邵鶯鶯同台獻藝。”一個聲音突然傳來，趙夢兒和張媽媽同時看過去，只見唐舟一瘸一拐地從房間走出來。

　　張媽媽頓時怒了：“你個廢物，這裡哪有你插嘴的份，要不是看在夢兒的份上，我早把你趕出去了，滾回去。”

　　要不是趙夢兒還在旁邊，張媽媽立刻就要叫打手，將唐舟亂棍打出了。

　　“難道媽媽七天前說的話，要自食其言不成？說好了同台獻藝，看誰的賞錢多，誰就留下，現在直接就要送我家小姐走，是不是太不公平了？”

　　“你個小兔崽子你，她生病後的琴藝你又不是不知道，就那水平，還用比嗎？”張媽媽怒聲道，其他姑娘也紛紛點頭附和，倒不是落井下石，以邵鶯鶯的琴藝，全盛狀態的趙夢兒都不一定是她對手，更別說琴藝失準的趙夢兒了。

　　“用不用比，比過才知道。”唐舟淡淡一笑。

　　“你……好，那就比吧，不過醜話說在前面，要是比輸了，不但趙夢兒要去洪都將軍府，你這廢物也必須立刻滾出我金鳳院，片刻不得多留。”張媽媽憤聲道。

　　唐舟冷笑一聲，說得好像趙夢兒乖乖走了，你就會養著我這瘸腿廢物似的。

　　“你們幾個，佈置一下，一個時辰後開台。”張媽媽吼了一聲，佈置戲台的佈置戲台，出去宣傳的出去宣傳，一時間整個金鳳院忙碌起來。

　　“你怎麼這麼衝動，張媽媽生氣了，說不定趕你出去還要搜你身，你怎麼把銀子帶出去？怎麼回中原？”回到房間，趙夢兒生氣地壓著聲音對唐舟道。

　　唐舟沒理趙夢兒，拉著她的手到了琴台邊，指著第三根弦，直接說出了問題所在，果然如唐舟所料，趙夢兒看不懂。

　　但是趙夢兒大概理解了唐舟的意思：“你是說，有人在這台琴上做了手腳？只要換一台琴，我的琴技就能恢復？”

　　唐舟點點頭。

　　趙夢兒立即道：“那我們趕緊把漆去掉吧。”

　　“沒用的，漆固化在琴弦上，輕易去不掉，而且很容易損傷琴弦。”

　　“那怎麼辦？”趙夢兒緊皺眉頭：“這台琴和邵鶯鶯那台琴一樣，是金鳳院最好的琴，整個上京也找不到幾把，換一樣品級的琴已經來不及了，要是換了一般的琴，我……還是贏不了邵鶯鶯。”

　　唐舟微微一笑，“為什麼要去掉？”

　　趙夢兒一頭霧水地看著唐舟。

　　唐舟輕撫琴弦，嘆了口氣，“這點金層上的真是好啊，簡直無可挑剔，夢兒，我現在教你一套彈琴手法，名字叫做七清一濁，又叫，月半圓。”

　　“月半圓？為什麼我從來沒聽過？”趙夢兒更疑惑了。

　　唐舟微微一笑，你聽過就有鬼了，因為這套手法，是南宋音樂家姜夔創作的撫琴手法，根本宗旨就是將七音半的琴音，變成七個清音和半個濁音。

　　宋代重文輕武，古琴曲在宋代發展到巔峰水平，同時造琴水平也得到飛速提高，可是在南宋以前，宋朝的文人雅士對琴曲的追求都是一個字，清。

　　唱曲的歌姬喉音要清，彈奏的曲子要清冽，這也促使造琴師將琴弦也造的符合清音彈唱，可是俗話說物極必反，過於追求清音，造成了琴曲的感染力不足。

　　這也是困擾南宋那些頂級琴師的難題，譜出再好的曲子，可就是差那麼一點感覺，好像一層窗戶紙，捅開就能見陽光，卻不知道窗戶紙在哪。

　　姜夔也為這個難題苦惱，突然有一天，他看到造琴師在給他做琴時，不慎將漆水灑在上面，要是換了一般的琴師，早就破口大罵了，可是姜夔沒有，而是拿著琴試著彈奏。

　　這一彈奏，姜夔就發現有些不對，雖然濁音很多，但是總有那麼一種隱含的感覺，好像能戳進他的內心。

　　彈奏了很多次，那種感覺依然不具體，姜夔沒有放棄，而是不斷改良自己的琴，調整那些漆的位置和上漆的手法，終於有一天，他彈出了一首完全不同於當世曲風的曲子，風靡當世。

　　那首曲子就是古代名曲《古怨》。

　　這首琴曲被當世稱為“裁雲縫霧之構思，敲金戛雲之奇聲”，但實際上這種幽怨的曲目在南宋時非常多，與姜夔同等級的音樂大師也不是沒有，之所以這首琴曲展露崢嶸，正是因為姜夔用了月半圓的七清一濁手法。

　　加半個濁音，不但沒有破壞清音的美感，反而增加了濃郁的感情色彩，彷如小孩哭泣中的抽泣之音，畫龍點睛之筆，更趨近於真實，感染力強了無數倍。

　　宋朝遭受靖康之難，山河破碎，《古怨》一出，彷彿亂世慘景歷歷在目，聞者莫不落淚，隱有當年嵇康《廣陵散》之風範。

　　《古怨》之後，月半圓手法就流傳了下來，南宋的琴大多都會在琴弦上漆，稱之為點金層，到了後世，造琴師在琴弦的粗細和光滑度上下功夫，去掉了點金層，但原理相似。

　　再後來，造琴水平更高，在琴的琴腹琴頭上改造，點金層這一名詞就徹底成了歷史符號。

　　但是現在，點金層還沒出現，而趙夢兒這把琴上第三根琴弦上漆，就是最完美的點金層，如果不利用起來，那真是暴殄天物了。

　　月半圓手法在後世流傳很廣，尤其是浙派，唐舟研究過古琴，是知道的，包括《古怨》這首曲子，他一樣會彈。

　　“日暮四山兮，煙霧暗前浦，將維舟兮無所。

　　追我前兮不逮，懷後來​​兮何處，屢回顧。

　　……。

　　豈不猶有春兮，妾自傷兮遲暮。發將素。

　　歡有窮兮恨無數，弦欲絕兮聲苦。

　　滿目江山兮淚沾屨。

　　君不見年年汾水上兮，惟秋雁飛去……”

　　一曲《古怨》下來，唐舟微微嘆了口氣，雖然原來這個唐舟手比較靈活了，可是比起前世的自己，真是差遠了，等自己恢復實力，一定會比這效果好得多。

　　“怎麼樣？看會了嗎？”

　　唐舟問趙夢兒，卻半天不見回應，回頭一看，只見趙夢兒早已是滿臉淚水。

　　國破家亡，江山凋敝，百姓離散，己身流落，大雁南飛……趙夢兒的心與琴音共鳴，悲從中來，忍不住潸然淚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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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03 PM

第003章  花魁之爭

　　戲台佈置完畢，聽聞金鳳院兩大花魁，邵鶯鶯和趙夢兒同台獻藝，爭奪金鳳院第一花魁位置，無數風流騷客紛紛向金鳳院匯聚。
　　“我是專程趕來支持趙夢兒的，這錠銀子，給她了。”一名年輕公子豪爽地道。

　　“兄弟，你不常來吧？我聽說趙夢兒七天前生了一場病，琴技已經大不​​如前，這場比試毫無懸念，肯定是邵鶯鶯能贏，你還支持什麼趙夢兒，我這十錠銀子，歸我的鶯鶯了。”

　　“你懂個屁啊，趙夢兒那柔情似水的臉蛋，哎喲，好像一汪水一樣，看著心裡就舒服，我堅定地支持她。”

　　三樓陽欄上，亭亭玉立地站著一名女子，容貌秀美，眼眸清冷而孤傲，看著一樓大堂紛紛擾擾的賓客，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屑。

　　女子正是與趙夢兒齊名的花魁，邵鶯鶯。

　　邵鶯鶯微微抬頭看向趙夢兒的東香閣，微微嘆了口氣。

　　“你還能比試嗎？何必呢。”

　　邵鶯鶯在丫鬟的服侍下，款款下樓，當從側門進入戲台時，台下立刻歡呼雀躍，還沒開始獻藝，已經有人將銅錢銀子扔了上來，灑了一大片。

　　邵鶯鶯微微一笑，鞠了個躬，站在一旁，琴工立刻將琴台搭好，丫鬟扶著邵鶯鶯坐到琴台後面。

　　趙夢兒抱琴出場，唐舟腿腳不方便，和趙夢兒拉開了一些距離，路過邵鶯鶯身邊時，耳邊傳來邵鶯鶯的聲音。

　　“如果你真的為你家小姐好，最好讓她不要比了，如果不比，她永遠是金鳳院的花魁，或許以後在將軍府上會好過些。”

　　唐舟停住腳步，低著頭笑了一下，淡然道：“這也是我勸邵姑娘的話，如果邵姑娘放棄比賽，你永遠是金鳳院花魁，或許以後在將軍府上會好過些。”

　　看著唐舟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幫趙夢兒搭琴台，邵鶯鶯微微嘆口氣。

　　趙夢兒坐到琴台後，台下也有叫好的，卻更多的是噓聲，那個要扔銀子的公子哥，左右看看，最終將舉起的手放了下來。

　　張媽媽走到梯子口，看到戲台上灑落的銀錢，不屑地看了站在趙夢兒後面的唐舟一眼，立刻滿臉堆笑地對邵鶯鶯和趙夢兒道：“兩位乖女兒，可以開始了嗎？”

　　邵鶯鶯微微點頭，輕聲對張媽媽道：“媽媽，叫人將這些銀錢都收起來吧，不作數，我和夢兒妹妹公平比試。”

　　“哦，好，好。”張媽媽連忙答應，一揮手，幾個雜役立刻上前將銀錢收拾起來，邵鶯鶯纖指拈動，開始試音。

　　“唐舟，怎麼辦啊，那些唱詞我沒記住呢。”趙夢兒擔憂地看著唐舟，很是自責，唐舟無奈地嘆了口氣，誰叫你剛才聽得那麼入神，都忘了背詞了。

　　“月半圓手法學會了嗎？”唐舟小聲道。

　　趙夢兒微微點頭。

　　“那你就挑一首你最拿手的吧，恩，那首《玉妃引》就不錯。”

　　《玉妃引》又名《梅花落》，就是後世著名的《梅花三弄》，只是宋代的《梅花三弄》和前世後世都不太一樣，傲骨表現的少，離愁表現的多，很適合月半圓手法。

　　以前在宋朝皇宮，趙夢兒就經常彈這首曲子，選這首琴曲，趙夢兒應該能將她的琴藝發揮到最高水平。

　　趙夢兒點點頭。

　　這時對面的邵鶯鶯已經開始彈奏了，丫鬟站出來對眾賓客宣道：“我家小姐今日為大家帶來一首名曲，《玉妃引》，請諸位高朋雅士品評。”

　　唐舟和趙夢兒同時愣住，看著戲台下叫好聲不絕，唐舟心中就只有三個字：草泥馬。

　　“地如銀兮霜雪落，

　　帝點將兮刃如皚，

　　爹娘望雪川，

　　嘆無歸

　　……

　　江騰浪兮，

　　大河奔騰，

　　江山萬里屍沉疊，

　　娘依梅兮淚凝結

　　……”

　　琴曲曼妙，與唱詞相輔相成，簡單的離愁，以沙場的熱血來映襯，更顯悲涼，唱詞一改以前著重梅本身，全曲只有一個梅字，卻畫龍點睛。

　　再加上邵鶯鶯音色優美，嗓音清冽，與琴曲本身和唱詞三者達到一個完美的融合，起唱的時候，許多賓客就忍不住往戲台扔銀子，一陣離愁，一陣金戈鐵馬，就是一陣如雨的銀錢灑落。

　　到一曲唱罷，戲台幾乎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，張媽媽連忙叫人上去搬銀錢，銀子裝了半籮筐，銅錢裝了三籮筐，看的張媽媽眉花眼笑。

　　“夢兒，該你了。”張媽媽對趙夢兒笑著道，可是笑容中明顯還有另一層意思，叫你不比吧？如果不比，你永遠是這些客人心中的花魁，誰也不能說你比邵鶯鶯差，這一比，就自取其辱了。

　　“夢兒，後悔了嗎？”唐舟沒搭理張媽媽，看著趙夢兒眉頭緊皺，輕聲問道。

　　趙夢兒搖搖頭：“只是有些緊張。”

　　唐舟知道，邵鶯鶯今日是發揮了超常水平，顯然這首琴曲她已經準備很久了，根本沒有因為趙夢兒琴音失準，就放棄練習。

　　這個看上去漂亮的女人，心思縝密而且深沉。

　　雖然趙夢兒有月半圓的手法，可是面對邵鶯鶯的巔峰發揮，再加上趙夢兒失去了最拿手的曲目選擇，誰贏誰輸，還是個未知數。

　　“到底比不比啊？”

　　“不比直接認輸好了。”

　　“是啊，本公子還要回家吃飯呢。”

　　台下的賓客開始起哄，所有的人目光集中在了唐舟和趙夢兒身上。

　　“夢兒，放鬆點，跟著感覺走，你放心，就算你輸了，我也一定會保護你。”

　　趙夢兒回頭看著一臉認真的唐舟，心中一暖，雖然不知道唐舟怎麼保護自己，但還是放鬆了不少。

　　輕出一口氣，趙夢兒撥動琴弦，是那根點金弦，她要試試月半圓的手法，略顯粗重的琴音發出。

　　台下立即一片噓聲，許多賓客臉上都是失望之色，這就好像一個男人突然發現，心中完美的女神也上廁所一般，趙夢兒在他們心中色藝雙絕的形像大打折扣。

　　唐舟輕輕拍了一下趙夢兒肩膀，趙夢兒點點頭，正式開始彈奏，琴音起，歌聲出，不顧台下的喧鬧，悠然飄蕩在大堂內外。

　　“我生之初尚無為，我生之後漢祚衰。

　　天不仁兮降離亂，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戎羯逼我兮為室家，將我行兮向天涯。

　　雲山萬重兮歸路遐，疾風千里兮揚塵沙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無日無夜兮不思我鄉土，稟氣含生兮莫過我最苦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為天有眼兮何不見我獨漂流？為神有靈兮何事處我天南海北頭？

　　……

　　城頭烽火不曾滅，

　　疆場征戰何時歇？

　　殺氣朝朝衝塞門，

　　胡風夜夜吹邊月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一生辛苦兮，緣別離，十拍悲深兮，淚成血。

　　……”

　　琴音昭昭，歌聲悠遠，趙夢兒微閉著眼睛，彷彿自己已經沉浸進去，而沒有發覺整個大堂全部陷入死寂。

　　開始的喧鬧聲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，包括唐舟張媽媽在內，全都怔住了，邵鶯鶯微微張著芳唇，滿眼的不可思議。

　　“這……這怎麼可能，我明明……”

　　本該渾濁的琴音，為什麼聽起來這麼有感染力？好似點石成玉，化腐朽為神奇……看著入神彈唱的趙夢兒，彷彿看到當年的蔡文姬，跨越千年，從漢末來到宋代了一般。

　　不，就算是蔡文姬重生，也未必有這效果，趙夢兒琴音和歌聲中的哀怨，比蔡文姬還要深邃三分。

　　趙夢兒彈唱的曲目，正是改編的漢末才女蔡文姬古名曲《胡笳十八拍》。

　　漢末黃巾起義，董卓亂政，天下大亂，蔡文姬在匈奴洗劫長安時，被擄去匈奴駐地，嫁人生子，受盡折磨，後來被曹操重金贖回，創作了這首《胡笳十八拍》 。

　　《胡笳十八拍》流傳千年，今日聽到這首曲目，也彷彿當年文姬之哀訴，音猶在耳。

　　而今日，趙夢兒的歌聲和琴音，竟好像完美重現了蔡文姬坐地撫琴，淚水滑落臉頰的樣子，悲切之意更深，直達心扉，聞者痛斷肝腸。

　　所有人都不知道趙夢兒為什麼能如此完美的詮釋這首琴曲，除了唐舟。

　　可是唐舟同樣震撼，趙夢兒的這首《胡笳十八拍》，比姜夔的《古怨》有過之無不及，月半圓手法的效果在她手上發揮到了極致。

　　恐怕這是因為，趙夢兒的遭遇和蔡文姬相似，卻更悲慘。

　　曲罷，整個大堂落針可聞，所有人好像點了穴一樣，呆立不動，唐舟最先反應過來，附在趙夢兒耳邊，小聲續了趙夢兒的歌詞。

　　“一生辛苦兮，緣別離，十拍悲深兮，淚成血。

　　待從頭，收拾舊山河，朝天闕！”

　　趙夢兒豁然回頭，驚訝地看著唐舟，唐舟對她搖搖頭，趙夢儿知道唐舟是要她別聲張，默默轉過頭去，淚水卻止不住地流下來。

　　而這時，台下已經哭成了一片，金國上京，真正的女真人並不多，大多是遷移過來的遼人和漢人，他們一樣想念故土，一樣是流落他鄉​​，聽了趙夢兒的琴曲，無不落淚。

　　只是，台上一文錢也沒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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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04 PM

第004章  投湖自盡

　　邵鶯鶯臉色白的好像一張紙，終於回過神來，驚慌地向張媽媽喊：“媽媽，夢兒沒有獲得任何賞錢，是我贏了，媽媽，宣布我贏了，快宣布。”
　　張媽媽還沒反應過來，下面喧鬧聲炸開，無數銀錢如暴雨一般往台上砸來，公子老爺們恨不得掏破口袋，有的直接錢袋扔了上來，嚇得丫鬟雜役們紛紛閃避。

　　“趙夢兒，花魁。”

　　“花魁，趙夢兒。”

　　開始還有些凌亂，後來變成齊聲吶喊，伴隨著銀錢落地的聲音，響徹大堂，聲振屋瓦，引得街上的人紛紛跑進來觀看。

　　邵鶯鶯掃了一眼台上，銀錢堆了厚厚一層，哪裡還看得到戲台地面的半點磚石，頭陣陣發暈，踉蹌後退數步。

　　幾個雜役上前來蒐集銀錢，唐舟看向邵鶯鶯，對張媽媽道：“落到戲台外面的，就算了吧，不作數，我家小姐是和邵姑娘公平比試。”

　　唐舟將邵鶯鶯的話還給了她，對這個心機婊，唐舟不會口下留情，因為他知道，趙夢兒的琴就是她做的手腳，整個金鳳院，除了她這等琴藝，有做這手腳的能力，不做第二人選。

　　張媽媽笑的合不攏嘴，連忙跑到趙夢兒跟前：“哎呀，夢兒啊，媽媽錯怪你了，這些日子讓你受苦了，你放心，你哪都不用去，就在金鳳院好好調養，缺啥儘管給媽媽說。”

　　“媽媽，那我……”邵鶯鶯走過來。

　　張媽媽回頭冷冷看了邵鶯鶯一眼，大聲道：“來人，送鶯鶯回房，明日一早，送洪都將軍府。”

　　“是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金鳳院分為東南西北四個香閣，南香閣屬於低級的肉閣，多賣身少賣藝，北香閣是一些高級姑娘住的地方，少賣身多賣藝，另外一些還在培養的小女孩也在北香閣。

　　兩大頭牌，邵鶯鶯坐鎮西香閣，趙夢兒坐鎮東香閣。

　　東香閣夜半，明月高懸，趙夢兒坐在琴台後，驚奇地看著面前的唐舟，連撫琴都忘了。

　　唐舟右腳踩在桌子上，與左腳大概成一百度的樣子，慢慢將左腳往後挪，直到右腿的疼痛感越來越強，到無法忍受時，唐舟用手用力在右腳穴位上按摩。

　　趙夢兒看得一陣心疼，唐舟右腿是瘸的，這樣子弄，一定會很痛吧？

　　看唐舟表情，面容已經痛苦到扭曲了。

　　“唐舟，別為難自己，停下吧。”趙夢兒實在不忍心唐舟受這樣的折磨。

　　“你如果想我終生殘廢，我就停給你看。”

　　“什麼？你能治好你的腿？”趙夢兒驚訝的站起來。

　　唐舟沒搭理她，繼續用力按壓穴位，待熱力傳來，左腿繼續往後挪，到無法忍受時，再次按摩，如此循環。

　　一百度到一百一，一百一十度到一百二，最後到了一百四五十度，唐舟終於停下來，他知道這不能操之過急。

　　“夢兒，你那些錢我明天出去全換成藥材，行嗎？”唐舟在房間慢走恢復體力。

　　趙夢兒點點頭：“當然行了，我去幫你抓藥吧。”如果真能治好唐舟的腿，趙夢兒什麼都捨得。

　　“算了，還是我去吧，你去給我抓藥不好看，而且你也不知道需要什麼藥材。”

　　看上去唐舟只是在壓腿，按摩穴位，實際上唐舟練習的，是一套高深的強身健體方術，類似於印度的瑜伽。

　　唐舟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瑜伽，八歲那年，唐舟遇到一個邋裡邋遢的行腳僧，向唐舟化齋，因為當時女朋友在旁邊，小女朋友是個很善良的女孩，唐舟為了在她面前表現自己也是個善良的男孩，把身上十八塊零二毛壓歲錢全給了行腳僧。

　　於是行腳僧就傳授了唐舟這套健體方術，附帶一本輔助的書。

　　對於健身，唐舟還是很愛好的，男人沒有好身材，怎麼泡妹子？在唐舟八歲那年，就已經知道這個道理了。

　　可是這套煉體之法練起來非常吃力，最開始唐舟全套練習一遍，就要在床上趟好幾天，渾身的骨頭好像化了一般，唐舟一度想過放棄。

　　直到後來，唐舟發現這套方術有一個神奇效果，就是能讓人變帥，從此欲罷不能。

　　八歲到十八歲，這十年除了泡妞，剩下的時間唐舟全部在練習這套方術，終於突破第四級，到達書上說的第二層境界。

　　並且漸漸發現這套方術不但能讓人變帥，還有很多妙用。

　　手腳，腰部，頭部，連手指腳趾都變得非常靈活，氣血順暢，唐舟十年裡就沒生過一次病，同時力氣也比同齡人大得多，這也是唐舟學習彈琴什麼的，一學就會的原因。

　　唐舟總結了一下，這套方術真正的作用，應該是改造身體，通過那些複雜的煉體動作，疏通經脈穴位，讓身體結構狀態和新陳代謝狀態趨近最佳，同時開發人體潛能。

　　什麼變帥，四肢靈活，氣血順暢，力氣變大，都只是附帶效果。

　　這套方術並不是一味的靠身體鍛煉，需要輔助各種藥物，否則靠人體本身的體力，是無法支撐這麼高強度的鍛煉的。

　　唐舟把這套方術，取名為《煉體術》，煉體術分為三個大等級，十二個小等級，只是很可惜，前世自己辛辛苦苦練習到第四級，結果穿越到這具孱弱的身體上，半級都沒剩下，現在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了。

　　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治好腿，然後進入高強度的煉體術練習，好在這條腿並不是粉碎性骨折，只是古代醫學不發達，許多地方壞死了，只要打通經絡穴位，疏通血液就能重新長出肉。

　　等明天去買了藥材，應該半個月內，右腿就能基本恢復正常。

　　趙夢兒沒有反對，蹙了蹙眉，似乎有心事。

　　“唐舟，你今天給我唱那句詞，是不是有整首詞，能全部唱給我聽嗎？”

　　趙夢兒一直記得今天唐舟給他說的那句詞，雖然只有一句話，卻好像是黎明的第一道朝霞，給人以無限的希望。“待從頭，收拾舊山河，朝天闕。”……如果真的有那一天，該多好。

　　唐舟卻搖搖頭：“的確是一首完整的詞，但我不能給你說，因為現在還不是唱這個的時候，我們……在金國。”

　　本來趙夢兒唱《胡笳十八拍》，就已經是犯忌了，只是因為金國現在治國的還是一群大老粗，沒有想過輿論的重要性，除非指著他們鼻子罵，否則在言論上，還是比較自由的。

　　要不然宋朝當初又不能派那麼多“宣傳隊員”，堂而皇之的鼓動北方百姓南下了。只不過金國一逼，宋國又把南下者的人頭還回去，就是後話了。

　　要是讓趙夢兒唱岳武爺的《滿江紅》，那不就純粹是指著金人的鼻子罵麼。

　　見趙夢兒神色黯然，唐舟道：“帝姬，你放心，你總有一天能唱這首曲的，不但能唱，我們也一定會實現'朝天闕'的那一天。”唐舟對趙夢兒改換了稱呼，語氣鄭重。

　　“是嗎？”趙夢兒低著頭，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　　就在這時，只聽外面噗通一聲，好像有什麼東西落進院中的小湖里了。

　　趙夢兒坐在窗邊，回頭一看，只見到一襲粉色的衣服飄在湖面上，旋即沉了下去。

　　“是邵姑娘。”

　　趙夢兒連忙下了閣樓，來到湖邊，就要跳下去救人，唐舟從後面一把拉住她：“你幹嘛？”

　　“救邵姑娘啊。”

　　唐舟嘆了口氣，“你知道是誰在你的琴上做了手腳嗎？”

　　“知道，是邵姑娘。”趙夢兒道，她只是善良，並不是傻。

　　唐舟無語，知道你還下去？

　　“都是苦命女人，她也只是想保住貞潔而已，雖然她差點害了我，但是我知道她也是迫不得已，其實，邵姑娘以前對我們挺好的，不是嗎？”趙夢兒看著唐舟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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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04 PM

第005章  龍紋玉佩

　　唐舟沉默，的確如趙夢兒所說，邵鶯鶯以前對她對唐舟都挺好的，記得趙夢兒來賣身，還是邵鶯鶯從旁說話，才得了一個比較好的價錢。

　　進入金鳳院後，邵鶯鶯也時常幫襯著趙夢兒，讓趙夢兒在從皇室帝姬向青樓花魁轉變的過程中，沒吃太多苦。

　　連給唐舟治傷的大夫，都是邵鶯鶯推薦的。

　　“就怕她害你第二次。”

　　唐舟嘆了口氣，知道趙夢兒非救邵鶯鶯不可，走上前，“噗通”一聲跳進水里，將邵鶯鶯撈了出來。

　　“夢兒，你為什麼救我，是我害的你，你還不知道嗎？明天就要**給那金賊，你還是讓我去死吧。”

　　邵鶯鶯好不容易醒來，轉身又要跳下去，趙夢兒連忙拉住邵鶯鶯，勸說好久，終於讓邵鶯鶯平靜下來，邵鶯鶯卻怎麼也不願回西香閣，趙夢兒只好把邵鶯鶯帶到了自己的東香閣，讓邵鶯鶯換了衣服，在自己的床榻上睡下。

　　上京的夜晚是很冷的，趙夢兒沒了臥房，不可能去睡廳堂，只好到了唐舟的房中。

　　雜役打了熱水到浴室，趙夢兒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進去，因為身份特殊，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讓人聽到，趙夢兒除了唐舟，沒有要丫鬟，沐浴這些事都是自己做。

　　“邵鶯鶯那個女人心機很深，夢兒，你以後得防著她。”唐舟在臥房一邊壓腿一邊對趙夢兒說道，被剛才那湖水一凍，又要費一番功夫按摩了。

　　趙夢兒剛剛進入浴桶，聽到楊東的話，擦洗身子的手停住，失落道：“明天她會怎麼樣，還不知道呢。”

　　邵鶯鶯明天就要去洪都府上了，雖然不是自己，但那種痛苦趙夢兒是再清楚不過。

　　不過還是點點頭，這次因為琴弦的事，不但差點害了自己，也害了唐舟，趙夢兒也覺得邵鶯鶯需要提防。

　　水聲嘩啦啦作響，洗了頭髮，仔細清潔了一遍身子，趙夢兒坐在浴桶內，對著門口方向道：“我要起身了，你還要繼續看嗎？”

　　正在門口偷瞄的唐舟，無語地起身走了開去，還以為趙夢兒不知道呢。真是可恨，古代不是淋浴，趙夢兒只露出了胸部以上的部位，根本看不過癮。

　　不過就算是胸部以上的部位，如雪的肌膚，修長皙白的脖子，在蒸騰的熱氣裡面，也是很誘人的。

　　趙夢兒穿好衣服出來，咬著唇，緊緊地看著唐舟，看的唐舟渾身發毛。

　　“為什麼偷看？”

　　“誰叫你沒關門。”唐舟理直氣壯地道。

　　“你還有道理了，我以前都從不關門的，也沒見你偷看過啊。”

　　“這……”唐舟是記得以前趙夢兒洗澡，從來不防著自己的，自己也從來都謹守禮儀，這恐怕也是趙夢兒對自己放心的原因。

　　看來這次是把以前的信譽全部埋葬了，操之過急，操之過急啊。

　　“那是因為，現在我長大了。”唐舟面不改色地回道，一翻身到了炕上，趙夢兒氣的不行。

　　本來這個炕足夠大，加上對唐舟沒防備心理，趙夢兒是打算和唐舟睡一張炕的，上京的夜晚，除了火炕，其他地方根本沒法睡人。

　　可是現在，趙夢兒有些遲疑了，總覺得今天的唐舟和以前的有什麼不一樣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夜深人靜，邵鶯鶯沒有入眠，靜靜地看著房頂的橫梁，一滴淚水滑落臉頰，難道自己明天真的要**給金賊嗎？以自己的身份被那女真蠻夷玷污，如何對得起死去的爺爺？

　　可是邵鶯鶯不能死，還沒為爺爺報仇，邵鶯鶯不甘心就這麼自殺。

　　金鳳院的所有出口，都被那些打手嚴密看著，想逃都逃不出去，現在還有什麼出路？

　　眼看天就快亮了，邵鶯鶯翻了個身，忽然粉嫩的臉頰格著一個硬物，邵鶯鶯拿起來一看，是一枚玉佩，藉著月光，玉佩中央一個“福”字豁然醒目，玉佩的背色底紋是一條騰起的巨龍。

　　“這是趙夢兒的？”

　　龍紋玉佩絕對不是一般人所有，這玉質的材料，也絕非出自普通人家，更關鍵的是，當初趙夢兒竟然寧願賣掉自己，也沒典當這個玉佩，這太奇怪了。

　　聰明過人的邵鶯鶯，立刻就想到只有兩種可能，一是這枚玉佩對趙夢兒太重要，不願典當，二是，不敢典當。

　　什麼人會出現這兩種可能？

　　趙夢兒是宋人，宋人擁有龍紋玉佩，莫非是……大宋帝姬？

　　想到這裡，邵鶯鶯立刻明白了，她知道宋徽宗給自己三十四個女兒封號，全部取“德”“福”“淑”三字，其中福字最多，算年齡，趙夢兒也與福字帝姬吻合。

　　還姓趙。

　　邵鶯鶯肯定趙夢兒就是宋國公主，只是不知道怎麼流落到這金鳳院的，如果趙夢兒是宋國公主，拿著龍紋玉佩就解釋得通了。

　　而且，趙夢兒之所以寧願賣自己，也沒典當玉佩，恐怕那兩個原因都佔吧。

　　一是不願，宋國公主都以這枚玉佩為皇室象徵，尤其是流落的公主，更希望身上保有皇室痕跡，萬一哪一天回到宋朝了呢？這玉佩就可證明自己的身份。

　　二是不能，除非趙夢兒想被金國人抓去凌辱，否則就絕不可能在金國的地盤典當這枚玉佩。

　　“夢兒，對不起了。”

　　邵鶯鶯握緊玉佩，立即下床，小心開了房門，走了出去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南香閣一個房間內，一名金兵正在女人身上嘿咻嘿咻，忽然敲門聲響起，這大半夜的，差點沒把金兵嚇痿掉。

　　金兵勃然大怒，一把拉開房門，正要發火，忽然看到面前站著一個絕美的可人，頓時滿臉堆笑。

　　“鶯鶯姑娘，這麼晚敲門何事啊，莫非……呵呵呵。”金兵一臉淫笑。

　　邵鶯鶯神色清冷，掏出玉佩遞給金兵，冷聲道：“這枚玉佩是趙夢兒的，事關重大，你最好在一個時辰內，送到你長官的手中，否則不但你自己，全家都可能性命不保。”

　　邵鶯鶯的語氣，好像對一個下屬下命令一般，讓金兵聽著很不爽，可是站在邵鶯鶯面前，莫名感受到一股壓力，半點也不敢反駁，快速穿好衣服，拿著玉佩，騎上戰馬，消失在夜色中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“啊~~唐舟，你……你太過分了。”

　　一大清早，東香閣就傳出一聲尖叫，昨晚趙夢兒為了防備唐舟，和唐舟分在炕的兩頭睡，隔的老遠，可是早上一醒來，自己竟然就被唐舟抱在懷裡了，而且手還放在自己胸前鼓起那個地方。

　　唐舟被趙夢兒吵醒，惺惺鬆鬆地睜開眼睛，“怎麼了？”手撐著那團鼓起，坐起身，突然眼睛瞪大，“啊”的一聲，“夢兒，你怎麼睡我這邊來了？你沒把我怎麼樣吧？”

　　趙夢兒看著唐舟警惕的眼神，恨不得把這傢伙撕了，小臉滿是委屈。

　　唐舟左看右看，好像是自己睡到趙夢兒這邊來了，訕笑一下道：“昨晚我夢到我們賺了大把的錢，高興的在地上打滾，所以……”

　　趙夢兒白了唐舟一樣，坐起身，拿過自己的衣服開始穿，幸好這傢伙沒夢到他當了太監，為自己寬衣，不然自己就真完了。

　　就在這時，外面一片喧鬧聲，似乎有很多人往樓上爬。

　　趙夢兒驚了一下，平時沒自己的允許，是沒人敢來東香閣的，今天是怎麼了？怕被誤會，趕緊穿好衣服走出房間。

　　“趙夢兒是嗎？”

　　趙夢兒剛出房門，差點撞上兩名士兵，一名將軍走了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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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05 PM

第006章  就地格殺

　　趙夢兒點點頭。

　　“那這個玉佩，是你的嗎？”將軍舉起那枚龍紋玉佩。

　　趙夢兒臉色大變：“這玉佩怎麼會在你們手上。”

　　將軍冷笑，立即揮手：“將這個南朝公主拿下。”

　　兩名如狼似虎的金兵立刻衝上來，押住趙夢兒，唐舟在房內聽到不對勁，立即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出來。

　　“他是誰？”將軍指著唐舟問趙夢兒。

　　此時趙夢兒已經明白了情況，唐舟果然說的沒錯，必須提防邵鶯鶯，自己還是大意了，後悔莫及。

　　“他是我在上京收的一個乞丐，現在是金鳳院雜役。”趙夢兒道。

　　將軍看了一眼唐舟的腿，沒有懷疑，轉身帶著大隊士兵下樓，趙夢兒回頭看了唐舟一眼，什麼也沒說。

　　唐舟站在原地，看著趙夢兒消失在樓梯口，拳頭捏的哢嚓作響。

　　這時邵鶯鶯從趙夢兒臥房走出來，看到這一幕，疑惑地對唐舟道：“怎麼回事？”

　　唐舟突然轉身，“啪”的一巴掌，狠狠扇在邵鶯鶯臉上，邵鶯鶯當場就被打倒在地。

　　邵鶯鶯半邊臉被打的通紅，震驚地看著唐舟：“你敢打我？從小到大，就沒人打過我，你憑什麼打我？”

　　“打你？”唐舟冷笑一聲：“別告訴我這不是你做的好事，我告訴你，你最好保佑夢兒沒事，否則，我不但打你，還會殺你。”

　　唐舟轉身離去，在院子裡看到張媽媽，哭的肝腸寸斷，昨天趙夢兒的一曲《胡笳十八拍》，已經傳遍上京，今天一大早就有很多公子老爺慕名前來，到了晚上還不知道會來多少人。

　　長此以往，這就是一棵搖錢樹啊。這時就好像看到那棵搖錢樹被人連根拔走一般，豈能不悲傷。

　　唐舟沒管那張媽媽，出了金鳳院，向路人打聽了一下，知道趙夢兒被揭穿身份，已經被上京巡城兵馬司帶走了。

　　唐舟心急如焚，卻不知道怎麼救趙夢兒，現在的唐舟不想讓趙夢兒受到任何傷害。趙夢兒吃這麼多苦，就是害怕被金兵抓去，那會生不如死。

　　現在卻又被金兵抓了，才十六歲的她，一定無比的絕望和無助吧？

　　“夢兒，我一定會救你的。”唐舟下定了決心。

　　但是現在的唐舟，一沒武功，二沒人脈，還瘸了一條腿，怎麼去救人？只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，心裡焦急地想著辦法。

　　“閃開，閃開，左監軍車駕將到，閒雜人等迴避。”

　　一名金兵提著馬鞭打馬而來，沿途百姓嚇的紛紛避讓，只是唐舟是個瘸子，走不快，要是那騎兵過來，自己還沒閃開，肯定會被抽鞭子。

　　唐舟真想罵娘，這不存心欺負人嗎？

　　“籲~~”

　　騎兵還沒過來，就緊急地扯住馬韁，健馬嘶鳴，唐舟回頭一看，只見一個披髮大漢帶著兩個隨從攔在了騎兵前面。

　　“大皇子，何故攔路？”騎兵穩住馬匹，急忙下馬，對披髮大漢拜了一禮。

　　“撻懶這麼著急，要去哪？”披髮大漢淡然問道。

　　“機密，屬下不知。”

　　“機密？”披髮大漢冷笑一聲：“誰不知道南朝來了個使臣，名叫宇文虛中，被父皇扣下，撻懶這是要去請宇文虛中出來給他做幕僚吧？ ”

　　大皇子？撻懶？

　　為了在女孩面前保持話題，唐舟前世可是博古通今，兩個人名立即浮現出腦海。

　　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的長子，完顏宗磐，女真名蒲魯虎。

　　金國元帥府左監軍，後來的金朝二號人物完顏昌，女真名撻懶。

　　向旁邊幾個百姓一打聽，立即應證了自己的猜測。

　　看著無話可說的金兵，披髮大漢冷笑一聲：“本皇子真不明白，撻懶他到底是怎麼想的，我們大金鐵蹄所到之處，無不披靡，連南朝的都城都被我們佔領了，他竟然還要去學什麼漢人文化，真是可笑之至。

　　要是漢文化那麼管用，會被我們大金國征服？他們的兩個皇帝老兒，那麼多嬪妃公主，會在我們五國城做客？”

　　“哈哈哈哈。”後面兩個隨從仰天大笑。

　　金兵不敢回口，只好站在一旁，這時大隊人馬過來，撻懶坐在車駕中，遠遠看到蒲魯虎，立即迎上來。

　　“哈哈哈，大皇子，老夫去見見宇文先生，不犯法吧？”

　　蒲魯虎是皇子，但官職比撻懶低得多，撻懶官職比蒲魯虎高，但明面上的身份沒蒲魯虎尊崇，兩人誰也壓不了誰，這樣的兩個人說話，往往都是很無聊的。

　　不過唐舟也聽出了這兩人的意思，簡單來說，蒲魯虎反對學習漢文化，撻懶傾向漢文化，並且想去把那宋國使臣宇文虛中請來當幕僚。

　　最後當然是誰也說服不了誰，不歡而散，撻懶繼續去拜訪宇文虛中，蒲魯虎帶著兩個隨從氣憤地離開。

　　從唐舟知道的歷史看，撻懶，也就是完顏昌，與歷史上的完顏昌是一致的，是最早傾向漢化的金國貴族。

　　後來宋金戰爭進入相持階段，加上金國新皇帝也欽慕漢文化，撻懶水漲船高，成了金國二號人物，手握軍政大權，連四太子完顏宗弼（金兀術），也要俯首聽命。

　　但是蒲魯虎就與歷史上有些差異了，據唐舟所知，他並不反對漢化。

　　現在蒲魯虎這麼反感撻懶的舉動，只有兩種可能，一是歷史記載錯誤，二是蒲魯虎此時反對漢化別有目的。

　　唐舟更傾向於第二種，因為他馬上想到，金國是一個兄終弟及的國家，蒲魯虎這個大皇子，與皇太弟完顏斜也的宗族軍事集團有天生的矛盾。

　　而撻懶就屬於完顏斜也一黨。

　　蒲魯虎這是“敵人的一切我都反”啊。

　　“大皇子，你也真是過的辛苦，不如，讓我來幫幫你吧。”唐舟看著蒲魯虎的背影笑了一下，能不能救趙夢兒，還得著落在這個大皇子身上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“撻懶竟敢不把殿下放在眼裡，真是豈有此理。”

　　一家酒館二樓，蒲魯虎和兩名隨從坐在一起喝悶酒，一名隨從為蒲魯虎憤憤不平。

　　蒲魯虎連喝三碗酒，狠狠將酒碗拍在桌子上，怒聲道：“撻懶那種吃裡扒外的牆頭草，敢藐視本殿下，還不是看本殿下不能繼承皇位，整天跟在完顏斜也的屁股後面吃屎，總有一天，我會用狗屎塞死他個老雜種。”

　　“就是，也不知道那老狗到底怎麼想的，南朝在我大金鐵蹄面前，一敗塗地，竟然還要去學什麼漢文化，真是可笑至極。”另一名隨從道。

　　“誰他娘再在老子麵前提漢文化，老子活撕了他。”

　　“啪”的一聲，酒碗在桌子上砸的粉碎，整個大堂中的食客回頭看了一眼蒲魯虎，連忙低下頭吃飯，整個大堂沉寂下來。

　　這時，一個清揚的吟誦聲，伴​​隨著一高一低的腳步聲，從樓梯傳來。

　　“詩書禮易與春秋。

　　干將莫邪帶吳鉤。

　　夜讀論語韓非子。

　　唐詩宋詞話離愁。”

　　整個大堂落針可聞，只有吟誦詩句的聲音迴盪，一個年輕的瘸子從樓梯口冒出來，一瘸一拐地到了一張桌子前坐下，拿起桌子上的茶壺，給自己倒了一杯茶。

　　“啪”蒲魯虎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來，怒指唐舟：“你說什麼？有種再說一遍。”

　　唐舟微微一笑，拿起茶杯在唇邊抿了一口，彷彿沒看見蒲魯虎，盯著手中茶杯，繼續吟誦道：“敢問漢家江山何時盡？長江黃河水自流。”

　　所有食客都為這瘸子捏了一把汗，金國不是宋國，社稷草創，基本還是部落文化，皇子皇上什麼的，都還沒有養成皇室習慣，經常出來走動，他們都知道蒲魯虎就是大皇子。

　　大皇子剛才才說誰提漢文化，就活撕了他，這瘸子倒好，不但提了，還把漢文化概括了一遍，又說什麼“長江黃河水自流”，大皇子還不氣炸了。

　　蒲魯虎氣的面色通紅，缽盂大的拳頭捏的哢哢作響，怒聲道：“來人，給我就地格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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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07 PM

第007章問殿下六個問題

　　“是。”兩名隨從同時拔刀，就要上前來殺唐舟，唐舟漫不經心道：“在下特來救殿下一命，殿下殺我，豈不等於自戕？”

　　蒲魯虎愣了一下，冷笑一聲：“大話連篇，本皇子好得很，不需要人救，就算有需要，你一介草民，還四肢不全，輪得到你救？”

　　“哈哈哈。”唐舟仰天大笑，站起身，一邊往樓梯口走一邊搖頭嘆息，朗聲道：“南有太祖立大宋，北有太祖建大金，兄終弟及傳佳話，魏王墳頭草青青……殿下保重。”

　　蒲魯虎神情猛地一震，南有大宋，北有大金，當年趙光義繼承兄長宋太祖趙匡胤皇位，今日，完顏斜也將繼承父皇皇位。

　　“魏王墳頭草青青。”宋太祖趙匡胤的兒子趙德昭死後被追為魏王，他怎麼死的？被趙光義逼死的。

　　不但趙德昭，蒲魯虎知道連趙德芳也是早逝……宋太祖的兒子是如此，身為當今大金皇帝的兒子，會不會也步趙德昭趙德芳後塵？

　　想到這裡，蒲魯虎再也坐不住了，眼看唐舟已經消失在樓梯口，急忙帶著隨從追了上去。

　　“先生留步。”蒲魯虎追出店外，看到唐舟遠去，急忙大喊。

　　“呼~~”聽到後面的腳步聲，唐舟終於鬆​​了一口氣，後背粘著的汗液冷卻下來。

　　為了救趙夢兒，唐舟不得不行險一搏，但是依然拿不准蒲魯虎會不會重視自己，剛才一邊吟詩一邊下樓，其實是打算如果蒲魯虎還是要殺自己，就趕緊跑路。

　　現在蒲魯虎追上來，至少，第一步算是成功了。

　　蒲魯虎在歷史上，就是因為皇位傳承和漢化被殺的，看來這個時候，蒲魯虎對自己的處境，也不是完全懵然不覺。

　　唐舟沒有停下腳步，直到走到一處野地才被蒲魯虎追上，上京這座城市此時還很粗糙，這片野地靠著一條小河，一百米範圍都沒其他建築。

　　“先生，剛才那句詩詞何意？本殿下乃是女真人，不太懂漢文。”蒲魯虎走到唐舟旁邊，語氣很誠懇。

　　唐舟心中笑了一下，如果你不懂，也不會跟上來了。

　　現在金國宗族，誰不習漢文？女真人口總共也沒多少個，這就好像一個只有幾萬人口的少數民族，不學普通話，全坐在中南海統治十三億中國人一樣，能統治下來就怪了。

　　當初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用楊朴改制，就規定所有完顏宗族必須學漢文，還給每個人取了漢名，比如他自己叫完顏旻，蒲魯虎叫完顏宗磐，撻懶叫完顏昌，兀術叫完顏宗弼，斜也叫完顏杲。

　　而金國占領遼宋大片領土後，別說封地，就算是去搶劫，不會漢話也吃虧，並且金兵里大部分都是遼兵和漢兵，金國將領不會漢話都沒法交流。

　　因公因私，都迫使這些完顏宗族學習漢文化，並且在歷史上，唐舟知道蒲魯虎的漢文化造詣還比較高，會寫打油詩的水平，和自己差不多。

　　唐舟看了一眼蒲魯虎兩名隨從，蒲魯虎立即吩咐兩人去遠處警戒，任何人不得靠近。

　　“在下的意思是，一旦完顏斜也繼承當今皇上的帝位，殿下你性命不保。”唐舟沒有任何委婉，這個時候，越直接，才越有效果。

　　蒲魯虎面皮一僵，勉強笑道：“先生嚴重了吧？宋太祖的子嗣沒有好下場，是因為你們宋人喜歡宮廷內鬥，我們金人沒你們那麼多花花腸子，就好像我父皇繼位，也沒對太祖的子孫如何啊。”

　　唐舟輕聲一笑，轉頭若有深意地看著蒲魯虎：“殿下，我問你幾個問題，殿下只需要回答，是，與不是。”

　　“你問。”

　　“第一，金國貴族，是不是都在學習漢文化？”

　　“人盡皆知。”

　　“殿下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。”

　　“你……”蒲魯虎氣憤，可是拿唐舟沒辦法，只好放緩語氣道：“是。”

　　“第二，殿下是不是也在學習漢文化？”

　　“是。”

　　“第三，都元帥皇太弟完顏斜也，左副元帥粘罕，右副元帥斡離不，元帥左監軍撻懶，是不是在學習漢文化？”

　　“你到底……是。”

　　唐舟冷聲一笑：“殿下在學習漢文化，殿下的對手在學習漢文化，金國所有貴族都在學習漢文化，殿下難道還看不出來，漢化在金國乃是大勢所趨？

　　當今天子繼位時，大金貴族還沒這麼濃郁的漢化氛圍吧？這也就是大金皇上沒有對太祖子孫下手的原因，而到了皇太弟完顏斜也和殿下這裡，可就不一樣了。”

　　“如何不一樣？”

　　“在下的問題還沒問完，問完殿下就清楚了，第四，當今皇上是不是有意傳位於殿下？”

　　“你怎麼知道？”蒲魯虎大驚失色，父皇曾經說過，想傳位給自己，這可是絕密，因為兄終弟及是女真族祖宗規矩，父皇這個想法要是暴露，一定會引起宗族大將聲討。

　　父皇的心意，只有自己知道，唐舟是怎麼知道的？

　　唐舟當然不會告訴蒲魯虎，在他父皇統治的後面幾年，會做幾件大事，妄圖傳位蒲魯虎，只可惜，病魔來的太快，沒有鬥過完顏斜也的宗族大將一黨，就先病死了。

　　“殿下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。”

　　蒲魯虎左右看看，只有兩名隨從在遠處，對唐舟點頭道：“是。”

　　“第五個問題，殿下是不是飽受那群宗族大將排擠，有功不賞，至今軍職低微？”

　　一說到這個，蒲魯虎就生氣，撻懶那種只會勾心鬥角，在戰場上像一坨屎的酒囊飯袋，都做到了左監軍的位置，自己身為皇子，作戰勇猛，屢建功勳，現在卻還是個統制，簡直荒唐。

　　這也是蒲魯虎痛恨完顏斜也一黨的根本原因，完顏斜也身為都元帥，軍中升遷賞罰，都是他決定。

　　“是。”蒲魯虎咬著牙道。

　　“現在殿下還不明白麼？你們所有的金國貴族，已經受到漢文化影響了，你的父皇已經在想著子承父業了，而皇太弟完顏斜也已經在忌憚你，害怕你威脅他的繼承權，開始對你打壓了。

　　殿下，難道你覺得現在的金國貴族，還和你父皇當初繼位時一樣嗎？”

　　蒲魯虎臉色發白，經唐舟一點，果然是如此，完顏斜也要不是一直忌憚自己威脅他的繼承權，怎麼會對自己有功不賞，無罪卻罰，連撻懶那種人都被他升到左監軍，不就是在培養他自己的勢力嗎？

　　不知不覺間，金國宮廷鬥爭已經云詭波譎，自己竟然沒有發現。

　　“最後一個問題，殿下可自由作答，金軍本已攻陷大宋都城，中原之地唾手可得，為什麼會大軍北返，立一個傀儡張邦昌，被宋國康王趙構輕易取得帝位，再建國家？”

　　“上京距離黃河千里之遙，補給線太長……”

　　“呵呵。”蒲魯虎還沒說完，唐舟就笑出了聲，對蒲魯虎道：“殿下，你隨同大軍南下，應該知道的，不是你們不想佔據中原，而是你們佔據不下來，說句不好聽的，是你們金國文化太落後，統治不下來文化昌盛的大宋領土。

　　在兵器戰爭上，你們勝了，但在文化戰爭上，你們敗了，不是嗎？”

　　蒲魯虎無話可說。

　　父皇對蒲魯虎說過統治不下來中原的原因，和唐舟說的一模一樣，這也是父皇扣留大宋使臣宇文虛中的原因，為的就是留住這個大宋能人，希望他能幫助金國盡快制定出一套，能有效統治宋土的製度。

　　當初聽的時候還不覺得，可是這時候蒲魯虎被唐舟點醒，只驚出一身冷汗。

　　唐舟看著蒲魯虎的表情，蒲魯虎這種反應在預料之中，歷史上金國無數次征服中原，但每次都只能佔了又退，不是立偽楚，就是立偽齊，最後撻懶還把陝西河南的領土，拱手還給大宋，簡直不可思議。

　　不是金國不想佔，而是他們的確佔不下來，從金太宗到金熙宗兩代，都在絞盡腦汁的想制定一套制度來統治中原，除了宇文虛中，還有好多大宋使臣，都被金國扣下來重用，為的就是讓大金盡快漢化。

　　“殿下，在下的六個問題問完了，殿下還能確定，殿下不會步趙德昭後塵嗎？”

　　蒲魯虎怔怔地站著，唐舟前三個問題，說明金人正在漢化，中間兩個問題，說明金人漢化效果已經初見端倪，最後一個問題說明，金人漢化是大勢所趨。

　　如此以來，金人漢化還有什麼懸念？金人一旦用了大宋那套制度，那還能避免大宋的宮廷之爭嗎？

　　假如金人全面漢化，子承父業的觀念必然深入人心，那麼完顏斜也這個皇太弟，對自己這個大皇子就會如鯁在喉，怎麼可能不拔？

　　蒲魯虎肯定，完顏斜也登基之日，就是自己身死之時。

　　“先生救我。”蒲魯虎一把抓住唐舟衣袖，懇切地道。

　　“既然在下出現在殿下面前，就一定願意襄助殿下。”唐舟拜了一禮道。

　　蒲魯虎連忙將唐舟扶起：“先生必有妙策，快快教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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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07 PM

第008章  應聘促銷員

　　唐舟面向河水，沉聲道：“我的策略就是，提前漢化。”

　　“什麼？”蒲魯虎一頭霧水：“先生剛才才說，如果我大金學了宋人那一套，完顏斜也必殺我嗎？先生這不是讓我把脖子伸到完顏斜也刀下，讓他砍嗎？”

　　唐舟微微一笑：“殿下沒有註意到在下說的提前二字，殿下，現在大金的皇上，還是殿下的父皇啊，殿下仔細想想，如果我們現在全面漢化，會發生什麼結果？”

　　“現在漢化……所有人都會覺得子承父業是應當的，我女真族的族規兄終弟及就會不得人心……那麼父皇就會……傳位給我？”蒲魯虎驚訝地看著唐舟。

　　唐舟笑瞇瞇地道：“正是，只要我們提前漢化成功，那一切問題迎刃而解，殿下得登大寶，不但不用怕完顏斜也那批人，中原的土地也彈指可得，殿下，你覺得呢？ ”

　　“妙策。”蒲魯虎猛地一拍手掌，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，一個時間差，結局迥然不同啊。

　　“妙是​​妙，卻很困難，這件事絕不可以操之過急，要知道完顏斜也那批人，可是掌握軍權的，所以……我們第一步，就是要改變軍制，先削奪了完顏斜也一黨的軍權，才能慢慢做後面的事。”

　　“什麼？削奪軍權？”蒲魯虎臉色一下子凝重起來，這可不是小事啊，搞不好會引起大金內訌，血流成河的。

　　“先生，容本殿下三思。”

　　“事關重大，大皇子謹慎也是理所應當。”唐舟也沒指望蒲魯虎現在就接受自己的策略，接著道：“只是，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。”

　　“先生請講。”蒲魯虎親切地道。

　　唐舟沒有直接說，而是問道：“殿下似乎還不知道在下的身份。”

　　“哦，差點忘了，先生是何許人也，來自哪裡？”蒲魯虎知道宋人中有許多有才學的，而面前這個人，無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，而且不像一些文人那樣虛頭巴腦，相當務實，可堪大用。

　　“在下名叫唐舟，本是大宋皇宮的一名伶人，靖康二年隨大金軍隊北上，途中與大宋公主趙金兒走脫，一直隱藏在上京青樓金鳳院中。

　　不料就在今日，消息走漏，公主被巡城兵馬司抓走。

　　在下服侍公主近十年，不希望她遭此大難，所以特請殿下開恩，能將公主救出來，在下感激不盡。”

　　唐舟向蒲魯虎拜禮。

　　“大宋公主？這麼說，你不但是逃犯，而且之所以來找本殿下，還是因為主子被抓？”蒲魯虎面色不善。

　　“正是。”

　　唐舟沒有任何隱瞞，虛偽的人在金國一般都沒好下場，反而是那些不怕死的人，比如宇文虛中，比如秦檜，比如康王趙構，都能在金人手上活下來。

　　更何況根本隱瞞不了，唐舟肯定，自己一走，蒲魯虎就會派人調查自己。要救趙夢兒，只能跟蒲魯虎實話實說。

　　“哈哈，唐先生忠義可嘉。”蒲魯虎哈哈大笑，卻旋即皺了皺眉，凝重地道：“大宋公主，事關重大，也不是本殿下一言而決，不過你放心，我會想辦法先保住公主性命，哦，還有貞潔，短時間內，絕不會有人敢碰她一根手指頭。”

　　唐舟在心里大罵，什麼事關重大？現在大宋那些皇室成員，在金國人眼裡就是個屁，洗衣院關了那麼多公主嬪妃，那些宗族大將想進去要誰就要誰，要了來，一兩個月折磨死的事屢見不鮮。

　　在劉家寺時，被折磨死的公主就好幾個。

　　蒲魯虎再受排擠，也是大金大皇子，他現在跑去把徽宗的皇后**了，殺了，也不會有任何後果，更別說保趙金兒一個公主。

　　蒲魯虎這明顯是要抓住自己軟肋，如果他將來要用自己，就可以用趙夢兒威脅自己，如果不用自己，呵呵……趙金兒該是什麼命運，還得是什麼命運。

　　“如此，在下多謝殿下，具體漢化策略，在下已有腹案，只要殿下下定決心，在下願效犬馬之勞，只是，公主待在下不薄，若公主有何不測，在下絕不獨生。”

　　看著唐舟一瘸一拐的離去，蒲魯虎緊皺眉頭，心裡在掙扎著到底要不要用唐舟的策略，一旦採納漢化策略，那一定會在金國掀起滔天巨浪，自己和完顏斜也就會不死不休。

　　蒲魯虎完全沒有做好準備。

　　“來人。”蒲魯虎厲喝一聲。

　　“屬下在。”兩名隨從立即上前。

　　“立即去一趟巡城司，告訴那裡的人，誰也不准動那個剛剛被抓的南朝公主，誰要是敢動她一根毫毛，本殿下絕不留情。”

　　“是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“滾吧你，廢物，還想在老娘這白吃白喝，做夢。”

　　金鳳院門口，張媽媽從打手手上接過一個包裹，將唐舟連人帶包裹推到大街上，站在石梯上破口大罵。

　　“草，娘們夠狠。”唐舟拿起包袱從地上爬起來，看向張媽媽道：“老母雞，你給我聽好了，總有一天，我會讓你也嚐嚐流落街頭的滋味。”

　　張媽媽冷笑一聲：“呵呵，是嗎？那老娘可等著了，死瘸子，都這時候了還大話連篇，我看你還是想想今晚在哪個草堆睡覺吧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張媽媽會不會流落街頭，唐舟不知道，反正自己現在是流落街頭了，張媽媽把趙夢兒給他那盒子收走了，包袱裡一毛錢都沒有。

　　不知道趙夢兒的情況，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，肚子餓的咕咕叫，快走不動了。

　　“唐舟是嗎？有人叫我把這個交給你。”

　　正在唐舟頭暈眼花時，一名女子走到唐舟面前，遞給唐舟一個盒子。

　　“是誰？”

　　女子沒有回答，交給唐舟盒子後就離去了，唐舟打開盒子，裡面是幾錠銀子，估算差不多八兩的樣子。

　　這真是出手闊綽啊，還不留姓名。

　　唐舟聞了一下盒子的味道，微微一笑，立刻心裡有數，將盒子收了起來。

　　這條大街，一共有兩家妓院，東街口是金鳳院，西街口是天仙院，唐舟直接來到天仙院。

　　“什麼？你要應聘什麼？促銷員？”天仙院王媽媽一臉問號地看著唐舟，這瘸子不是來搗亂的吧？

　　“沒錯，促銷員，我有辦法，讓你的生意變好，甚至超過金鳳院。”唐舟說道。他沒有花那一盒銀子，但是人總得吃飯，只好來找工作了。

　　想來想去，其他的自己幹不了，還是得來妓院。

　　“哦，你不是趙夢兒的那個僕人嗎？叫啥來著？”

　　“唐舟。”

　　王媽媽上下打量唐舟一眼，慵懶地道：“唐舟，我聽說你會些樂器，是想來教我這裡的姑娘彈琴唱曲吧？

　　你可真不怕說大話閃了舌頭，就你那點琴藝，就能讓我天仙院生意超過金鳳院？可笑，我這裡不缺什麼促銷員，你走吧。”

　　天仙院的生意本來比金鳳院好，但是自從金鳳院來了邵鶯鶯，生意就蓋過了天仙院，到後來又來了趙夢兒，天仙院就完全沒法和金鳳院競爭了。

　　在賓客眼裡，天仙院現在和金鳳院就不是一個檔次，生意可以說是一落千丈。

　　王媽媽當然也希望自己的生意超過金鳳院，可是靠彈琴唱曲就可以？別逗了，以王媽媽二十年的經驗，要是邵鶯鶯和趙夢兒長得和自己一個模樣，就算彈的再好，唱的再好，也等於零。

　　更何況唐舟不是什麼琴藝大師，也不是每個姑娘都有彈琴天賦。王媽媽可不想養一個閒人。

　　“不，在下不是要教彈琴唱曲，而是要，說書。”唐舟莫測高深地笑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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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11 PM



第009章  唐舟說書第一回

　　“說書？”王媽媽愣了一下，接著勃然大怒，剛才還不確定，現在王媽媽肯定唐舟是來消遣自己的了。

　　張媽媽立即就要叫打手趕唐舟離開。

　　“王媽媽，你給我個機會，這樣，你可以先不給我發錢，就管我一天飯，再在院中給我提供一個說書場地，你看看有沒有效果，如果沒效果，再趕我走不遲。”

　　“一天飯？”王媽媽沉吟一下，這倒是可以試試，抬頭對唐舟道：“要是沒有效果，不但要趕你走，你還得賠償我的飯錢，另外，說書場地不能在院內，別耽誤客人招妓，你就在外面選個空地說吧，我會給巡兵打招呼的。”

　　草泥馬的資本家，唐舟現在是真的知道現代生活多幸福了，就算那些資本家剝削人，也沒這金鳳院天仙院王媽媽這麼喪盡天良的啊。

　　“好，今天下午就開始。”唐舟信心十足地道。

　　說書台搭建完畢，就在天仙院旁邊的空地上，旁邊還一個豆腐攤，賣豆腐的是一名戴著紗笠的女人，不清楚年歲，腰肥體圓。

　　“走過路過，千萬不要錯過，歡迎大家來聽我唐舟說書，有錢的捧個錢場，沒錢的捧個人場，來一來，看一看，聽一聽啊。”

　　夕陽西斜，金黃色的陽光灑在說書台和唐舟身上，唐舟把銅鑼敲的震天響。

　　這年頭沒有電腦電視，上層人嫖妓，下層人聽評戲，是一項流行的娛樂方式，唐舟銅鑼一響，立即引來十幾個評書愛好者。

　　“你講什麼啊？是講關雲長溫酒斬華雄，還是孫猴子大鬧天宮啊。”

　　“不會是講穆桂英掛帥吧？我聽說朝廷剛出規定，不許講這個。”

　　“快講啦，我聽一會還要回去挑糞呢。”

　　愛好者們不斷催促唐舟，唐舟沒想到這時候就有溫酒斬華雄這些戲，不過想想也對，三國西遊都是根據評書改編的，其實那些故事很早以前就有了。

　　“咳咳，今天我要講的，既不是關公，也不是孫悟空，既不是穆桂英掛帥，也不是瓦崗寨，我要講的是，少婦*白潔。”唐舟回到說書台後站定，紙扇打開，優哉游哉的搧著風。

　　十幾個愛好者都是一頭霧水，立即就有個年輕人嚷道：“什麼是少婦，白潔是誰啊？”

　　“這位兄弟問得好，少婦就是剛剛出嫁一兩年的婦人，白潔姓白名潔，貞潔的潔。

　　話說這白潔生的一雙桃花眼，眼含秋波，任何男人被這雙眼睛盯著，魂兒都會丟，身段是前凸後翹屁股大，走路是步步蓮花胸臀搖。

　　而且還是一位才女，白潔乃前朝河北一名女官，司職抄書監，就是抄錄官府典章的部門。

　　你們說，這樣一個有才有貌有味道的女人，是不是咱男人誰見誰喜歡？

　　（眾聽書者笑）

　　可是人家白潔是個清高女子，多少官宦子弟上門求親，她都愛答不理，對媒人只說，她找丈夫，只看人品。

　　（眾聽書者：好女人啊）

　　沒錯，白潔是個好女人，後來她嫁給了誰？你們知道嗎？嫁給了楊杰，一名衙門小吏，文弱書生，老實巴交。

　　（眾聽書者：糟蹋了）

　　白潔嫁給楊杰之後，那是恩愛無雙，相敬如賓，白潔操持家務，謹守婦道，去大街上買菜，好多男人盯著她性感的屁股看，她都目不斜視，對得起她的名字，潔，貞潔。

　　（眾聽書者：沒錯沒錯，我要是娶到這樣一個媳婦就好了）

　　但是，一切都在白潔和他丈夫成婚剛好一年的前一天，改變了，那一晚在白潔身上，發生了一件改變她一生的事，此後的白潔和之前那個謹守婦道的白潔，判若兩人。”

　　眾聽書者立即炸開了鍋，馬上就有人喊道：“什麼改變，什麼改變啊？”

　　“就是，什麼改變？”

　　“快說，快說。”

　　唐舟微微一笑，“啪”的一拍驚堂木：“這就是今天我要說的，少婦*白潔第一回，官衙內，少婦的呻*吟。”

　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唐舟口若懸河，夕陽下山，天仙樓點起燈籠，眾聽書者還是不肯離去，唐舟的書攤前，人越聚越多，那挑糞的人早就忘了要回去挑糞，聽的如痴如醉，口水從嘴角流到草鞋上。

　　“白潔搖搖晃晃從衙門出來，已經是午夜時分，她迷茫，她無助，她恨張義那個狗官，但是，她一個弱女子，僅僅是一名小吏的妻子，她又能怎麼辦呢？

　　而且大家已經聽我說過，白潔的丈夫做那事就是個繡花枕頭，中看不中用，此時白潔不得不承認，除了心靈上的恥辱，身體上，她有一種難言的愉悅感。

　　白潔不能不承認這種愉悅感的存在，在後面她開始配合張義，甚至進入忘我狀態，就是最好​​的證明。

　　但是良心的譴責，還是讓她感到窒息，她不知道回去怎麼面對丈夫楊杰。

　　白潔回家之後會發生什麼，楊杰會不會發現白潔和張義的事，張義會不會再對白潔下毒手，請明日日落初刻，再來這裡聽下一回：少婦，再出軌。

　　謝謝大家。”

　　唐舟話音落下半響，現場幾百號人才回過神來，聽了這麼多評書，從來也沒有今天的刺激啊，比起少婦*白潔，什麼關公孫猴子都弱爆了啊，一聽唐舟不說了，紛紛鼓譟起來。

　　“啊？怎麼完了？”

　　“繼續說啊，繼續說啊。”

　　“我給錢，我還有錢，快把下一回說了。”

　　“求你了，唐先生，就說一回，再說一回啊。”

　　確定唐舟不說了，眾人如喪考妣，大多數人失望地走了，少數人丟下些銀錢也走了。

　　唐舟看了一眼盤子，大概有幾十文錢，嘆了口氣，看來從古至今都一樣，支持正版的少，打賞的更少，辛辛苦苦說個書，口乾舌燥，還不如趙夢兒邵鶯鶯這種嫩模往台上一站。

　　唐舟渴的嗓子冒煙，正要去天仙樓討一杯茶喝，這時一碗豆腐花遞過來，唐舟側眼一看，是旁邊那名賣豆腐的土肥圓。

　　“謝謝啊。”唐舟一口將豆腐花喝了，將碗遞還給土肥圓，土肥圓說了一聲“不用謝”，走過去收拾她的豆腐攤了。

　　聲音聽上去挺好聽的，唐舟拉過一名還沒走的聽書者，打聽那土肥圓。

　　聽書者猥瑣地笑道：“先生，聽她聲音好聽吧？唉，千萬別看她摘下紗笠的樣子。”

　　“如何？”

　　“醜。”

　　“有多醜？”

　　“醜到賣不出豆腐。”

　　“哦，那是夠醜的。”唐舟看著那土肥圓，長出一口氣，就這身材，如果還長得醜，那真是……

　　“唐舟，你給我過來。”

　　突然，一聲怒喊傳來，唐舟一眼望過去，立即上前道：“王媽媽，什麼事發這麼大火？”

　　“你還說什麼事？你說書說書，你的生意倒好了，我樓子裡的客人都被你搶光了，往日這個時候，好歹還能坐上幾十號人，今天是一個人也沒有，你怎麼賠償我損失？”

　　王媽媽氣的七竅生煙，對唐舟恨不得活撕了他，手一指街口方向：“給我滾，護城河有多遠，你給我滾多遠。”

　　就在這時，一名妖豔女子急匆匆的跑過來，“媽媽，媽媽，不好了，今晚好多客人，都要點姑娘，可是姐妹們都沒準備好，人數也不夠，怎麼辦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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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13 PM

第010章  難喝的豆腐花

　　“什麼？剛才我看還沒客人呢？”王媽媽狐疑地道。

　　妖豔女子道：“就媽媽前腳走，後腳一大批客人就上門了，急哄哄的，恨不得馬上拉姐妹們上床呢。”

　　“有這種事。”王媽媽急忙回了天仙樓，果然看到一群紅了眼睛的客人，姑娘不夠，幾個客人正在罵人。

　　“他娘的，聽了唐舟說書，老子現在就快爆炸了，再不找姑娘來，信不信我砸了你這雞窩。”一個公子哥大聲嚷道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“哎喲，唐先生，您這是要去哪啊？”

　　唐舟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，王媽媽走過來，滿臉堆笑。

　　“王媽媽不是讓我滾嗎？我現在就滾了，對了，王媽媽，護城河有多遠？”唐舟認真地問王媽媽。

　　“哎喲，唐先生，你可別開玩笑了，之前是王媽媽不好，媽媽掌嘴，掌嘴啊（啪啪）……唐先生早說您有這絕活啊，媽媽絕不會虧待你。

　　促銷員是吧？就促銷員，以後天仙樓每天給你一百文錢，說書的錢歸你自己，如何？”王媽媽笑道。

　　如果按唐舟給天仙樓帶來的人氣，一百文錢不多，但是唐舟不是不通情理，青樓運作，姑娘接客，都是成本，對比這個時代的剝削資本家，王媽媽這個價錢算公道。

　　反正自己現在也只是想安身立命，沒有拒絕，王媽媽立即喜笑顏開，領著唐舟進天仙院，安排好房間，還送了豐盛的飯菜。

　　總算是安定下來了，唐舟笑了一下，也幸好是在金國，要是在大宋，自己這種淫邪之徒，早就被吊起來打了。

　　只是不知道趙夢兒怎麼樣了，唐舟有些擔心。

　　第二天，唐舟托王媽媽的關係，打聽到了趙夢兒的下落，趙夢兒被蒲魯虎保了下來，從會寧府（會寧府屬於上京路，相當於宋朝的應天府）轉到洗衣院。

　　洗衣院其實就是金國的官辦妓院，那些達官貴族，付一定銀錢就可以在裡面隨意買女人，靖康之變後，裡面關了許多宋國公主和后妃。

　　雖然蒲魯虎放出話，任何人不准動趙夢兒，可是趙夢兒被關在那種地方，唐舟實在有些不忍，這更堅定了唐舟的想法，蒲魯虎不是什麼好鳥。

　　確定趙夢兒平安後，唐舟暫時放下心來，用說書賺來的錢和王媽媽給的工錢，在藥店買了藥物，白天沒事，唐舟就在天仙院自己的房間內煉體。

　　服下藥物，經過高強度的按摩活血，雖然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，但是那種隱隱的疼痛感消失，腿部癢癢的，唐舟甚至能感覺到傷口的新肉在生長。

　　夕陽傍山，說書台早已被王媽媽吩咐人搭了起來，唐舟來到說書台前，立刻歡呼聲一片，唐舟看著面前黑壓壓的一片人嚇了一跳。

　　乖乖，這得有四五百人了吧？

　　他們大多​​是昨天那些聽書的人，回去一傳十十傳百引來的，唐舟心中暗自鄙夷，古代人真是少見多怪，要是換了現代，自己這種程度的H段子，資深狼友都不屑一顧。

　　“快說啦，快說。”

　　“今天糞都挑好了，專心來聽說書的。”

　　台下人紛紛起哄催促。

　　唐舟也不弔他們胃口，“呼啦”一聲打開扇子，輕咳一聲：“大家好，我是唐舟，歡迎大家靠得這麼近，站得這麼直，來聽我說書，今天我們要說的是少婦*白潔第二回，少婦，再出軌。

　　（台下歡呼聲一片，那挑糞的大漢口水都流下來了。）

　　話說白潔回到家中，見到丈夫楊杰緊張不已，美麗的臉蛋那是通紅一片，楊杰就覺得奇怪啊，平時這漂亮媳婦看到自己，都是端莊大方，今日為何如此奇怪？

　　'夫人，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？'楊杰如是問道。

　　白潔詫異了一下，支支吾吾地答道：'哦，是，是啊。'心口砰砰直跳，但已經不擔心了，甚至還埋怨自己的丈夫太過老實，竟然這麼明顯的異常都看不出來。

　　老實的楊杰果然再不懷疑，但是再老實的男人，他也是男人，晚上和白潔同床，楊杰再一次受不了白潔火熱誘人的嬌軀，忍不住在白潔身上策馬奔騰，奔騰了不到一百個心跳，楊杰從白潔身上敗下陣來。”

　　“哈哈哈哈。”台下笑聲一片，旁邊賣豆腐的土肥圓也忍不住掩口輕笑，笑聲清冽。

　　“楊杰完事後就呼呼大睡，這可苦了白潔，被楊杰弄的不上不下的，怎麼也睡不著，腦海裡不禁想到了白天和張義的那一幕幕，比起楊傑的潦草功夫，那真是酣暢淋漓，回味無窮。

　　想著想著，白潔不禁感到渾身酥癢，煎熬不已，都不知怎麼睡著的。

　　第二天一早，楊杰去衙門前告訴白潔，晚上早點回家，他會買菜回來，親自下廚給白潔做她愛吃的菜，紀念他們的結婚紀念日。

　　白潔自然答應，不管丈夫那方面怎麼不行，作為貞操觀念極強的傳統女性，白潔還是深愛丈夫的。

　　白潔到了自己做事的官署，剛到大門口，就有另一名女官，也是白潔的好朋友鄭雯雯，告訴白潔張義正在找她，說有重要的事要說。

　　白潔不想去，可是張義是上司，如果不去，很可能職位不保，光靠楊杰那點俸祿，是不足以養家糊口的，沒有辦法，白潔只好去了張義的辦公房間。

　　張義告訴白潔，馬上衙門裡要進行官員選拔，包括官吏和女官，並且白潔和她丈夫楊杰，都已經被他提名。

　　白潔聞言很是高興，可是就在這時，張義一把抱住了白潔，將白潔推倒在辦公桌上，白潔嚇了一跳，幾乎忘了反抗，等她反應過來，已經成了張義的案板肉。

　　可是白潔哪里肯順從張義……”

　　旁邊的土肥圓又給唐舟遞來一碗豆腐花，唐舟一邊喝豆腐花一邊唾沫橫飛的說書，台下的人聽得如痴如醉，好些個人立刻就想去旁邊的天仙院發洩，但是又捨不得後文，強忍著繼續聽唐舟說書。

　　“……張義出去了，留下白潔一個人躺在辦公桌上，眼神迷茫地看著天花板，可是此時的白潔，已經不像昨日那麼愧疚，心裡反而開始自暴自棄。

　　反正都已經對不起丈夫了，反正都已經被張義那個禽獸侵犯了，多侵犯一次又有什麼區別？都已經這樣了，再反抗不但沒有意義，還會丟掉職位，不但自己會失去職位，丈夫也會。

　　那夫妻以後的生活怎麼辦？

　　相反，今天順從了張義，張義已經許諾，會幫白潔和楊杰提升職位，對於自己來說，這不是很好的結果嗎？所以，在最後階段，破罐破摔的白潔，已經完全順從了張義，讓張義大呼暢快。

　　只是現在的白潔，要怎麼回去面對給自己做好飯菜的楊杰？張義有了這一次，會不會還有下一次？下一次，自己還反抗嗎？對於現在的自己，反抗還有意義嗎？

　　欲知白潔後事如何，是洗心革面，還是繼續沉淪，請聽少婦*白潔下一回，丈夫在門外，少婦壓抑的叫床聲，謝謝大家。”

　　“又完了？真不過癮。”

　　“唐大師，再講一段吧。”

　　“一天一回太少了。”

　　一些人抱怨，另一些人早已飛奔向天仙院，天仙院的姑娘們早就等在了門口，待客人一來，立刻一人一個，嬉笑著拉著客人進房，說多少價錢就多少價錢，都不帶還價的，看得王媽媽臉笑成了一朵菊花。

　　唐舟清點了一下今天的收入，比昨天多了幾十文，可是還是太少，這可足足四五百號人，竟然就給自己這麼點，看來明天自己必須得想辦法掏這群狼友的錢了，不然哪來錢買藥。

　　這時土肥圓姑娘又遞來一碗豆腐花，唐舟拿起來喝了一口，卻皺了皺眉，沒有再喝。

　　“怎麼了？不好喝嗎？”土肥圓姑娘問道。

　　唐舟沒有隱晦地點點頭，不是打擊土肥圓姑娘，是這豆腐花的確很難喝，很粗糙的感覺，昨天自己沒喝的，當然還可以喝，可是現在自己可以去天仙院要茶水，就喝不下了。

　　這麼難喝，相信土肥圓姑娘自己也該知道吧？

　　“我以為我做的挺好了呢。”土肥圓姑娘嘆了一口氣，雖然紗笠遮著面容，但唐舟還是能感覺出來土肥圓姑娘的失落。

　　心裡有些納悶，這麼難喝的豆腐花，只要不是自我感覺太良好的，都不該不知道吧？

　　突然，唐舟腦海一震，這土肥圓姑娘還真可能不知道她的豆腐花難喝，而且現在這個世上的人，喝了這豆腐花，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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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14 PM

第011章  改進豆腐工藝

　　唐舟端起那碗豆腐花看了一眼，對土肥圓姑娘道：“你做豆腐的方法有問題。”

　　“有問題？不會吧？我跟東街的豆腐西施學的，雖然我做的沒她好，但是方法上應該是沒錯的。”土肥圓姑娘不相信地道。

　　“豆腐西施？”唐舟一下子來了興趣。馬上不屑地揮揮手道：“什麼西施，肯定是言過其實，好事人強加的頭銜，真是無聊。”

　　就在這時，一名頭上纏著花布，身穿碎花布衣的女子，提著一個籃子走過來，遠遠的跟土肥圓姑娘打招呼。

　　唐舟眼睛頓時直了，還真是西施，瓜子臉蛋，眉清目秀，加上一身樸素中帶著靈氣的裝扮，西施二字，當之無愧。

　　“難怪我生意不好。”土肥圓姑娘幽怨地看了唐舟一眼，語氣中全是鄙視和恍然。

　　豆腐西施正要過來，突然從後面跑過來八九個男子，領頭的是一名穿著綢緞子的少爺，胖嘟嘟的，兩腮的嬰兒肥分外可愛。

　　“湘兒妹妹，回家啊？哥哥送你啊。”胖少爺臉上一臉猥瑣的笑容。

　　“楊虎，我跟你不是一路人，我只是個賣豆腐的，麻煩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。”豆腐西施明顯認識這胖少爺，皺了皺眉，轉身就走。

　　“別別別，湘兒妹妹，我……我是來買豆腐的，兄弟們是不是？”

　　“是是是，當然是了。”胖少爺後面七八個跟班嘻嘻哈哈的附和，胖少爺諂媚地對豆腐西施道：“湘兒妹妹，你看你今天也沒賣完豆腐，剩下的就全賣給我吧。”

　　“不，我不賣，我的豆腐不給為非作歹的人吃。”豆腐西施堅決地道。

　　只聽“噗通”一聲，胖少爺當街就給豆腐西施跪下了，把唐舟都嚇了一跳。

　　“湘兒妹妹，求你了，你就賣給我吧，我家老娘可喜歡吃豆腐了，你做的豆腐又是整個上京城最好的，要是今天我買不回去豆腐，我娘一定打死我的，嗚嗚……”胖少爺跪在地上大哭起來。

　　唐舟看的呆了，側頭問旁邊的土肥圓姑娘，土肥圓姑娘簡單的給唐舟說了一下，這胖少爺名叫楊虎，是這一片有名的混混頭子，據說家底殷實，但是什麼出身沒人知道，還聽說他隸屬於一個更大的混混幫派，一向目中無人，專門在這一片收保護費，百姓都對他深惡痛絕。

　　不過這胖少爺對豆腐西施李湘兒倒是情有獨鍾，不但不收李湘兒和李湘兒豆腐攤旁邊攤販的保護費，還每天哭著求著買李湘兒的豆腐，眼前這種場面，大家都看慣了。

　　李湘兒在楊虎無賴哭求下，最終將剩下的豆腐賣給了他，心情不好，也沒來和土肥圓姑娘打招呼，挎著空籃子回家了。

　　楊虎把豆腐分給一眾手下，看著李湘兒離去的背影，悵然若失，佳人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上後，也灰溜溜的走了。

　　唐舟看著離去的楊虎，嘿嘿直笑，這種人就是自己泡妞的墊腳石啊，等自己傷好，趁著這楊虎欺負李湘兒，自己上去把楊虎暴打一頓，一定能俘獲佳人芳心，嘿嘿嘿。

　　“看來我的生意永遠也比不過豆腐西施了。”土肥圓姑娘看著唐舟一臉淫笑的表情，幽幽嘆了口氣。

　　唐舟側頭面向土肥圓姑娘，突然怒了，騰地站起來，大聲道：“姑娘，你這麼說，就是說我唐舟以貌取人了是不是？我告訴你，我今天還非教你做豆腐不可了。”

　　土肥圓姑娘被唐舟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，瑟瑟諾諾地道：“真……真的？”

　　“那是當然。”唐舟餘怒未消地道：“我問你，你們做豆腐是不是先磨豆漿，然後直接對磨出來的豆漿點鹵，凝固後定型成豆腐？”

　　“你也做過豆腐？”土肥圓姑娘詫異地道。

　　我要是做過豆腐，還有你和那豆腐西施什麼事？

　　“你只要告訴我，是不是。”

　　“是。”土肥圓姑娘點點頭。

　　“這就對了，你們的這種做法，做出來的豆腐肯定是又粗又澀，還容易垮，這都有人買，我也是服了。”

　　“可是大家都這麼做，難道唐公子還有更好的方法？”土肥圓姑娘問道。

　　唐舟微微一笑：“看姑娘你其貌不揚，但人品不錯，我就教你，很簡單，磨出豆漿後，不要直接點鹵，先加熱。”

　　土肥圓姑娘撇撇嘴，對唐舟的“其貌不揚”很不滿。

　　“先加熱？為什麼？”，土肥圓姑娘詫異道。

　　“你回去試了就知道了，記住生豆漿榨好後，先放入鍋內煮沸，邊煮邊舀去上面浮出的泡沫，在煮沸的過程中火不能停，越旺越好，煮好豆漿再去點鹵。”

　　豆腐是中華民族的一種傳統食品，它的起源眾說紛紜，有的說是西漢，有的說是隋唐，有的說是唐末，唐舟個人傾向於西漢。

　　但是無論起源於什麼時候，它成為華民族主流食品都是從南宋開始的，因為在南宋以前，製作豆腐時，豆漿都是不加熱的，這樣做成的豆腐其凝固性和口感都很不好，進而也決定了豆腐無法推廣。

　　這也是豆腐起源有爭議的原因，因為在南宋以前，豆腐的記載是比較少的，甚至有些記載僅僅像是豆腐，說不定只是其他什麼豆類衍生食品。

　　豆漿加熱，可以說是一項革命性的突破，在豆腐工藝史上的作用不亞於瓦特發明蒸汽機。

　　土肥圓姑娘皺眉思索了一會，點點頭道：“好，我回去試試，如果真的有效，一定答謝公子。”

　　“不用答謝，我這人一向助人為樂。”唐舟笑道。

　　果然，每一個醜女背後，都有一個女神，等自己結交了這土肥圓姑娘，就有了女神閨蜜好感光環，再去打趴那胖少爺，再加上自己改進了豆腐工藝，多管齊下，一定能拿下那豆腐西施。

　　看來穿越千年，自己的泡妞功底一點也沒喪失嘛。

　　土肥圓姑娘收拾攤子回家了，唐舟叫兩個妓院雜役收拾說書台，拿著一把扇子，一邊搧風一邊走向天仙院，也不知道這上京苦寒天氣，他扇個什麼勁。

　　“王媽媽，你這是怎麼了？錢包被偷了？”唐舟一進門，就看到王媽媽在堂中急的轉圈。

　　“跟錢包被偷了沒區別，客人太多，姑娘老不夠怎麼辦？那些客人都去了東街的金鳳院，我這不是為那姓張的老母雞做嫁衣嗎？真是急煞我也。 ”

　　王媽媽急的不斷拍手，可是她又不能變出姑娘來，這不是把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推麼？

　　這時又有幾個客人罵罵咧咧地離去，王媽媽怎麼也留不住，急的冒煙。

　　“我道是什麼事，這還不簡單？”唐舟一邊搧著扇子，一邊含笑道。

　　“你有辦法？”王媽媽詫異地看著唐舟。

　　唐舟輕蔑地一笑：“本公子是什麼人，人送外號點子王，一個點子捧紅趙夢兒，一個點子趙夢兒完勝邵鶯鶯，一個點子讓你天仙院生意大火，解決這點小事，手到擒來。”

　　王媽媽可不管唐舟什麼時候有了點子王這個稱號，立即一把抓住唐舟，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：“快說快說，再不說，又是大把的銀子流走了。”

　　“說可以，不過我有個條件。”唐舟微笑道。

　　“什麼條件？”

　　“以今天的利潤為基礎，以後每天多出來的利潤，咱們五五分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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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15 PM

第012章  不怎麼樣

　　“五五分成？你去搶啊。”王媽媽差點沒蹦起來，院裡那些妓院，基本都是一九分成，就算是蕭仙仙趙夢兒那種花魁，也不過是三七的樣子，其中大部分還要扣梳妝打扮錢，唐舟一個促銷員，竟然要五五分成，這也太過分了。

　　“王媽媽，你想清楚，我一不需要你添姑娘，二不要你多勞碌，並且只是從利潤裡面抽成，你純賺五成利潤還有什麼不值得的？如果這都不願意，那當我沒說過。”

　　唐舟扇子扇子就要回房，王媽媽連忙拉住唐舟，咬咬牙道：“五成就五成，不過要是你說的點子沒用，我扣你說書的工錢。”

　　無恥奸商。

　　唐舟心裡罵了一句，笑著對王媽媽道：“我的方法一共三條，第一，改包夜為分時間段靈活收費，第二，實行會員制度，第三，靈活服務方式。”

　　“不懂。”王媽媽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。

　　唐舟一把拉過王媽媽，坐到桌子旁，詳細地說道：“分時間段靈活收費，就是我們不要死板的老是包夜，客人一睡就是一整晚。

　　我們可以提供多種收費方式，比如一次多少錢，一炷香多少錢，一個時辰多少錢，包夜多少錢，這樣姑娘不就騰出來了嗎？

　　我給你算筆賬，我們現在包夜是一兩銀子，假如一個時辰我們收費三百文，一次收費一百文，只要一個姑娘一天接四次鐘點，亦或者服務十次，就相當於一次包夜的錢了，不是嗎？”

　　“你唬我呢？一個姑娘一天能服務十次？”王媽媽沒好臉色地道。

　　“王媽媽，你怎麼就想不通呢，鐘點和次數，與包夜根本不衝突好嗎？該包夜還是包夜，沒有包夜才賣鐘點和次數，這不是白賺嗎？”

　　“對啊，可是這會不會讓那些本來包夜的客人，轉而去買鐘點或者次數？”王媽媽擔心道。

　　“你以為誰都付得起你一兩銀子的過夜費？那些富家公子該包夜還是包夜，不會去叫什麼鐘點的。”

　　一兩銀子大概一千多文錢，南宋一文​​錢按照米價對比，相當於現代三毛錢的樣子，一兩銀子也就幾百塊。

　　幾百塊包夜不算貴，但關鍵是這個時代是小農經濟，自給自足，沒那麼多銀錢，所以招妓的大多是達官貴人，平頭百姓哪裡招得起妓。

　　“對，沒錯沒錯，這樣應該能多收入一些。”王媽媽忙不迭點頭。

　　唐舟搖搖頭道：“我可不認為只多收入一些，不信我們走著瞧。”

　　唐舟的辦法，就相當於一款昂貴飲料，通行價是二十塊，現在推出兩三塊的平裝，這不是增加收入那麼簡單，而是拓展了中低檔次的消費群。

　　一百文到三百文的收費，一般百姓還是付不起，但是稍微有點資財的小商家還是付得起的，這些小商家一兩銀子對他們來說挺多，肉疼，但兩三百文就不算啥了。

　　這就好像一個月三千塊工資的員工，要他付兩千元嫖資，他是心疼的，但三五百元的嫖資，只要他一沖動，就豁出去了。

　　唐舟相信，開拓了這個龐大的客戶群，收入翻倍是很輕鬆的事。

　　“趕緊說第二點，什麼叫會員制度？”

　　“簡單來說，就是給客人一張長期消費券，你可以製出一張單子，上面蓋妓院的文章，並且畫一個表單，分為日期和消費。

　　比如一個客人辦了會員卡，可以預繳多少錢，以後來消費，就可以從預繳的費用裡扣，我們可以對他們酌情減免一定費用。我相信王媽媽不會不明白其中的價值吧？”

　　“當然。”王媽媽開這麼多年妓院，這個道理怎麼會不懂，這不就是變相的老顧客麼？而且還是強制的，只要預繳費用，你早晚得來消費。

　　對老顧客妓院都會酌情減免費用，更別說這種預繳費用的顧客了。

　　王媽媽不禁佩服地看著唐舟，看來這小子腦子裡還真有些門道。

　　“除此之外，我們還可以給會員推出包月服務，節假日送禮服務，累積叫了多少姑娘就送一個姑娘的服務，王媽媽，你覺得你的生意還不會好嗎？”唐舟笑道。

　　“妙啊。”王媽媽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現在的激動心情了，要是像唐舟這樣搞，王媽媽能預見以後客人一定會踴躍辦會員，也會增加這些客人對天仙院歸屬感，長此下去，生意不好才怪。

　　只是很奇怪，這些點子也沒什麼深奧的，怎麼自己以前就沒想到呢？

　　王媽媽已經迫不及待聽唐舟第三個點子了。

　　唐舟卻皺了皺眉道：“但是這兩點，對緩解我們黃昏的客流高峰有限，反而會加大壓力，因為不用付包夜的錢，很多荷包緊張的客人，會來買鐘點或者次數，到時候湧入的人會更多。”

　　“那怎麼辦？”王媽媽急道，她可不想把客人往金鳳院推啊。

　　“這就是我說的第三點，靈活服務方式，王媽媽，我們天仙院現在都是一個姑娘服務一個客人是嗎？”

　　“不，也有兩個姑娘三個姑娘服務一個客人的，只要客人付得起錢。”王媽媽說道。

　　“太浪費了。”唐舟嘆了口氣：“為什麼王媽媽不反過來想想，為什麼不能一個姑娘服務兩個客人，甚至更多呢？”

　　“這怎麼可能，哪個客人會答應。”王媽媽立刻搖搖頭，那些客人都是來花錢享受的，誰會願意和別的男人共享姑娘。

　　唐舟搖搖頭，他才不信沒人願意答應，特別是那些富家公子玩膩了傳統模式，更會喜歡這種刺激的，但是觀念轉變是個難題，這個年代講究女子忠貞，男人們還轉不過彎來，難以接受一女多男。

　　這也是王媽媽這種人覺得客人不會答應的原因。

　　“我覺得他們會答​​應的，只是有點麻煩，不過，放心吧，交給我。”

　　唐舟拍拍胸脯，轉身上樓，到了樓梯口，又回頭對王媽媽道：“王媽媽，記得姑娘不要全部賣鐘點，分一下等級，留下一批只包夜的，再選一些優質的，賣藝不賣身。”

　　“嗯嗯，媽媽醒得。”

　　王媽媽連忙答應，心中感嘆：“哎呀，我真是撿到寶了，姓張的，得虧你把這小子攆出來，要是他這樣給你出點子，我這天仙院就不用開了。”

　　天仙院中下層的姑娘，質量比金鳳院的更高，這也是最開始天仙院生意比金鳳院好的原因，只是因為有趙夢兒和邵鶯鶯坐鎮，金鳳院才完敗了天仙院。

　　要是唐舟去給金鳳院說書，再出了這些主意，金鳳院肯定把中下層姑娘的生意都搶去了，那不出三月，自己這天仙院準得倒閉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王媽媽雷厲風行，第二天一早，天仙院就推出了鐘點服務和會員服務，立刻就引來許多人看新鮮，截止當天晚上，已經接待了二十幾個鐘點客人，辦了十二張會員卡（一張蓋章的消費單）。

　　清賬的結果，比昨天多賺了七千多文錢，這還不算會員卡上預存的費用。

　　僅僅是推出新政策的第一天，就有這戰果，王媽媽笑的合不攏嘴。

　　王媽媽沒有食言，雖然很心疼，但還是分給了唐舟三兩銀子，王媽媽相信唐舟那腦子裡，肯定還有很多點子沒說出來。

　　唐舟拿著得來的三兩銀子，心裡感慨，還是要多動腦子才能賺錢啊，光靠自己說書，一天一百文錢，這三兩銀子，自己要賺多久才能賺到。

　　不過聽唐舟評書的聽眾倒是越來越多，今天已經達到上千人，再這樣下去，那片空地就快擱不下了。

　　土肥圓姑娘一天沒出現，正在唐舟狐疑的時候，第三天唐舟去說書的時候，土肥圓姑娘又出來擺攤了，還端了一碗小蔥拌豆腐給唐舟吃。

　　“唐公子，你教的方法真不錯，我昨天嘗試了好久，最後做出的豆腐真是又細又滑，用筷子都能勉強夾起來，你真了不起。

　　這是我剛做的一碗豆腐菜，你嚐嚐看怎麼樣？”土肥圓姑娘的聲音略有些激動，從她表情看，她對自己做出的豆腐是很滿意的。

　　“不怎麼樣。”唐舟嚐了一口，將碗放回桌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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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16 PM

第013章歷史上第一個軟廣告

　　“怎麼會呢？”土肥圓姑娘蹙了蹙眉，用勺子舀了一塊豆腐，拉開紗笠放進嘴裡，就在這一瞬間，唐舟瞄到她的下巴。

　　好光滑嫩白的下巴，嘴唇好像也是粉紅的櫻桃形……這真是個醜女？

　　“不會啊，唐公子，口感很好啊。”土肥圓姑娘疑惑道。

　　唐舟搖搖頭：“不夠，你再多嘗試幾次吧，注意掌控火候，拿捏煮沸的時間，最好用木材生火。

　　我告訴你，最後做出來的豆腐，一定要沒有半點粗糙的感覺，做到真正的細滑，而且筷子不能是勉強夾起來，是一定要能夾起來，知道嗎？”

　　“哦。”土肥圓姑娘應了一聲，但是沒任何抵觸情緒，聰明如土肥圓姑娘，怎麼會不明白這其中的意義。

　　如果真能做到唐舟說的那樣，那無疑是豆腐工藝的巨大改進，對全天下百姓都是有卓越貢獻的。

　　只是土肥圓姑娘不明白，唐舟這樣一個大師，怎麼會跑來這裡說黃段子，他真的只是大宋宮廷的一名伶人麼？

　　土肥圓姑娘繼續賣豆腐，說書的時間到了，唐舟打開扇子，來到說書台。

　　今天來了近兩千號人，富貴公子，商販差役，混混地痞，市民農民，全部都有，還有天仙院的姑娘們，反正這時候都沒客人，也出來聽唐舟說書，諾達的空地，一點空隙也沒有了。

　　“各位帥氣的先生，漂亮的姑娘，感謝你們來這裡聽我唐舟說書，上一回我們講到白潔在家中，半推半就，大白天和張義在床上翻雲覆雨，差點被丈夫楊杰抓個正著。

　　今天我們接著講第四回，墮落路上迷茫的少婦。

　　話說白潔慌騙丈夫楊杰，說張義來家中是為了提拔兩夫妻的事，楊杰不疑有他，還去買了好酒好菜招待張義，飯桌上一個勁的向張義表達謝意。

　　但是提拔這事可不是張義一個人說了算，還必須過監考官那一道坎。

　　白潔就問張義，怎麼才能過這道坎，張義在白潔耳邊耳語一番，白潔大罵張義禽獸，張義的主意，竟然是要白潔去陪那監考官睡覺。

　　白潔心裡一萬個不願意，可是現在她還有什麼辦法？要是提拔不了職位，最後怎麼向丈夫楊杰交代？那豈不是會引起楊杰懷疑嗎？

　　而且現在不答應，那自己失*身給張義算什麼？這麼多次都被張義白玩了。

　　白潔最終答應了張義，去見了監考官。

　　話說這監考官名叫宋世明，是個官宦子弟，爺爺是前朝京都大官，家中是又富有貴。

　　所以宋世明整日里是花天酒地，不學無術，他還有一個和許多前朝貴族子弟一樣的特殊愛好。”

　　眾聽眾立刻大呼：“什麼愛好？什麼愛好？”

　　“就是雙龍戲鳳。”唐舟啪地一拍驚堂木。

　　“什麼是雙龍戲鳳啊？”一名中年男子色瞇瞇地問道。

　　“問得好，所謂雙龍戲鳳就是……”唐舟一邊搧著扇子一邊開始講評。

　　眾聽眾越聽越入迷，最開始是不可思議，這種模式怎麼會有快感，怎麼會放得開，可是隨著唐舟越來越生動的講評，眾聽眾聽得如痴如醉，早已忘了之前的疑惑。

　　聽著聽著，這些聽眾反而覺得，這是一種很正常的玩法，好像不這樣玩就枉為人了一般，完全沒有什麼不合理的。

　　可不是嗎？這不是前朝上層人的玩法嗎？既然是上層人的玩法，那自然是高大上的。

　　“……身邊兩個男人呼呼大睡，白潔癱軟在中間，感受著身體傳來的疼痛，淚水止不住的下流，反正都逃不過禽獸之行，如果不滿足宋世明和姜大衛兩個色中惡鬼，升職的事根本沒著落。

　　這是白潔最後屈從的原因，但是她這時真的徬徨了，和張義一個人做還沒什麼，現在自己竟然跟兩個人，自己不但是蕩婦，還是最蕩的蕩婦。

　　全身沒一處不髒的自己，還怎麼面對丈夫楊杰？以後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生活？自己這樣的日子還要過多久？

　　白潔不知道是怎麼離開宋府的，顫顫巍巍地回到家，伏在床上痛哭。

　　白潔經歷了這樣的遭遇，會怎樣選擇？白潔和楊杰夫妻的官職到底有沒有得到提升？接下來等待白潔的又是什麼？

　　請聽唐舟說書，少婦*白潔第五回：升職宴，破繭成蝶的少婦，謝謝大家。”

　　聽眾們半天沒有反應，今天這場評書，不但新鮮刺激，還打破了他們的傳統思維，可謂一場聽覺盛宴，唐舟都結束了半響，聽眾們還站在原地沒有動身，全場靜謐，只有呼呼風聲。

　　唐舟趕緊給天仙院姑娘們一個眼色，一名妖豔女子趕緊站出來道：“大家快來天仙院，今天天仙院推出了新服務，保證給各位看官一個驚喜，大家快來啊。”

　　妖豔女子領著姐妹們先走，眾聽眾終於反應過來，一窩蜂的朝天仙院跑。唐舟在後面看著，看來這些人已經把先聽書，再去天仙院消費，當成一條龍的娛樂活動了。

　　天仙院推出的新服務，自然就是雙龍戲鳳，甚至是多龍戲鳳，份子錢比全包價格低一點，但也就低兩三成，加起來比全包價格貴多了。

　　可是這依然擋不住客人們的如潮熱情，想玩刺激的，一個人玩嫌貴的，都紛紛點了雙龍戲鳳，反正他們都是幾個熟人朋友一起來聽書，正好湊上。

　　這可樂壞了王媽媽，同樣的姑娘，接待的客人卻翻了倍，大把的銀子進賬，笑的合不攏嘴。

　　唐舟看著蜂擁的客人，一邊喝水一邊微笑，這算是中國最早的軟廣告嗎？看來又可以分到不少紅錢了，而且姑娘們收入增加，也會感謝自己，真是一舉多得。

　　“我很疑惑，公子應該是讀書人吧？為什麼講起這些下九流的東西來，這麼順口，公子不怕壞了名聲嗎？”這時，土肥圓姑娘走過來，疑惑地對唐舟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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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16 PM

第014章  流水線作業

   大宋一朝，重文輕武，尤其是讀書人，社會地位極高。

    宋朝無論有多少缺點，但是在科舉方面，無論是對讀書人的尊重，還是對考試的嚴格把關，以及後續對這些讀書人的官位安排，都領先于其他朝代。

    在宋朝，沒有門第，有可能你爺爺是宰相，你變成縣令甚至布衣，而他今天是農民，刻苦讀書，一旦金榜題名，明天就可以站在天子朝堂。

    就連南宋秦檜這種權勢遮天的宰相，要在科舉舞弊，也做得嚴密隱晦無比，絲毫不敢張狂。

    如此一來，也就造就了宋朝讀書人的心高氣傲，“萬般皆下品，惟有讀書高”，在這個時代得到最完美的詮釋。

    在土肥圓姑娘看來，唐舟能說會道，只聽他的評書，就知道他見多識廣，還會彈琴奏樂，可以說是文人中的文人，這樣的文人怎麼會這麼下流？

    換了其他讀書人，打死他們，他們也不會來說這些話，土肥圓姑娘實在想不通。

    “名聲？要名聲幹嘛？名聲能當飯吃麼？”唐舟無所謂地笑道。

    他不但要吃飯，還要買藥，而且唐舟和趙夢兒在金國無依無靠，環境險惡，不多賺點錢，一點安全感也沒有。

    “可是萬一公子哪一天回到宋朝，以公子才華，足可加官進爵，卻因為說過這些評書，大宋官家和朝臣嫌棄你的名聲，使得公子不能進入仕途，那豈不是太可惜了？”土肥圓姑娘不理解道。

    “嫌棄我的名聲？”唐舟“赫赫”笑了起來，好像聽到一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。

    “他們還嫌棄我的名聲？搞笑，他大宋官家的太後皇後，妃子公主，大宋朝臣的妻子小妾兒媳婦女兒，現在還全在洗衣院關著呢，還在金國那些宗族帳篷裏呢，還不知道懷了誰的種呢。

    他們有資格嫌棄我唐舟的名聲？

    如果大宋官家要名聲，就不會整天花鳥奇石，名畫名妓，重文輕武，以至于宋軍一觸即潰。

    大宋官家就不會對金人一再妥協，罷免主戰將臣，自毀長城，以至于汴京淪陷。

    如果大宋官家要名聲，就不會掘地三尺，搜刮大宋百姓，來滿足金人的無理要求，就不會先去征調百姓的妻子女兒，來滿足金人的獸行，來換取他宋皇朝的苟延殘喘。

    如果大宋官家要名聲，就不會坐擁數十萬軍隊，數百萬民眾，卻開城乞降，以至于金兵擄掠汴京，挾持數萬婦女和達官貴族工匠伶人北上，釀成靖康之變。”

    唐舟冷然看著土肥圓姑娘，不屑地道︰“大宋朝堂那批殘障人士，已經給漢民族烙印上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，跨越千年永垂後世的奇恥大辱，他們還知道讀書人的名聲二字？你不覺得很好笑嗎？”

    土肥圓姑娘被唐舟一頓搶白，整個人愣在當場，如果她沒戴紗笠，唐舟一定能看見她臉色煞白。

    唐舟的話，無論是在宋國還是在金國都沒人說，恐怕也只有唐舟這種放蕩不羈的讀書人，才會說出這種石破天驚的話。

    可是這些話，卻好像石子一般砸進了土肥圓姑娘心裏，振聾發聵。

    “官家，你如今身陷囹圄，受盡楚囚之辱，如果聽到唐公子這番話，會不會為當初的行為後悔？”

    臉上的淚水不斷的滑落下來，在唐舟看不到的地方，早已瀅光滿面。

    唐舟看著一言不發的土肥圓姑娘，輕嘆一口氣，剛才他只是想到還在洗衣院關著的趙夢兒，土肥圓姑娘一提到大宋官家，心裏的憤怒就不打一處來。

    當初讀史，每次看到靖康之變，又看到軟弱到無法理解的宋朝，唐舟就想把宋徽宗趙佶宋高宗趙構這些人揪出來打一頓。

    再想到趙夢兒流落金鳳院，和自己受的種種苦難，唐舟一下子沒忍住。

    “姑娘，我聽你出口成章，不像是一個賣豆腐的，是否也是落難？”

    唐舟語氣已經恢復平和。他不是一個喜歡把民族大義掛在嘴上的人，對金對宋，心裏自有一桿秤，發泄了一通也就緩和下來，畢竟，該過的日子還是得過。

    “你以後會知道的。”土肥圓姑娘說了一句，收拾好豆腐攤，提著籃子離去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王媽媽采納了唐舟的點子，天仙院的生意越來越好，營業額直線上升，甚至逼近了金鳳院，這是自從金鳳院來了邵鶯鶯後，兩院的營業額第一次這麼接近。

    這個成績可是十分了不起，要知道邵鶯鶯唱一曲，就夠一名普通姑娘劈斷腿的收入了。

    天仙院的會員也急速上升，達到了一百多人，這也就意味著這一百多人都成了天仙院的常客，中低層收入者大部分也都集聚在天仙院門下，長此下去，天仙院超過金鳳院，只是早晚的事。

    王媽媽這些天嘴都快笑開裂了，自然也沒少得了唐舟的分紅，現在楊東每天能從天仙院分到七八兩銀子，這在上京算是非常高的收入了。

    銀子一多，藥錢就有保障，唐舟的腿已經好了七七八八，現在已經能正常走路，再養幾天，應該就可以進入全方面的煉體訓練了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的豆腐做得越來越爐火純青，現在唐舟是半點也挑不出毛病，細滑爽口，夾在筷子上顫顫巍巍就是不散，甚至比現代那些專業做豆腐的還要做得好，真是一雙巧手。

    豆腐在這個時代還不是流行食品，很多人不吃，土肥圓姑娘的細滑豆腐一投放市場，立刻引起強烈反響。

    可能現代人已經對豆腐的味道不敏感了，可是這還是華夏人第一次吃到如此細滑的豆腐，沒有人能想到，那種又粗又澀的豆腐，會變得這麼好吃。大家都忍不住買來嘗鮮，豆腐攤生意暴漲。

    一天下來，土肥圓姑娘賣出了五百多塊豆腐，比昨天又多了一百，現在街頭結尾都給土肥圓姑娘換了稱呼，叫她豆腐東施，與豆腐西施李湘兒齊名。

    現在是男人買豆腐去豆腐西施那，女人買豆腐到豆腐東施這，自然女人買菜更多，所以豆腐東施的生意甩了豆腐西施八條街。

    這可累壞了土肥圓姑娘，豆腐提前賣完，土肥圓姑娘癱在了椅子上。

    “累吧？”評書還沒開始，唐舟走過來跟土肥圓姑娘聊天，給土肥圓姑娘端來一杯茶，以前是土肥圓姑娘給他送豆腐花，現在沒時間做豆腐花了，就掉過來了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點點頭，拿起茶水喝了一口，額頭一片愁容，現在豆腐東施的名氣越來越大，明天肯定更多買豆腐的，可怎麼辦啊。

    “要不要本公子給你出個點子，不但讓你生意更好，還不用累。”唐舟一邊扇扇一邊微笑道。

    “公子真是點子王呢？小妹洗耳恭聽。”土肥圓姑娘帶著笑意道。

    “咳咳。”唐舟差點被土肥圓姑娘一聲“小妹”噎死，緩了緩才道︰“不過我有個條件。”

    “利潤五五分成是嗎？沒問題。”土肥圓姑娘爽快地道。

    唐舟欣慰地看著冰雪聰明的土肥圓姑娘，本來自己想說七三的，畢竟這個點子說出來，自己純粹是坐地分錢，不過既然土肥圓姑娘堅持，那就五五吧。

    唐舟很愉快地道︰“做生意是有規模大小之分的，規模不同，經營方法不同。

    你以前一個人擺攤，都不一定能賣完豆腐，當然一個人就夠了，但是現在你應該請人。”

    “你說雇工？”

    “沒錯，現在你專門負責做豆腐，然後雇人來賣，除了咱們關鍵的熱豆漿工藝，其他不暴露工藝的環節，比如買豆子，挑豆子，磨豆子，出豆漿，豆腐成型，啟豆腐，都交給工人做。

    如此一來，你控制關鍵技術環節，工人做其他環節，再雇專人來賣豆腐，流水線作業，就能將效益拓展到最大。”

    豆腐從一種粗糙食品，向主流食品過渡，猛增的需求量絕對能消化小作坊最大限度的生產，唐舟對市場半點也不擔心。

    “流水線作業？好神奇，這個點子真是樸實無華，又行之有效，你怎麼想到的？”土肥圓姑娘佩服地道。

    可是我還沒說我的點子呢？

    唐舟愕然，這番話只是給自己的點子做鋪墊，很神奇嗎？可是一敲腦門，唐舟明白了，自己不經意間，竟然開創了中國的資本主義萌芽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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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3:19 PM

第015章  求龍套

   唐舟說的這種生產方式，在現代再正常不過，只要擴大生產，分工合作是必經之路。但是這種司空見慣的模式，是在明朝才出現的。

    在明朝以前，這種簡單的作坊幾乎沒有，至少沒有史料證明有，最多也就是家庭幾個人分工而已。

    這麼具有歷史意義的點子，就這樣說出來，真是劃不來。

    “那你得問我爸媽，怎麼給我生的這麼聰明。”唐舟笑道。

    “你就得意吧。”土肥圓姑娘的語氣中帶著嬌嗔，加上聲音好聽，如果是豆腐西施說出來，一定讓唐舟全身發麻，而現在，唐舟也全身發麻。

    “行，五五分成就五五分成。”土肥圓姑娘痛快地道。

    唐舟趕緊叫住她︰“等等，姑娘，我們也算是朋友了，我再附送你一個點子。”

    土肥圓姑娘盯著唐舟半響，沒發現這下流公子這麼好心啊。

    “你去開個店，除了賣豆腐，還賣一些豆腐副食品，比如豆干，豆皮，豆卷，豆腐乳，紅豆腐，臭豆腐什麼的，保證大賺。”

    土肥圓姑娘沉吟道︰“豆干，豆皮……這些我都知道，豆腐乳我也會做，紅豆腐，臭豆腐是什麼？臭的豆腐，有人肯吃嗎？”

    因為以前的豆腐，豆漿沒加熱，凝固性不好，楊東相信，就算能做豆干豆皮或者其他什麼，肯定也很困難，做出來也不一定好吃。

    就好像豆腐乳，歷史有幾千年了，真正流行起來也是南宋，比如桂林三寶之一的桂林豆腐乳，在宋朝以前，鬼知道是個什麼東西。

    所以土肥圓姑娘用改良的豆腐做這些衍生品，生意絕不會差。

    可是唐舟沒想到，這時候連紅豆腐，臭豆腐這些名小吃都沒有。唐舟仿佛看到一條發財致富的康莊大道。

    “沒事，等有時間，我教你做。”唐舟無所謂地揮揮手道。

    “可是……我沒那麼多錢。”土肥圓姑娘猶豫地道，她也是最近才生意好的，就算一天五百塊豆腐，一天也才一千文錢，除去原材料和人工，加上前段時間做豆漿浪費的豆子，現在積蓄很少了。

    “這倒是個問題，這樣。”唐舟掏出自己的錢袋，從里面拿出一錠銀子，其他的全部交給土肥圓姑娘︰“這里有二十幾兩銀子，夠了嗎？”

    這是這些日子唐舟在妓院拿的分紅，妓院當真是搖錢樹，和妓院合作，那銀子是嘩啦啦的往身上砸。

    “這麼多？”土肥圓姑娘接過來，沉甸甸的一坨，差點沒有拿住，臉色為難地道︰“可是……”

    “沒什麼可是的，五五分成就行。”

    “這多不好意思，你又出錢，還教我工藝，點子也是你出的，還五五分成，是不是太少了？要不加點吧？”

    唐舟揮揮手道︰“不少了，出資佔股，五五分成，技術佔股五五分成，再加上點子五五分成，就這麼多吧，你也不用再加了。”

    “你……”土肥圓姑娘氣的面頰通紅，還道這家伙怎麼這麼好心，原來還是吃人不吐骨頭。

    還以為總利潤五五分成，原來唐舟是要三個五五分成，這樣下來自己才賺一成多，他還什麼事都不用干，真是……

    “我早就不該奢望你的。”土肥圓姑娘嘆息一聲，好像把唐舟看穿了一般。不過土肥圓姑娘也知道，唐舟是在利潤里面分成，就算是一成，也應該比現在自己賺的多。

    反正自己也不是那麼在乎錢，就算了。

    說書的時間到了，那些聽眾大聲喊著唐舟，不斷催促，唐舟站起身，回頭對土肥圓姑娘道︰“其實沒什麼的，到時候你賺了多少錢，試著分我，只要不低于五五分成就行……恩，是一個五五分成。”

    唐舟對土肥圓姑娘笑笑，轉身去了說書台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愕然了一下，心中一笑，這個男人還真有意思，聰明，特立獨行，豁達……就是不知道他今天要講什麼淫穢內容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坐在椅子上，給自己倒了一碗豆花，等著聽唐舟的評書。

    “各位公子小姐大家好，今天在開始說書之前，我有個好消息要宣布，今天是唐舟說書十天的紀念日，我們將推出四項福利，來回饋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。”唐舟在台上一邊扇著扇子一邊說道。

    “福利，什麼福利？”

    “聽評書還有福利？”

    台下數千聽眾都很納悶。

    “他又有什麼鬼點子？”土肥圓姑娘好奇地看著唐舟。

    “大家稍安勿躁，這第一項福利就是，關愛服務，我們的聽眾，有許多人可能聽覺沒有那麼好，有的可能站在後排看不見我，這些聽眾迫切需要關愛。

    從今天起，我們會在說書台下設三排板凳位置，專門關愛這些人，只要交十文錢，就能坐第三排，三十文錢就能坐第二排，一百文錢就能做第一排，與唐舟我親密接觸。”

    土肥圓姑娘撇撇嘴，這什麼福利，分明是變向收費嘛。

    可是，唐舟話剛說完，就有人舉起了銅錢，大呼要坐前排，看的土肥圓姑娘瞠目結舌，這些人真是願意被宰嗎？

    唐舟看著那些舉起銅錢的人微微一笑，他早知道這個結果，這麼多人，肯定有很多人願意交錢到前排的，特別是第一排位置，聽眾里面不乏公子哥，這些人早忍不住想用錢改變一下聽書環境了。

    更何況前三排，特別是第一排，只要與錢掛鉤，那就是身份象征，唐舟肯定以後會有更多人想坐前排，到時候自己還要提價。

    其實唐舟這麼沒良心也是沒辦法啊，妓院那邊分紅越來越多，眼看著土肥圓姑娘這里應該也有大筆收入進賬，自己的主業說書，卻每天只得到兩三百文賞錢，唐舟不甘心啊。

    “大家稍安勿躁，這些福利都是從明天起開始施行。

    下面我宣布第二項福利，龍套服務，只要出一百文錢，就可以在少婦*白潔里擁有一個人角色，比如宋世明這種角色，以後就可以是你們的名字，讓你們與書中的女角色親密接觸。”

    “哇，我要，我要。”

    “我叫張鐵牛，讓我跟白潔親熱一下啊。”

    “我出五百文錢，和白潔來一下子啊。”

    “白潔的閨蜜不錯啊，我要當他丈夫。”

    唐舟話音剛落，台下立刻炸開了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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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6:17 PM

第016章  別讓我看到你

    “大家別急，人人都有機會，有意願的，待會說書完畢，在茉莉那里登記一下就可以了。”

    這時一名姑娘拿著紙筆走過來，正是天仙院的茉莉，這些日子唐舟住在天仙院，和這些姑娘都混的比較熟，這茉莉是最要好的一個朋友。

    茉莉搭了一張桌子，坐在唐舟說書台的旁邊，放好了紙筆，唐舟這才宣布第三條福利。

    “第三條福利就是會員抽獎服務，唐舟說書，與天仙院的會員制度是掛鉤的，以後大家可以直接用會員卡里面的錢打賞，打賞完在天仙院做個登記就可以了。

    以後我們將每個月舉行一次抽獎活動，凡是用了會員卡打賞的聽眾，可以獲得抽獎機會，我們的獎品非常豐富。

    第二名，三個名額，可以提升會員等級，第三名，五個名額，可以獲得一個姑娘的包夜，第四名，十個名額，可以獲得一塊精美會員勛章，第五名二十個名額，可以獲得一塊豆腐東施做的豆腐。”

    “哇，這麼好啊？打賞一文錢也算嗎？”一名聽眾立刻喊道，要是打賞一文錢，就能抽到一名姑娘的包夜，那太值了，要知道這些聽書者，很多人都是叫不起姑娘的。

    比如那挑糞的漢子，每次聽完書，都只能看著其他人進天仙院干瞪眼，用一文錢搏一搏也是極好的啊，更何況還有其他獎勵。

    “當然，只要當月有打賞記錄，並且消費的是會員卡里面的錢，就可以免費獲得抽獎機會。”唐舟笑道。

    台下立刻一片歡呼，像挑糞大漢這樣的窮漢子不少，他們做夢都想叫一次姑娘，現在至少是有了希望，當然興奮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狠狠瞪了唐舟一樣，明顯對唐舟就這麼把自己豆腐送出去不滿，不過也沒說什麼。

    “那第一名得到什麼啊？”台下有聽眾喊道，其他人也跟著附和，眼神里都是好奇和期待。

    唐舟一邊扇著扇子一邊微笑道︰“第一名的獎品，不止一樣，不但直接將會員等級提升到高級，叫姑娘的消費降到最低，並且還可以獲得一枚天仙院高級貴賓的勛章。

    憑著這枚勛章，可以優先獲得一次姑娘的初*夜權。”

    “初*夜？”台下聽眾立刻沸騰了，許多小商戶叫姑娘都心疼，初*夜可是要競價的，他們更消費不起，唐舟話一出口，許多聽眾心都跳起來了。

    “如何個優先法啊？”

    “就是，就是，如何優先啊？”

    聽眾們七嘴八舌的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。

    “所謂優先，就是你們可以只出最高叫價的一成銀錢，就可以獲得姑娘初*夜，比如，某位大爺出價一千兩，你只需要出一百兩，就可以得到那名姑娘的初*夜。”

    “這不是白撿嗎？”許多聽眾都不敢相信，竟然有這麼便宜的事。

    唐舟微微一笑︰“沒錯，就是白撿，不過，這個一成，是暫定的，以後或許會提高，先到先得。

    我們承諾，如果提高標準，在月初就會宣布，絕不會有大家辦了會員，打賞了，再來提高標準的情況。

    所以，如果大家要得到一成的優先價，請盡快辦會員盡快打賞，莫要等到我們提高了優先價，再抽到一等獎，那可就悔之晚矣。”

    會員抽獎制度，是唐舟與王媽媽商量好的，這樣做可不止是增加唐舟說話的打賞錢，更大的作用是可以快速增加天仙院的會員數量，根據現代商業經驗，辦了會員，顧客的忠誠度會大幅提高，這對天仙院的長遠發展，是有極大裨益的。

    但是唯一讓王媽媽介懷的是一等獎，總覺得獎勵太貴重，心疼，一名姑娘的初*夜權最少也是一百兩銀子往上數，漂亮的姑娘一千兩都不止，這是妓院很大一筆收入來源。

    要是一個姑娘的初*夜被十兩銀子就拿走了，那得多少人給唐舟的打賞錢，才能賺回來啊。

    對于王媽媽的想法，唐舟不敢苟同，只有將第一名的獎勵設置得超級有誘惑力，才能真正增加顧客辦會員的積極性。

    會員多了，就有了穩定的長期收益，這是一個細水長流的過程，天仙院由此帶來的利潤肯定比虧那幾百兩初*夜銀子要多，只看到虧的那點銀子，眼光實在太短淺。

    但是唐舟沒法用後世經驗說服王媽媽，只好各讓了一步，王媽媽答應第一期抽獎，一等獎得主可以是一成的優先價，以後如果情況不好，再提高優先價格。

    唐舟想了想，這樣的話，也算是饑餓營銷，告訴顧客以後可能提價，必然會讓許多顧客爭相恐後辦會員，短時間內會員數量會激增，也算是有好處，就同意了。

    現在看來，效果果然不錯，唐舟話音一落，台下的聽眾紛紛吶喊起來。

    “我要打賞，我要辦會員。”

    “一等獎是我的。”

    唐舟連忙壓下喧鬧的人群，連聲道︰“大家別急，看來大家今天也沒心情聽書了，那今天唐舟說書就暫停一期，第四條福利也以後再宣布。

    現在大家要登記前排或龍套的，請到茉莉姑娘那里登記，要辦會員要打賞的，請到天仙院櫃台登記。

    唐舟說書，精彩不斷，明天再見，謝謝大家。”

    唐舟向聽眾們鞠了一個躬，聽眾們立刻一哄而散，去茉莉姑娘那里登記的登記，去辦會員的辦會員，天仙院立刻被熱情的顧客擠的水泄不通。

    “誰讓你把我豆腐送出去的。”

    聽眾散後，土肥圓姑娘走了過來，佯作不滿地道，心里卻是很欽佩唐舟的，雖然這個人滿腦子齷齪思想，但不得不說很有才華，鬼點子很多。

    “小丫頭，沒一點商業頭腦，以前豆腐粗糙，吃的人不多，就算你做的豆腐細滑，但很多人根本不知道，他們心目中的豆腐，還是以前那種粗澀的豆腐。

    現在免費送給這些人吃，他們吃了以後，自然就知道你的豆腐不同以往，他們吃了一次，難道不會花錢買第二次嗎？

    而且我們馬上開豆腐店，會推出很多新品，新品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的，正好借著抽獎宣傳，這樣才能打開市場，知道嗎？傻妞。”

    任何一個現代人，恐怕都知道一個商業模式，那就是先免費後收費，現代那些餐飲店開張，都要來個開業大酬賓。

    更何況現在豆腐處在一個普通食品向主流食品過度的階段，這種營銷模式，更是必不可少，正因為如此，唐舟才把土肥圓姑娘的豆腐加到獎品中的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想想，唐舟說的的確有道理，心里更佩服唐舟了，但唐舟說話太不給面子，竟然叫自己傻妞，就連皇帝都舍不得這麼叫自己呢。

    “你才丫頭呢，我比你大了好幾歲。”土肥圓姑娘嬌哼道。

    唐舟又是一陣頭皮發麻。

    就在這時，遠處幾個大漢，氣勢洶洶地朝豆腐攤走來，為首一人是一個圓臉胖子，唐舟細一看，這不是追求豆腐西施的楊虎麼。

    “豆腐東施是嗎？”楊虎走過來，惡狠狠地對土肥圓姑娘道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遲疑地點點頭，警惕的看著楊虎。

    楊虎掏出一袋錢，“啪”地砸在木質攤板上，“這里是二十兩銀子，立刻收拾東西滾，最好滾出上京，就算不出上京，也別讓我在西城區看到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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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6:19 PM

第017章  神秘的土肥圓姑娘

    土肥圓姑娘拿起錢袋，打開往里面看了一眼，貨真價實的白銀，掰著指頭算了算︰“我這得賣多少豆腐才能掙到這麼多錢？”

    “保守估計一萬五千塊，一天賣二十塊，不吃不喝要兩年多，還不算材料錢。”唐舟慢條斯理地道。

    一個普通賣豆腐的，一天也就賣二十塊豆腐，甚至還賣不到。豆腐西施一天大概能賣五十到一百塊，像土肥圓姑娘這樣一天賣五百塊的，前無古人，不但因為豆腐好，恐怕還沾了唐舟說書的光，處在人流密集的地段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驚訝地看了唐舟一眼，這年頭沒有基礎算術，心算這麼厲害的可很少見。

    “公子好闊綽，不過小女子只是賣豆腐的，這麼多錢實在受不起，請公子收回去吧。”土肥圓姑娘對楊虎說道。

    唐舟心道，這姑娘相貌雖丑，倒是很有骨氣，換了其他人，看到這麼一大筆錢，早就點頭哈腰的麻溜滾蛋了。

    “敬酒不吃吃罰酒，給我掀了她的攤子，看她走不走。”楊虎大喝一聲，眾打手立刻上前。

    “唐公子，幫我。”

    土肥圓姑娘一下子站在了唐舟後面，唐舟差點破口大罵，心中那個氣啊，你這不是擺明讓我去扛揍嗎？做人不帶這麼沒品的啊。

    可是一個女人都躲在身後了，自己總不能讓開了吧？那自己還做不做人了？這件事要是傳出去，以後別說豆腐西施，一個妞都泡不到。

    現在只能硬著頭皮上了，可憐自己還沒完全恢復，現在和一個普通人無疑，怎麼和這麼多大漢打？

    “小子，要強出頭是嗎？給我揍他。”

    楊虎大喝一聲，五六個打手就涌了過來，唐舟連忙一手護頭，大聲道︰“等等，等一哈。”

    幾個打手停住腳步，楊虎喝道︰“還有什麼屁話？”

    “我有個秘密，是關于豆腐西施的。”唐舟媚笑著對楊虎道。

    “哦？”楊虎眼楮一亮，立刻湊上來︰“什麼秘密？快說。”

    “就是……去你媽的。”唐舟突然跳起來，飛起一腳踹在楊虎胸口，楊虎踉蹌後退數步，還沒站穩，唐舟一個虎撲將楊虎撲倒在地，雙腳鎖住楊虎雙腳，雙手鎖住楊虎雙手的同時，掐住楊虎的脖子。

    “小畜生，你不要命了……你們給我……上啊。”楊虎艱難地喊了一聲，周圍打手這才反應過來，一起圍上去，對著唐舟拳打腳踢。【愛書屋】

    唐舟哪管那麼多，只狠命地掐楊虎脖子，楊虎嘴巴張開，被掐的開始噴口水了。

    “小子，放開我們老大。”

    “你們再打老子，老子掐死你們老大。”

    唐舟掐楊虎，楊虎的打手一邊狠命地拉唐舟，一邊對著唐舟拳打腳踢，喝罵不止，唐舟就是不松手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神色復雜地看著眼前一幕，記憶仿佛回到了一年前，那時候自己可比現在風光多了，風華絕代，天子駕前，可是大難臨頭，以天子之尊，竟然不但沒有保護自己的女人，反而帶著女人開城投降。

    眼前這個人雖然是個淫邪之徒，可是在做男人上，卻比那天子強多了。

    “來人啊，有人打唐舟，唐舟要是被打死了，你們就沒得抽獎啦。”

    土肥圓姑娘突然嬌聲大喊，遠處正在登記的聽眾和天仙院顧客回過頭來，看到唐舟被打的一幕，立刻群情激奮，這還了得，要是唐舟被打廢了，那什麼獎都沒了，以挑糞大漢為首，向著楊虎的一眾手下奔來。

    一炷香之後，一眾打手人人頂著豬頭，扶著楊虎跑了。

    道謝了相助的顧客，土肥圓姑娘和茉莉將唐舟扶回天仙院的房間，王媽媽拿了一些膏藥進來，土肥圓姑娘給唐舟上藥。

    “我沒事，這點小傷，我從來……哎喲，你輕點。”擦藥踫到傷口，差點沒把唐舟痛死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“撲哧”一笑，手上的力道輕了不少。

    “你剛才干嘛那麼傻？要是沒有那些客人幫忙，你就被打死了，我這麼丑，劃得來麼？”土肥圓姑娘一邊上藥一邊道。

    唐舟心道，還他麼不是你逼我的？要是我當時跑了，還怎麼去追豆腐西施？要感謝就感謝你有個女神閨蜜吧。

    “男人看到女人被欺負，哪有不出手的道理，那還算男人麼？”唐舟不屑道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微微一笑，沒有說話。

    上藥完畢，土肥圓姑娘就要離開，唐舟道︰“我看你還是別走了吧，那楊虎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，白天他們應該不敢動手，但是難保晚上他們不會去找你麻煩。

    這樣吧，你就住在天仙院，我叫王媽媽給你開個房間。”

    “住在天仙院？”土肥圓姑娘詫異地道。

    “放心吧，最多住十天，不會影響院里生意的。”再過幾天，等自己恢復了一些實力，就憑楊虎這群人，還不夠自己塞牙縫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聽到唐舟的話，差點當場發飆，一個清白姑娘住進妓院，正常人不該是擔心這姑娘名譽受損麼？這淫賊竟然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會不會影響妓院生意，真是人丑無人權啊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打開房門，走到陽欄邊，大茶壺吆喝姑娘的聲音，姑娘討好客人的聲音，唱曲的彈琴的，喝醉的顧客調戲姑娘的聲音充斥耳中，亭台樓閣，鶯鶯燕燕，好像假山下的溪水都流著胭脂。

    “好熟悉的感覺，一年了，看來，我始終屬于這個地方。”

    “你說什麼？”從後面跟出來的唐舟，沒聽清土肥圓姑娘的話。

    “金戈鐵馬無時盡，汴京城外放花燈，亂世桃源好風景，奼紫嫣紅幾度春。”

    土肥圓姑娘微微一笑，轉身回了房，留下唐舟一愣一愣的，自古才貌難兩全，這比自己那些打油詩強多了啊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“他娘的，以為住在妓院我就沒辦法了？”

    夜深人靜，天仙院外，楊虎和一眾手下伏在草叢中，生怕被人發現。

    “老大，天仙院有朝廷的人撐腰，我們貿然闖進去，會有**煩的。”一個手下擔心地道，這些妓院都是有官員罩著的，不然根本沒法經營。

    “怕個球，我們偷溜進去就行，記得，先偷他們做豆腐的秘方，偷不到再打人，大牛，你先上。”

    “我不敢，聽說妓院的打手可凶了，偷溜進妓院的，一旦被發現，至少被打折一條腿。”大牛急忙搖頭。

    “慫蛋，小馬，你上。”

    “哎喲，老大，我肚子疼……”

    “娘的，一群孬種。”楊虎看著掛著燈籠的天仙院大門，也有點怕。

    “為了我的湘兒妹妹，拼了。”

    小弟不上，只好自己上了，楊虎咬咬牙，撈了一把袖子，跑到妓院的圍牆下，看到一顆小樹，將小樹壓彎下來，雙腳一下子跳到小樹樹干上。

    “啊~~　。”

    慘叫之後一聲悶響，楊虎砸進了院內，大牛小馬等小弟不忍的閉上了眼楮，好在妓院人多嘈雜，沒有驚動妓院的打手，。

    妓院的一間臥房，唐舟正在壓腿，土肥圓姑娘站在一口壇子旁邊，神色復雜，不時打開壇子看一眼，一股霉味撲鼻而來。

    “公子，你確定這樣能做出美食？小女子怎麼感覺會做出毒藥？”土肥圓姑娘終于忍不住問唐舟。

    “你別老動它，否則味道會不純正的。”唐舟頭也沒回，專心地壓著自己的腿。現在腿已經完全恢復了，身體素質比正常人還要強那麼一點，終于可以真正的開始修習煉體術了。

    土肥圓姑娘的豆腐店開張，天仙院生意越來越紅火，說書得到的打賞錢也指數倍的增加，前途是一片光明，就是不知道趙夢兒現在怎麼樣了。

    如果自己賭輸了，蒲魯虎最終沒來找自己，那怎麼辦？

    唐舟正想著，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，腳步聲比正常人的輕，換句話說，就是鬼鬼祟祟，唐舟皺眉，什麼人需要在妓院走路鬼鬼祟祟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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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6:22 PM

第018章  汴京第一名妓

    “大爺，你做什麼呢？”

    楊虎身體貼著牆，正悄悄摸摸的往前挪，一個姑娘從過道走過來，看到楊虎，奇怪地問了一句。

    楊虎嚇的全身冒汗，緊張的看著姑娘。

    “大爺，姐妹們都在前院呢，這里可不是姐妹們的房間，這里住的是豆腐東施，她只是暫住的，大爺要玩就去前院吧。”

    姑娘說完就走了。

    楊虎猛地一拍腦袋︰“老子真是豬腦子，直接花點錢進來不完了嗎？……哎喲，我的屁股。”

    轉眼看到土肥圓姑娘的房門，頓時神色一喜，真是“踏破鐵鞋無覓處，得來全不費功夫”，這麼容易就找到了。

    楊虎輕輕推開房門，往里面看了一眼，雖然燈光大亮，但是沒人，楊虎松了一口氣，開始在房間里四處尋找起來。

    “秘方，秘方，我的秘方……”

    “咳咳。”

    楊虎正翻箱倒櫃，一聲咳嗽聲傳來，楊虎回頭一看，正看見唐舟和土肥圓姑娘一左一右站在門後邊，差點嚇的癱坐在地。

    “老大要找什麼秘方，要不要在下幫你找？”唐舟笑著對楊虎道。

    楊虎慢慢緩過神來，既然被發現了，那就索性來硬的了。

    “小子，快把你們的豆腐秘方交出來，否則我就扁你。”楊虎惡狠狠地道。

    “你要是敢扁我，我就叫院里的打手扁你。”唐舟哼道。

    楊虎頓時臉色大變，怒道︰“無恥。”

    “滾，再不滾，我就叫人了。”唐舟懶得和楊虎

    “你娘的，老子滾還不行嗎？”

    楊虎氣哼哼的往外走，走到門口，綠豆眼骨碌碌一轉，突然一個側身，將土肥圓姑娘抱在懷里，一手掐住了土肥圓姑娘的脖子。

    “快點交出秘方，否則我就掐死她。”楊虎大聲對唐舟道。

    “你真無恥。”唐舟無語地看著楊虎。

    “快點，再不快點，老子就掐死你這相好的……娘的，你的品味也真獨特。”楊虎感覺一只手都抱不住土肥圓姑娘的腰。

    “好，你別亂來，你別亂來，我這就給你寫。”唐舟連忙求饒，從旁邊拿過紙筆。

    “公子的品味沒你說的那麼獨特。”

    就在這時，土肥圓姑娘突然轉過身，面向楊虎，伸手摘去了頭上紗笠，楊虎的眼神瞬間就被定住了，一張絕美的容顏出現在楊虎面前，與印象中的強烈反差，讓楊虎頃刻間呆若木雞。

    “公子，動手。”

    土肥圓姑娘一腳剁在楊虎腳背上，身體掙脫出來，唐舟沒看到她的容貌，腦袋還是清醒的，一看楊虎傻掉了，也不管發生了什麼事，丟掉紙筆，飛起一腳踹上楊虎胸口，楊虎立刻被蹬飛出去。

    這時唐舟才看清土肥圓姑娘紗笠後的面容，瓜子臉蛋，柳葉眉，櫻紅的嘴唇性感而不張揚，目光明媚，白里透紅的面頰透出一股難言的高貴氣質。

    趙夢兒的美是柔，蕭仙仙的美是冷，這土肥圓姑娘的美就是雅，三人放在一起，誰也分不出誰更出眾。

    唐舟也在瞬間傻掉了。

    “你還不走嗎？”土肥圓姑娘微笑地看著倒在地上的楊虎。

    楊虎差點急哭出來，豆腐秘方沒偷到，自己怎麼能走，可是不走，肯定又得變豬頭，正進退不得時，一股霉味傳來，那口發酵豆腐的壇子，被楊虎撞掉了壓壇蓋的大石頭，味道從縫隙中散發開來。

    楊虎打開蓋子往里開了一眼，忽然神色大喜︰“哈哈，我終于知道你們做豆腐的方法了，哈哈哈。”

    楊虎大笑三聲，一個鯉魚打挺，從地上跳起來，一個鯉躍龍門跳出了窗戶。

    “這好像是三樓吧？”土肥圓姑娘對唐舟道，只聽“　”的一聲，好像整座妓院都顫抖了一下。唐舟終于驚醒過來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唐舟在房間里等了許久，“土肥圓”姑娘終于從浴室出來了，手里抱著一大抱衣服，將衣服丟到洗衣桶內，完美的身材展現在唐舟面前。

    此時哪里還有半點“土”“肥”“圓”的樣子，身材婀娜，婷婷動人，面貌嬌好，比趙夢兒和蕭仙仙年紀大些，但別有一股成熟性感的嫵媚氣質，用一句絕代佳人形容，半點也不為過。

    回想起之前這姑娘土肥圓的樣子，唐舟的三觀都被顛覆了。

    “你到底是誰？為什麼要這樣打扮？”唐舟吞了一口口水問道。

    “公子有禮。”向唐舟福了一禮，姑娘款款道︰“小女子原名王薔，廟里師父賜名師師，父親早死，從繼父姓李，原為汴京歌姬。”

    “姓李？名師師？汴京歌姬？”唐舟沉吟，神情猛地一震︰“你不會是汴京第一名妓李師師吧？和宋徽宗和燕青相好那個？”

    “小女子的確受寵大宋官家駕前，但燕青是誰？”李師師疑惑道。

    唐舟這才想起燕青是水滸傳虛構人物。

    “這個不重要，既然你是汴京名妓，那你怎麼會在上京賣豆腐？”

    李師師輕輕嘆了口氣︰“國破家亡，難以身免罷了。”

    李師師坐下，給唐舟講了她這一年的經歷。

    李師師是宋徽宗趙佶最喜愛的歌姬，兩人經常一起作詩填詞，撫弄風月，同時李師師也很欽佩趙佶，至少在文學藝術上，趙佶可媲美古之名家。

    一年前，金兵大軍圍攻汴京，北宋朝廷不思抵抗，只想多給金銀和百姓的妻女，勸金兵罷兵，沒想到金人卻扣押了去議和的宋欽宗。

    兒子被扣押，按理說宋徽宗該出來主持朝政，不該再對沒有信義的金兵抱有幻想，可是沒想到宋徽宗不聽李師師勸阻，依然向金兵屈膝媚和，結果又被金兵扣押。

    然後就是歷史上讓漢人痛心疾首的靖康之變，金兵擄掠汴京，不管是嬪妃公主，還是北宋大臣妻女，全部押解北上，李師師也在其中。

    後來到了劉家寺，李師師趁著金軍生亂，逃了出來，流落上京，化妝後藏在這條街上。

    那時的李師師衣食無著，幾乎凍餓而死，幸好遇到了豆腐西施李湘兒，李湘兒不但收留了李師師，還教了李師師做豆腐，從此李師師就靠豆腐營生，在這條街安頓下來。

    李師師說完輕嘆了一口氣，對唐舟道︰“說起來還多虧你呢，要不是你幫著賢福帝姬逃跑，我都沒有機會出來。”

    本來李師師也不知道那一晚金兵為什麼亂，還是這次趙金兒身份被發現，事情傳開，李師師才知道當初劉家寺怎麼回事。

    這也是李師師對唐舟有好感，給他豆腐花喝的原因，經歷了宋徽宗的軟弱，自己的淪難，李師師越發覺得肯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多麼可貴。

    唐舟聽完李師師的話，嘆了口氣，踫上山河破碎，誰又不可憐。

    “那你以後還裝下去嗎？”

    李師師搖搖頭︰“不裝了，當初被金人押解北上，我化過妝的，現在事情過去一年，誰還知道我是誰，是時候過一些正常生活了，只是名字不能再叫師師，以後公子還是叫我王薔吧，我們繼續賣豆腐。”

    現在李師師的化名就是王薔，只是這個名字太不出名，雖然是李師師原名，但也沒人能聯想到她。

    唐舟看了一眼那壇臭豆腐，又看看貌美如花的李師師，怎麼這麼格格不入？讓如此絕色佳人做臭豆腐，自己會不會被雷劈啊？

    ……

    豆腐東施忽然變得比豆腐西施還美，而且豆腐還做的那麼好，李師師的豆腐店一開張，顧客立即爆滿，本來是來看美女的，卻喜歡上了新式豆腐。

    想到這細滑的豆腐是出自美人之手，更加欲罷不能，李師師的豆腐店，創下一天賣出五千多塊的奇跡。

    李師師給了唐舟利潤的九成，但是唐舟沒有要，而是將這些錢交給李師師，讓李師師繼續開分店。

    另一邊唐舟說書，因為推出的三項福利政策，賺的錢也增加不少，每天有幾兩銀子進賬，可是比起豆腐店收入和天仙院分紅，已經不算什麼。

    天仙院的生意蒸蒸日上，本就已經搶奪了金鳳院北香閣和南香閣生意，就剩下西香閣蕭仙仙做台柱子，勉強撐著金鳳院的營收與天仙院持平。

    可是這種持平在李師師重出江湖，站上台的那一剎那，瞬間被打破了。

    李師師學了唐舟的月半圓手法，以王薔的身份，到天仙院彈唱了一首自己填的詞曲。

    汴京第一名妓的名聲果然不是吹出來的，再加上月半圓的手法，這首詞曲立刻引爆整個上京城，不管是見多識廣的漢人，固化守舊的遼人，還是土包子女真人，都對李師師趨之若鶩。

    天仙院中下層姑娘本就比金鳳院強，現在連花魁也比金鳳院強，天仙院和金鳳院在姑娘界的地位，一夜之間顛覆，金鳳院的生意大幅下落。

    從此在西街聽評書，吃豆腐，逛窯子，成為上京流行的生活模式。

    夜晚，天仙院的琴聲停止，伴隨著一陣嘈雜的呼喊聲，李師師帶著一名雜役回到豆腐店內堂，雜役手上提著一條口袋，房間里唐舟正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麼。

    “放下吧。”

    “是。”

    雜役將口袋放到桌上就出去了，李師師關好門，拿出兩個大木盒子，將口袋里的銀子和銅錢分開，裝在盒子里，對唐舟道︰“公子，怎麼樣？夠了嗎？”

    唐舟停下手上的工作，嘆了口氣對李師師道︰“其實我不贊成姑娘這樣做的。”

    “公子是瞧不起小女子這種歡場中人吧？”李師師輕笑一聲，臉上帶著一絲不屑的神色︰“小女子從來就是歡場中人，從沒覺得這樣賺錢有什麼不好，如果公子覺得這錢來的輕賤，那我收回去好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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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6:43 PM

第019章  蒲魯虎到來

    李師師將兩個盒子疊起來，抱起盒子就要走，唐舟立馬上前兩步，拉住李師師的袖子，無語地道︰“你這女人怎麼回事？能不能好好說話了，真是的，我是瞧不起，可我瞧不起的是那些台下的人。

    那都一群什麼人？好色淫邪之徒罷了，我是為姑娘委屈啊，姑娘花容月貌滿腹才學，干嘛去討好他們？你說是這個道理不？”

    唐舟說完嘿嘿笑了起來，李師師看著看著，也忍不住跟著笑了一下，翻了個白眼道︰“說得好像你不是淫邪之徒似的，除了你，誰還能講出那些下流的評書？”

    “我那是……”

    “罷了，你就別再瞎編了。”李師師已經聽慣了唐舟那一套，將盒子重新放下，對唐舟道︰“正因為討厭那些人，掙那些人的錢才快活，反正假戲不真做，有銀子不賺白不賺。

    我是不管旁人怎麼看我的，有人瞧不起我，我也不搭理他就好了，包括公子你在內，如果你瞧不起我，我就離你遠遠的。”

    李師師說著打開盒子，對唐舟道︰“上次公子不是說，想建個什麼**嗎？你看這些銀子夠了嗎？如果不夠，我隔幾天再去唱一首，得來的銀子算我入股，以後的經營收入，咱們五五分成。”

    隨著天仙院和豆腐店的崛起，李師師越來越佩服唐舟的商業頭腦了，心里肯定跟著唐舟能賺大錢。

    作為一個名妓，李師師最大的感悟是，青春飯吃不長，必須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，除了嫁給那些達官貴人做妾外，就是賺更多錢了。

    “看不出來，你倒是學的挺快。”沒想到這麼快李師師就學會自己的入股模式了，打開兩個盒子，粗略的估算了一下，搖搖頭︰“不夠，遠遠不夠。”

    “不會吧？這里有一百多兩銀子，上百貫錢呢，再加上公子你自己的錢，我們至少能湊出三百兩吧？這麼多錢怎麼可能還不夠？”

    作為汴京第一名妓，李師師無論才藝還是圈錢的手段，都比趙夢兒和邵鶯鶯高出不止一籌，台上的一顰一笑一個眼神，都會讓那些顧客忍不住砸錢。

    再加上唐舟讓李師師和天仙院簽的是雇佣合同，不是賣身合同，和王媽媽商量好是四六分成的，比趙夢兒和邵鶯鶯還高。

    所以就唱了兩首曲，短短幾天就賺了這麼多錢，李師師本以為肯定夠唐舟花的。

    唐舟沒說話，將手上的紙遞給李師師，上面畫的是**構想圖，標注的小字用的是繁體，李師師拿起來仔細看著，越看越吃驚。

    按照唐舟的構想，要弄一個專門的說書場地，像劇院那樣，豆腐店規模要擴大，還要自己開一家妓院，除此之外，還有一個美食城。

    光是一家妓院，就至少需要上萬兩銀子的啟動資金，這還不算打點衙門的錢，更何況還要拿這麼大一塊地，雖然上京現在城池粗陋，空地多的是，可買這麼大一塊地，也要花不少錢。

    李師師皺了皺眉道︰“公子，你這個方案恐怕行不通的。”

    “怎麼說？”唐舟問道。

    “先不說錢的事，豆腐店這麼大規模，真的能賺錢嗎？我覺得我們加熱豆漿的事，肯定會很快傳出去，更何況這麼大規模的豆腐店，豆漿需要很大的量，更不可能保密了。

    專門修建說書場地，容納的人肯定多，可是賺的錢未必會多，花這麼多錢修說書場地劃不來。

    再說妓院，公子，妓院真的不是有錢就能辦的，還得有關系，就說天仙院的王媽媽，每個月打點各方的銀子，就要花去數千兩，這還是以前天仙院生意不好的情況下，現在生意好了，恐怕得花上萬兩白銀。

    我們在官府沒人，妓院不賺錢就罷了，一旦賺錢，肯定有人來搗亂，最後只能關門。

    最後是美食城，我是不感覺把半邊街都弄成吃的，會有什麼生意，就算有妓院和評書的顧客光臨，也只能是小利，還不如讓給其他商家做。”

    唐舟微微一笑，對李師師的顧慮絲毫不以為意。

    “姑娘真是冰雪聰明，一眼就看出了這麼多弊端，但是我可以告訴姑娘，豆腐店生意肯定會好，評書不止是評書，妓院的背景這一塊我會想辦法，美食城一定能賺大錢。”

    對于**的構想，唐舟心中早已有了腹案，臭豆腐這些還沒出世的副食品很多，唐舟就不信這些流行食品在金國就沒市場，說書不僅僅是為了賺錢，而妓院和美食城，唐舟有另外的生財想法。

    唐舟可不想一輩子在這給人說書，就算自己受得了，怎麼好讓趙夢兒也過這種日子，何況唐舟並非沒有志向的人，來到這個世界，唐舟想做的事情很多。

    所以這**，無論有多少不確定性，唐舟都會去嘗試。

    李師師遲疑地看著唐舟，猶豫了好一會，咬咬牙道︰“好，我相信公子，公子具體要多少錢？”

    “大概五萬兩銀子吧。”唐舟伸出一個巴掌。

    “五萬？”饒是見過大場面的李師師，也驚了一下，這還真是大手筆啊。

    “按照我們目前的收入，公子這邊每天能進賬三四十兩，我這邊豆腐店和獻唱的收入，平均下來應該有五十兩，如果以後收入還有增加，一天大概能掙一百兩，五萬兩的話，省吃儉用，應該兩年內就能湊齊了。”

    唐舟擺擺手︰“姑娘別那麼辛苦，想去唱就去唱，不想去就不要去，不然會影響姑娘心情，而且頻繁的獻唱，也會讓那些顧客更快膩味，不利于姑娘發展。

    姑娘放心吧，錢的問題我去想辦法，姑娘只等著分紅就好了。”

    李師師更加佩服唐舟了，這個男人真的很有擔當，比大宋那一朝君臣強多了。

    就在這時，豆腐店一名小廝走進來，對唐舟道︰“唐公子，外面有客人要見你。”

    “見我？”唐舟看了李師師一眼︰“這倒稀奇，來這豆腐店不是來看你，還來看我，莫非是個美女？”

    唐舟臉色一喜，立刻喜滋滋的跑出去了。

    李師師無奈地搖搖頭，這公子要是不這麼好色，就完美了。

    唐舟喜出望外的跑出去，沒看到美女，只看到一名披著頭發的彪形大漢坐在一張桌上，卻沒有失望，心下更是大喜。

    來人不是別人，正是金國大皇子蒲魯虎，身後站著兩名魁梧的護衛。

    “唐舟拜見大皇子。”唐舟從容地給蒲魯虎行了個禮，內心緊張，面色平靜。

    “唐先生，來來，請坐。”蒲魯虎看到唐舟，立即站起身，給唐舟拉開椅子，唐舟走到椅子前，待蒲魯虎坐下後，這才跟著坐下。

    蒲魯虎看一眼這家豆腐店，笑著對唐舟道︰“唐先生真是滿腹才華之人，當初賢福帝姬被巡城兵帶走，聽聞金鳳院張媽媽蠻橫地將先生趕出去，那時我還擔心先生生計問題。

    沒想到半個月不見，唐先生今非昔比，不但評書名聲大噪，幫助衰落的天仙院生意反超金鳳院，還把一個小小的豆腐攤，發展成這樣一家像模像樣的正規餐館，先生之才真是莫測高深。”

    你擔心老子生計問題，怎麼沒見給老子送百八兩銀子花花？光顧著監視老子了吧？

    唐舟心中大罵，謙遜地道︰“哪里，哪里，小打小鬧，讓大皇子見笑了。”

    “現在小打小鬧，是沒有人給先生更大的平台，讓先生屈才了啊。”

    蒲魯虎嘆息一聲，話鋒一轉道︰“唐先生，這半個月本皇子親自出面，不惜與完顏斜也一黨的人翻臉，今天終于打通了各個關節，不出意外，賢福帝姬明日就可以出洗衣院了。

    先生放心，這半個月，我的人嚴密看護著帝姬，沒有任何人敢踫她一根汗毛。”

    “那真是多謝殿下了，殿下大恩，唐舟無以為報。”唐舟站起來行了個大禮，不管蒲魯虎多麼虛偽，一句話的事硬拖了半個月，還要等到明天才放人，但畢竟趙夢兒是安全了，唐舟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。

    蒲魯虎連忙擺擺手︰“哎，你我之間還談什麼報答，本殿下一直視唐先生是朋友，只是唐先生這樣有才華的人，實在不該屈居在這里，正如本殿下剛才所說，先生缺少一個發揮才華的平台。”

    “在下魯鈍，請殿下明示。”唐舟恭聲道。

    蒲魯虎向兩名護衛揮揮手︰“你們下去，不準任何人進來。”

    “是。”兩名如狼似虎的護衛出了店門。

    店里就剩下蒲魯虎和唐舟兩個人，蒲魯虎突然怒形于色，騰地站起來，雙手撐著桌案，憤恨地道︰“不瞞唐先生，完顏斜也一黨，越來越驕橫跋扈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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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7:05 PM

第020章  下定決心

    哈哈哈哈哈，本殿下一直被他完顏斜也壓制，官止統制，哪來他完顏斜也那麼大軍功，再說就算本殿下只是一個小小統制，每戰必沖鋒在前，殺敵破城，從不落人後，這叫沒有軍功？

    難道都要像他完顏斜也的得力干將撻懶（完顏昌）那樣，每戰必敗，才算軍功嗎？笑話。

    可是，父皇卻因為完顏斜也一黨的阻力，最終撤銷了對我的封賞，真是豈有此理。”

    蒲魯虎一拳砸在桌上，木質的桌子，立刻被炸開數條裂縫。

    唐舟現在終于明白了，這才是蒲魯虎下定決心來找自己的原因。

    勃極烈是金國最高的軍職，它有點像現代的軍餃，勃極烈就是元帥級別，只有封了勃極烈的人，才能在軍中有更大的影響力，才能有更大的權力，才能更進一步問鼎金國的權力巔峰。

    皇太弟完顏斜也就是諳班勃極烈，在金國前期，只有封諳班勃極烈的人，才能繼承大統，現在的皇帝金太宗，以及歷史上的金熙宗完顏這個頭餃。

    完顏吳乞買封自己的兒子為勃極烈，雖然不是諳班勃極烈，但也很明確的傳達了意思，想立蒲魯虎為繼承人，完顏斜也一黨當然會極力反對。

    而蒲魯虎沒能當上勃極烈，心里自然不甘，但恐怕更多的是恐慌，這已經完全佐證了唐舟的觀點，金人在漢化，父皇在漢化，完顏斜也一黨在漢化，而自己，正在漢化中走向死亡。

    完顏斜也現在明確傳達出一個信息，他忌憚蒲魯虎，一旦他登上皇位，肯定會第一時間鏟除蒲魯虎，蒲魯虎已經被逼的無路可走，只能來找唐舟，實行唐舟的策略，提前漢化。

    “唐舟早已說過，完顏斜也一黨，都欲除殿下而後快，反對殿下受封勃極烈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，也幸虧皇上收回成命，否則後果會更嚴重。”唐舟一邊扇著扇子一邊說道。

    “還能如何嚴重？完顏斜也還敢造反不成？”蒲魯虎大怒。

    唐舟面不改色，冷笑一聲︰“殿下以為他們不敢嗎？”

    蒲魯虎怔怔地看著唐舟，慢慢的，臉色越來越白。

    唐舟站起來，沉聲道︰“當年大金軍隊南下攻宋，皇上給了數百份空白任命交給完顏斜也，完顏斜也靠著這數百份空白任命，將軍中重要軍職全部安插上了自己人，就算不是自己人，也宣誓效忠于他。

    現在大金軍中，除了殿下和太祖系的子孫，還有不是完顏斜也的人嗎？

    完顏斜也麾下兩大得力干將，粘罕（大金名將完顏宗翰），斡離不（大金名將完顏宗望），建南北樞密院，軍中大小事都由樞密院裁決，有時候連報備都不報備朝廷，請問殿下，皇上在大金軍中的影響力，還剩下幾何？”

    唐舟回頭盯著蒲魯虎，不屑地笑道︰“殿下，現在完顏斜也沒造反，是因為他知道，皇位遲早是他的，他犯不著冒大不韙造反，給自己留下一身詬病。

    但是，假如完顏斜也意識到他即將到手的皇位受到威脅，他會如何？不造反，難道殿下還指望完顏斜也乖乖等著殿下殺他嗎？

    所以，唐舟說皇上收回成命是對的，要不然，局面將一發不可收拾。”

    蒲魯虎沉默許久，臉色陰晴變幻不定，又憤怒又不甘，終于慢慢緩和下來，一把抓住唐舟的手道︰“先生，那你說我該怎麼辦？難道等著完顏斜也篡逆，禍害我大金江山嗎？”

    唐舟輕輕一笑，平靜地道︰“還是那句話，殿下，下決心了嗎？”

    蒲魯虎怔住，瞪著血紅的眼楮看著地面，他知道，一旦采納唐舟的建議，等待自己的，將是一場漫長而慘烈的宮斗，不但金國宮廷會血流成河，而且一旦斗爭失敗，自己的下場也會極盡悲慘。

    可是，自己還有選擇嗎？

    與其等待死亡，等著完顏斜也合法地登上大寶，頤指氣使地殺了自己，還不如拼死一搏，要麼生，要麼死，轟轟烈烈，女真男兒，從來就不怕與任何人為敵。

    “唐先生，本殿下已經下定決心，與完顏斜也一黨，不死不休。”蒲魯虎捏緊雙拳，擲地有聲地說道。

    “但是，按照先生的策略，提前漢化，必然會動完顏斜也的軍權，那老狗一旦察覺，不就正如先生所說，他會狗急跳牆，提前發動兵變嗎？”蒲魯虎擔心地道。

    唐舟搖著扇子，淡然一笑︰“這個大皇子不必憂心，唐舟自有解決辦法，殿下現在只需要做一件事，向朝廷請求，成立一個專門管漢化的部門，由屬下來領頭，剩下的事，殿下就交給屬下好了，唐舟必為殿下鏟除完顏斜也一黨，奪回屬于殿下的皇位。”

    蒲魯虎定定地看著唐舟，過了好一會，猛地拍了一把唐舟的肩膀，“好，本殿下就全拜托先生了。”

    大事一定，蒲魯虎也算是暫時放松下來，笑著對唐舟道︰“唐先生，我聽說這家豆腐店的豆腐，是采用唐先生的秘法制作，與別家豆腐都不同，本殿下今日倒要嘗嘗。”

    “殿下賞光，唐舟和老板娘，都甚感榮幸。”唐舟立即叫里面的李師師，給蒲魯虎上了一碗蔥花拌豆腐，蒲魯虎吃了一口，連連誇贊，正吃著，忽然外面氣勢洶洶地跑來一群人，大聲嚷嚷著要見唐舟。

    “姓唐的，你給老子滾出來，老子活撕了你。”來的人正是楊虎，後面還帶了一大群小弟。

    “什麼人？”蒲魯虎拿著筷子，疑惑地看了唐舟一眼。

    唐舟微微一笑︰“沒什麼，一個潑皮無賴而已。”楊虎來的正好，現在自己已經恢復了一些實力，正好試試身手。

    “豈有此理，連唐先生都敢騷擾，這上京城的治安是越來越差了，明天我非得找巡城兵馬司問問不可，唐先生，你放心，我去幫你料理了這群地痞。”

    現在大金的皇族還沒宋朝皇族那麼身嬌肉貴，在市井打架斗毆是常事，蒲魯虎撈起袖子就要出去，唐舟連忙拉住他，蒲魯虎這才止住腳步。

    外面兩個護衛眼神詢問蒲魯虎，蒲魯虎點點頭，兩名護衛讓開路，楊虎帶著一群人立即涌了進來，大牛回頭瞪了那兩護衛一眼︰“算你們兩個小崽子識相，否則，打不死你，哼。”

    兩名護衛面不改色地站著，沒搭理大牛。

    “他娘的，唐舟，你不想活了是不是？”楊虎殺氣騰騰地走進來，一腳踏在蒲魯虎吃飯的桌子上，鞋子距離蒲魯虎的碗只有幾公分，蒲魯虎臉色唰地變了，用力將筷子壓在桌上。

    唐舟上前，禮貌地道︰“請問在下到底哪里得罪了楊老大，讓楊老大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門來？”

    從第一次被打，唐舟就覺得莫名其妙，好像自己沒得罪這家伙啊，自己要追求豆腐西施的計劃，不是還沒實施麼？難道這家伙有讀心術？

    “你還跟我裝糊涂？就是你和你那姘頭的豆腐攤，搶走了我湘兒妹妹的生意，上次還用假秘方騙我，害得我讓湘兒妹妹損失幾十斤豆子，臉都丟光了。”

    “撲哧”，房內傳來李師師的笑聲，唐舟也差點沒笑出來，這缺貨難道去把李湘兒的豆腐丟壇子里發霉了？

    “還笑？”楊虎看見唐舟的笑容，更氣憤了，左看右看，找不到發泄的對象，抄起蒲魯虎面前的豆腐碗，“啪”的一聲砸在地上，蔥花豆腐灑了一地，惡狠狠道︰“姓唐的，今天你只有兩個選擇，要麼交出秘方，要麼斷一條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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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7:15 PM

第021章  唐舟效忠誰

    蒲魯虎可是個暴脾氣，終于被楊虎一而再再而三的舉動激怒了，坐在椅子上低著頭，強大的氣勢散發開來，一群潑皮無賴紛紛變色。

    全場鴉雀無聲。

    楊虎愣了幾秒，矮身看向蒲魯虎的臉，忽然不屑地笑了一聲，一巴掌打在蒲魯虎頭上。

    “臭小子，裝大頭蒜是不是？……跟爺耍橫是不是？……披著頭發就以為自己是貴族是不是？……給老子滾出去，以後吃豆腐只許去豆腐西施那買，再敢來這里吃豆腐，老子見一次打一次。”

    “叭叭叭”的三巴掌，唐舟看的傻了，心里對楊虎豎著一根大拇指︰哥，你牛。

    蒲魯虎臉色青一陣白一陣，渾身氣的發顫，面皮扭曲，兩個護衛早已嚇的沒了人色，一溜煙沖進來，急忙向蒲魯虎拱手︰“殿下恕罪。”不由分說，兩人一左一右，逮住楊虎就打。

    “殿下？”大牛小馬等小弟呆在當場，看看蒲魯虎，根本不敢上前幫楊虎。

    楊虎反抗了兩招，可他哪是兩名護衛的對手，三兩腳被踹趴下，打的鼻青臉腫，楊虎連聲求饒。

    “饒命，殿下饒命啊。”楊虎滿地打滾，不斷求饒，想到自己惹到的竟然是一名殿下，心若死灰。

    “饒命？”蒲魯虎向兩名護衛揮揮手，兩名護衛退到一邊，蒲魯虎一把抓起楊虎衣領，提起來，“啪啪啪”給了十幾個巴掌，一腳將楊虎踹飛出去。

    “呸。”

    一口口水吐在楊虎背上，楊虎撐著想爬起來，蒲魯虎一腳踩住楊虎腦袋，楊虎的鼻尖生生磕在石板上。

    “耍橫是吧？冒充貴族是吧？買豆腐是吧？見一次打一次是吧？”

    蒲魯虎朝著楊虎腦袋連剁四腳，看的大牛小馬等一眾打手閉上了眼楮，李師師緊緊蹙眉，不忍看下去，扯了扯唐舟衣角。

    “殿下，饒……命。”

    楊虎艱難地抬起腦袋，頭發全是腳底灰，面部一片淤血，慘不忍睹，有氣無力地說出話，眼看快沒命了。

    “饒命？冒犯本殿下，只有死路一條。”

    “殿下，算了吧。”唐舟小聲對蒲魯虎道。

    “這種人出言不遜，還騷擾唐先生，死有余辜，何必為他求情。”蒲魯虎冷然道。

    唐舟笑笑道︰“一個潑皮無賴而已，殺他是髒殿下的手，不如就交給屬下處置，如何？”

    蒲魯虎想了想，“好吧，既然唐先生求情，就暫且饒他一條狗命，唐先生放心，我明日一早，就進宮請求父皇設立漢化部門，先生等我好消息。”

    “唰”地一聲，將刀還鞘，蒲魯虎帶著兩名護衛，轉身就走。

    “恭送殿下。”唐舟向蒲魯虎行了一禮，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楊虎，什麼話也沒說，也出了店門。

    大牛小馬站在原地不敢稍動，那什麼殿下都發話了，要唐舟處置，他們哪敢跑，現在就是不知道唐舟要怎麼處置楊虎和他們了。

    過了一會，唐舟回來了，手上拿著兩個小木盒，蹲在楊虎身旁打開小木盒，一股藥味傳出來，唐舟給楊虎面部，頭頂，胸口幾個受傷比較重的部位上了藥，蓋上盒子站起來。

    “還愣著干嘛？把你們老大抬回去啊。”唐舟轉頭看向大牛小馬一群小弟，不耐煩地道。

    “哦哦。”大牛小馬一群小弟都看呆了，這時才反應過來，連忙上前扶起楊虎，可是楊虎死命蹬腿，就是不走，氣鼓鼓的瞪著唐舟。

    “怎麼？還想耍無賴是不是？我告訴你，老子給你用的藥，是老子自己調配的藥，你他娘的在外面都買不到。

    不說要你感恩，你至少也合適一點，你還想怎樣？我告訴你，我的脾氣可不比大皇子小。”

    唐舟有些反感這楊虎了，要是還想找茬，那自己只好奉陪了，以現在自己的實力，就算沒有蒲魯虎在場，這群烏合之眾也不是自己對手。

    “我不走，就這麼走了，我沒法向湘兒妹妹交代。”楊虎突然哭了出來，眼淚唰唰的往下掉，可憐無比。

    “嘿，我說你……”

    唐舟正要上前，被李師師攔住，李師師對唐舟笑了一下，問楊虎道︰“湘兒妹妹讓你一定要拿到秘方？”

    楊虎哼道︰“那倒沒有，可是難道你要我回去對湘兒妹妹說，秘方沒拿到，你的豆子讓我白糟蹋了，我還被打了一頓嗎？那這輩子我和湘兒妹妹注定不能喜結連理了。”

    “王姑娘，別搭理他。”唐舟沒好氣地道，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，自己的妞也敢搶。

    李師師歉意地對唐舟道︰“公子，當初小女子剛來上京，流落街頭，要不是湘兒妹妹接濟我，還教我做豆腐，小女子早已經死了。

    這次我的豆腐店，的確是影響湘兒妹妹生意了，我想幫一下她，希望公子成全。”

    “既然如此，那隨意吧，你就告訴他制作方法好了。”唐舟沒什麼吝惜，反正這種小細節遲早會流出去，更何況煮豆漿的辦法就是南宋初年發明的，距離現在應該沒多久了。

    “那倒不用。”李師師笑了一下，對楊虎道︰“麻煩楊老大回去告訴湘兒妹妹，我希望她能來這里與我一起開店，如果答應，她佔三成利潤，

    如果湘兒妹妹不願意，那時候小女子一定親自教湘兒妹妹做豆腐的辦法，楊老大以為如何？”

    “真的？”楊虎愣愣地看著李師師。

    “自然。”李師師微微一笑，配上嬌好的臉蛋，好似和煦的春風。

    “太好了。”楊虎忽然大喜，這下自己立大功了，高興的差點跳起來，突然“噗通”一聲，向唐舟跪倒在地，連磕了三個頭︰“多謝大哥救命之恩，從此以後，大哥有什麼吩咐，赴湯蹈火，在所不惜。”

    楊虎說完，一撅屁股起身，帶著一眾手下喜滋滋的跑了。

    “這就是典型的有異性沒人性吧？”唐舟看著楊虎背影道。

    李師師拿出掃把，打掃狼藉的房間，一邊掃地一邊對唐舟道︰“公子真的打算投靠蒲魯虎，效忠大金？”

    “如果我說是，姑娘以為如何？”唐舟坐下，拿出兩只杯子，倒了兩杯茶，自己端起一杯，慢慢喝著。

    “不如何，亂世求存罷了。”李師師淡然道。

    “沒錯，求存，如果連立足都立不了，那還談什麼民族大義，不過唐舟可以明確告訴姑娘，唐舟絕不效忠殘暴如畜生的朝廷。”

    李師師眼神復雜地看了唐舟一眼，金人，燒殺搶掠，到目前為止兩次南征，屠殺的平民數以萬計，就從剛才蒲魯虎對楊虎的舉動，就可見金人的殘暴程度。

    肆意強暴婦女，擄掠百姓如蝗蟲過境，說是畜生一點也不為過，

    但是看樣子唐舟已經向蒲魯虎獻重大策略，深受蒲魯虎賞識，這不是效忠金國又是什麼？何況唐舟言辭間，對大宋朝廷很是不屑和不忿，不效忠金朝，他又效忠誰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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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7:19 PM

第022章  漢人與狗

    唐舟點點頭，將另一杯茶水遞給李師師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第二日一早，蒲魯虎派人來接唐舟進宮，如果唐舟要當新成立的漢化局負責人，上面不可能不見見唐舟本人。

    金國立國只有十三年，上京是以前女真五部會盟的地方，最初只有氈帳和營寨，完顏阿骨打立國後，才陸續修築了一些宮殿，加上漢人和遼人遷徙定居，房舍形成了一定規模。

    不過此時的上京，依然很簡陋，所謂的皇宮，只有一座獨立的宮殿，那里是群臣議事的地方，其他後宮，偏殿，宮女和太監住宿的地方，看上去都只能算民居。

    放在南宋，上京不過一座三流城市。

    宮門也是象征性的一座開放式大門，從大門進去，道路兩旁兵甲森森，一排排衛兵冷冰冰地站立，讓人不寒而栗。

    唐舟不多話，一路跟著蒲魯虎走，到了唯一的宮殿外，蒲魯虎轉頭對唐舟道︰“唐先生，你在這里等一下。”

    “是。”唐舟拜了一禮，站到一旁，蒲魯虎將佩刀交給士兵，大步走進宮殿。

    正是早朝的時間，金國文武大臣陸續進入大殿，唐舟一個也不認識，仰天閉目站在空曠的石板地上。

    初春的上京寒風徹骨，唐舟緊了緊身上的狐皮袍子。

    “嘿，兄弟。”

    忽然，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，唐舟側眼一看，是一名戴著氈帽的文官，一撇小胡子長得很有創意，應該是職位比較低，和自己一樣，只能站在外面等著。

    “你好。”唐舟禮貌地打了個招呼。

    “兄弟，漢人吧？”小胡子笑道。

    唐舟點點頭。

    “站在這里好冷，我們去那邊亭子，那里有火爐。”小胡子指著不遠處的涼亭，那里坐著幾個人，正圍在火爐邊說著話。

    “可以去嗎？”站在這里的確很冷，不知道蒲魯虎要多久才能出來，唐舟也想去烤烤火，不過看那麼多宮廷劇，還是知道宮里不能亂走的。

    “看到那塊招牌沒有？‘候招亭’，專門給等候召喚的人休息的，當然可以去了，跟我來吧，嘿嘿。”

    小胡子很熱情地在前方領路，唐舟看了一眼那牌子，沒覺得有什麼不對，就跟著小胡子過去。

    前方站著兩名金兵，小胡子直接走過去，兩名金兵沒有表示，可是唐舟一到，立刻被兩名金兵攔了下來。

    “退回去。”一名金兵厲聲大喝。

    唐舟皺眉，指著候招亭道︰“難道那里不是給等候召喚的人設置的嗎？”

    “是，但那是給女真人設置的，漢人不許進去。”金兵冷森森地道。

    “哈哈哈哈。”前方傳來小胡子得意的大笑，得意洋洋地望著唐舟道︰“漢狗，我說你還真信啊？這是我們女真人的底盤，漢狗還想烤火，做夢去吧，哈哈哈。”

    唐舟猛地捏緊拳頭，一股怒氣騰地竄了起來。

    “鐵托，你又逗漢人玩了。”

    “漢人是人麼？”

    “看那小子的呆樣，笑死人了，哈哈哈。”

    候招亭里的幾名女真人你一言我一語，最後笑成一團。

    鐵托看到自己的惡作劇，讓滿亭子的人都笑了，更為得意，轉過頭來對唐舟道︰“小子，還杵在那干什麼？要本大爺給你松松筋骨麼？”

    “不敢。”唐舟咬著牙發出兩個字，轉身就走，又惹得亭子里一眾人大笑。

    “鐵托，那漢狗什麼人？”亭子里一名女真小將看著唐舟一動不動地站在寒風中，隨口問了一句。

    “聽說是大皇子新看重的幕僚，爺來試試他幾斤幾兩，沒想到就這慫包樣，大皇子手下也是無人可用了。”

    鐵托走到火爐旁坐下，小將扔過來一根羊腿，鐵托順手接過，啃了起來。

    “難怪。”其他人都明白過來，他們都是依附完顏斜也的人，蒲魯虎在朝中向來與完顏斜也水火不容，鐵托羞辱唐舟完全在情理之中。

    “鐵托，你平時為撻懶大人出謀劃策，可是很少進宮的，今天進宮什麼事？”眾人不再關心唐舟，此時在他們眼里，唐舟最多不過一個笑料罷了。

    鐵托得意一笑，對眾人道︰“撻懶大人說，他要向皇上提議實行改風易俗的策略，可能會成立新衙署，將由我來領頭。”

    “不錯啊，你小子，撻懶大人這是要讓你獨當一面了啊。”眾人紛紛祝賀鐵托，鐵托忙謙虛回應，可是誰都看得出來他臉上的興奮之色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大殿中，蒲魯虎沒有想到，自己還沒提出漢化方略，撻懶倒是先提出改風易俗。蒲魯虎知道撻懶這家伙，一向崇拜中原文化，希望大金實行大宋那一套官制軍制。

    要是以前，蒲魯虎肯定激烈反對，但是這次，蒲魯虎卻附和了撻懶的話，頓時引起完顏斜也等人的警覺。

    撻懶屬于完顏斜也一黨的人，完顏斜也一黨的人提出的策略，蒲魯虎不是一向都反對的嗎？

    完顏斜也心中疑惑，側頭問自己的心腹粘罕︰“怎麼回事？”

    粘罕不屑地瞥了蒲魯虎一眼︰“可能與大皇子新看重的幕僚有關，據說那個幕僚是個漢人。”

    “漢人？什麼來頭？”完顏斜也立刻警覺，雖然他是金國的法定繼承人，但是現在金國人越來越多地接受漢人文化，子承父業逐漸影響金國的兄終弟及。

    再加上皇上完顏吳乞買，前天還準備加封蒲魯虎為勃極烈，想立自己兒子為繼承人的心思昭然若揭，完顏斜也不得不防。

    如果那幕僚是什麼有來頭的人物，一定要想辦法除掉。

    粘罕淡然一笑︰“元帥放心，那小子屁來頭沒有，本來是南朝宮廷的一名伶人，後來又在妓院做大茶壺，現在是街頭講評書的。”

    完顏斜也這才稍微放心下來。

    不過蒲魯虎一直覬覦自己的儲位，他贊成漢化一定有陰謀，雖然還想不到是什麼陰謀，但完顏斜也決定阻止，自己不好說話，只眼神示意粘罕。

    粘罕立刻站出來反對漢化。

    眼看蒲魯虎和粘罕各執一詞，眾文武哪里不知道這是兩派在交鋒，也紛紛發表自己的觀點，不過現在的金國文武，還沒宋朝那麼逐利，大多數人都是發表的內心看法。

    最後贊成漢化和反對漢化的文武大臣各執一詞，互不相讓。

    眼看討論不出結果，皇帝完顏吳乞買只好向元老會征求意見。

    金國的元老會，在女真部族聯盟時期就存在，由五名勃極烈組成，但是乙室勃極烈完顏阿離合懣，和阿買勃極烈完顏辭不失去世後，這兩個勃極烈職位一直虛懸，暫時由文臣之首完顏希尹，老將完顏婁室補充元老會，但沒有加封勃極烈。

    文臣完顏希尹和武將完顏婁室，與諳班勃極烈完顏斜也（皇太弟），昊勃極烈完顏蒲家奴（老臣），國論勃極烈完顏宗干（金太祖完顏阿骨打長子），五人組成元老會。

    現在的金國朝廷，誰都知道漢化是一件事關金國國運的大事，完顏吳乞買眼見群臣爭執不下，只能問詢元老會五大元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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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7:23 PM

第023章  五人元老會

    完顏斜也整理了衣冠，這才慢條斯理站出來，向完顏吳乞買行捶胸禮。

    “陛下，我大金立國僅十三年，就滅遼破宋，為何？太祖皇帝英武，陛下聖明，以及我大金勇士披堅執銳驍勇善戰，當然是主要原因。

    但是遼宋軟弱，武力不張，同樣是不可忽略的因素，回顧當年北宋立國，滅南唐吞西蜀敗北漢，遼國奪取燕雲十六州，敗宋于祁溝，迫西夏稱臣，兩國都曾經盛極一時？

    但是為何不到兩百年，宋遼就變得跟綿羊一般？這和他們的文化制度不無關系，自從澶淵之盟後，遼國逐漸墮落，而宋國重文輕武，縱容腐敗，文人領軍，軍紀渙散，所以遼宋軍隊才不堪一擊。

    既然如此，我大金為何還要仿效遼宋文化，那不是自廢武功，自取滅亡嗎？”

    完顏斜也說完，看向群臣，冷冷道︰“諸位如果是想縱欲享樂，那完全可以支持改風易俗，但是如果想我大金一統天下，永盛不衰，最好還是與南朝那些腐朽文化保持距離，否則大金亡國之期不遠矣。”

    完顏斜也的話立刻引起一大片附和之聲，特別是粘罕，斡離不，兀術等武將，更是強烈擁護完顏斜也的主張。

    “斜也殿下的話，大部分對，卻也不盡然。”

    一個聲音傳來，正是文臣之首完顏希尹，完顏希尹總攬金國立國制度的創建，領導創制了女真文字，同時軍事和政治謀略也相當突出，是歷史上金國赫赫有名的開國元勛。

    此時的完顏希尹，在朝中一言九鼎，除了對軍隊的影響弱于完顏斜也外，其他方面，金國文武都是以完顏希尹馬首是瞻。

    “哦，谷神有何話說？”完顏吳乞買立即問道，谷神是完顏希尹的女真名。

    “陛下。”完顏希尹右手捶胸︰“臣認為，凡事皆有利弊，不能一概而論，正如斜也殿下所說，南朝軟弱與他的文化制度密不可分，但是南朝的文化制度，同樣也有優越的一面。

    我們能看到南朝的軍事軟弱，但卻不能不注意到南朝的富庶，這說明南朝的文化制度至少是有可取之處。

    認為南朝文化制度一無是處的同僚，請回答在下兩個問題，第一，以我們大金現今的文化制度，是否能統治下南朝廣袤的中原地區，並且維持目前一半的繁榮？

    第二，大金立國十三年，除了猛安謀克和勃極烈制度，多少制度是從遼宋借鑒而來，如果沒有了這些制度，我們能統治下來遼朝故地嗎？

    這難道不是如今我們大金君臣，都學漢文說漢話看漢家典籍的原因嗎？”

    完顏希尹一番話，讓眾文武啞口無言，因為完顏希尹說的是事實，金國文化落後，無法統治中原，連維持現有統治，都是吸收了不少漢遼文化才做到的。

    完顏吳乞買道︰“那對于撻懶和蒲魯虎的改風易俗，谷神的態度是？”

    “我大金借鑒遼宋文化制度，必須慎之又慎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，絕不能讓遼宋的腐化侵染了我大金君臣，如果改風易俗，必須成立專門的漢化部門，謹慎革新。

    但是，改風易俗，大勢所趨，若我大金要一統天下，就不能因循守舊，故步自封，否則，我們大金永遠只能在南朝的中原劫掠一番，然後班師還朝，讓張邦昌之事重演。”

    金軍攻破汴京後，立張邦昌為大楚皇帝，想用這個傀儡政權統治中原，沒想到才過一個月，張邦昌就去把趙構請回來，自去帝號，讓位趙構，宋朝復闢，把金國氣的七竅生煙。

    這件事到現在還是大金君臣的飲恨，一聽完顏希尹提到張邦昌，眾文武都是又氣又怒，可是他們卻毫無辦法，就算第三次南征，再攻破南宋都城，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，也只能立傀儡政權，到時候誰敢說張邦昌之事不會重演？

    “朕明白了，斜也的意思是反對改風易俗，谷神的意思是有限吸收漢文化，斡里衍，你的意思呢？”

    斡里衍是完顏婁室的女真名，完顏婁室堪稱百戰名將，從太祖完顏阿骨打起兵，大小數百戰，無一敗績，堪稱大金戰神，是大金軍隊的軍魂。

    “陛下，其他的微臣不懂，也不在乎，但是軍隊，微臣絕不容任何人染指，微臣的態度很明確，無論誰要做什麼，除非我斡里衍死，否則，誰敢在軍隊中實行遼宋那一套，就是我斡里衍的死敵。”

    完顏婁室鏗鏘有力的話語，頓時贏得滿堂武將的喝彩，這才是他們真正想表達的，除了軍制，其他制度怎麼變，他們才不關心。

    “這麼說，斡里衍是反對軍隊漢化，而不反對其他方面改風易俗，是嗎？”完顏吳乞買道。

    “正是。”完顏婁室大聲應道，聲如洪鐘。

    完顏吳乞買點點頭，看向站在右邊首位的完顏蒲家奴。

    完顏蒲家奴已經快七十歲了，在軍事和政治方面，都有一定功績，貴族出生，屬于金國宿老級人物，是大金老一輩功臣的代表，當年太祖都要尊稱完顏蒲家奴一聲掩達（兄長），論資格比完顏婁室還老。

    “陛下，老臣覺得，斜也殿下，谷神，斡里衍說得都有道理。”

    完顏吳乞買和眾文武無語地看著完顏蒲家奴，這老家伙對于朝政向來不站立場，只和稀泥，這一點倒是和遼宋許多大臣一樣。

    “只是有一點我要強調。”完顏蒲家奴話鋒一轉，眾文武立刻豎起耳朵。

    “老臣也學了漢文，發現老臣這名字音譯成漢字，竟然是大戶人家僕役的意思，這不行，從今以後還請大家不要再叫我蒲家奴，叫我漢名完顏昱，昱，上日下立，正代表我大金立國，赫日正當中，大家說是不是啊。”

    眾文武被完顏蒲家奴雷了個外焦里嫩，完顏吳乞買也是頭疼不已，可是這是老臣，他也不好說什麼。

    “現在四位元老都已經表態，斜也反對漢化，谷神有限度支持漢化，斡里衍反對軍隊漢化，蒲家……完顏昱既不支持也不反對，如此朕也拿不定主意，就請國論勃極烈斡本來做最後定奪吧。”

    斡本是完顏宗干的女真名，完顏宗干是金太祖完顏阿骨打庶長子，才干主要表現在文治方面，在四太子完顏兀術崛起前，完顏宗干是太祖系的代表人物。

    完顏吳乞買話音落下，整個朝堂鴉雀無聲，卻沒人站出來。

    “斡本，斡本……斡本去哪了？”完顏吳乞買掃遍整個大堂，也沒看到完顏宗干的影子。

    就在這時，一名士兵大聲喊道︰“長殿下到。”接著就見一名男子連滾帶爬地跑進來，朝服都沒穿上，一條袖子露在外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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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7:30 PM

第024章 唐舟還是鐵托？

    “不好意思，不好意思，來晚了，不好意思。”男子一邊拱袖子一邊連聲向眾文武表示歉意，來人正是國論勃極烈完顏宗干。

    完顏吳乞買抓狂地看著完顏宗干，大哥這個長子，自從太祖去世後，一直就是這麼不靠譜，什麼事都沒頭沒腦，他也就是大哥的兒子，要是自己兒子，完顏吳乞買早把他打死了。

    “斡本參見陛下。”完顏宗干向完顏吳乞買行禮，行的是漢人的拱手禮，滿臉堆笑，好像這樣子笑，完顏吳乞買就能不生氣了一般，卻不知道完顏吳乞買更生氣了。

    不知道的，看了完顏宗干這傻乎乎的笑容，還以為大哥這個大兒子是個傻子呢。

    “斡本為何遲到？”完顏吳乞買板著臉問道。

    “微臣在訂票。”

    “訂票？什麼票？”完顏吳乞買納悶。

    “唐舟說書的票啊，只有訂了票的，才能坐前三排，還能參加抽獎呢，微臣一口氣訂了三張，本來是想帶兩個女人去的，一左一右，現在既然陛下問起，不如陛下和母後一起去吧。

    微臣訂的是第一排當中的位置，母後腿腳不靈便，坐著聽不會累著。

    陛下，我告訴你，這唐舟說書可精彩了，昨天已經講到第十六回，野外大戰，話說白潔跟隨前朝使者前往南朝，途中宿營，那使者半夜摸進白潔帳篷……”

    “夠了。”

    完顏吳乞買大喝一聲，他再也忍受不了了，看著完顏宗干那一張冬瓜臉，傻比一樣的笑容，完顏吳乞買就想不明白，太祖那麼英明神武，怎麼會生出這麼個歪瓜裂棗，幸好太祖死了，不然看到完顏宗干這呆傻樣，也要被活活氣死。

    完顏吳乞買好不容易把氣喘勻，對完顏宗干道︰“斡本，既然你來了，就說說你的看法吧，關于改風易俗，你是什麼態度？”

    “改風易俗？其他大人怎麼說？”完顏宗干探著腦袋問道。

    “斜也反對，谷神支持謹慎漢化，斡里衍反對軍隊漢化，完顏昱不作表態。”

    “完顏昱是誰？”完顏宗干一頭霧水。

    完顏吳乞買恨不得一榔錘敲死完顏宗干，眼楮狠狠一蹬，完顏宗干嚇的渾身一哆嗦。

    “是老夫，是老夫，哈哈哈。”完顏蒲家奴哈哈大笑，沒有一點長輩架子，完顏吳乞買突然發現，這對叔佷倒更像親生的。

    “哦。”完顏宗干點點頭，對完顏吳乞買拱手道︰“陛下，斡本完全支持谷神大人的觀點。”

    “為什麼呢？”

    “因為谷神大人是我的老上司，要不是他，哪有我斡本的今天，要不是我是太祖長子，這國論勃極烈根本輪不到我來當，我早說把這職位讓給谷神大人了，所以，無論谷神大人說什麼，斡本都支持。”

    從金國立國起，完顏宗干就被太祖完顏阿骨打派到完顏希尹麾下，跟隨完顏希尹創建金國制度，完顏總干說的一點不假，可是完顏吳乞買聽了，差點氣的暈厥過去。

    完顏宗干說了一通廢話，自然做不得數，群臣再次吵的不可開交，這是事關金國國運的大事，沒有任何人願意讓步，完顏吳乞買拿不了主意，最後只好請出了大金皇太後。

    皇太後唐古塔拉是太祖完顏阿骨打皇後，太祖去世，完顏吳乞買繼位，尊為皇太後，唐古氏是女真望族，從部落時期到大金一朝，皇後聯盟長妻子十有六七出自唐古氏，和遼朝的蕭氏差不多。

    唐古塔拉更是太祖的賢內助，對太祖反抗遼國，立國大金，有不可磨滅的貢獻。

    太祖去世後，金國文武包括完顏吳乞買，都非常敬重唐古塔拉，唐古塔拉的話在金朝有無可替代的影響力。

    現在連元老會都討論不出個結果，只好請唐古塔拉出來一言而決了。

    唐古塔拉在一名宮女服侍下進入大殿，快六十歲的老奶奶，精神還不錯，一雙眸子炯炯有神，只是前段時間騎馬摔了腿，到現在還一瘸一拐的。

    “參見太後。”眾文武一起下拜，完顏吳乞買站起來，走下台階攙扶唐古塔拉，同時給唐古塔拉講了事情經過。

    唐古塔拉一邊聽一邊點頭，走到完顏希尹面前︰“谷神希望吸收遼宋制度，方便我們大金統治遼宋的土地，但是不想大金君臣沾染遼宋的腐朽，是嗎？”

    “回稟太後，正是。”完顏希尹立即行禮。

    唐古塔拉點點頭，又走到完顏婁室前面︰“斡里衍反對軍隊漢化？”

    “是的，太後。”完顏婁室是個大嗓門，但是在唐古塔拉面前，卻本能地放低了聲音。

    “大哥，你既不支持，也不反對？”唐古塔拉問完顏蒲家奴。

    “太後明鑒。”

    唐古塔拉最後到了完顏宗干面前。

    “母後。”完顏宗干連忙點頭哈腰，等著唐古塔拉詢問。

    “不爭氣的東西。”

    唐古塔拉冷冷丟下一句話，就走向完顏斜也，完顏宗干好不郁悶。

    唐古塔拉又詢問了完顏斜也，蒲魯虎，完顏斜也和蒲魯虎自然還是堅持原來的觀點，一個反對漢化，一個支持漢化。

    “其實，大家的觀點並不矛盾嘛。”唐古塔拉聽完所有人的意見，笑著說道。

    眾人都是一頭霧水，完顏吳乞買道︰“請太後明示。”

    “斜也，聽了你的觀點，哀家覺得你並不是真的反對漢化，而是和谷神一樣，反對的是漢遼的腐朽，哀家問你，對于谷神的觀點，你完全反對嗎？或者說堅決反對漢化，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？”

    “這……”完顏斜也沉默了，他當然不是完全反對漢化，要是他明確反對，撻懶絕對不敢提出改風易俗的建議。

    完顏斜也心里本來想的是，現在奠定漢化基礎，等自己繼位後，就不用再傳位給弟弟，而是可以傳位給自己的兒子。

    完顏斜也可不想走完顏吳乞買的老路，一登上皇位，就不得不按照祖宗規矩，冊封皇太弟，諳班勃極烈，交付軍權，到那時再要傳位給兒子，悔之不及。

    所以完顏斜也必須趁早讓金人接受漢化觀念，這樣才能為自己將來立子嗣為皇太子奠定基礎。

    要是現在自己擺明立場，堅決反對，不但沒法回答完顏希尹提出的兩個問題，以後也沒了轉圜余地。

    完顏斜也思來想去，對唐古塔拉道︰“回稟太後，太後所料不錯，斜也只是害怕宋遼的腐朽影響我大金君臣，只是谷神大人說的慎之又慎，實在太難，所以斜也持反對立場。”

    唐古塔拉微笑地點點頭，“這就行了，我們不用急著全面改風易俗，先在不關乎大金國運的方面試試，如果好，再推廣。

    毫無疑問，軍隊關乎國運，哀家和斡里衍一樣，反對改易軍制，軍隊絕不能動。

    中央朝廷官制，也暫時不要變，先在地方試一試，不用全面改變，一步步來。

    改風易俗的重點放在民間，例如服侍，風俗，漢話普及等方面。

    如果實行一段時間，漢化利大于弊，有利于我大金昌隆，民間又有了漢化底蘊，再全面推進漢化為時不晚，不知各位大臣意下如何？”

    不動軍隊，完顏婁室，完顏兀術等武將沒有反對的理由，循序漸進的改革也符合完顏希尹的策略，拋開完顏宗干和完顏蒲家奴，就只剩下完顏斜也。

    完顏斜也想了一下，太後的策略不但培養了漢化底蘊，也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，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，向粘罕等人眼神交流，一眾心腹也贊成唐古塔拉的建議，

    所有朝臣，恐怕只有蒲魯虎不甘心了，唐舟的建議是提前漢化，現在這樣小打小鬧，不痛不癢的改革，有什麼用？

    可是唐古塔拉發話，元老會都沒反對意見，自己能說什麼？那不成了眾矢之的嗎？

    如此一來，所有朝臣都不再反對，一齊下拜︰“太後英明。”

    完顏吳乞買一見如此，立即拍板，“那就成立一個漢化衙署，擬訂漢化章程，主管我大金漢化事務，這個衙署的負責人嘛……眾愛卿有什麼建議？”

    如果這個部門職權很大，自然是完顏希尹這些人領頭，可是現在只是民間改革，就用不著完顏希尹出馬了，完顏吳乞買眼光落在群臣身上。

    其他朝臣都沒想到這麼快要進行漢化，都沒準備，唯有撻懶和蒲魯虎站出來，分別舉薦鐵托和唐舟。

    蒲魯虎對現在的策略已經非常不滿了，要是這個衙署的負責人還不是自己的人，那自己就虧大了，所以堅決推舉唐舟負責漢化事務。

    撻懶同樣不讓步，沒有多少人知道撻懶的心思，撻懶不太會打仗，勝少敗多，撻懶已經認識到自己靠軍功，恐怕很難再升遷了，那就只有在其他方面想辦法。

    撻懶的政治眼光是敏銳的，已經認識到漢化是大勢所趨，如果漢化事務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，那自己的權位必然水漲船高，他怎麼會把這衙署負責人讓給蒲魯虎的人。

    如此一來，兩方再次僵持不下。

    唐古塔拉眼看兩方又快吵起來，微微一笑道︰“不論用誰，也讓我們先見見這兩人，再擇優而取，眾卿以為如何？”

    眾文武立刻點頭稱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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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7:37 PM

第025章  唐舟，該你了

    “宣，鐵托，唐舟，入朝見駕。”

    大殿外，太監的聲音高聲傳來，候招亭的人紛紛向鐵托道賀。

    “鐵托，這漢化可是決定我大金國運的大事，現在由你負責，前途無量啊，以後發達了，可別忘了兄弟。”

    “兄弟我上次南征受傷，以後恐怕是上不了戰場了，如果有合適的職位，鐵托兄弟可得照顧照顧。”

    “當然當然，哪能忘了兄弟們，等我好消息，走了。”鐵托揮揮手，志得意滿地出了亭子。

    寒風中，唐舟活動了一下筋骨，這上京的天氣真不是人能忍受的，要不是自己會煉體術，不斷給自己按摩，恐怕已經凍死了。

    “漢狗身體不錯嘛。”

    鐵托走過唐舟身邊，拍了一把唐舟肩膀，哈哈大笑地進了大殿。唐舟冷冷看了前面的鐵托一眼，一股殺機涌出，快速收斂，接受金兵搜身後，也進了大殿。

    兩人還沒進入朝堂，撻懶和蒲魯虎先迎了出來，除了說朝堂的事，撻懶和蒲魯虎都叮囑兩人，必須得到職位。

    鐵托信心滿滿，大聲道︰“撻懶大人放心，鐵托絕不會輸給漢狗。”聲音宏亮，蒲魯虎和唐舟聽了個清清楚楚。

    蒲魯虎怒視撻懶，轉對唐舟，嘆了一口氣，低聲道︰“唐先生，事情沒有本殿下想象的順利，由于完顏斜也一黨阻撓，太後將漢化的重點放在了民間，現在我們該怎麼辦？”

    蒲魯虎想起這事就憤懣不已，更加仇恨完顏斜也一黨，同時也更擔心自己的前途，如果不能完成提前漢化，自己豈不是還是死無葬身之地？

    唐舟微微一笑︰“殿下，這不是完全符合我們最初的策略嗎？”

    “哦？唐先生為什麼這麼說？”蒲魯虎皺眉問道。

    唐舟笑道︰“我們本來就不計劃動軍權和朝廷官制啊，這兩個領域一動，必然引起強烈反彈，到時候不止完顏斜也會反對，其他文武大臣也會反對，對我們十分不利，到時候別說漢化，恐怕殿下和屬下的性命都難保。”

    “可是，僅僅對民間改風易俗，何以撼動完顏斜也根基？”蒲魯虎急道。

    唐舟一臉氣定神閑，對蒲魯虎小聲道︰“殿下，我們漢人有一句話，千里之堤潰于蟻穴，放心吧，只要開了漢化的口子，唐舟就有能力保證，它停不下來，殿下就等著大金變天好了。”

    唐舟說完，不再解釋，和鐵托一起，大步進了殿堂。

    “臣鐵托唐舟，參見陛下，太後。”唐舟和鐵托一齊向完顏吳乞買和唐古塔拉行禮。

    “起來吧。”完顏吳乞買看了看兩人，目光重點落在唐舟身上，這就是兒子看重的人才嗎？除了比較瘦弱外，看上去也沒什麼出類拔萃的地方嘛。

    “現在朝廷要成立一個主管漢化的部門，負責我大金的改風易俗，你們倆被舉薦了上來，職位只有一個，你們說說，誰更適合擔當大任。”

    鐵托不屑地看了唐舟一眼，立即踏步而出，對完顏吳乞買道︰“陛下，改風易俗事關我大金國運，即使它不涉及軍政大權，也同樣不容小視，負責漢化的官員，忠誠是第一位的。

    這麼重要的職位，當然是任用我女真人。”

    “鐵托這話恐怕不妥當吧？效忠我大金的漢臣很多，難道你都說他們不忠誠嗎？更何況，既然是負責漢化，光是忠誠恐怕沒什麼用吧？”蒲魯虎冷哼一聲道。

    鐵托微微一笑︰“大皇子說的在理，是鐵托說話欠妥當，請殿下恕罪，但是要說到漢文化，鐵托不才，這些年鐵托一直研究漢史，熟讀漢家文章，四書五經，秦歌漢賦，唐詩宋詞，無一不通。

    另外漢家廚藝，漢家醫術，匠人制造，婚喪嫁娶等人文風俗上，也涉獵迫深，如若不信，陛下和太後，以及朝堂上的各位大人，都可以出題目考我。”

    完顏吳乞買道︰“好，既然愛卿這麼有信心，你就現場吟詩一首吧，記住，這首詩不但要是漢家詩詞的格式，還要包含漢家文化，同時既不能貶低我大金，也不能貶低漢文化，做得到嗎？”

    眾文武竊竊私語，女真人學習漢文化是很快的，可能這是他們的天賦，歷史上的金朝和滿清漢化，都非常快，這些文武都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話。

    像蒲魯虎，完顏希尹這些人，還會做打油詩，可是完顏吳乞買這麼苛刻的要求，他們一時也毫無頭緒，都看著鐵托。

    鐵托微微一笑，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完顏吳乞買的題目難，微微沉吟就開口，慷慨激昂的聲音在大殿響起。

    “憶往昔，大漢江山七十州，萬里長城帶吳鉤，漢武揮鞭揚大漠，匈奴故地草幽幽。契丹飲馬黃河水，止步太行望汴州。

    看今朝，白山黑水狼煙起，八百鎧甲立大金，滅遼平宋過黃河，萬騎踏馬入東京，三萬漢女齊北上，宋帝甘居五國城。

    待來時，百萬鐵蹄跨江淮，旌旗騰空掃漢庭，西蜀白骨露于野，江南大地遍地墳。漢家江山自此盡，大金鐵馬墳上行。”

    氣勢磅礡的聲音回蕩在殿堂，氣貫長虹，鐵托話音落下，殿中立刻響起一片叫好之聲。

    鐵托的詩並不是嚴格按照格律來的，但是平白中不失音韻，氣勢逼人，連那些不通文墨的武將，也聽的熱血沸騰，向往著百萬大軍橫掃南宋，一統天下的景象。

    就連完顏希尹等人都頻頻點頭，鐵托的詩，先是歌頌大漢威儀，連敗匈奴鮮卑突厥契丹等少數民族，後再引出金國的赫赫武功，前面對漢的褒，反而襯托了金國的強大。

    同時也契合了完顏吳乞買的題目，包含漢家文化不貶低漢文化的同時，更頌揚了大金。

    “白”，“雄”，“對金國如此深的情感”，三者于一體，這樣的水平，完顏希尹不敢斷定宋朝那些大儒比不上，但是要再吟出一首如此契合金國文武心理的詩，卻絕無可能了。

    就算蒲魯虎那個漢人幕僚是文學大儒又如何？

    更何況完顏希尹，完顏吳乞買和完顏斜也等金國文武，都知道唐舟不過是一個宋宮伶人罷了。

    “西蜀白骨露于野，江南大地遍地墳，金人還真是狂妄。”唐舟低著頭微微一笑，南宋雖然腐敗軟弱，但沒有看上去那麼好滅，更何況這個時代南宋名將輩出，岳飛，韓世忠，吳家兄弟，劉……金國想要吞宋，還缺一副好牙口。

    只是，也難怪金人有這樣的錯覺，“三萬漢女齊北上，宋帝甘居五國城。”讓唐舟感到深深的屈辱，可是從後世看，趙構根本沒有把這漢家的奇恥大辱放在心上過，哪怕他的母親和妻子也在被金人玩弄。

    此時的金國，正處于最巔峰的狀態，鐵托的詩也是最迎合金國文武心理的，自己要超越鐵托太難，而這個漢化衙署，是唐舟下定決心一定要拿到的，賺錢要靠它，唐舟遠大的民族抱負也要靠它。

    現在冒出一個鐵托，真是有點棘手。

    “唐舟，該你了。”鐵托站到撻懶旁邊，含笑看著唐舟。

    完顏吳乞買笑著道︰“沒錯，唐先生，現在輪到你了，為公平起見，你的題目和鐵托的一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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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7:43 PM

第026章 暴打皇太後

    雖然完顏吳乞買心里是想兒子的人總攬漢化的事，但鐵托的詩也讓他心潮澎湃，完顏吳乞買又何嘗不希望在有生之年，見到大金一統天下，此時心情格外愉快，也不介意鐵托掌握漢化衙署了。

    唐舟站在大殿中，久久沒有動，眾文武開始竊竊私語，終于有人喊道︰“作詩啊，怎麼不作？”

    “比不過我們女真人，就滾出去。”

    “笑死人了，漢人在我女真人面前不敢吟誦漢詩。”

    “我看我們女真文化已經超越漢文化了嘛，我們還漢化什麼。”

    “哈哈哈哈。”

    滿堂君臣大笑，整個大殿好像一口煮開水的鍋，唐舟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當中，被笑聲淹沒。

    唐古塔拉是個和藹的老奶奶，走上前對唐舟道︰“如果實在作不出來，就不必勉強了，來人，給唐先生賞錢五千。”

    “拿著錢滾吧。”鐵托等人紛紛起哄。

    唐舟沒在意周圍的笑聲，抬起頭看了唐古塔拉一眼︰“太後，是否腿部有疾？”

    唐古塔拉奇怪地看著唐舟，這不廢話嗎？剛才自己走那兩步路都是一瘸一拐的，誰都看得出來了。

    但唐古塔拉是個好脾氣，還是點了點頭。

    “那由草民給你醫治一下如何？”跪求百獨一下

    “恩？”唐古塔拉皺眉，微微笑道︰“不必了，太醫看過，說哀家年紀大，長不出新肉愈合傷口，沒得治，就不勞唐先生費心了。”

    “試試又何妨呢？”唐舟笑道。

    “怎麼試？”

    “太後，得罪了。”唐舟突然出手，一把將唐古塔拉過來，粗暴地提起唐古塔拉傷腿，狠狠一拳打在受傷部位，唐古塔拉痛的叫了出來。

    滿朝文武驚呆了，剛才還在大笑不止的官員，笑容僵在臉上，震驚地看著這一幕，都忘了喊侍衛。

    唐舟一拳下去，不等唐古塔拉反應過來，“　里啪啦”就是一通亂拳，打的唐古塔拉哀痛直叫，整個大殿就只剩下唐古塔拉的叫聲。

    最先反應過來的蒲魯虎，臉嚇的煞白，本以為唐舟是個大學問家，卻沒想到他不但斗詩斗不過鐵托，現在竟然毆打太後，這下自己完了，徹底完了。

    完顏斜也心中大喜，這下唐舟是把蒲魯虎害死了，自己的儲位威脅徹底解除，面上卻驚恐不已，大叫道︰“反了，反了，唐舟反了，來人，抓住他，將這個冒犯太後的狂徒，碎屍萬段。”

    大隊金兵立刻涌了進來，但是唐古塔拉在唐舟手上，都不敢稍動，只彎弓搭箭，對準唐舟。

    “唐舟，趕快放開太後，本元帥留你全屍。”完顏斜也大喝道。

    “你們退下。”

    是唐古塔拉的聲音，唐舟已經結束了對唐古塔拉的暴打，轉而開始為唐古塔拉按摩活血，一陣陣舒適的感覺傳進唐古塔拉腦海，唐古塔拉這才意識到唐舟真的是在給她治傷，而且這治療手法似乎很有效果。

    “太後……”

    “叫你們退下你們沒聽見嗎？”唐古塔拉聲色轉厲，完顏斜也只好讓士兵退了下去，完顏吳乞買走下御階，關心地道︰“太後，有事嗎？”

    唐古塔拉搖搖頭，叫宮女給自己搬來一把椅子，坐上去後繼續讓唐舟按摩，笑著對唐舟道︰“唐先生，你的治療方法，好像很管用，就是動作太粗魯，不怕哀家砍你腦袋麼？”

    唐舟微微一笑︰“我們漢家醫學說，人在受到驚嚇時，會引起內髒功能，血液循環，身體激素分泌等多方面產生變化，歸根到底，就是身體機能會在瞬間增強。

    唐舟就是要趁著這一瞬間，為太後疏通經氣血液，只有經氣血液疏通了，按摩才能快速促進太後傷口處的血液循環，待傷口連接的穴位徹底被激活後再用藥，就不用擔心不能生肌活血，傷口自然痊愈了。

    所以唐舟不得不冒犯太後鳳儀，比起太後身體，唐舟的腦袋何值一提。”

    唐舟一番話下來，唐古塔拉聽的非常感動，唐舟雖是漢人，憑著冒死為自己治傷的舉動，也和鐵托一樣，值得信任啊。

    只是其他金朝眾文武聽的雲山霧罩，好多名詞他們都沒聽說過，只覺得唐舟好厲害的樣子。

    其實唐舟不過是用了煉體術的活血手法而已，唐古塔拉是新傷，且並不嚴重，只是因為年老才難以治愈，而人體穴位和經絡相連，主控身體機能，只要最大限度激活它們，要讓一個老太太生肌治傷，沒有任何問題。

    “真的能痊愈嗎？”

    唐古塔拉將信將疑地問唐舟，年輕時唐古塔拉也是女中豪杰，騎馬射箭無一不能，老了也不想像其他老太太一樣坐在搖椅上好像活死人一般，摔斷腿後，老奶奶心情一直不好，可是太醫都無法醫治，她也只好認命。

    這時卻聽到唐舟說能讓她痊愈，唐古塔拉豈能不又喜又疑。

    完顏吳乞買和滿朝文武都看著唐舟給唐古塔拉治傷，干瞪著眼莫可奈何，過了大約半個時辰，唐舟停下手來，對唐古塔拉道︰“太後，走兩步試試。”

    唐古塔拉試著站起來，旁邊的宮女要扶，被唐古塔拉示意退開，自己小心走了兩步，真的感覺不到一點疼痛，與正常人無異。

    唐古塔拉驚訝莫名地看著唐舟︰“唐先生真乃神醫也。”

    直到此時，蒲魯虎才松了一口氣。完顏斜也瞥向蒲魯虎，這大皇子哪里弄這麼個神醫來當幕僚？現在醫好了太後，可是對自己大大不利。

    唐舟微微一笑︰“太後謬贊了，只是現在太後的腿還處在活血階段，不要累著，等唐舟回去拿了特制的藥來給太後用上，半月之後，太後才能行走入常。”

    “那就麻煩唐先生了，只是唐先生突然給哀家治傷，不會僅僅是治傷那麼簡單吧？”唐古塔拉聰慧過人，哪里不明白唐舟的心思，唐舟在那種情況下，突然給自己治傷，一定是有目的的。

    唐舟拱手道︰“太後明鑒，唐舟別無所求，只是想告訴鐵托大人一個道理，漢人文化沒有你看上去那麼簡單。

    或許鐵托殿下修習了四書五經，看遍了唐詩宋詞，讀完了先秦漢唐的史家典籍，但是你永遠也無法懂得，真正的漢文化精髓是什麼。

    就好像醫術，鐵托大人說涉獵過漢家醫術，在下用的醫術，鐵托大人能看出來出自什麼醫學典籍嗎？那些醫家典籍是死的，醫術卻是活的。

    又比如漢人婚喪嫁娶等風俗，都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，我就問一句，鐵托大人現在敢去參加漢人的一場祭祀禮，而保證不被詬病嗎？

    而唐舟敢說，不但會被人詬病，甚至可能群情激奮，對風俗一知半解，比一無所知還要可怕。

    對于漢人真正風俗的了解，其他民族的人又怎麼可能強過漢人？

    總之一句話，在下絕不支持女真人來負責漢化衙署，那樣不但不能使大金成功漢化，還會適得其反，到時候弄出一個不倫不類，斷送國本，悔之不及。”

    全場鴉雀無聲，都覺得唐舟說得有幾分道理，再加上唐舟剛治好太後，現在太後對唐舟有好感，誰敢這時候反駁唐舟。

    鐵托左右看看，發現自己好像被孤立了。

    可是鐵托又怎麼會認輸，要是拿不到漢化衙署，撻懶第一個不會饒了自己。

    鐵托硬著頭皮，哼了一聲道︰“一個醫生就能漢化了麼？說到底，你就是做不出來詩唄，找什麼借口？”

    唐舟不屑地一笑，不搭理鐵托，面向皇帝完顏吳乞買︰“陛下，唐舟獻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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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7:47 PM

第027章 國賊，無悔

    背負雙手，唐舟輕輕踱步，口中蓄勢待發，眾文武沒想到唐舟真敢挑戰鐵托的詩，這不找死嗎？沒有人相信唐舟一個漢人，能作出一首更契合金國文武心理的詩。

    完顏吳乞買，唐古塔拉，以及眾文武全都屏住了呼吸，整個朝堂落針可聞。

    “劍在鞘，臥雕弓。

    白山黑水，雄主傲蒼穹。

    萬里車書盡混同，漢土豈有別疆封。

    拔劍張弓露張狂，鐵馬樓船下江東。

    提兵百萬西湖上，立馬吳山第一峰。”

    渾厚的聲音響徹大殿，唐舟音落，全場死寂，完顏吳乞買，完顏希尹，唐古塔拉，完顏斜也，全都震驚地看著唐舟，如此文才，堪稱震古爍今。

    “好。”

    這時，一名女真將領大喊起來，其他女真文武跟著喊起來，好像這一瞬間，他們的血都被點燃了一般，哪里還記得什麼女真人漢人，現在他們眼里，只有“提兵百萬西湖上，立馬吳山第一峰”的盛景。

    “好詩，好詩，我斡里衍願為前驅，為我主實現踏馬江南，一統天下之宏願。”完顏婁室聲如洪鐘。

    “的確是好詩，不但包含車書混同的漢文化，字里行間，也把我大金納入了漢文化體系，對漢文化毫無貶低之意，卻整首詩都在凸顯我大金雄威，氣吞山河。”完顏希尹沉吟道，話語中的褒揚之意顯露無疑。

    “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
    眾文武一齊向完顏吳乞買下拜，聲音響徹整個金國皇宮。大殿中只有唐舟一個人站立，他知道，從此刻開始，自己已經成為大宋賣國之賊，亦或者民族漢奸。

    但是，唐舟不在乎，唐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。

    “眾卿平身。”完顏吳乞買哈哈大笑，心情愉悅︰“不管漢人也好，女真人也罷，都是效忠我大金，今日兩位愛卿兩篇雄文，足可見我大金人才輩出，滅宋平天下，指日可待。

    只是，這漢化衙署，到底由誰負責，諸位愛卿有結果了嗎？或者說，鐵托和唐舟，誰的詩文更好？谷神，你說。”

    完顏希尹上前一步，稟道︰“陛下，唐舟的詩和鐵托的詩，立意差不多，都是踏馬江南，一統天下，且都契合陛下出的題意，但是唐舟的詩用詞更簡約，氣勢更磅礡，陛下，在下認為，唐舟的詩略勝一籌。”

    “斡本，你呢？”完顏吳乞買問完顏宗干。

    “我？我當然是贊同谷神大人的意見了。”完顏宗干嘿嘿笑道。

    完顏吳乞買翻了個白眼，問了也等于白問，轉向完顏蒲家奴。

    完顏蒲家奴左看看右看看，回道︰“陛下，老臣覺得，他們的詩都好，只是我老人家年紀大，記不住那麼多詞，就記得唐舟的了。”

    難得完顏蒲家奴表個態，雖然很模糊，但完顏吳乞買也很欣慰了。

    “斡里衍。”

    “唐舟。”完顏婁室回答得鏗鏘有力，半點都不含糊。

    唐舟靜靜地站著，一語不發，偷偷掃了一眼完顏吳乞買問這四個人。

    完顏蒲家奴……沒聽說過。

    完顏希尹，威名赫赫，這個人文治武功，軍事謀略，都堪稱一時俊杰，這樣的人，以後自己不得不防，不過好在完顏希尹應該沒有加入哪一派，自己暫時和他沒有矛盾沖突。

    完顏婁室，典型的沙場宿將，自己又不和他軍事對壘，暫時也不用太在意，只是如果以後漢化到軍事領域，這個人恐怕是第一個要剪出的。

    完顏宗干……這個人唐舟乍一看有些奇怪，這個歷史上金國首屈一指的開國元勛，梁宋國王，地位顯赫不在後期的完顏兀術之下，怎麼會這麼不著調？

    但是深入一想，唐舟冷汗都下來了。

    完顏宗干，女真名斡本，絕對是這里最危險的一個人物，這是一匹裝成狗的狼，比一匹露獠牙的狼，威脅大無數倍。

    唐舟發誓，以後無論做任何事，都要把這個完顏宗干考慮進去，否則自己可能死無葬身之地。

    除開這四個人，能引起唐舟注意的，除了還沒冒頭的完顏兀術，就剩下皇太弟完顏斜也了。

    這時完顏吳乞買開始詢問完顏斜也，完顏斜也恨恨地看了唐舟一眼，對完顏吳乞買道︰“陛下。臣弟也覺得，唐舟的詩更勝一籌。”

    完顏斜也當然不想認輸，讓蒲魯虎的人領了漢化衙署，但是現在滿朝文武，幾乎都覺得唐舟的詩好，元老會其他四個人都已經表態支持唐舟，自己還有什麼選擇？只能順水推舟了。

    心里卻恨急了唐舟和蒲魯虎。

    “這才對嘛，凡事商量著來，我大金君臣才能一片和睦，精誠團結，我大金軍隊才能無往不勝。

    在場的所有文武聽著，特別是完顏宗族的子弟，都不要學漢人朝廷爭權奪利，如此才能開創我大金盛世，一統天下指日可待。”

    唐古塔拉笑容滿面地道，她已經對唐舟有好感，現在選唐舟又不再有人不服，免于朝廷分裂，自然對于這個結果十分滿意。

    “太後英明。”眾文武下拜。

    “如此，朕即欽命唐舟，主管漢化諸事，具體章程限期擬訂，交由朝廷報備，審批之後，全面負責大金改風易俗。”完顏吳乞買站起來大聲宣布詔命。

    “臣，遵旨。”唐舟拱手而拜。

    “陛下英明，萬歲萬歲萬歲。”群臣向完顏吳乞買拜倒。

    朝會散去，完顏斜也，撻懶和鐵托等人憤憤而走，蒲魯虎走過來，一臉贊嘆地看著唐舟︰“唐先生，你可真了不起，不但才學淵博，還會醫術，我可從沒聽過那麼氣勢磅礡的詩，必被載入我大金史冊啊。

    現在不但拿到了漢化衙署的全權，還贏得太後青睞，唐先生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
    唐舟笑道︰“哪里，唐舟取得的一切成就，不都仰仗大皇子麼？在下與殿下有共同目標，自當全力輔佐殿下。

    只是，這才剛開始，我們得到的，也只是一個只能觸及民間和基層官府的漢化衙署，並無實權，而且即使如此，恐怕完顏斜也一黨還會刁難，要實現我們的目標，還要克服很多困難。”

    “唐先生果然深思遠慮，是本殿下大意了，開弓沒有回頭箭，既然我們走出這一步，以後的事，我蒲魯虎就全拜托唐先生了。”

    蒲魯虎其實也不太知道怎麼漢化，他心里只想著通過漢化，一方面讓女真人接受子承父業的觀點，一方面剝奪了完顏斜也的軍權。現在連軍權都不能觸及，蒲魯虎對漢化毫無頭緒。

    對于蒲魯虎的厚望，唐舟自然一口應承。

    實際上蒲魯虎不知道，這個結果，才是唐舟最想要的結果，一個空白的衙門，好像一個沒穿衣服的姑娘，由得自己給她打扮化妝，自己一定會給金國君臣創造一個瞠目結舌的奇跡。

    出了金國皇宮，唐舟長舒一口氣，在里面唐舟感覺有些壓抑，現在一出來就好多了，渾身輕松。

    “是時候去接夢兒了。”

    趙夢兒還被關在洗衣院，唐舟立刻雇了一輛馬車，前往洗衣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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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7:58 PM

第028章 柔福帝姬

    “鐵托，你怎麼回事，平時就知道誇誇其談，關鍵時刻和廢物一樣，煮熟的鴨子飛了。”

    出了宮門，撻懶立即對鐵托大發雷霆，鐵托低著頭，不敢有半句反駁言語，心里已經把唐舟恨入骨髓。

    “大人，元帥那邊怎麼說？”待撻懶罵完，鐵托小心地問道。

    “元帥當然不會讓那小子得意，接下來那小子應該就會擬訂漢化的具體條陳，元帥已經放下話來，只要他敢有任何異想天開的舉動，都別想通過朝廷批準。”

    “那真是太好了，唐舟……”

    “好個屁。”撻懶厲聲打斷鐵托的話，唐舟的條陳能不能通過，管他撻懶什麼事，撻懶的想法可和完顏斜也不一樣。

    完顏斜也心里是既想漢化，又不想蒲魯虎得意，在唐舟的問題上很糾結，可撻懶想的卻是自己總領漢化事務，這樣以後自己就能在朝堂有更多話語權。

    現在漢化事務由唐舟負責，撻懶的如意算盤打了個空，豈能甘心。

    “不行，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，來人，立即備車，去宇文府。”

    撻懶要去找宇文虛中，宇文虛中作為宋國大儒，不比唐舟厲害多了，只要自己成功請出宇文虛中，擬定出更好的漢化策略，說不定就能替代唐舟，在金國漢化的過程中，攫取更大的權力。

    只是已經連續請兩次了，也沒請動，不知道第三次結果如何，今後數十年榮辱在于一旦，撻懶決定豁出這條老命了。

    看著撻懶乘車遠去，鐵托臉色陰晴不定，看來撻懶是拋棄自己了，寧願相信宇文虛中，也沒有再讓自己出謀劃策，沒有請出宇文虛中，自己沒有前途，請出了宇文虛中，自己更沒前途。

    自己的前途算是完了。

    “唐舟，我不會讓你好過的……”鐵托捏緊拳頭，直恨得咬牙切齒，滿含恨光的眼珠子一轉，立刻想到一個惡毒的主意。

    ……

    唐舟乘坐馬車來到洗衣院，出示了蒲魯虎的名牌，進入院內。

    洗衣院和天仙院金鳳院的性質是一樣的，恐怕唯一不同的只有一點，這里缺少天仙院和金鳳院的生氣。

    這里的女人不是犯官家屬就是敵國被俘女人，靖康之變後，來了大量大宋嬪妃和公主，等待她們的命運，要麼就是給金國官員將領做妾，要麼終老于此。

    走廊里，看到唐舟走過，許多女子駐足觀望，眼里充斥著濃郁的渴望，對于洗衣院的她們來說，能夠去嫁給一名金國官員將領做妾，實際上已經是很好的命運，總比一輩子被關在這里強？

    更何況唐舟看上去斯文有禮，比其他那些金國蠻將好多了。

    “看什麼看，今天不把這些柴劈完，別想吃飯。”

    遠處，傳來一名金兵的喝罵聲，一名戴著腳鐐手鐐的女子被踢倒在地，女子手里拿著斧頭，憤怒地看著金兵，一道殺機涌現出來。

    金兵嚇的面色蒼白，連連後退數步，“唰”地一聲拔刀，做出防御動作，緊張地道︰“你……你想干嘛？”

    女子眼中的殺機迅速褪去，似乎認命了一般，一手拿起一截圓木，用力劈了下去。

    “他娘的，反了你了。”金兵這才提起一點膽子，想到剛才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嚇著，面子掛不住，提起佩刀，刀背狠狠砸在女子背上。

    “敢在老子面前橫，去死……”

    一刀一刀地砸，女子咬牙死撐，嘴角的血跡慢慢滲出來。

    唐舟實在有些看不過去，到了金兵面前，看了一眼女子道︰“兄弟，怎麼回事？為什麼其他女子都不用戴鐐銬，就她戴了？”

    唐舟看了洗衣院的其他女子，都是行動自如的，唯一面前這名劈材的女子，帶著粗重的手鐐腳鐐，這樣粗的鐵鏈子，就算戴在自己身上，也難以行動，更何況是這樣一名女子。

    “你他娘的誰啊，敢跟老子稱兄道弟。”

    金兵一聽唐舟說的是字正腔圓的漢話，明顯是個低賤漢人，卻叫自己兄弟，頓時怒形于色。

    唐舟掏出蒲魯虎的名牌，遞給金兵，金兵一看，差點沒嚇的癱軟過去，連忙向唐舟道︰“對不起，對不起，回稟大人，這名女子是南朝的柔福帝姬，武功很厲害，所以必須用鐐銬鎖著。”

    “柔福帝姬？”唐舟驚了一下，柔福帝姬趙

    柔福帝姬是宋徽宗第二十女，靖康之變被金兵押解北上，並且被金國皇帝完顏吳乞買指明侍寢。

    但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，柔福帝姬被送去皇宮後，很快就被送了出來，繼續關押于洗衣院，過了幾年，柔福帝姬被另一名金國武將看重，與宋高宗趙構的母親韋氏，共侍一夫。

    歷經千辛萬苦，柔福帝姬逃回大宋，因為從小與趙構關系好，受到趙構格外重視，過了幾年優渥的公主生活，卻不想宋金和議後，韋氏還朝，告訴趙構這個柔福帝姬是假的，真的柔福帝姬早已死了。

    于是趙構處死了柔福帝姬。

    很多歷史學家都認為，實際上沒有假的柔福帝姬，回到宋朝的就是真正的柔福帝姬，只是因為柔福帝姬和韋氏曾共侍一夫，為了不讓自己不堪的過去暴露，韋氏才逼趙構殺了柔福帝姬。

    如果是這種情況，那柔福帝姬會武功也就很正常了。

    趙構就算得上武功高手，能夠拉開金國名將斡離不才能拉開的硬弓，箭無虛發，柔福帝姬與趙構從小要好，哥哥那麼厲害，柔福帝姬跟著學了武功也沒什麼奇怪。

    並且歷史上那個假的柔福帝姬，就有會武功的記載，據說她還曾跟隨岳飛剿過匪，活捉了洞庭水賊頭子楊麼。

    眼前這名柔福帝姬，竟然需要鐐銬鎖著，即使如此，剛才還能把金兵嚇成那樣，看來歷史學家的推測是對的，從來就沒有什麼假的柔福帝姬。

    現在唐舟還有一個疑問，就是柔福帝姬到底漂不漂亮。

    有人說，趙

    唐舟倒是相信另一種說法，是因為柔福帝姬的美貌之名在宋國太盛，以至于還沒被押送到上京，完顏吳乞買就已經垂涎三尺。

    此時的趙

    “大人休驚。”

    旁邊金兵連忙解釋道︰“當初趙

    這女人連殺我們上百名兄弟，眼看要被捕，跳進了火坑中，成了現在這模樣。”

    “哈哈哈。”柔福帝姬突然大笑了起來，可能喉嚨也被燙傷，聲音沙啞無比，聽的唐舟一身雞皮疙瘩。

    柔福帝姬轉頭看向唐舟，血紅的眸子仿佛女魔一般。

    “呸，漢奸，賣國賊，你也來這里買女人吧？哈哈哈，你買我啊，買我啊……哈哈哈，不敢了吧？你們這群數典忘宗的狗漢奸，遲早天打雷劈，哈哈哈哈哈。”

    唐舟微微一笑，對趙

    雖然唐舟清楚自己不是漢奸，但對于宋朝統治者來說，自己的確是賣國賊，唐舟不可能效忠于金，也同樣不可能效忠于宋。

    可是即使如此，唐舟也絕不承認自己數典忘宗，就算是個普通莊稼漢，自己的母親妻子妹妹淪為鄰居玩物，也知道拼命相抗，更何況趙構還是皇帝。

    並且後來岳飛韓世忠等武將，已經開拓出大好局面，金國因為漢化，武力江河日下，南宋完全有能力與金國相抗，就是這種情況下，趙構還與金人議和，答應金人的屈辱條件。

    試問，有哪個男人，在自己打得過對方的情況下，還讓對方白白玩弄自己的母親妻子女兒？自己還要對這個比自己弱小的人稱臣納貢，跪接詔書？唐舟實在理解不了趙構的思維。

    就這樣的皇帝，還不如一坨屎，要唐舟效忠宋朝，那是做夢。

    “知道一名叫趙夢兒的南朝公主關在哪嗎？我奉大皇子之命來接她。”

    唐舟看了一眼柔福帝姬，不管宋國皇帝多麼可恨，這些女人是無辜的，如果他日自己有能力，會盡量救她們，可是現在，唐舟還做不到，只能保護自己最關心的人。

    “趙夢兒？她已經被買走了啊。”金兵答道。

    “買走？誰買走了？”唐舟大吃一驚。

    “撻懶大人麾下的鐵托將軍，剛買走不久。”金兵趕緊答道。

    “什麼？豈有此理。”

    鐵托明顯是故意的，他肯定知道趙夢兒是自己的人，因為在朝堂上沒競爭過自己，蓄意報復，唐舟頓時捏緊拳頭，怒氣勃發。

    趙夢兒落在鐵托手上，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，唐舟心急如焚，問了鐵托的府邸地址，立即登上馬車疾馳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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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8:50 PM

第029章 你是在譏諷老夫嗎

    北風凜冽，天空下起鵝毛大雪，唐舟嫌馬車太慢，干脆自己騎馬馳向鐵托府邸。

    他以前只騎過游樂園里的馬，溫順無比，現在騎上戰馬彷如坐在過山車上一般，好像要隨時被甩出去一般，只有緊緊抱住馬脖子，才不至于被摔下來。

    終于到了鐵托府邸外，兩名金兵站在門口，唐舟剛要上前，立即被兩名金兵攔住去路。

    “干嘛的？”一名金兵不耐煩地道。

    “去通稟鐵托一聲，說唐舟求見。”

    “見將軍？”金兵笑了，上下打量唐舟一眼，從門下拿出一塊牌子遞到唐舟面前︰“看見了嗎？漢狗不得進入，滾。”

    “你……”唐舟看到牌子上新刻的字大怒，一把抓住金兵的手，金兵剛想反抗，被唐舟用力一捏，立刻痛的嗷嗷直叫，佩刀掉在地上。

    “干什麼？想打架嗎？告訴你，這里是我們女真人的底盤，你個漢狗想清楚了。”另一名金兵拔刀對準唐舟。

    唐舟知道自己這時不能發作，緊緊盯著金兵，緩緩將所有的怒氣壓下，向兩名金兵拱手道︰“在下唐舟，有要事求見鐵托將軍，煩請兩位大哥通稟一聲。”

    “　，識相了？他娘的，剛才敢打老子，老子……”

    手被捏那名金兵一腳踹向唐舟，唐舟紋絲未動，就在這時，鐵托的聲音傳來。

    “干嘛呢？你們怎麼可以對唐公子如此無禮？”

    鐵托從里面走出來，拿起士兵手里的牌子，指著牌子厲喝道︰“你們眼楮長屁股上了？沒看見是唐公子嗎？唐公子豈能與其他漢狗同日而語？

    漢狗的俗話說，打狗還得看主人，人家唐公子現在是大皇子的人，要是得罪了他，就算你們兩比漢人高一等，也吃不完兜著走。”

    鐵托罵完士兵，這才對唐舟笑道︰“不好意思啊唐公子，士兵不懂規矩，得罪了唐公子，還請唐公子海涵。”

    唐舟笑了一下，臉上沒有什麼異樣，對鐵托道︰“鐵托將軍，聽說你剛剛去洗衣院買了一名南朝公主，可有此事？”

    鐵托敲了敲腦袋，做出思考狀︰“哦，我想想……有的，有的，不過去洗衣院買女人，是我們大金通行的規矩，只要有錢，就能帶任何女人走，本將軍不犯法吧？不知道唐公子有什麼指教？”

    “那個女人名叫趙夢兒，是南朝公主，也是唐舟以前的主子，唐舟跟隨她十幾年，有些感情，這次特地請了大皇子的命，前去洗衣院提人，還請鐵托將軍行個方便，將趙夢兒交給在下，鐵托將軍花了多少錢，唐舟雙倍奉上。”

    “唐公子這說的哪里話。”鐵托呵呵笑道︰“要是本將軍知道趙夢兒是唐公子的主子，一定不會去買她，唐公子就算沒有大皇子的命令，本將軍也會將趙夢兒還給公子，不取公子半分金銀。

    只是唐公子來的實在不巧，鐵托買了你主子來，是要進獻給完顏元帥，現在已經呈報了元帥府，如果唐公子現在帶人走，本將軍沒法對元帥交代。

    要不這樣，唐公子過兩日來，待本將軍疏通了關系，一定將你主子還給你，只是……可能就不是完璧的了，唐公子介意嗎？”

    鐵托含笑看著唐舟，唐舟拳頭捏的　嚓作響，輕出一口氣，對鐵托道︰“將軍真的不打算放人嗎？”

    “怎麼？唐公子這是威脅本將軍？”鐵托淡淡地看著唐舟，不屑道︰“唐公子，你如今雖然得登仕途，可是你別忘了，這是女真人的上京，由不得你撒野，本將軍已經對你說話夠客氣了，如果你有什麼委屈，大可以叫大皇子來，看大皇子能不能阻止本將軍和你主子洞房，哈哈哈哈。”

    鐵托仰天大笑。

    唐舟冷笑一聲，手指鐵托︰“將軍，做人不能太囂張，既然你執意不肯放人，那就等著瞧。”

    唐舟轉身就走，跨上戰馬飛馳而去。

    “來人。”

    “在。”

    唐舟一走，鐵托立即叫來兩名金兵。

    “立即布置一下，今晚我就要納趙夢兒為妾，去通知軍中的兄弟們，等老子玩過了，有他們享用的。”

    “是。”

    兩名金兵領命而去，鐵托冷冷看了唐舟背影一眼，“呸，漢狗，還敢威脅本將軍，你以為你傍上大皇子就能怎樣？本將軍玩的就是你主子，你能將本將軍怎麼著？”

    ……

    健馬在雪地上飛馳，濺起朵朵雪花，唐舟沒有去找大皇子，因為唐舟知道，找蒲魯虎根本沒用，蒲魯虎身份尊貴，但權利太小，鐵托這些將軍，表面尊敬，心里根本不把他當回事。

    如果找蒲魯虎去要人，鐵托肯定會給，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給，給回來趙夢兒已經變成什麼樣子。

    唐舟來到一處豪華府邸，府邸的門匾上寫著三個女真大字︰“監軍府。”

    “什麼人？”看門的金兵上前。

    “在下唐舟，請去通稟一聲，唐舟有要事求見撻懶大人。”

    這里正是撻懶的府邸，此時的金人不太注重房舍的豪華程度，也只有撻懶才能修這麼豪華的府邸。

    “你什麼人？什麼官職？出示名牌。”

    “目前沒有官職，草民一個。”

    “混賬，草民一個也敢在監軍府大呼小叫，撻懶大人是隨便人都能見的嗎？滾。”金兵聽唐舟說流利漢語，就已經不耐煩了，又見唐舟沒有官職，哪里還會搭理。

    “你們聽好了，你們只需要去告訴撻懶，就說我唐舟求見就行，本公子來這里，是有一件要事與撻懶大人商量，此事事關撻懶大人下半生尊寵榮辱，關系撻懶大人今後二十年仕途，若是怠慢了，當心撻懶大人拿你們問罪。”唐舟厲聲道。

    兩名金兵互相看一眼，都有些狐疑，一名金兵向另一名金兵使了個眼色，那金兵立即進去通報，不一會，撻懶傳來命令，帶唐舟入府。

    唐舟進門時，撻懶正擦拭著自己的佩劍，斜眼撇了唐舟一眼，哼了一聲道︰“唐公子，你最好是真有事來找老夫，否則，就算你是大皇子的人，也別怪老夫劍下無情。”

    “撻懶大人的無情劍，可斬唐舟之頭，卻難以為撻懶大人建功立業。”唐舟拜了一禮，徐徐道。

    “你說什麼？混賬。”

    撻懶勃然大怒，一劍插進木桌，劍柄顫動，憤聲道︰“唐舟，你是在譏諷老夫不能沙場建功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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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朱鳳清    時間: 2015-10-19 09:02 PM

第030章 我去宰了他

    唐舟面不改色，微微一笑︰“不需要在下譏諷，撻懶大人自己也清楚，否則撻懶大人又何必舍棄沙場建功，殫精竭慮要執掌大金漢化事務呢？”

    “你……”撻懶怒極，卻無言以答。

    唐舟紙扇一擺，嘆息道︰“撻懶大人的心情，在下可以理解，而且在下欽佩撻懶大人的眼光，金國是遲早漢化的，這是大勢所趨，越早掌握漢化事務，以後的仕途才越能飛黃騰達。

    只是可惜，撻懶大人眼光長遠，卻不能識人，就憑鐵托那種半路出家的女真漢學家，怎麼可能幫助撻懶大人成就大業。”

    撻懶低頭沉吟不語，唐舟說到了他心中的痛楚，打仗不行，像其他女真人那樣升遷，對于撻懶來說已經沒有可能，所以撻懶將所有希望寄托在了漢化上。

    可是手下根本沒有可用之人，這是撻懶的一塊心病，要不然也不會用鐵托這樣一個女真人。

    撻懶哼了一聲，滿臉不服氣地道︰“誰說老夫不能識人，宇文虛中就是老夫看重的人才，唐公子難道以為你的才華，比得過宇文虛中嗎？”

    “當然遠遠比不過，但是，撻懶大人請出宇文先生了嗎？”唐舟笑著對撻懶道。

    撻懶臉皮青一塊紫一塊，他已經連續三次去請宇文虛中了，宇文虛中都拒不應仕，堅持要回南宋，就是剛剛，撻懶才從宇文虛中那里灰頭土臉出來。

    “老夫遲早請出宇文先生。”撻懶冷聲道。

    “等那時，大金漢化的勢力格局已定，大人的宏圖理想，恐怕都成了昨日黃花了。”

    “你是在威脅老夫？”撻懶怒視唐舟。

    唐舟笑了一下︰“在下是說，在下願為撻懶大人請出宇文先生，讓宇文虛中為撻懶大人效力。”

    “你說什麼？你能請出宇文虛中？當真？”撻懶驚訝地看著唐舟。

    “千真萬確，不過在下有一個條件。”唐舟說道。

    “你說，只要你能請出宇文先生，要什麼條件，盡管開口。”

    現在撻懶將所有希望寄托在漢化上，沒有漢化，撻懶都不知道將來自己有什麼前途可言，而漢化的全部希望又都在宇文虛中身上，請不出宇文虛中，撻懶百籌莫展。

    現在聽到唐舟能請出宇文虛中，撻懶怎能不喜出望外。

    “在下的條件是，請撻懶大人到鐵托府邸，要回在下舊主，南朝公主趙夢兒，並且免去鐵托所有官職。”唐舟沉聲道。

    “趙夢兒？”撻懶想了一下，終于想起來，似乎蒲魯虎找到唐舟這個幕僚，也是因為去洗衣院贖回趙夢兒，自己之前背地里還嘲笑了蒲魯虎，可是沒想到請來的這個漢人幕僚這麼厲害，竟然在朝堂完敗了鐵托，還獲得了太後的賞識。

    早知道自己就去幫唐舟贖趙夢兒了，現在聽到唐舟提這個條件，撻懶完全不以為意。

    大手一揮，撻懶痛快地道︰“區區小事，何足掛齒，這個條件老夫答應了，不過唐公子，老夫丑話說到前面，你要是請不出宇文先生，不但你的舊主，就連你自己，老夫都不會放過，到時候大皇子恐怕保不住你。”

    老狗。

    唐舟在心里罵了一句，不過撻懶對自己人都可以這麼狠，說免就免，對自己這個漢人又怎麼可能好，微微一笑道︰“那就一言為定了，請撻懶大人立刻動身。”

    “好。”

    撻懶也怕鐵托對趙夢兒已經做了什麼，那請出宇文虛中的計劃就完全告吹了。

    別看撻懶打仗不行，也是個雷厲風行的主，要不然後來又不會混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，權傾朝野了。

    撻懶的排場非常大，帶了大隊人馬前往鐵托府邸，鐵托連忙帶人出來迎接。

    “鐵托拜見撻懶大人。”鐵托躬身下拜，看見唐舟竟然在撻懶旁邊，皺了皺眉，對撻懶道︰“撻懶大人，你怎麼和唐舟在一起”

    “老夫的事，是你該管的嗎？”撻懶冷冷看了鐵托一眼，鐵托連忙縮回脖子，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。

    撻懶冷哼一聲道︰“聽說你去洗衣院贖了一個女人，叫趙夢兒，是嗎？”

    “正是，撻懶大人難道……鐵托立刻將那名南朝公主敬獻給撻懶大人。”

    鐵托以為撻懶是來要女人的，畢竟那趙夢兒的確非常漂亮，就要吩咐手下帶趙夢兒出來，卻只聽“啪”的一聲，撻懶一鞭子抽在鐵托身上。

    “混賬，老夫是那種好女色的人嗎？趙夢兒已經被大皇子贖出，你一個小小的千夫長，竟然敢搶走大皇子的人，你該當何罪？”

    鐵托嚇的臉都白了，在這一瞬間，鐵托終于知道為什麼唐舟和撻懶一起來了，他完全不知道唐舟給撻懶灌了什麼迷魂藥，讓撻懶竟然幫著他來對付自己。

    可是現在很明顯，自己惹上**煩了。

    “我大金立國，太祖規定財物一旦有主，絕不容搶奪，敢搶奪同僚財物者，是為死罪。”撻懶厲聲道。

    這條規定是為女真軍隊量身定制的，防止的是女真軍隊在搶奪百姓財物的過程中，出現內訌，要不然一名士兵搶到一只雞，一名士兵搶到一只雞崽，搶到雞崽的士兵肯定不甘心，要是去搶那只雞，豈不是亂套了。

    這條規定和老百姓完全沒關系。

    “請撻懶大人恕罪。”鐵托嚇的魂不附體，連忙跪在了雪地上，雪水的冰涼融進額頭，卻還是擋不住鐵托的汗水不斷向外冒出。

    撻懶不屑道︰“鐵托，老夫念在你跟了老夫日久，沒有功勞也有苦勞，暫時免去你的死罪，立即將趙夢兒交出來，罷免一切官職，以後就從士兵做起吧。”

    “什麼？”鐵托震驚地看著撻懶，自己從軍七年，刀山血海滾過來，才有了一個千夫長職位，本以為這次巴結上撻懶可以升遷，沒想到一下子變成了白身，這叫他如何承受？又如何面對那些和自己一起出道本來，比自己官職還低的朋友？

    “還不謝恩？”唐舟騎在馬上，笑著對鐵托道。

    “你……”鐵托面皮顫動，牙齒緊咬，過了好半響，才跪下向撻懶道︰“謝大人不殺之恩。”

    一會兒後，趙夢兒被請出來，唐舟看到趙夢兒已經穿上了一身紅色婚服，在雪地里明艷無比，只是臉色憔悴異常，眼楮紅紅的，似乎剛哭過。

    這些日子，對于這樣一個女孩，的確是很艱難。

    不過現在，這一切都過去了。

    “不要忘記答應老夫的事，明天我要結果。”

    撻懶對唐舟說完話，帶著大隊人馬離去，留給唐舟一輛馬車。

    雪地上，只剩下唐舟和趙夢兒，還有鐵托，唐舟走過去，笑著對鐵托道︰“你早點放人不就沒事了嗎？自討苦吃。”

    唐舟說完，志得意滿地走向馬車。

    “唐舟，我們走著瞧。”鐵托望著唐舟背影，雙目充血，牙關咬的　嚓作響。

    唐舟當然知道鐵托對自己的恨意，卻毫不在意，走到趙夢兒旁邊道︰“夢兒，上車吧。”

    趙夢兒一身紅袍，站在雪地里一語不發，楊東這才發現，趙夢兒從出來後，就一直沒說話，出了洗衣院，她不該是高興的麼？怎麼還是這樣悶悶不樂。

    仔細一看，趙夢兒眼里噙著淚水，難道……

    “夢兒，那家伙不會對你已經……我去宰了他。”

    唐舟大怒，就要回去找鐵托，卻傳來趙夢兒無情的聲音︰“唐舟。”

    唐舟停下腳步，看著一臉痛苦的趙夢兒走向自己，只聽趙夢兒一字一句地道︰“唐舟，你是不是已經當了金國的官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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