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看完整版本: 羅森 -【碎星物語(碎星誌)】《全文完》
頁: 1 2 3 4 5 6 [7]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1 09:37 PM

八十七章 一刀在手.神魔無視

  香雪回憶起陳年舊事,也是感觸良多,在碎星團崛起初期,不但身份低微,許多非碎星者,卻在後來攀升上顛峰高度的人物,當時也才初起步,雙方時有往來,關係甚至頗為友好,其中就包括司徒無視。

  「刀尊」司徒無視,一刀在手,神魔妖佛,盡無視!

  這是後人對他的推崇與解釋,但在最初的起點,他只是一名自幼瞎到老的盲刀客,十二年前,他都已經六十好幾,古道熱腸,堅持俠義,是個眾所周知的老好人,率領著新成立的封刀盟,時時與碎星團聯手作戰。

  「無珠刀」司徒無視,這稱號本是那些看不起他的人,包藏惡意所取的諷刺汙言,他也不在乎,就這麼嘻嘻哈哈地用下去……

  「那老頭,當時最中意的就是你,說你忠勇無雙,臉和身體像石頭,心和血卻比誰都熱,是鐵錚錚的好漢子,總要找你一起喝酒。」香雪笑道:「我記得他說,你是個好人,可惜他沒有女兒,不然一定要你做他女婿……我那時覺得超好笑的,他兒子都三十幾了,你變身之後的那張石頭臉,在他眼裡到底是幾歲啊?想收個不到十歲的小鬼當女婿,年紀差太大了吧?」

  「……寶相金身的術士武裝,肌肉僵硬,臉上沒什麼表情,看起來是比較成熟點,也不只是他,很多人都當我是四十幾歲的怪叔叔……」

  「更好笑的是,他沒女兒,後來卻有一堆乾女兒,常常跑來想收你當乾女婿,弄到你總躲著他!」

  香雪笑道:「還想說你都死了,他這念頭也該絕了,結果居然把孫女都抓過來推,他到底是有多想收你當司徒家女婿啊?」

  「嘿……」

  溫去病笑了笑,「又如何?再怎麼有好感,我們完蛋的時候,他也沒有站出來過,難道要感謝他沒有補一腳,落井下石嗎?」

  「倒也是,頂多以後不殺他全家,就算是顧全當年交情了。」香雪點點頭,道:「那小丫頭被你這樣一整,銳氣盡折,心靈缺損,打磨中的刀心被破,恐怕從此刀道止步,這樣子好嗎?」

  「極剛易折,她現在走的路子,勇猛精進,不留餘地,把自己繃得太緊,雖然這歲數就能打入星榜前列,地階在望,卻難承打擊,而且一敗恐怕就是死,現在提前將她刀心摧破,她若能站起來,就能找到路上地階。」

  溫去病道:「如果站不起來……刀道止步總比沒命好,她爺爺可從來就不認為武道爭雄是人生的全部。」

  「你還真是溫柔咧,把人家打傷了還說為人家好,要是後頭出了什麼事,人家還不來找你負責啊?」

  「她只是傷了,實力下跌,不是重傷到沒有自衛能力,又跟著一票人,能出什麼事?」

  溫去病沒好氣道:「別管什麼封刀盟了,真有閒情逸致,過來幫我搞定這套裝甲,神經組件的傳導部分,是壓縮空氣能轉化地階衝擊波的關鍵,要靠乙太屍蠱來構築,只做到一半,還不快來幫把手!」

  火焰、電光,此起彼落地閃動,大半天時間,溫去病和香雪就在底下消磨時間,忙活到最後,又被緊急傳訊給打斷。

  「天殺的!就不能消停一下嗎?」

  工作在關鍵時刻被叫停,溫去病氣到兩眼通紅,拿著鐵鎚,就想要衝到外頭去。

  「停一下很好啊,我體內酒精濃度快超過五成,手開始抖了,再幹下去,說不定就要炸了。」

  香雪往上方看一眼,道:「你說在叔會不會是叫我們上去吃飯的?剛好我也有點餓了……」

  「妳那是吃人!不是吃飯。」

  溫去病搖搖頭,放下手裡的鋸刀和鐵鎚,與香雪一同上去,才出密室,就聽見外頭馬聲嘶鳴,人聲鼎沸,已經入夜的天色,被大片火光照得有如白晝。

  「哇喔,痴佬溫,你家被人團團包圍了耶,上次有這種滅門架勢,是什麼時候的事?」

  「豈有此理!一向只有我帶隊滅人家的門,哪容得別人來我這裡玩滅門?」

  「別這麼說嘛,有往有來,這才是天理循環,報應不爽啊!」

  「真有報應,第一個就先滅了妳!」

  溫去病沒好氣地說著,就看龍雲兒匆匆趕來,報告了狀況。

  雙聯幫忽然大舉前來,包圍了溫府,雖然溫府院落占地廣大,七進宅院帶花園,但雙聯幫數千之眾,規劃周詳,一出現就把這裡圍得水洩不通。

  吃了早先的虧,這回雙聯幫每支分隊都有術數專員,持著工具進行演算,要破解溫府的防護法陣、機關,這已超乎尋常黑幫尋隙的規模,完全就是帝國要對武將抄家滅族時擺的架勢。

  「血債血償!」

  「血債血償!」

  「血債血償!」

  充滿激憤的叫聲,喊得讓溫去病莫名其妙,自家的人有死傷,還沒來得及採取報復行動,龍雲兒宰了他們一個護法,他們居然殺上門來,這真是嫌自己不夠手狠心黑,被人看不起了……

  「……還是那個黃毛丫頭用這來報復?」溫去病皺眉道:「我看錯了她的器量?司徒老頭怎麼教孫女的?一塌糊塗!」

  「呃,溫哥哥,其實……」

  龍雲兒緊張地把事情簡短交代,溫去病、香雪一下都愣了。

  司徒小書一行人,沒能回到雙聯幫,而是在回幫的路上,遭遇襲擊,司徒小書失蹤,餘者無一生還,事件直指溫家,雙聯幫得知血案後,全幫憤然,立刻起精兵包圍溫府,要殺奸邪,報血仇,救公主!

  「……靠,憑什麼說是我幹的?溫家又不是世代武門,沒有家傳武學或標誌兵器,難道每具屍體上都被潑了我家的醬油嗎?」

  溫去病惱火中略為思索,大致也猜到端倪,「該不會……牆上或地上有留書,說什麼溫府壞蛋到此一遊之類的?這種東西也能當證據?」

  龍雲兒道:「你也曉得,對方是幫派,底下那些幫眾……素質不高,都是講幫規,不講法律的,和他們能講什麼證據啊?在叔一早開了防禦法陣,阻著他們進攻,但那邊攻得很猛……」

  「一群王八蛋!維持結界的耗材很貴啊!事情結束以後,我要他們十倍賠償給我!」

  「你先想辦法過眼前這關吧。」

  香雪道:「這裡地下伏藏的一堆後手,發動起來,擺平這些雜碎不是問題,但這應該不是你要的吧?」

  「先出去看看狀況。」溫去病看了龍雲兒一眼,「準備一下,等會兒就是妳上場了。」

  溫府之外,數千雙聯幫眾,連同來自朱門的術數人員,擺出正規軍陣的架勢,十面攻襲,雙聯幫主韓祖,與朱鼎宇站在一起,對於膠著的戰況,異常惱火。

  陣師,屬於術者的高端分支,養成不易,小幫小派根本養不起大量的陣師,這些陣師是市長朱濤急調軍中人手,趕過來支持的,初到時姿態不是一般高,個個眼高於頂,看不起人,覺得攻打一個奴隷販子的私宅,也要他們到場,簡直大材小用。

  但情形還不到幾分鐘,就出了問題,這些陣師交頭接耳,開始出現緊張神色,偶然泄出的幾句言詞,就是這個看似普通的豪華宅院,法陣結界設得不是普通繁複,完全就是一座堡壘的規模,型態還具有古風,似是一些大戰時失傳的驚世古陣。

  更有甚者,一些見聞較廣、資格較老的本地陣師,還從中辨識出了異國風情,牽涉到一些流傳於海外,卻基本不見於帝國的技術,其中機巧之處,發前人所未見,令他們瞠目結舌,不知如何解起。

  「……這陣……不知何人所布?要是我再小個幾歲,真想拜入門下,學習學習。」

  類似這樣的耳語,傳入韓祖耳中,令他為之氣結,揮著手中馬鞭,很想鞭幾個人,大罵廢物,丟人現眼,但這些借調來的專業人才開罪不起,只能隱忍。

  忽然,整座溫府一震,無形震波從中釋放,所有攻襲之中的隊伍,被震波一掃,紛紛失足滑倒,摔成一片,只有中階以上的人物能站穩,還沒等他們有所反應,緊閉的溫府大門便打開來,一個臉色蒼白的俊秀青年,就站在大門口,正是溫去病。

  正主現身,整個場面不只是騷動,一下沸騰了,朱鼎宇搶在其他人之前,率先反應,飛身飆出,閃電衝向目標,心急如焚下,他顧不得陷阱的可能,要搶著擒拿溫去病,掌握局面。

  眼看將要得手,前方陡然一花,一個人影搶站在溫去病身前,卻是那日與司徒小書交戰的龍氏女子,士別三日,她身上的氣息完全不同,朱鼎宇感受到威脅,還想先拚個一刀,將人逼開,對方卻先動手了。

  不是拳,不是掌,不是朱鼎宇正提防的金剛寺功法,卻是一爪直探面門,來勢巧妙,雖然只有第四級力量,殺傷力已不容小覷。

  朱鼎宇這才憶起,對方不但是金剛寺傳承,也是出身滄溟龍氏,龍氏的爪功馳名天下,六朝雲龍爪更是罕逢敵手的絕學,變幻莫測。

  高階壓中階,動兵器未免有失顏面,但空手既是對方強項,急欲擒人的朱鼎宇不敢託大,手緊握,名刀出鞘,刀芒乍現!
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div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1 09:40 PM

八十八章 六朝雲龍爪

  再次面對相似卻不同的刀光,龍雲兒爪勢幻動,凌厲中帶著靈動,如流水般說撤就撤,一轉向便又插向對方咽喉。

  「咦?」

  朱鼎宇訝異驚覺,如水爪勢,行雲流動,暗藏陰陽之變,並非龍氏絕學六朝雲龍爪,反倒有幾分道門意象,只是又不屬於自己見聞中的道門武技,狠辣中帶著正派仙氣,確是上乘道家絕學。

  「且慢!妳這是什麼功夫?」

  龍雲兒充耳不聞,只是配合本身血脈,把玉簡中「五指發勁,無堅不破,摧敵首腦,如穿腐土」的這路神爪功夫,盡情發揮,連著三式,近身閃擊,攻得朱鼎宇驚疑不定,失了先機。

  到朱鼎宇回過神來,大致猜到了九陰神爪的套路,刀勢再變,一刀斷水,龍雲兒纖腰旋動,腳下迷步如霧,瞬息從朱鼎宇前方消失,一爪無聲探出,如雲龍探爪,無跡可尋。

  「……六朝雲龍爪?」

  朱鼎宇心中一凜,這套滄溟龍氏的神功,不但威力強大,而且只傳嫡系,這女子旁系出身,如何習得?

  連變兩種爪功,戰鬥已貼身進行,又在門口狹小地,揮刀頗有不便,朱鼎宇全身血液翻騰,氣息一變,兩指握扣,同樣一爪探出,與龍雲兒的一爪對拚。

  神鷹血脈,耀宇朱門的鷹爪功,原就與滄溟龍爪、平陽司馬的狼爪,共同馳名大地,以爪拚爪,高階壓中階,朱鼎宇有百分百的勝算。

  然而,鷹爪閃電探出,朱鼎宇卻暗叫不好,周圍氣壓的詭異變動,讓他憶起自己身在溫府的防護法陣邊緣,受這法陣影響,這女子更身在陣內,可以借助陣式之力。

  探出的鷹爪,受到莫名力量阻撓,像打進膠水裡,不住被削減速度與力量,高階之力受到壓制,占不到優勢,讓理應被強破的雲龍爪,再次撤走、變化,龍雲兒的身上,金光燦然,爪回縮,握為拳。

  朱鼎宇的眼睛圓瞪起來,明白自己完全墜入對方算計,從交鋒開始,敵人處心積慮,就是要營造出這個情境來。

  寰宇咒武.金剛身!

  龍雲兒一擊,金剛身借助法陣之能,化沛然大力,滾滾氣浪,不但將高自己一階的朱鼎宇轟飛,還將旁邊十餘名想要趁機攻門的雙聯幫好手,一股腦地全部震飛出去。

  圍在外頭的雙聯幫眾,相顧駭然,一擊之威若此,連星榜高手也被打退,看起來完全就是地階威能,哪由得一干幫眾不心驚肉跳,腳下發軟?

  但落在高手眼裡,就是另一個狀況,雙聯幫主韓祖看著墜下回落至身旁的朱鼎宇,道:「朱少且先歇息,待我去討回場子。」

  韓祖年逾四十,星榜早已除名,月榜未夠份量,但半步地階的修為,加上手中寶兵,自信能夠攻破溫府的那道門口。

  像這類防禦法陣,一旦成了氣候,有了規模,基本就不是單人能破,必須群體阻陣,以陣破陣,再不然就只能尋其陣眼,擊隙而破之,韓祖自負修為,但也心知力不足以強破,只能一步一步攻陷門關,再往內侵入。

  「且慢!」

  朱鼎宇攔下要從馬上起身的韓祖,「韓幫主且慢動手,那個法陣非常詭異,已經超過尋常中小門派的規模,不是有高手坐鎮,就是有通靈寶兵為核心,輕舉妄動不宜。」

  韓祖為之詫異,擺陣佈局非是輕易,不只要卓越的陣師,更是天材地寶的消耗累積,聽朱鼎宇的口氣,溫府護陣直追世家大派,猶在雙聯幫之上,這如何能夠?

  但看那些陣師灰頭土臉,朱鼎宇一臉慎重,言之鑿鑿,韓祖也只得相信,道:「……小小一群打醬油的人販子,無幫無派,何來如此深厚累積?」

  「那就要看他們從碎星團的屍骸上,到底搜刮出了什麼。現在看來,他們不單是獲得,還到了融會貫通的地步……」

  朱鼎宇恨恨道:「也還不到他們得意的時候,此行我已有準備,請韓幫主為我掠陣。」

  「朱少言重了,我等俱是封刀盟之士,小姐有難,正是合該我等出力之時,今夜無論如何,誓破這人販子的賊窩。」

  「牆上留書,挑釁之言,可信度不高,也別就此論斷,過早下了死手,但姓溫的肯定脫不了干係。」

  朱鼎宇道:「先破了溫府,再談餘事。」

  語畢,朱鼎宇飛身掠出,如同大鷹一般,再次飆衝正門,龍雲兒仍站在那裡,昂首默立,美麗的容顏,襯著額前紅髮,增添一抹邪艷,在火光照映中,美得令人驚嘆。

  眼看雙方將要再次對撞,朱鼎宇一抖手,從袖中飛出一支銀色的刀形令牌,刀令在手,一股無形威煞,凜然掃過全場。

  封刀盟的封刀令,象徵盟中威嚴,如果是執令出使,令中通常還會封有地階武者的神念,能打出驚天一擊,但……朱鼎宇手中的封刀令,似乎沒那麼簡單。

  「溫去病,今天不出來認罪,教你家破人亡!」

  一聲暴喝,朱鼎宇逼出一口熱血,噴在封刀令上,鮮血引神靈,剎時強光驟放,三道耀眼奪目的光柱,由封刀令中飆射向天,凜凜刀威,鎮服數里之地。

  這股氣息,封刀盟子弟都不陌生,特別是那些練過三王斬的菁英,此刻人人如聞戰鼓,氣血沸騰,壯懷激烈,忍不住拔刀向天長嘯。

  群嘯聲中,三道光柱更為璀璨,凝化為三名刀客的身形,或是橫眉怒目,或是面上有疤,或是面無表情,衣著也各自不一,唯有那彷彿海潮般的洶湧刀煞,不住湧向四方,切裂附近的木竹土瓦,門窗盡摧。

  驚天威勢,已經將中正平和的三王斬,推升到另一個層次……

  「……三尊誅仙斬!」

  溫府之中,溫去病仰望天空,看見這久違的封刀盟絕學,不無感慨。

  六年前的那一夜,碎星團覆滅,斬在自己身上的武技中,就有這一式,而關乎眼前的三王形象,雖是寄託於刀令,神念發刀,卻仍有如此威煞,出這一刀的不會是普通高手。

  「……看這鳥樣,是司徒誨人吧?」香雪哂道:「幾年不見,這傢伙倒是有點長進,恐怕已經摸到天階邊上了。」

  「封刀盟當今之主的一刀……」溫去病喃喃道:「不曉得我們接不接得下這一刀……」

  「怕什麼?這不是早在你意料之內?」香雪笑道:「他們有神念之刀,我們也有偽神器啊!」

  談笑中,站在門口的龍雲兒,雙腕交疊,往上一舉,金剛身奮起全力,在傾天刀威如浪拍時,全身爆出金光。

  金光不是以運氣的丹田為核心,而是自雙腕透發,璀璨耀目,蕩出的光圈,竟成實質,震盪波狂掃四面八方,當者立栽。

  朱鼎宇再次吃了一驚,對方的武功不如自己,卻能發出這樣的氣勢,她雙腕所戴的器具,恐怕已經不是戰器,甚至寶兵,而是……

  ……神器!

  朱鼎宇緊張到背後冒冷汗,神器不同於寶兵,自來就是天階多而神器少,即使家大業大如封刀盟、耀宇朱門,合加起來也沒幾件神器……

  ……溫家手上竟有神器?

  但神器的威能,除了要看本身所包含的「法則」,也要看內中所封藏的神念或神魂,封刀令中藏了師父預留的一擊「三尊誅仙斬」,如若這女子的神器中,沒有神念留存,單單僅只神器之威,未必能夠……

  才剛這樣想,龍雲兒的雙腕,驟發出一股無上威煞,那不單單是恐怖的氣氛,更有光大至正的霸氣,隱隱約約,在龍雲兒身後組出一道近三米高的巨影,無比魁梧的身形,鎮壓九地,抗擊蒼天,還未清晰,卻抵住誅仙斬的下擊。

  朱鼎宇驚愕莫名,不知道寄宿在神器中的這道靈識,是霸絕武者?還是古老神靈或妖魔?唯一能肯定的,是對方與己勢均力敵,抵住了誅仙斬一波波刀威。

  府內,溫去病慢條斯理地操作法陣,以龍雲兒為中心,整座府第的能量,源源不絕地輸送過去,再以她為中心,不住抗擊三尊誅仙斬。

  香雪道:「江山鐘再發揮下去,就隱藏不住了,當初你將神魂與江山鐘融合,把它化為魂器,你一度斷氣死亡,江山鐘就破空飛走,現在要顯現鐘內元靈,出現的應該還是你那鳥樣吧?」

  ……而無論是出現山陸陵的魁梧巨影,抑或是萬古江山鐘被認出,後果就等於完蛋了。

  溫去病淡定道:「怕啥?我是專業的,偽裝不是問題,幫我盯好目標!」

  說話聲中,法陣能量加倍輸送,龍雲兒身後的頂天巨影,忽然快速顯現成形,原本就粗碩得不似人體的巨影,顏色變深、變黑,成為一頭被黑毛覆蓋,肌肉虯起如岩盤的巨猩,捶胸震吼,驚破雲霄。

  巨猩的吼喝,化為光波漣漪,震盪出擊,與三尊誅仙斬對撞,爆出氣浪,越八方,摧萬物,溫府正門連同大片圍牆,瞬間爆碎成粉,雙聯幫眾輕重傷者數百,倒成一片。

  朱鼎宇慘被轟飛,墜出百米外,直至落地嘔血,這才滿眼驚懼,喝問道:「什麼怪物?」

  龍雲兒穩穩站定,壓住喉間將噴的一口血,淡定道:「金.剛!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1 09:42 PM

八十九章 籠鳥檻猿皆未死

  朱鼎宇、龍雲兒交鋒的同時,溫去病在內院中也沒閒著,整個溫府的防禦法陣,是他親手佈置,幾十個晚上不眠不休,編網一般織出來,不僅連通府內每一處,還偷偷向外延伸,幾個街區都被穿貫其中,建構出名符其實的大網。

  龍雲兒一人,獨力抗衡寶兵神擊,過半因素是倚靠溫去病操控法陣的絕妙手段,每一分能量運轉,都恰到好處,把龍雲兒的負擔減到最低,能量利用度飆至最高,做得到這一步的陣師,帝國中絕不超過十人。

  然而,溫去病卻沒有全神用在能量調運上,有七成的心神,都花在法陣的延伸與探索上。

  (行凶嫁禍,什麼別人不嫁,偏偏轉嫁到我這裡來,擺明是針對我,雙聯幫大舉殺來,雲兒在那邊打得精彩燦爛,這麼一齣好戲,嫁禍我的渾蛋怎可能不來看?)存著這樣的預想,打從戰鬥一開始,溫去病就躲入府內,退居幕後,開動法陣的探索功能,鉅細靡遺地搜索著附近每一處,不光有形可見的角落,甚至連空間夾縫,都透過各種震波,一處一處搜出。

  (別說隱形,就算藏在空間縫隙,我也把你找出來……)搜索的進展不順利,溫去病不懷疑自己的判斷,這只證明對方藏得更深,但自己仍有信心,因為有一個最佳時機將到來……

  最後,龍雲兒與朱鼎宇對拚,萬古江山鐘硬拚三尊誅仙斬,氣浪往外爆開時,不只是大地震動,整個空間都被搖撼,當這些不同的震蕩波,掃向上下六方,全神貫注在法陣上的溫去病,驀地雙眼一睜。

  手腕一抖,貼著大腿拄放地上的長槍,瞬執在手,溫去病看也不看,對著西北位就是一槍!

  槍口電光放射,疾若星火,瞬間跨過數百米距離,打向藏在那裡的人。

  一個灰色的身影,周身套在灰色斗篷中,貼著牆而站,沒有一絲氣息洩漏,整個身影與牆同化,看不出形跡,只有在兩強最後一擊對撞的剎那,震波透過,洩漏出存在,更散出一股冷銳如刀劍的氣息。

  溫去病從府內遙發的一擊,引起了他的注意,察覺到這一擊的針對性,卻不以為意,因為這一擊的射程,不過寥寥六百米,而他所在的位置,相距溫府兩里,中間又有諸多阻擋物,根本連衣角都沾不到,就自動消滅了。

  「哼!」

  儘管不可能打中,但這一槍的針對性,仍是讓他有所察覺,曉得溫去病躲在府中不應敵,是在做些什麼。

  「一早預料到我的出現?好精明的小子……司徒小丫頭看來不能留了。」

  冷哼一聲,灰色的身影從原處消失,無影無蹤,但他卻沒能想到,藏於溫府內的對手,所擁有的不只是精明,更還有著「資歷」。

  「……看見了嗎?」

  溫去病問著香雪,真祖之體的她,有一堆自己所不行的異能,自己只能找出藏匿者的位置,她卻可以直接「照見」。

  「一身灰袍的鬼祟傢伙,不露面孔,但……」香雪放下了圈在兩眼上的十指,「有熟悉的氣息。」

  「……全軍覆沒掉的老對手?」

  溫去病冷笑說話,他同樣感應到那股熟悉氣息,自己那不可能打中的一槍,別具奧妙。

  號稱串聯九外道的死曜七邪,是碎星團的老對手,溫去病雖然自負,也不得不承認七邪中人,詭秘莫測,能力強悍,還工於心計,非常難纏。

  但對於碎星團來說,苦戰的對像都是妖魔,死曜七邪並不是一個很有感的對手,絕大多數時間,碎星者們壓根就沒放他們在心上,因為,有「那個人」在。

  打從知道有「死曜七邪」這群人之後,那個人就把手一揮,讓大家別分心,這群戴面具的心理病患,由他獨自分案處理,而後,他有時做事,會多做一些沒人看得懂的小佈置,過些時候,他就淡淡告知坑完死曜一把,造成對方若干損失等等。

  有時他記得,在大家吃戰鬥口糧時,冒出來一句死曜損傷如何如何了;有時他壓根就忘了,提也不提,還是負責情報的韋士筆,從最新情報中彙整出某種可能,詢問於他,他才一拍腦袋表示忘記告知。

  最後,封神之戰時,他輕描淡寫冒出一句,死曜七邪全軍覆沒,不過可能有倖存者,即使沒有,也早晚會有後繼者,將來的事,將來再說。

  那次宣告,所有人都驚得呆了,一個貫串九外道的強大組織,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被他搞掉,眾人全然無感,不知道死曜七邪最近有什麼行動,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、布了甚麼局,就這麼忽然被告知,對方全軍覆沒了……

  巨大的錯愕感,嚇呆了當時在場的四大武神與其餘幹部,不過,早已承受過無數次類似經驗的大家,或許是因為呆了,反而異常淡定,聽完之後,所有人很有默契地低頭,大口扒飯,沒再大驚小怪。

  時間,一晃眼就六年多了……

  「好懷念啊……籠鳥檻猿皆未死……」溫去病感嘆道:「我們百劫猶生,他們也辛苦挺過來,這世道……大家都不容易啊……」

  香雪踢了旁邊戰友一腳,「那些都是敵人來著!你和他們講什麼往日情懷啊!門口都塌了,法陣也壞了,人家就快殺進來了,還不想辦法?」

  「妳哪隻眼睛看到我沒想?」溫去病笑道:「放心吧,時間是一直算著的,剛剛掃描探知,健之小子已經到了,有他在,事情穩了。」

  這邊正說著,外頭的情況也非常詭異,兩強對擊之後,一時間,雙方詭異對峙,雙聯幫眾都看得出,溫府正門爆碎,兩旁好大一圈圍牆成粉,連帶內裡的庭院、假山崩碎,地面破裂翻起,一片殘破,守護法陣顯然已經損壞,正是攻擊良機。

  但剛才那一拚,刀威鎮天地的三尊誅仙斬,被那如妖如魔的恐怖巨猿給擋住,光是爆發出來的餘勁,就搞到雙聯幫傷亡慘重,除了幫主韓祖,甚至沒幾個人站穩得住,這讓其他人如何敢再上前?

  就連半步地階的韓祖,也是驚疑不定,摸不準那氣勢驚人的巨猿,到底有多少實力,雖然自忖能穩贏,卻不想出頭,先看著朱鼎宇。

  朱鼎宇更加惴惴不安,聽聞佛門之中,有一鬥戰怒佛,堪為佛中戰神,就是巨猿法相,剛才那女子背後現巨猿身影,戰意滔天,又說是金剛……如果這些全串在一起,難道真是金剛寺無上傳承?金剛寺為了籠絡溫家,連神器也拿出來?

  眼前,法陣似乎破損嚴重,正門也被爆掉,但自己的王牌封刀令已經用掉,那女子的神器卻還能發動,萬一金剛寺還有什麼後手,自己魯莽冒進,說不定還會鬧個灰頭土臉……

  正自躊躇,一陣氣機波動,由遠而近,又是一名高手的靠近,他完全沒有隱藏氣息的打算,還刻意釋放出威壓,刀劍相對,朱鼎宇眉頭深皺,感應到那股針對的氣息。

  「……天斗劍閣?」

  「哈哈哈哈,真是來得早,不如來得巧,一路遊山玩水過來,到了還有戲可看,對我這麼盛情招待,這世界真是到處充滿戲劇啊……」

  踏著長劍,一名俊美青年飆空而來,姿態飄逸若仙,散發出的威煞,讓倒趴在地上的雙聯幫眾,一個個口吐白沫,直接暈死過去。

  御劍飛行之術,在天斗劍閣中,是地階的專屬技能,但並不是只有地階能用,高階弟子如果得到一柄寶兵,人劍通靈,就可以提前使用這技巧,不過一柄能與人通靈的寶兵並不容易,通常只出自頂級世家,藉血緣傳承,所以,來的這人也只會是世家子弟。

  朱鼎宇更認得他是誰。

  星榜二十二.「神劍飛猿」袁健之!

  這個人,與自己一樣,在新一代的江湖菁英中,備受各方矚目,因為同時身俱兩方面的背景,既是天斗劍閣的高手,也是江北袁家的代表人物,一舉一動,都等同是兩大勢力的意志表現,動見觀瞻。

  「朱兄,我剛從事發地點過來,看不出歹徒路數,只看見小兒塗鴉一樣的血漬,什麼封刀賤人,為奴溫氏……這些隨便寫寫的東西,也能當證據? 」

  袁健之語氣平和,但腳踏飛劍,居高臨下,俯視著朱鼎宇,嘴角掛著譏嘲微笑,任誰都感受到他的惡意。

  對手是星榜二十二,自己排名才七十六,足足差了半張榜單,星榜的排名全靠戰績,朱鼎宇可不認為逞強有好結果,雖然己方還有個半步地階,可抬他出來,自己就面上無光了……

  然而,也不可能就這麼退縮,己方怎說也是強勢方,必須有所作為……

  「天斗劍閣是想要替溫家出頭,和金剛寺搶食嗎?」朱鼎宇道:「要替這群人販子做架樑,可以,但事情不能沒有個了結,我師妹的安危,是否天斗劍閣一肩擔起?」

  「哈,既然封刀盟擔不起自己的人,我來擔又何妨?」袁健之笑道:「項上人頭作保,三日之內,交還你家的人給你!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1 09:44 PM

九十章 兩肋插刀的朋友

  一句話的份量,關鍵點就看出自誰的口,朱鼎宇雖然一直逼溫去病出來,可即便溫去病真的出來,給出承諾,朱鼎宇也不可能輕信,少不得,得要率眾搜索溫家內外,封查一些東西,作為此行收穫。

  畢竟,朱鼎宇也很清楚,那種拙劣的牆上留言,根本沒有可信度,只能認定對方針對溫家,或許溫家會知道點什麼,但要說溫家殺害雙聯幫門徒,又擒走司徒小書,這種事情朱鼎宇自己都不信,無非是以此為由,完成早先所受的任務罷了。

  但袁健之的意外殺出,朱鼎宇不得不重新判斷情勢,摸不準會否金剛寺、天斗劍閣聯手與自己為難?

  這可能性極小,可在此多事之秋,司徒小書下落不明,自己手頭籌碼不夠,硬不下去,實在不適合多做糾纏,趁著袁健之開口承諾,雖然知道江北袁家的糟糕信用,又聽出袁健之的承諾中,有些文字圈套,卻不得不見好就收。

  「袁少,你也是成名人物,我敬你為人,就信你承諾,三日後,等你的交代,請!」

  朱鼎宇一拱手,帶著雙聯幫退走,有幫眾向幫主韓祖提問,如此簡單就退走?被韓祖瞪了一眼,什麼話都不多說,就這麼如潮水般退走。

  「……滑頭,敬我為人、信我承諾,不是愛說反話,就是腦子有病……」

  看雙聯幫走得快,袁健之哂道:「全帝國人都知道,我江北袁家唯求率性,興之所至,信用承諾什麼的,全是浮雲,這你也說信?我還真不信了。」

  「行啦,都知道你一家人信用爛,說話當屎使。」

  溫去病從後方走出,跨過已不存在的門口,「人家替你留點顏面,不當面說你全家是渣,你還非得逼得人家罵你無恥無信,這才過癮?真夠變態的。」

  「夫變態者,人所難測,不同於常也。」袁健之絲毫不怒,瀟灑笑道:「我袁家子孫,卓然不群,豈會拘泥芸芸眾生之見,以變態為恥?能超脫於俗,正是我所欲也。」

  「越說你還越得瑟了,一段時間不見,你恥度破表啊!」

  「你的衰度也破表啊,我匆匆南下,是為了你說新的錄音石和簽名像到貨,哪知路上就聽說你惹大事,一趕進力夏達港,還聽到你幹大案,把封刀盟的小公主先那個後殺了……」

  袁健之收起寶劍,落下地來,語重心長地對溫去病道:「你死就算了,我的錄音石和簽名像如果沒了,那就是天大的事……逼不得已,只能替你出個頭,讓你有交貨的時間,但後頭的事情……自己解決。」

  「這麼冷漠?」溫去病笑道:「我還以為你我一見如故,連著幾晚促膝相談,有兄弟之情咧……」

  「一邊去!」袁健之揮手道:「那幾晚我們促膝相談的話題,全是香雪大家,和你個人哪有一毛子關係?交完貨以後,老溫你可以直接去死,我保證袖手,多干涉一點我就是心理變態。」

  「這就不用再四處張揚了。」

  雙方講講說說,跨過已毀的正門,往內堂走去,溫府的僕從、家丁都活動起來,在以往來到溫府的貴客中,袁健之走動得不算常,可每次到來,都會停留數日,又不擺什麼架子,溫府家丁對於這位身分尊貴的袁公子都很熟悉。

  龍雲兒站在一旁,不曉得該不該跟在溫去病身邊,很久之前,自己曾與這位袁家少爺有一面之緣,於情於理,當時雙方都是一大堆人,他不該有印象,但貿然出現於他眼前,恐怕……

  「哦!美女。」

  怕什麼就來什麼,袁健之忽然站定在龍雲兒面前,目光炯炯,上下打量,目光絕對無禮,雖然……袁家人從就不強調禮數……

  「袁公子請了。」

  龍雲兒不無膽怯,但相信溫去病不會讓自己處於危險,更相信香雪的技術,便表現如常,毫不心虛地迎上對方目光。

  在袁健之身後,龍雲兒看見溫去病的微笑,還有帶著鼓勵的目光,心中喜悅,連剛才激戰一場的疲累,都一掃而空。

  「……說妳是滄溟龍氏的人,我信;說妳是金剛寺的傳承……嘿,我不信,至少,不會是正式傳承的那種。」

  袁健之的話入耳,龍雲兒委實佩服這位袁少的眼力,司徒小書的星榜排名與戰績,都比袁健之更前列,卻沒有袁健之的這份判斷,看來……武功果然不是一切。

  「算啦,我也不是來過問這個的……雖然是個有潛力的美女,但我眼中只有香雪大家一個,其他無論什麼美人,在我眼裡就是個屁。」

  袁健之說著,一行人走到大廳,已來過不只一次的袁健之,真心沒把自己當外人,張口就要茶、要點心,點心明言要牡丹糕、金桔果脯、桂香花餅、金芒奶酥,茶的溫度與泡法都有講究,點完就直接在椅上翹起二郎腿。

  龍雲兒暗自好笑,難怪這人會和溫去病結交為友,交情看來還不錯,他就是那種可以高雅、可以痞,痞起來還有幾分沒下限味道的人,雖說江北袁家放浪形骸,但能這麼放得開的人,恐怕也沒幾個,若早十年,這應該也是一個適合入碎星團的料……

  倒是有點奇怪,袁健之一來,香雪就沒影了,是為了避免身分穿幫,所以藏起來躲這位狂熱粉絲嗎?武道高手都要修練專心,這麼一位星榜強人,居然會迷戀偶像,想想也夠異常了……

  「……老溫,別說做朋友的不幫你。」

  用完點心,袁健之道:「兩天期限,你到底打算怎麼辦?交不出人,拔條毛給封刀盟抵數嗎?」

  龍雲兒訝異道:「兩天?不是三天嗎?」

  溫去病笑道:「妳不了解袁少的風格,他壓根沒打算說話算話,所以要留一天的餘裕逃跑躲債,省得三天一到,想逃時剛好被債主堵在門口。」

  「胡說八道,本少想要跑,天下有誰能阻?」袁健之自信道:「不過,賴帳時間多點準備,總是好的,老溫你可以說說打算,要是真沒頭緒,我今晚就要跑……這年頭沒人和人販子講道義的。」

  「我可以把這理解成一種職業歧視嗎?」

  溫去病搖搖頭,笑了笑,「本來有點麻煩的,這回……運氣不錯,我可以定位封刀盟的那位公主,剛剛已經在進行,現在差不多有結果了,問題只在於……戰力啊。」

  袁健之收起笑容,露出審慎之色,「你是說,有本事動司徒小書,還有膽子幹下這種事……可能有地階戰力?」

  「或者說,有也不奇怪吧。」溫去病笑道:「地階武者不是大白菜,卻也不是稀有動物,除了七家八門,九外道中也存在不少……」

  「出現地階的話,你溫家是扛不下的,而你也不可能通知封刀盟,那邊人多口雜,這次的事情說不定就有內鬼……嘖,家大人多,內鬼就多……」

  袁健之沉吟半晌,道:「說不得,只得為朋友兩肋插刀了,算上我的份吧,雖然做不到戰勝地階,但真撞到了,拖延點時間還是可以的。」

  龍雲兒大感意外,袁健之看似想要置身事外,遇事居然主動請纓,這份友情可真是不容易,然而,溫去病卻揚揚眉。

  「你有那麼好心?」

  「如果只為錄音石和簽名畫,當然沒有,但你我相交,難道最後就只存在這些俗物嗎?」

  袁健之嘆了口氣,道:「聽說你拿最新的全影音裝置,送給朱濤的傻兒子,效果樂勝錄音石百倍,有這麼好的東西卻藏著不說,你還算是朋友嗎?」

  「得,還以為是雪中送炭,居然是趁火打劫來著了,這年頭的友誼真是屁錢不值。」

  溫去病笑道:「反正是我自己手做,送出國回輸充海外進口的,你想要,我再做一份給你就是,材料費你自出,但對方可能有地階,最壞的情況還不只一個,你為了一套影音設備,把命賭掉,值得嗎?」

  「那得看是為了誰,單單一套影音設備,我不動心,可這影音設備放的是香雪大家,那……惜命畏縮非男兒,我願拚了!」

  袁健之笑道:「之前你讓我到許都附近等候,收到你信號就來援手,我等了幾日也不得你信號,搞半天你居然扔下我,自己跑回家來,我匆匆追來,路上接到消息,我派有幾位師叔伯,恰巧也在港市附近公幹,其中便有地階人物,所以屆時……」

  龍雲兒聞言吃了一驚,原來當初溫去病前往許都,參加拍賣會,除了自家人馬之外,一早就伏藏了別的幫手,難怪有恃無恐,如果不是因為後來事關碎星秘寶,他想獨吞,恐怕直接就喊來袁健之,全身而退了。

  溫去病卻是笑了笑,當初的佈局,現在已經不重要,反倒是天斗劍閣的地階人物,居然來到力夏達港,在附近活動,這絕非偶然,天斗劍閣想做什麼?是沖著自己來的嗎?繼封刀盟之後,天斗劍閣也動了?

  不過,這件事,本來可以隱而不說,袁健之卻提前道破,讓自己有了準備,不著痕跡地維護自己……這個朋友,果然沒有白交……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1 09:46 PM

九十一章 星月湖

  赤壁大街,妓館酒樓,笙歌不絕,琴音繞樑,正是無數館中鶯燕,送往迎來的熱鬧時光,雖然時間接近午夜,全市也正因為雙聯幫攻打溫府之事而震動,但這邊卻沒有受到分毫影響,照樣營業紅火,各家老鴇們還感謝溫府出事,那瘟神今夜不會來了。

  妓館、歌樓,原是藏汙納垢之地,在表面的繁華之下,更有數不清的罪惡,隨夜生滅,棲息於這裡的人們,早已習慣這些汙穢。

  在妓館的密室之內,昏迷的女孩,被綁得牢牢,意識迷亂,吸著充斥滿室的迷神薰煙,臉上一下惘然,一下又露出痛苦之色……

  這是妓館中常見的畫面,沒有什麼稀奇,但此刻被綁在椅上,吸著迷神藥物的少女,卻有著極其尊貴的身分。

  司徒小書,旁人常常嘲弄是封刀盟的小公主,事實上,由於母親的王侯血脈,尊貴出身,封刀盟勢力如日方中,她確實被朝廷授予公主頭銜,實至名歸。

  這位尊貴的小公主,正被綁困椅上,周身穴道受制,頭頂插著七支長針,眼神迷亂,神思不凝。

  在她面前,兩個穿著花衣的女子,一者三十多歲,花枝招展,一身綺香,甚是濃艷;一者髮鬢班白,矮胖身形,面若橘皮,極為醜惡,兩女手拿鈴鐺、薰香,口中念念有詞。

  半晌,濃艷女郎身軀一震,喘了口氣,抹拭額上汗珠,道:「真不愧是名門出身,這小娃娃的心神夠堅固,費了半天工夫,才突破表層意識。」

  醜惡婦人道:「年紀輕輕,就入星榜前列,自然不是普通人物,但也未必就是她了得,說不定是她老子做了什麼,似這類頂級名門的子弟,為了避免被人入侵心神,長輩常常對晚輩施加意識保護……」

  「那也有可能。」濃艷女郎道:「施加這種手段,涉及自身神魂,不是至親之間,施者與受者都不會冒這風險,父女之間,倒是有這可能。」

  「就算司徒誨人真在女兒身上留了手段,也沒用,別人怕他封刀盟,我們又何懼?」醜惡婦人冷笑道:「要論對女子肉身的了解,世上再無出我星月湖之右,這小女娃落在我們手裡,徹底成為人肉玩偶,只是早晚的事,什麼心靈屏障,不過多費點手腳,還真能阻住我們不成?」

  濃艷女郎道:「封刀盟自恃名門正派,這些年來屢屢與我們為難,逼得我們好生窘迫,這回正是清算良機,只要再過兩三晚時間,將這丫頭的神識洗去,成為我教的布施欲女,屆時,還不給封刀盟大大長臉?」

  醜惡婦人搖頭道:「神識先洗掉,成為我教所操控的棋子是必須,但扔她出去現世就未必,她的身分於我等有大用,說不定讓她回到自家,神不知、鬼不覺地給她老子一刀……」

  兩名婦人的交談,在密室中迴蕩,也傳入司徒小書耳裡,只是就如隔萬重山巒,模糊不清,雖然聽見了,心神也像是掉進一片膠水裡,連動一個小念頭,都覺得異常吃力。

  記憶在腦中飛快回閃著,最鮮明的畫面,就是離開溫府之後,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,到了快要到雙聯幫時,就在一條長巷,忽然天旋地轉,巷的兩頭都變成一片迷霧,上方鬼影幢幢,像被拉入其他空間。

  一個黑影出現,飛快閃動,所過之處,雙聯幫眾飛快倒地,全數被滅,自己出刀攻擊,身後卻陡現一道冰冷氣息,雖是虛無之氣,卻銳利如刀劍,直劈入後腦,跟著,自己便失去意識……

  那道冰冷的刀劍之氣,哪怕在地階之中,恐怕都罕逢敵手,不知道是何方高手的攻擊?身分絕不簡單,不過……現在自己就只想睡,沒有思考的能力,即使心中的某處正在尖叫,警示著危險,可疲累的心神,沒有餘力再作抗爭。

  腦中的記憶,隨著邪咒入侵,飛快回閃,自己如何發憤練刀,如何刻苦修習,又如何看著父親、爺爺,在那壯烈的戰爭中頂天立地,一步步走來……這些畫面,歷歷如在眼前,就連一些早已遺忘的,都在間隙中跳躍出來。

  ……似乎是小時候,某場戰爭結束之後,爺爺抱起了還很小的自己,指著前方,要自己代替他,成為他的眼睛,把前方的東西看個仔細。

  在那裡,除了一片殘破的戰場,就只有一個背影,高大得不像是人類,如同傳說中的武神巨像,赤裸著寬厚的上半身,一步一步,往前踏著穩健的步伐,每一步都那麼讓人安心,仿佛所踏過的地方,皆能得到守護。

  ……笑得如陽光般的巨碩漢子……你是誰?

  『小書,妳要替爺爺好好看著,那是個頂天立地的背影,是這塊大地上,最有肩膀的男人!』

  爺爺的聲音,這麼沉穩地說著,即使歷時久遠,還依稀在自己耳邊迴蕩,但自己好像也看見,在他的正前方,好像有什麼人站在那裡,一襲青衫飄揚,背對著夕陽,相貌非常斯文,沒有那種高手的壓迫感,但也不知為何,只是看著,就有一股寒意直沁心頭,讓自己想要逃躲,本能地哭了起來。

  巨漢,好像和那個青衫人發生了爭執,吵了起來,爺爺放下自己,朝他們走了過去……

  意識,又一次破碎,朝更深的地方暈睡下去……

  星月湖的兩名大法師,持續使勁,倚靠迷香、昏暗燈光變化、朦朧法咒,多向加持,清洗司徒小書的腦識與自我,雖然遇到些阻礙,卻逐漸逼近到中層意識,正要加把勁,一舉突破,哪知被穩妥壓制、削弱的司徒小書,意識之海忽然掀波起浪,急遽變化,險些讓她們陰溝裡翻船,雙雙走火。

  「怎、怎麼回事?」

  「別亂,先穩住陣腳。」

  總算兩女邪能強悍,驚險中憑著深厚修為,強行穩住,緩緩停下施術,過了半晌,這才一身冷汗地對望,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。

  「剛剛那是……她的意識受到某種刺激?」

  「對,但……刺激何來?這裡與外隔絕,是徹底的密室,沒有雜人也沒雜音,怎會……」

  兩名妖女面面相覷,心中七上八下,都不知道該不該先放下手邊工作,正自猶豫,外頭忽然傳來緊急連絡的鈴聲,一問之下,這才知道赤壁大街的首席瘟神,溫家主人溫去病,邀了幾名闊少朋友,一同來此壓驚洗災。

  「溫剝皮?到底誰讓他來的?」

  「真是日了狗!這瘟神又來砸店?」

  兩名分別以紅牌、老鴇為身份掩飾的星月湖妖女,不約而同地失聲叫出。

  短暫的驚愕後,她們都察覺到不對,儘管司徒小書是星月湖上層忽然送來,命她們洗腦摧神,她們都不清楚人是如何被擒下?過程又是如何?

  但雙聯幫大舉圍攻溫府,誓討幫眾血仇之事,震動整個港市,那邊浩浩蕩蕩上溫府要人,溫去病才剛脫身,一轉眼就跑到這裡來壓驚,赤壁大街上那麼多娼館、歌樓,他哪裡不去,偏偏就跑到這裡來,這一切……有那麼巧?

  兩名妖女都不信事有這樣湊巧,但更不信一個下賤的奴隸販子,真有那樣的神通,把司徒小書從茫茫港市中搜索出來。

  眼前唯一之計,就是先將人穩住,讓姑娘們把這瘟神給盯住,不讓他到處亂跑,哪怕他無意亂搜亂走,也要提防這殺千刀的又被人行刺,連累這邊炸樓,關門歇業。

  值得慶幸的一點,溫去病沒有胡跑亂動,與一眾闊少舉杯敬賀平安脫險,度過眼前難關,明日愁來明日當,三天後的問題,自然有天斗劍閣的傻瓜頂缸。

  眼見溫去病沒有四處搜索的打算,潛藏在這間「醉月館」的星月湖人眾,著實鬆了一口氣,卻全然沒料到,打扮成富商公子的龍雲兒,帶著小廝,正在館裡如入無人之境,四處橫行。

  用帽子遮住額前紅髮,擦抹去臉上胭脂,換上男裝的龍雲兒,儼然是一名翩翩佳公子,帶著小廝到處走逛,引起其他酒客、歌女的注目,看到的都是暗讚一聲,卻沒看出什麼問題,更沒發現她的手,始終按放在腰間的刀柄上。

  帝國尚武風氣盛行,佩刀、帶劍者所在多有,也沒人感覺有異,誰都不知道她腰間那把短刀,就是司徒小書原本的那一把。

  此刻,龍雲兒按著刀,到處走動,從掌心處感應到的震動,確認司徒小書的位置,原本她還有些擔心,怕來到這裡找不見人,可刀柄的震動,確實表示它的主人就在這裡。

  「……看來蒙對了啊。」扮成俊俏小廝的香雪,冷笑道:「力夏達港的最大幫派是雙聯幫,不過這些妓館歌樓,基本都另有黑勢力罩住,裡頭敢直接動封刀盟小公主的,估計只有九外道了。」

  「九外道?」龍雲兒暗吃一驚,這可不在自己的預計之內。

  「看這裡的陣仗,能藏在這裡的,後台估計是星月湖吧。」香雪哂道:「專門吸乾女人生命價值的渣男邪派,最底層的幹部卻全是女人,我一直覺得這很搞笑。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1 10:34 PM

九十二章 鐘鳴聲聲

  九外道,是九個行事極端,不為正道所認可的團體組織,並非全部都是十惡不赦、罪大滔天,其中也頗有介乎正邪之間的存在,然而,星月湖就不是這種。

  星月湖,起源於上古道門丹鼎一脈,卻急走偏鋒,以女子為爐頂,殘命而「煉丹」,極盛之時,星月湖總舵的沿途山路上,女屍成山,怨氣沖天。

  上古後期,亂劫紛起,星月湖盛極而衰,卻未斷絕,傳承至今,名列九外道之一,隱於市井,屬下基本都是和皮肉生意相關的江湖幫會,龍雲兒對此陌生,但在香雪而言,這些都是很熟的老對手了。

  「星月湖在這附近地區是有地階人物的,白髮狂生聶嘯月,基本還有點樣子,但一直躲著閉關,很難見到。」

  香雪絮叨道:「聶老鬼底下三個徒弟,一個比一個不像人樣,白日夜鬼、青影河梟、紫魅女魃……聽綽號都討厭,要是早幾年,我聽完名字就把他們都宰了!」

  相比這邊的豪氣,龍雲兒底氣不是那麼足,這些聽起來都像是道上的赫赫凶人,自己想要從他們手中救人,不曉得會不會是以卵擊石?

  「怕啥啊?妳和朱鼎宇、司徒小書都戰成平手,計算平均值,妳怎說都是星榜中列,還擋過一擊封刀盟主的誅仙斬,下次星榜更新,妳位列其上,還用得著怕這些跳樑小丑?」

  香雪說得理所當然,龍雲兒卻不敢這樣想,自己與封刀盟兩名高手的對戰,取巧成分太大,戰術都是溫去病擬定,還有地利或是外物可依靠,如果沒了溫去病籌謀,又沒有法陣、神器能倚仗,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,心裡真是沒底……

  「安啦,這裡怎說也一堆人,那些傢伙不會隨便跳出來,頂多就是遇到他們底下的那些妖女,碎料而已。」

  輕描淡寫地說著,香雪開心地忽悠著小伙伴,看龍雲兒如釋重負的表情,當真樂開了花。

  兩人能夠持刀來這邊找人,關鍵點在於刀與原主人的感應,龍雲兒對這點一直沒有很理解,但溫去病似乎在那柄短刀上,做了某種加工,讓這根本不是寶兵的短刀,一下「通靈」,成了探測器。

  片刻後,刀向所指,位於地下,龍雲兒頗為苦惱,不曉得該怎麼下去,總不成另外抓個人來問下樓入口?

  故事裡,那些潛入、擒人、逼問的橋段,倒是從小聽熟,可實際要做,就不曉得該怎麼幹了,隨便亂抓人問,萬一打草驚蛇了,如何是好?

  「……真是夠了,閃開,讓專業的來!」

  香雪把酒一倒,滴滴酒漿滲入地下,穿過地板,跟著,拉過龍雲兒的手,低聲念了一聲。

  「霧化!」

  周圍沒有任何人,也沒人看到,兩人瞬間被一團銀霧籠罩,瞬息之間,身影散化、消失,直入地下。

  霧化,是吸血鬼一族的異能,肉身霧化之後,就能逐水而動,透過地層中的水,直遁入地下,是吸血鬼逃躲攻擊的超便捷異能。

  不過,能把霧化應用到這層次,還帶著人一起遁走,想做到這一步,基本就非真祖血脈不可。

  吸血鬼更接近妖族,靠血脈天賦逞威,只要血脈強悍,神通自成,無須苦練,也完全沒有得練,香雪雖然仍在虛弱狀態,可光憑著真祖血脈,便足夠輾壓大部分的障礙了。

  龍雲兒對這種非人者的強悍異能,只有驚嘆的份,正想著有香雪在旁,什麼障礙都可以簡單搞定,忽然身體一沉,像掉進了什麼陷坑裡,整個移動停頓下來,眼中景象一下清晰,這才發現……

  ……自己居然掉進一個監牢裡!

  一個精金打造的柵欄,四面構築成監牢,自己和香雪就落在牢中,牢籠之外,是一個面如橘皮,穿著卻頗華貴的醜婦,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名不速之客。

  「……你們……是誰啊?」

  醜婆愣了片刻,忽然爆出大笑。

  「兩個笨蛋,當這裡是想來就來的地方嗎?不管你們是哪邊的人,這裡一早就有針對術者的防備,一遭侵入,自動移轉,你們這是自投羅網啊!」

  龍雲兒抬頭看看左右,牢籠堅固,上頭還刻有莫名法咒,看來不是輕易能破,真不知道怎麼會搞出這種烏龍?這下真成自投羅網了。

  不知所措,側眼望向香雪,這個同著男裝的俊美小廝,立刻抱著龍雲兒大腿,倉皇淚下。

  「公、公子,怎麼辦?我……我們死定了嗎?是你說一定沒事,我才被你硬拉來的,現在……嗚嗚嗚……我還小,我不想死啊……哇哇哇……」

  抱著大腿,涕淚縱橫的小廝,完美詮釋了什麼叫眼淚說來就來,也清楚展現一名演藝人員的專業素養,而同樣也想找人依靠的龍雲兒,只能無語問蒼天。

  「你……公子你要負責任啊……昨天我替你送信給隔壁老王家的劉寡婦,她約你今天在大明湖畔小楊樹的烏鴉巢下,想和你一起不要不要的,你……你這沒良心的可不能不認帳啊……」

  ………這又是從哪裡追加的腦殘設定?

  龍雲兒額上一滴冷汗滑下,看香雪在那邊玩得越來越爽,真不知應否提醒她正事優先,畢竟那邊司徒小書的狀況,看來非常不妥……

  眼下能依靠的,看來只有自己了……

  龍雲兒嘆口氣,運起金剛力,伸手握住欄桿,想要發勁摧牢,可手掌一貼上,就像碰著了烙鐵,燒得掌心一陣一陣刺痛,冒出青煙。

  醜婆子見狀,更是大笑,「好天真的小俊哥,這囚神鎖專克正道功法,你既然來了,就別想出去,所有掙扎都只是自找痛楚。」

  龍雲兒掌心疼痛,臉上卻微笑道:「這麼肯定?只怕未必。」

  掌心的痛似烙鐵燙,這是不錯,但隨著血脈之力運轉,柵欄中滲出的邪力,被自己一絲絲吸收,蓋過本來的痛楚,化為歡喜暢快。

  自己似乎能夠吸收柵欄上的封禁力量,只要再多花點時間,破牢而出應該不是問題……

  「哼!你們兩個先待著,等老娘處理掉這小娘皮,再來炮製你們。」

  醜婆子看了兩人幾眼,大笑道:「大的倒是俊,改頭換面一下,送回總壇,或許是個好苗子;小的……欠了幾分資質,把你炮製一番,後頭賣到黑山當兔子。」

  一直都還在哭哭啼啼的香雪,驟然停了動作,轉頭對著牢外人喊道:「喂,妳她媽的那是什麼眼神啊?我這樣的妳說沒資質,還要賣我去當兔子,妳懂不懂看人?有沒有開院子的素質啊?」

  洶洶氣勢,吼得醜婆子心內一驚,聽出了不妥,「妳……是女孩?妳們……兩個都是?」

  生出警覺,醜婆子有了戒備,先是抄了兵器在手,跟著舉掌一拍,監牢的四面柵欄,電光噴吐,龍雲兒無法再握,鬆手退了兩步,略帶遺憾地看著香雪。

  「妳們是誰?哪邊的人馬?」醜婆子喝道:「封刀盟?還是……溫家的人?來我星月湖地盤,來得去不得!」

  香雪理也不理,對龍雲兒道:「妳走運了,本來我打算,讓妳再吃點虧,等妳輸個幾場,被人按腦袋在地上吃屎以後,再把這個告訴妳……」

  「啊?妳還有這想法?」

  龍雲兒嚇了一跳,暗自慶幸逃過一劫,就是不曉得會否反跌進另一個火坑?

  臭婆子拿起了一盞油燈,望向牢中,預備要把燈擲出,先把這兩名不速之客燒過一遍,再來處理,龍雲兒看燈中火光有異,恐怕不是普通油燈那麼簡單,硬挨不妥,只能望向香雪,看她如何處理。

  「哼!氣起丹田,脈轉陰陽,合離分流,匯於雙腕……」

  香雪指導著口訣,龍雲兒依言提勁,醜婆子不知她們打算,也曉不妙,搶著把手中油燈擲了出去。

  「全力撞擊!」

  香雪喝了一句,雙手掩耳,滾倒至一旁,瞬間,一股無形震波,伴隨著一聲聲不知從哪傳來的鐘響,傳撼擊出。

  鐘聲,仿佛來自萬古之前,穿越層層時光傳來,化為光之漣漪,往四面八方傳響,所過之處,時間、空間像是停頓了。

  被擲來的油燈,被光之漣漪掃過,在空中爆開,燈油與傾泄出來的青色邪火,濺到醜婆子身上,她眼中閃過極端恐懼的神情,跟著便「轟」的一聲,整個人化為一團青色火柱。

  烈焰焚身,醜婆子似乎承受非人的劇痛,火中扭曲的面孔,大張了口,要發出痛楚至極的哀號,卻沒有來得及出口。

  光之漣漪掃過,萬古鐘聲撼擊,醜婆子矮胖、臃腫的身軀,像一件詭異的藝術創作,不自然地扭曲、凹折、突出,掃過她身體的光之漣漪,每一道都像是千萬重捶,錘打著骨、肉,每一擊都是粉碎。

  只是第一波鐘聲沖擊掃過,醜婆子整個人,已經扭曲得無法辨認是什麼物體,左一灘、右一灘,血肉模糊地噴濺在後方牆上。

  堅固的石牆出現無數裂痕,簌簌砂土不住從頂上落下,這一擊不僅殺掉醜婆子,更將這座結界守護的密室也大破壞。

  前後不足三秒,龍雲兒汗出如漿,跪倒地上,連站也站不穩,像是剛掉進水裡,全身溼透,雙眼焦距半天對不準,耳中嗡嗡,不知過了多久,才看見香雪站在自己面前,似笑非笑。

  「萬古江山,聲鳴則大道震,這鐘……可不是那麼好扛住的。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1 10:47 PM

九十三章 星月動搖

  「怎麼回事?」

  「地在搖?」

  「地震?」

  「開什麼玩笑?力夏達港怎麼會有地震?」

  醉月館的莫名搖晃,讓正在裡頭飲酒作樂的人們,嚇了一大跳,陷入短暫的慌亂。

  正在飲酒的溫去病,短暫停下動作,嘴角微微揚起。

  身為萬古江山鐘的前任主人,曾灌注神魂,讓這件古老神器通靈甦醒,對它的每一絲波動,都再熟悉不過。

  ……好懷念啊……

  當年縱橫沙場,這件殘損神器對自己的幫助著實不小,一直也未能踏上天階的自己,憑著這件神器,增幅毀天霹靂的威力,打出萬古江山震,別說震殺地階如割草,就連天階強人的腦袋都打爆過多個。

  ……時隔多年,萬古江山震終於又被打出來了,後繼有人……

  並不是什麼應該要激動的事,但自己仍忍不住握了一下拳頭,稍稍釋放心頭的躍動。

  ……不過,下面居然動到了萬古江山震這樣的大招,除了香雪無聊生事,在沒必要的情形下硬動大招外,恐怕,也是進行得不太順利……

  「真是不好啊,這才第一步咧,後頭怎麼辦呢?」

  自己並不擔心,龍雲兒在底下有什麼危險,畢竟香雪就在那裡,儘管香雪的個性不好,能力卻是沒話說,能讓她擔任保母,別說險地,就算把龍雲兒扔到火山裡,自己都可以高枕無憂。

  所慮者,看守司徒小書的不知是什麼人?若是嘍囉,搞這麼大動靜實在沒道理,若是高手……自己的後手不知能否扛得住……

  想著這些,溫去病站了起來,笑著向陶敏才等一眾闊少拱手,表示自己要去小解,並且婉拒了他們名為好意防刺客,實則想跟去看刺殺熱鬧的陪同。

  起身出門時,身旁幾名花枝招展的歌姬,都嚷著要黏著愛郎,死也不分開,甩也甩不掉,看來……應該是還沒放下對自己的戒心,必須要緊跟著監視沒錯。

  「溫少,這是要往哪去啊?」一名濃妝美婦笑著攔阻在前,身上芳香襲人,「難道是我的女兒們伺候得不周到,惹得溫少不開心了?」

  「哈哈哈,襲香嬤嬤說得有道理,妳家姑娘一個漂亮過一個,酒也一杯接一杯灌,快要把我的錢包都榨乾了,這哪開心得起來?」溫去病詭秘一笑,伸手拉住濃妝美婦,「也罷,橫豎囊裡還有點零錢,好男兒不花光錢不痛快,就別讓這些味道不夠的丫頭片子過來了,襲香嬤嬤陪我去散散步可好?」

  「這……我怎能搶自家女兒的郎君……」

  襲香皺著眉頭,對這意外變化有些不知如何應付,但在場的一眾闊少紛紛起鬨,替溫去病幫腔,襲香眼波一轉,變得風情萬種,嫵媚柔艷,半靠在溫去病身上,陪著他一同往外走。

  張文遠、趙學而鼓譟出聲,一眾歌姬也嬌嗔抱怨,怪溫去病不愛年輕愛老的,而兩名當事人手挽著手,相依偎靠,完全是一副送入洞房的甜蜜樣。

  風月場中,夜夜換新人,逢場作戲,隨著隔天陽光一亮,一切如同泡影,沒人會認真,此刻在瞎鬧起鬨的,沒一個真把這當回事,就連兩名當事人,也是各演各的戲,各有各的心思。

  ……姓溫的,饒你奸滑似鬼,照樣要喝老娘的洗腳水!這下就近監看,不怕你飛上了天去!

  ……星月湖的賊婆,腦子真是單純,以為挽著手就可以看住男人?嘿嘿,一會兒屎妳都有得吃!

  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  樓層上的相互牽制,但在地下密室之中,龍雲兒氣虛無力,老半天才雙腿軟軟地站起來。

  剛才的一震,幾乎把自己體內積存的元氣,消耗一空,如果最近這段時間,自己不是刻苦修練,把力量提升上去,哪怕只是稍差一點,現在就不會只有頭暈目眩那麼簡單了……

  到此終於明白,那個開山刀康巢,到底是怎麼死的?江山鐘的震波,近距離在腦畔傳擊,他七孔流血,腦子估計都成了豆腐渣,沒有直接頭顱粉碎,算他修為不錯……

  「……好、好厲害……溫……」神智略醒,龍雲兒改口道:「他當初就是這樣殺敵的嗎?」

  香雪哂道:「別鬧了,當初的萬古江山震,每次一擊發,都是標準地圖炮,七八百米內死一片,從地面到空中,清場超好用的,妳這東西算啥?震蚊子?」

  遙想當初山陸陵的無敵威勢,千百妖邪撞之殞落,彷彿一座不可踰越的頂天高峰……龍雲兒不期然有些激動,不曉得還要過多久,自己才能接近那等程度。

  「不用想那麼多,他沒期望妳走他的路,妳也不用把這當成目標。」

  香雪淡淡地說著,最清楚事情不是那麼簡單,哪怕龍雲兒真練到當初山陸陵的高度,也不可能重現那樣的殺傷力,問題……就在江山鐘上。

  神器,是帶有某種天地法則的器物,萬古江山鐘從遠古流傳至今,在遠古時代確實是頂級神器,但隨光陰流逝,歷經多場大戰,損壞嚴重,到溫去病手裡時,已經是瀕臨崩毀。

  這是不幸,也是機緣,如果不是損傷到那麼嚴重,溫去病沒可能將之修改、限幅出力,更不可能將之配戴使用……真正的神器,哪是這麼好用的?

  溫去病用上古法,甘冒奇險,分裂神魂,植入江山鐘內,溫養神器,命同一體,這才得以使用遠古神器,沙場揚威,但江山鐘隨溫去病征伐數年,舊損未補,又添新痕,如今的狀況,比溫去病剛入手時更糟,龍雲兒想要拿它發揮當年威勢,怕是一世無望了。

  「啊!」

  龍雲兒看見牢籠外,被綁在椅上的司徒小書,身體軟垂,動也不動一下,登時驚醒,想到剛才萬古江山震傳擊時,她也在範圍內,還全無抵禦之能。

  星月湖的妖婦,被一擊震殺,司徒小月的狀況又如何?會沒事嗎?該不會也被一擊震死?

  龍雲兒焦急起來,想要立刻去看看,但柵欄上閃爍的電光,並沒有因為醜婆子身亡而消失,萬古江山震雖然強悍,卻也沒能把這座牢籠一擊而破,敵人雖死,自己仍是出不去。

  「那個……我們……」

  「淡定!」

  面對龍雲兒的緊張,香雪一派鎮定,搖了搖頭,逕自朝閃著電芒的柵欄走去,全然無視柵欄的存在,小小的身軀,瞬間霧化,就這麼穿透過去,走出牢外。

  「這不就出來了?鬼吼鬼叫什麼?」

  「妳……打一開始就出得去?」龍雲兒下巴都快掉了,「那妳……那我們為什麼在這籠裡……」

  「都說了讓妳淡定,煩不煩啊?」香雪瞄了幾眼,很快找到了機關總閘,隨手便開了牢籠,放龍雲兒出來。

  「我是出得來,但留同伴在牢裡,自己一個人逃跑,我是幹這種事的人嗎?更重要的是,如果我一個出來,那這肥婆不就變成我的工作?這我才不幹咧!」

  「……那,真謝謝妳夠義氣了。」

  龍雲兒無心追究責任,快步跑向司徒小書,卻給香雪攔住。

  「學個經驗,從邪派份子手中救人時,不要那麼莽莽撞撞,想都不想就上前去看去沾,很容易死人的……我之前就常用這方法拉陪葬。」

  香雪伸指往牆上沾了沾碎裂血肉,異能發動,伸指彈出,一道紅光飛射,接近司徒小書半米範圍時,幾道黑煙莫名冒出,化出模糊的臉孔,彷彿發出無聲的嘶喊,冉冉消失,看得龍雲兒發楞。

  香雪道:「現在可以碰了,毒物和魂咒剛剛拔掉,再有個什麼,就只怪她自己運氣不好了。」

  「……還有氣。」

  龍雲兒先確認完這點,看司徒小書眼、耳、口、鼻都滲出淡淡血絲,氣息也很弱,傷勢不輕,但總算保住了性命。

  「還好……」龍雲兒道:「我們是來救人的,妳怎麼讓我那樣搞?萬一她死了怎麼辦?」

  「我們是來救人,不是來捨己為人的,人家都要用火燒我們了,難道還要我傻傻不還手嗎?死道友不死貧道,司徒老兒來了我也敢這麼說!」

  香雪一手插腰,道:「別太看得起自己了,她好歹也是高階,快摸到末段了,妳那亂七八糟的蚊子震,哪殺得了她啊?不過……眼沒瞎、耳朵也沒聾,傷勢比我預期中輕得多……嘖嘖,這可不對啊……」

  「……先不說這個了,這邊好像快塌了,我們先離開這裡吧。」

  龍雲兒說著,就看香雪很不耐煩地伸手,分別拉住兩人,跟著,三人瞬息霧化,身影消失,滲入石牆、岩縫,由地下密室中脫出。

  三人的氣息才消失,一股陰寒旋風,高速衝入密室,卻因為失去了目標,無可指定,將周圍瘋狂破壞,讓這本已崩塌中的密室,徹底完蛋。

  「……慢了一步,不過,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廟!」

  冷冷的聲音,伴隨著黑影,一同消失,直直追著三人而去。

  同一時間,霧化遁形的三女,由地底脫出,回到地面,龍雲兒甫站定,就想照之前被告知的那樣,發出信號,報告行動成功,卻不料,十多米外,一名濃妝美婦怒瞪著自己,發出一聲尖嘯,跟著,銳利刀風就斬中自己的頸項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2 11:58 AM

九十四章 山窮水盡出高手

  龍雲兒被傳送出來時,就發現有兩點異常,第一,應該與自己一同被傳送出來的香雪,不知所蹤了,自己身旁只有司徒小書;第二,就在自己正前方十餘米外,一名濃艷美婦和溫去病挽手站著,狀似親暱,甜得像是新婚夫婦。

  這幕景象,龍雲兒看了不太好過,胸口一陣陣苦澀翻湧,但也不至於亂了方寸,畢竟很清楚溫去病來這裡是作什麼的,然而,那個美婦的所作所為,就委實驚人了。

  美婦花袖一翻,手刀斬出,砍在溫去病的脖子上,後者連哼都沒哼一聲,直接雙眼翻白,就暈死倒了下去。

  龍雲兒知道溫去病身體的底細,要一刀砍飛他首級容易,想一斬讓他暈去,那可是高難度任務,看他這麼容易就翻白眼暈死,只覺詫異,跟著就看那美婦發出一聲尖嘯。

  嘯聲刺耳,不過似乎沒殺傷力,龍雲兒錯愕對方的行為,全神貫注,提防那美婦殺過來,哪知禍起蕭牆,一道刀風飆起,猛斬向自己的頸項。

  事發倉促,攻擊又發自極近處,根本就無法可擋,就連護身的金剛體,都只來得及初凝運,蓄勁未足,這一刀就斬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
  值得慶幸的是,屍龍血脈及時發動,腐屍木身與金剛體結合,綜合起來的防禦力,總算扛住了這刀,若兩者缺一,哪怕金剛體夠強,現在也是人頭飛出的下場。

  「嗚……」

  龍雲兒摀著頸項的傷口,痛楚迅速變得麻木,鮮紅的出血,先是變成灰色的液體,跟著就迅速止住。

  詭異的情況,自己也說不清是好是壞,但在實戰上,用處不是一般大,讓自己能迅速重整狀態,面對衝殺過來的司徒小書。

  昏迷且重傷的她,被那聲尖嘯催醒後,整個發狂,雙目通紅,纖細的手臂上,筋肉虯起,似乎把肉體潛能全數催發出來,還全然感受不到痛楚,手刀揮斬,像一根攻城錘般衝了過來。

  龍雲兒不敢怠慢,先催金剛身,再運金剛力,全身金芒燦然,第四級力量極限催發,要扛住司徒小書的衝擊。

  ……金剛身克制乾坤刀,只憑著這點,自己應該扛得住。

  龍雲兒這麼告訴自己,想堅定信念,但瞬間承受的狂暴,讓她深明自己的天真。

  全面爆發的第六級力量,伴隨著當頭一刀,自己的第四級力量,瞬間就被壓下,哪怕金剛身在防禦上有優勢,哪怕屍龍之體讓自己的痛楚一閃即逝,能忘我催勁,哪怕金剛身與乾坤刀之間,確實存在克制效果……

  這一個又一個的優勢,疊加起來都沒用,戰況瞬決一秒,龍雲兒被打飛出去,炮彈般飛出十多米,撞斷兩根樑柱,狼狽墜地。

  身上好像有幾處骨折了,頸上的傷口又破裂了,鮮血狂噴著,這些難以忍受的痛楚,都在一瞬間麻木,唯有心頭的那抹恐懼,瀕臨死亡的恐懼感,掩不住地冒出來。

  ……下一擊,如果擋不住,必死無疑!

  恐懼、緊張之中,龍雲兒有了這樣的覺悟,也看清自己吃這麼大虧的理由,除了在力量上被壓制外,還因為……

  「哼!」

  司徒小書目中閃著恐怖的紅芒,重哼一聲,點滴血霧,從她口鼻中不住噴出,眼耳內流淌的血線,已不是細細一條,而是多到怵目驚心。

  比起龍雲兒,這個無視肉身狀況,強行催迫體能到極限的小美女,離死亡更近,更危險得多。

  拿點燃生命所換來的力量,難怪能夠逆轉乾坤,連先天克制都壓不下,這一戰繼續下去,結果必然不是誰死誰亡,而是同歸於盡……

  「殺!」

  司徒小書身影閃動,第六級力量爆發推動,催出這一世未曾展現過的高速,龍雲兒全神以待,精神緊繃到極點,卻驟覺身後風聲閃動,那名濃妝美婦不知何時到了後頭,一張口,張到普通人三倍大,狠惡噬咬下來。

  這樣的張口法,根本不是正常人類所能做到,而在這節骨眼上咬下,龍雲兒根本無暇分神應招,眼看這一噬將咬中,一道星芒閃爍,劍光射來。

  「妖婦,受死!」

  不知躲藏在何處,一早便潛伏此地的袁健之,驟然出手。

  天斗劍閣的招牌劍技,一劍刺出,劍光化為點點星釆,看似無序繽落,卻籠罩住敵人周身要害。

  劍雨當頭,濃妝美婦不得不停住動作,卻沒有遁逃,而是反殺向袁健之,十爪如鐵鈎,迎向劍雨,更怒極一喊。

  「還不動手!」

  瞬息間,一股陰寒旋風飆起,周圍溫度狂降,直飆向袁健之,風中隱約可見數十道淡淡魂影,像有諸多冤魂伴隨,中央則是一個看不清楚的人形,甫一現形,周遭溫度就瘋狂下降。

  「……星榜高手?桀桀桀,星榜也一樣要死……」

  邪異的聲調,帶著掩藏不住的妒忌,凶猛地攻向袁健之後心,但陰邪旋風甫至,點點劍光,化為星雨,搶先一步攔擋在前,把攻擊封住。

  「好!青影河梟、紫魅女魃,我早想會你們一會,今朝倒是一起出來了。」

  袁健之仰首大笑,天斗劍術在手中璀璨發揮,明明只是一個人,被左右兩方夾攻,但劍光所點出的星雨,卻不住擴散,籠罩範圍越來越廣,幾招一過,他忽焉在左,忽焉在右,瞬移之術,迅捷無倫,星河展動,居然反將兩名敵人包圍起來。

  「星月湖的妖人,今天且看看是誰來得去不得!」

  「別人怕天斗劍閣,我們可不怕,明天之後,星榜要換新人上位了。」

  「姓袁的,你愛多管閒事,就活該殞落此地!」

  三人混戰成一片,戰況一時膠著,卻誰也顧不到正進行中的另一方戰場。

  龍雲兒獨對司徒小書,雖然紫魅女魃的偷襲,被袁健之打斷,解了危機,可更要命的攻擊,卻在眼前。

  自己最強的殺著,萬古江山震,剛剛用過一次,體力仍虛,沒把握能打出第二次,就連毀天霹靂都未必打得出,除了用金剛身硬扛、硬頂,真不知還有什麼其他方法……

  戰陣之上,容不得片刻遲疑,想得太多等若分神,龍雲兒一下心神不寧,司徒小書已經殺到面前,沒有招法,不是任何武技,整個人仿佛化為一頭刀之獸,純憑本能在行動,司徒小書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,龍雲兒還沒看清就挨了一下。

  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,挨的這一下,卻不如預期沉重,龍雲兒痛楚之餘,有少許訝異,這才發現橫插在腰間的短刀,竟然已經被司徒小書奪過、拔出。

  抬起頭,看到一雙殘忍中帶著狡獪的獸之眼,似在慶喜得計,而有刀在手的司徒小書,氣勢暴增數倍,陣陣殺意伴隨刀威,如浪翻湧,龍雲兒幾乎喘不過氣來,旁邊戰鬥中的三人都受波及,袁健之想往這邊趕,卻給青影河梟、紫魅女魃給攔住。

  司徒小書一手握刀,身上激發洶湧氣浪,層層刀浪之中,三道身影模糊顯現,是三名手持不同刀器的武者,有皮甲、有戰鎧、有皇袍,儘管面孔還模糊,可爆發出來的刀威,卻在瘋狂飆升,構成一式絕殺之招。

  三尊誅仙斬!

  之前封刀盟主親使的一擊,終於在司徒小書的手上,越級使出,曾擋過一次的龍雲兒,全然沒有駕輕就熟的感覺,還未接觸,就被刀威全面壓制。

  這一回,自己腳下沒有法陣加持、輸力!

  這一回,自己沒有溫家哥哥擬定戰術、方略。

  這一回,只能靠自己!

  但如果自己倒下,敵人將跨過自己,直逼溫家哥哥,沒有人再守護他,為他擋刀了!

  幾個念頭一閃即逝後,心頭的緊張、恐懼盡去,所激發出來的,是無比昂揚的戰意!

  敵人豁出性命來和自己戰鬥,自己想贏、想生存,就要有同樣的覺悟!

  為了能繼續在溫家哥哥的身邊,守護體弱的他,自己這一仗……不能輸!

  心念轉動,找到了為何而戰的理由,找到了戰意的泉源,龍雲兒身上氣勁爆發,只覺得,隨著誅仙斬的逐寸、逐分逼近,天地仿佛寂靜,自己體內卻有了變化,積蓄在經脈中的能量,源源滲發出來。

  那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感覺。

  眼、耳、鼻、舌,同時受到沖擊,像給人狠狠撞了一下,卻又沒有痛楚,而在這一撞之後,視、聽、嗅、味,整個靈敏起來,比之前大幅提升十多倍,交織起來,整個世界,一秒前、一秒後,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。

  自己所感知到的世界……整個不同了。

  和這具體而微,全然嶄新的世界相比,將要落下的那道斬擊,變得全不重要,而且這四觀交織所造成的感官沖擊,還未停止。

  體內翻湧的氣血,難以遏抑,在撞開四竅之後,滾滾滔滔,在體內急著想找一處出口,就再無地方可出,積蓄一陣後,全身陡然一震,多處關竅同時開通。

  五竅通!

  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,潛力開啟,自在運用。

  第五級力量!

  龍雲兒雙眼瞪睜,迎上了落下的誅仙斬……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2 11:59 AM

九十五章 絕世威壓

  在全然意外的情況下,踏入高階,龍雲兒體內力量,如雨後春筍不住冒出,傷疲盡去,除了肉體的變化,她更清楚感應到,在自己的魂靈深處,有一聲龍嘯,憤怒地迴響著,似在不滿什麼。

  然而,隨著這聲龍嘯,體內湧出的力量,更如萬馬奔騰,遏抑不住,龍雲兒貫勁雙腕,一雙護腕爆閃出強光,掄拳轟擊出去。

  屍龍血脈之力、金剛之身,兩股力量完美融合。

  ……寰宇萬咒武卷.金剛身!

  ……大力金剛擊!

  踏進高階的一擊,正面硬撼三尊誅仙斬。

  雙方對撞,爆發出的勁道,把旁邊戰鬥的三人,全數震開,龍雲兒支撐一陣後,也被轟得倒跌出去,沖擊風壓橫掃,把附近的涼亭、假山,甚至最外面的圍牆,一起摧毀!

  龍雲兒滾跌不遠,便即定住,消除痛楚,迅速恢復戰鬥力,心下評估,剛才的一拚,儘管仍被壓制在下風,但好歹……雙方已是同階,力量上的差距,不再是那麼明顯,一拚之後,自己仍有戰鬥能力……

  正擔憂對方的狀況,便見到前方煙塵中,司徒小書翻身站起,似乎也全然感受不到傷痛,但眼中邪芒更盛,七竅滿是鮮血,強撐的狀況,比自己更甚。

  然而,司徒小書才剛站起,未及出手,一道紫電橫空射過,從司徒小書的肩頭貫出,速度太快,她甚至全然不及閃躲,被這道電光貫體後,劇烈痙攣,彈跳了幾下,便倒地不動了。

  這個變化來得太突然,不只嚇到龍雲兒,旁邊被中止戰鬥的三人中,也有兩個大驚失色,沒有反應過來,不曉得電光從何而來?

  紫魅女魃又驚又怕,正不知該戰該逃,忽然有種被氣機鎖定的心驚肉跳,側身一躲,就看見溫去病站在二十多米外,手中拿著一截長黑管,遙遙對著自己,自己飛身躲避,黑管也跟著移動,始終對準自己。

  「嘿,龜婆,照例一問,妳想讓我射哪裡?」

  笑得怪怪,溫去病扣動板機,電光從黑管中飆射而出,速度快得驚人,紫魅女魃想要逃躲,可念頭方起,腦殼就被電光打穿,後腦爆開一個大洞,接著才開始感覺到痛楚與灼熱……

  中階好手的防禦力,在電光之前,猶如薄紙,摧枯拉朽般被爆頭,剩下的青影河梟,驚得魂飛魄散,沒等溫去病移轉槍口,他便幻動於陰風中,扯起隨身的怨魂,想要先行逃逸。

  「想走?不是這麼簡單吧?」

  袁健之大笑聲響,但點點星光,先一步籠罩青影夜梟四周,正要收緊,躺在地上的司徒小書,身上忽然黑煙冒出,飛也似的直竄上天。

  「白日夜鬼?他一直附身藏著?狡猾的狐狸!」

  怒罵一聲,袁健之不及阻攔,讓黑煙逸去,眼看陰風也要趁機脫出,手上加勁,點點光雨大盛,劍芒劃過,斬破陰邪旋風,一聲慘叫響起。

  陰風破散,地上留下一隻血淋淋的手臂,袁健之收劍回鞘,啐了一口,「奶奶的,真捨得,臨危斷腕,擋了我一劍後逃命,這傢伙也夠悍的!」

  轉眼間,星月湖駐扎在港市的三名好手,一死、一傷、一逃,龍雲兒不曉得這算不算一次成功的拔樁行動,剛想站起,忽然喧鬧聲起,有人往這邊奔跑過來,速度飛快。

  溫去病一聽見異響,馬上衝出,拉起昏迷地上的司徒小書,就往龍雲兒這邊靠,同時,一聲怒喝驟響,朱鼎宇首先躍入,一刀就往溫去病招呼。

  「溫賊!放下我師妹!」

  溫去病的回答,反手就是一槍,電光射出,朱鼎宇不知底細,急忙一閃,落回地上,待要再攻,溫去病已經站到龍雲兒身旁,手中槍管抵著司徒小書的太陽穴。

  投鼠忌器,朱鼎宇不敢妄動,沒過十幾秒,大批雙聯幫的好手也趕到,從圍牆的裂口湧入,浩浩蕩蕩幾十人,進來後便立刻包圍住這裡,對著眼前所見的情景,目中憤怒得像要噴出火焰。

  「姓溫的,你們……」

  碰!

  一聲槍響,溫去病對空鳴槍,電光疾射出二十多米後爆炸,震波與發出的聲音,掩蓋住雙聯幫眾的一片喝問,打斷了對方的氣勢。

  溫去病抓抓頭髮,道:「多餘的廢話,大家省省時間,因為這場面真是太老套了,只要有點智商,就不會莽撞地找我們算帳,讓躲在陰謀裡的鼠輩痛快。」

  拋下一句後,溫去病對朱鼎宇道:「朱少,那些低等東西沒腦子,相信你不是這樣的,是戰是和,你且說上一句。」

  朱鼎宇沉默了一下,自己是率眾在市裡到處找線索,因為見到誅仙斬的氣勁異象,連忙趕來,目睹了這一幕。

  雖然,倒地的司徒小書看來傷重,旁邊又只有這三人,現場還有戰鬥痕跡,乍看之下,他們三人就是凶手,自己該當救傷緝凶,但……江湖事詭異多變,確實自己也不敢說,這樣就是鐵證如山……

  「哼!你們殺人行凶,罪證確鑿,還想狡詞脫罪嗎?」

  一名身材微胖的壯漢,分開前方幫眾,氣勢十足地走進來,正是雙聯幫主韓祖。

  「小書小姐若不是被你們挾持,為何會與你們同在這裡?如果不是與你們戰鬥,這裡更還有何人?一切清楚明白,你們還想狡辯,真欺我封刀盟無人嗎?」

  韓祖道出疑點,雙聯幫眾登時鼓噪,齊齊踏前了一步,朱鼎宇喝了一聲「且慢」,踏步上前,朗聲說話。

  「溫兄,我封刀盟非是不講理的地方,你若真有冤屈,請先交還我師妹以自清,我以封刀盟名譽起誓,絕對還你一個公道!」

  一番話擲地有聲,卻換來溫去病一陣怪笑,「嘿,朱少,不到半天之前,你為了牆上幾句胡話,帶大隊人馬殺入我家,要我負責,以你這審案水平,說要還我公道……別怪我信你不過啊……」

  朱鼎宇臉上一紅,正要說話,韓祖喝道:「不用多說,溫賊,你待如何?」

  一喝威勢十足,但不合時宜的異常強勢,讓朱鼎宇臉色略變,帶著疑惑,道:「韓幫主,你……」

  韓祖道:「朱少,你且作壁上觀,韓某今日拚掉這條命,也要平安救回大小姐,幹掉這幾個惡賊!」

  語畢,陣陣威勢,從韓祖身上透發,微胖的身軀,瞬息間仿佛變得高大,淵停岳峙,渾厚的威煞,再一次提醒人們,這位確實是真正的半步地階,港市中數一數二的高手。

  「喂!韓胖子,當我的面喊打喊殺,你當我不存在嗎?」

  袁健之跨前一步,擋在溫去病等人身前,手一翻,掌中多了一支小金劍,上頭刻有星辰印記,同樣有威煞散出。

  「這世道可還輪不到半步地階橫行,以為沾了地階的邊,就真當自己是高手嗎?真不巧,我這邊隨隨便便,也能叫出幾個地階來。」

  劍中威煞,加上言詞,眾人這才明白,天斗劍閣在港市附近暗伏地階高手,一經召喚,立刻就會趕到,最多不過十幾分鐘,數名地階足以鎮壓市內一切。

  朱鼎宇臉色一沉,天斗劍閣此舉,非常不合規矩,更打破四派默契,後頭光為了這點,封刀盟就能上天斗劍閣問罪,但眼前……

  「……哼,姓袁的,別以為拿把劍令就能唬人,區區高階、區區星榜,在你的師叔伯到來之前,你便是個死人了。」

  韓祖十指握捏成爪,凜冽威煞散發,袁健之的表情也轉為慎重,誠如敵人所言,老傢伙幾十年的功夫不是白練,半步地階也是真功夫,若全力出手,十多分鐘內,足夠將自己宰掉……然而,有寶兵在手,自己也認為……他的想法沒那麼容易達成……

  雙方對峙,緊繃氣氛一觸即發,驀地,溫去病笑了笑,打破沉默。

  「何必這麼麻煩?直接用簡單點的辦法,不是比較好?」

  語畢,溫去病手掌往司徒小書背心一拍,龍雲兒看得清楚,他五指間夾著四支金針,跟著這一拍,打入司徒小書體內。

  金針入體,昏厥的美少女,陡然雙目一睜,體內氣血翻騰,一股驚人的氣勢,自傷疲不堪的她體內散出。

  這股氣勢,帶著威煞,迅速擴散出去,超越了司徒小書無傷時的全盛狀態,甚至還超越了之前封刀令中的那一斬,如同一尊巨神,自司徒小書身上,巍峨矗立,直頂蒼天。

  威煞如潮水瀰漫,十米、百米、千米……在轉眼之間,覆蓋住整座力夏達港,連港邊的海面都為之掀濤,整座港市,飛沙走石,被陣陣狂風所籠罩。

  如此驚人的威煞,雖沒有帶殺意,卻不是沒有效果,龍雲兒只覺得腦中「轟」的一聲,像給大鐵錘狠狠砸在腦門,直接失去意識,幸好時間不長,短短數秒而已。

  睜開眼睛,朱鼎宇、袁健之,臉色蒼白,與自己一樣單膝跪地,汗出如漿,而不可一世的韓祖,卻是直接雙眼翻白,口中噴沫,失去了意識。

  這天夜裡,力夏達港中口吐白沫,暈死過去的受害者,成千上萬!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2 12:00 PM

九十六章 諸惡莫作

  普通的高手,以威煞施壓,通常都是一打便一大片,廣域型的施為,其中能夠做到指向性,單純針對某個目標施壓的,那都是一等一的高人,通常也被人用來炫耀能力。

  但在這天晚上,籠罩住整個力夏達港的那股威煞,卻打破了所有人的常識,讓人……看見了神!

  這道威煞,中正平和,如同淡水,其實並沒有傳統意義上,滿帶各種殺意、煞氣的特性,極為異常,普通人被其浸潤,甚至沒什麼感覺,更不覺得這有什麼殺傷力。

  然而,凡是腦中存著殺念、惡念者,這道威煞便立即生出打擊效果,念頭越強烈,受到的打擊越強,腦中意識消失,口吐白沫,倒在地上抽搐。

  短短數秒內,港市內所有人趴跪成了一片,還能維持站姿的寥寥無幾,更不知有多少人成了螃蟹,噴著白沫,兩眼翻白,暈死在地上,屎尿噴流。

  這恐怖的打擊威力,影響範圍甚至是無視等級的,小從販夫走卒的普通人,大至武者,結果全都同樣,半步地階的雙聯幫主,全無抵禦之能,直接成了噴白沫的暈死者,後頭其他雙聯幫眾,基本也都是這下場。

  近十年裡,韓祖都是港市內數一數二的高手,他的糗態,讓人們錯愕、震驚,卻不曉得真正值得正視的事,是發生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。

  港市周邊,無論山區、海邊,都有幾道淡淡身影,朝著港市中心飆去,速度快到嚇人,身上散出的氣息更是強大,明明是人身,卻像是什麼猛獸,高速朝目標飆去。

  「動作快點,如果讓那小子有什麼萬一,血脈至親,袁老鬼會把我們全活剝了!」

  「潛藏半天,收割的時候到了,可真是讓人好等。」

  「北面有地階氣息,也在朝目標處高速靠近,不是我們的人,是封刀盟?還是九外道中人?」

  「管他是誰,有劍在手,來誰便斬誰!」

  幾個聲音,幾乎都是女子,也全是天斗劍閣潛伏左近的地階武者,得到袁健之的信號,急急趕去,途中有人忽然覺得不妥。

  「北面疑似封刀盟的地階,停止前進了,為何?」

  眾人疑惑剛起,答案很快便清楚,一股特異的威煞,猶如漲潮時的海水,迅速蔓延過來,速度之快,連地階的她們也來不及閃避。

  「這是……」

  「不好!」

  來不及說完話,幾名天斗劍閣的精英地階,輕則頭痛欲裂,蹲跪在地,臉色蒼白,重則兩眼翻白,倒在地上噴白沫。

  堂堂地階,武者的巔峰存在,此時醜態百出,較諸港市中的普通人,一點也沒有好到哪去。

  而當她們之中,有人終於能擡起頭來,習慣性地用眼睛來確認發生何事,卻看見一道淡淡的白色身影,白髮、白色短鬚,套著一件洗得發白的長衫,彷彿一尊萬古巨神,頂天立地,籠罩住整座港市。

  巨大的影像,頭頂蒼穹,腳鎮九地,雖然不見面目,但獨樹一幟的特有氣派,卻早成標誌,讓人一看便能認得出來。

  「是……司徒無視!」

  這並不是普通的地階撞上天階……

  封刀盟始創者,九重天階,天下第一人。

  封神之戰後,這個名字在大地上,是如同神魔般的存在,哪怕只是他留下的一抹神念在此,也是不許任何人挑釁的。

  天斗劍閣的數名高手,至此止步,即使心裡沒多少畏懼,眼前的現實也讓他們不能再進,失去意識的同伴,未能恢復清醒,還保有意識的,也手酸腳軟,站立不穩。

  所有人戰意盡失,即使心裡仍有不甘,但看著罩住整座港市的那道巨神之影,只多瞥一眼都心驚肉跳,想不知難而退都不行。

  「……走吧!想不到司徒老兒還有這後手……」

  為首的一名中年女劍客,無奈嘆息,「這一回……是我們栽了。」

  天斗劍閣的高手,還未踏入港市,就狼狽退走,這一點,港市內的人們無從知曉,光是成千上萬人暈的暈、倒的倒,就已是一場災難、浩劫,沒人再有閒心去管別的事。

  而在事發現場的中心,不管是什麼星榜高手、青年菁英,都在威煞橫掃之下,面無人色地蹲跪下去,龍雲兒也站不直身體,就只有溫去病一個,像什麼也感覺不到,仍笑嘻嘻地站在司徒小書身後。

  頂天而立的巨神之影,在清除周邊所有威脅後,最終冉冉隱沒,但在徹底消失前,司徒小書本身的生命氣息,重新旺盛起來。

  強大的內息運轉,將體內創傷壓下,不是治傷,僅是救急,雖說如此,天階出手的鎮傷急救,就不是普通層次能比,司徒小書的氣息一下回復正常,沒入體內的金針,全數倒射出去,雙眼一睜,恢復了意識。

  「唔,我……」

  輕輕吐出兩字,司徒小書一陣暈眩,往後暈跌到溫去病懷裡,這畫面……引起一陣騷亂,但所有人都暈得一塌糊塗,就是想要搶上來扶人的朱鼎宇,腳都軟得站不起身。

  幸好,溫去病看來並不像想要趁機占便宜的色鬼,他的直接反應,甚至是想要鬆手後退,讓小美人直接跌在地上,只是不知身上有什麼問題,慢了一下,這才很無奈地被小美人跌進懷裡。

  剎那之間,郎才女貌,彼此出眾的外表,看來確實像一對璧人,只不過,女方輕蹙著眉頭,男方不知何故也表情抽搐,破壞了這美好的畫面。

  龍雲兒急忙搶上來,扶起了司徒小書,她個性淡泊,雖然身在戰局中,卻是現場抱持殺念最小的一個,被威煞鎮壓,所受的影響也最少,能搶在朱鼎宇、袁健之前頭站起。

  步入高階後,力量也強得多,龍雲兒將一股力量輸入,想讓司徒小書好一點,不料力量才輸入,馬上就被反彈出來,只覺得司徒小書經脈中,內息奔騰如川流,雖然傷重,真氣仍旺盛到嚇人,龍雲兒不知這是司徒無視神念的遺助,只是佩服司徒小書的修為。

  「司徒小姐,妳還好嗎?」

  「我……我沒事……」

  撫著額頭,司徒小書竭力重整腦中破碎的記憶,當那些錯亂的印象綜合起來,她迅速恢復了理智。

  從小被當繼承人培養,司徒小書算得上將門虎女,鎮定下來以後,她馬上判斷出自己該做什麼。

  「全、全部退回去!」

  司徒小書強行抑制住天旋地轉的煩惡,一字一字道:「所有一切都是奸人陰謀,與溫家無關,他……他們救了我出來,別錯怪好人。」

  此言一出,大事基本底定,就算在場的雙聯幫眾,還對此事有些莫名其妙,甚至有異議,可幫主韓祖還意識未復,司徒小書又這麼說,就算不想善罷甘休,也不得不甘休。

  司徒小書迅速率眾退走,臨行之前,她看了龍雲兒、溫去病一眼,較諸之前,眼神異常複雜,似乎想說些什麼,但最後仍是這麼走了。

  「喂,老溫,你行啊,連封刀盟的小公主,你都能泡上手!」袁健之支撐起身體,苦笑道:「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,今晚大家打生打死,忙活半天,就是在幫你泡妞吧?泡妞泡到這麼驚天動地,你也算是下足本了。」

  「別鬧了,我看起來像是想泡妞的嗎?剛剛我槍殺了一個老相好,正心痛到想流淚咧。」

  溫去病同樣在苦笑,只不過他所說的理由,沒有任何人相信,但他邊說邊掉下淚來,倒讓袁健之愕然。

  「不是吧!那妖婦真是你相好?你還真下得去手?」

  「……誰說不是呢?人在江湖……身不由己啊。」

  溫去病勉力擠出微笑,笑到像是快要哭出來,似有撕心之痛,龍雲兒本也擔心他的心情,直到過去攙扶,發現他為何一直動作怪怪的理由,這才曉得自己該擔心他的身體。

  拍入司徒小書體內的金針,手法甚為隱密,除了近在矩尺的龍雲兒,就沒有旁人看見,而司徒小書逼出金針,過程只在一瞬,同樣也沒人看到,沒有引起麻煩,不過,被逼射出的金針,沒有亂射,卻是站在正後方的溫去病直接遭了殃。

  幾支金針迅捷無倫地射來,躲都沒處躲,全數沒入體內,有兩根還釘在骨頭上,痛到想飆淚,偏生還要硬撐,讓封刀盟與雙聯幫退走,這才真是有苦難言。

  龍雲兒匆匆護著溫去病上了馬車,回歸溫府,袁健之則先行離去,雖然沒說去向,但溫去病心中有數,天斗劍閣的漂亮算盤被砸爛,現在恐怕亂成一團,袁健之勢必會被喊去聽交代,後頭……就看他會帶什麼消息來了……

  「溫家哥哥,你的身體……沒事情吧?那幾根針……」

  「拔掉就是了,常有的事,早就習慣了。」溫去病搖搖頭,道:「等一下妳好好休息,我還有事要辦,就不陪妳了。」

  「你都受傷了,還要……」龍雲兒想要勸阻,但看對方的模樣,知道勸也沒用,轉念一想,問道:「今晚的事……你早知道,小書小姐體內藏著這股力量?怎麼知道的?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2 12:02 PM

九十七章 連夜拔樁

  溫去病取來吸鐵石,把體內易於取出的幾根金針吸出,微笑道:「妳在底下開萬古江山震,她也在影響範圍內,明明神智迷亂,不能自護,卻只受這麼點傷,一看就知道是體內有其他力量保護,如果不是護命靈寶,就是高人神念藏功了。」

  「……居然……是這樣子!香雪姊姊一早就看出來了吧?所以……」

  龍雲兒猜想,香雪目光銳利,恐怕一見司徒小書,就看出了她有高人留藏神念,所以才大膽讓自己發萬古江山震,藉機測試,最終果然證實了這一點……當然,這也可能只是自己一廂情願,香雪說不定壓根就只是草菅人命,想到什麼便幹什麼……

  「袁公子來的時候一派輕鬆,剛剛走的時候,表情有些凝重,怎麼了嗎?事情不是都解決完了?為何……」

  「嘿嘿,事情確實是完了,不過對天斗劍閣來說,也是完蛋了,現在找他過去訓斥兼商量,賞他一頓排頭吃,臉色當然不會好看。」

  「天斗劍閣?」龍雲兒初時不解,想了一想,驚道:「天斗劍閣也想吞掉我們?他們……」

  思路一開了頭,後面就止不住,天斗劍閣顯然是想要當黃雀的,所以才在封刀盟之後出手,採用的方法更巧妙得多,先讓與溫家有交情的袁健之介入幫手,事成之後,自然可以脅恩相逼。

  假若溫家不念恩惠,想要過河抽橋,那天斗劍閣到場的地階人物,也不會坐視,屆時這些地階人物看不慣溫家的「劣行」,出手「教訓」,溫家又如何扛得起幾名地階高手的憤怒?

  事後回看,天斗劍閣的這一手,快、狠、準兼備,下足了重本,對當前的溫家來說,是一個無可破解的必死之局,只不過……人算不如天算,這個十拿九穩的局,還未正式發動,就支離破碎了……

  「原來……天斗劍閣也包藏禍心啊。」龍雲兒感嘆道:「還以為他們是來真心相助的……」

  「只有真實的利益,哪來的真心?其實妳也不必把這看得很黑暗,本來天斗劍閣就不欠我們,不會平白無故幫忙,要作什麼,自然是為了他們本身的利益,如果能顧全雙方的利益,才有合作為友的基礎。」

  溫去病道:「世事都是如此,不用為此呼天搶地,憤世嫉俗,這樣的人做不了事,整天覺得世界黑暗,全天下的人都欠了自己,這除了得憂鬱症之外,起不到任何效果,也推動不了任何事,就只是個……以為拋棄世界,其實被世界給邊緣化的廢人。」

  「倒也是……」

  沒料到會忽然被「教育」,龍雲兒隨口應了一句,卻忽然愣住,想到一事。

  剛才的那些話,與其說是「教訓」,倒不如說,是這個男人無意識間流出的感慨,因為,要感嘆世界黑暗、要咒恨全天下的人,這個為人族出生入死,救了無數人命,最後卻落得如此下場的男人,無疑是最具資格的。

  龍雲兒一直覺得,溫家哥哥善於隱藏情緒,就算有什麼想法,也不會說出來,哪怕他心裡懷著滿滿的怨毒,想要毀滅帝國,甚至人族世界,他表面上也都只會笑得雲淡風輕,不會漏口風。

  可他現在說的這些,又代表什麼?是他內心的真實情感反映嗎?他對於這六年的慘痛經歷、對這些過往、對這個世界,到底存在怎樣的想法?難道……他不想復仇?

  「溫家哥哥,你……」

  龍雲兒想問,但溫去病似乎也意識到失言,擺了擺手,道:「說了些無聊的話,全都忘了吧。」

  「是……」

  龍雲兒很想知道這問題的答案,但溫去病顯然是不會說了,當下便把話題轉向,「對了,香雪姐姐呢?後頭都沒看見她,去哪裡了?」

  「她另外有她的事做,正在進行,我也還有工作,等會兒我要忙一陣,妳自己休息一下,把境界穩固下來,等我忙完,我要問妳這一戰的感悟。」

  溫去病道:「能這麼快突破肉體極限,開通五竅,進入高階,妳的進境比我預期要快很多,這件事福禍參半,但既然踏上去了,就爭取把境界穩固,避免其他的後遺症。」

  龍雲兒點了點頭,想問問溫去病忙的事情,有否需要自己幫手,但他揮了揮手,沒多解釋,想來……應該是什麼重要的研究或修復工作,這一仗自己突破上高階,或許他也有了什麼靈感……

  夜色,漸漸深沉,這個晚上鬧出的事端,讓整個港市雞犬不寧,天翻地覆,到此似是告一段落,然而,對於某些人來說,這一夜尚未過完……

  港市內的一間荒廢倉庫,周圍門窗結滿蛛網,鎖著大門的鐵鍊與鎖頭,都已鏽朽,不曉得多少年沒人碰過,整個看來就是荒涼破敗,無人問津,加上地處偏遠,誰都不會想到,一直有人利用這地方進行聯絡。

  「……這回真是失算,本來目的是想窺探溫家暗藏多少力量,結果鬧了個霧裡看花,還被姓溫的摸上門來拔樁,本教在力夏達港多年經營,損傷慘重……」

  一個朦朧的身影,對著一個古老的水盆說話,盆中水波搖晃,隱約浮現不存於此屋中的投影,將這些話傳往另一頭去。

  「……溫去病這人確實心狠手辣,手段也驚人,事發前,我們還估算他三日內必成無頭蒼蠅,哪知道他幾個小時內就找到司徒小書,還反殺上門,河梟斷臂重傷、女魃身亡,我也挨了一下,元神有損,幾個月內狀態難復,這回……試探的代價太大,得不償失啊……」

  滿是懊悔的嘆息,白日夜鬼請求總壇,儘快讓自己師父聶嘯月出關,別讓星月湖在港市的經營不保,更質疑這回的任務有否必要?

  一輪通訊結束,白日夜鬼離開這座廢倉庫,走的不是正門或窗,而是地下暗門,出來就是旁邊矮樓角落的短木叢。

  這樣迂迴的出入,避免被人跟蹤,也讓廢倉聯絡點能保持秘密,過去十多年都沒出過問題,但白日夜鬼仍相當謹慎,出入小心,藏匿著行蹤,帶著術式道具,出入之際,形影模糊。

  附近整片都是荒地,不見人蹤,但若有誰靠近,遠遠就會被看見,白日夜鬼很確定這點,也確信自己身上的朦朧披風,能夠提供安全掩護,在天亮之前,根本沒人能看清自己。

  驀地,白日夜鬼瞳孔放大,在二十多米外的前方,三道身影飄蕩著,有三個人,兩女一男,正在前頭,似等候著他。

  三人並不是站著,而是被掛吊在三根無旗的空旗桿上,繩索套掛住脖子,高高懸掛起來,早已斷氣的肉體,沒有生命跡象,被夜風吹得飄飄蕩蕩,倍添悽慘、邪異的氣氛。

  一名未滿四十的中年婦人、一個少年、一個女童,三具屍首吊掛飄蕩,繩索與旗桿摩擦,發出「呀呀」怪音,已死的人,沒有殺傷力,但對白日夜鬼而言,這一幕比任何強敵堵在前面,更讓他絕望、恐怖,因為……他們是他的妻子、兒女。

  身在左道,他有表面身份掩護,事事小心,妻子兒女都不曉得他還另有這邪惡的一面,其他與白日夜鬼共事者,也都不曉得他明面上的身份,兩邊看似全無干涉,以保安全,他想不通為何妻子、兒女會被抓來,吊死懸屍在此……

  關鍵時刻,應該要冷靜,應該要鎮定,這明顯是敵人的陷阱,幾十年的江湖經驗告訴自己,敵人定然潛伏左近,等著自己露出破綻……這些他全都心裡有數,但撕心的劇痛,讓他終是忍不住,裂肺般地喊出來。

  「……夫、夫人……」

  熱淚盈眶,白日夜鬼發狂衝向旗桿,衝向自己已喪命的妻兒,睚眥欲裂,更顧不得什麼陷阱。

  就在快要衝到時,旗桿底下忽然一人翻起,手上一根黑管,遙遙對著他,電光一閃,轟擊過來。

  早料到敵人會趁機偷襲,白日夜鬼並不意外,而看清敵人形貌,讓狂怒欲癲的他,發出一聲悲痛已極的怒吼。

  「溫賊!」

  心情劇烈震動,牽引今晚受的內傷,白日夜鬼口鼻溢血,卻不顧傷勢加劇,強行打出一掌。

  掌勢如山,更兼具刀的威猛,所推動的力量,超越先前所表現的中階,展露高階頂峰,半步地階的驚人威能。

  這雄渾的一掌,不僅將轟來的電光打滅,更破空直去,襲向溫去病,後者不及逃躲,慌忙中舉槍一擋,就看那支槍爆閃出強光,猶如一面光盾,擋住了白日夜鬼遙擊來的一掌。

  然而,即使因為內傷、心情激盪,戰力受影響,但半步地階的力量,仍是強大,按理能擋高階全力一擊的光盾,瞬息扭曲,出現裂痕,跟著,粉碎開來。

  巨大的力量,瞬息湧來,溫去病的雷槍已毀,右臂承受巨力,不自然地扭曲起來,卻以正常血肉之軀,不可能做到的柔韌度,在不住圓轉彎彈中,把這股巨力卸去大半。

  餘勁仍猛,溫去病踉蹌後跌,但沒跌出幾步,悲怨的身影就飆至他面前。

  「溫~~賊!」

  暴喝之聲,震動四野,白日夜鬼恨極舉掌,在盛怒之下,他再顧不上隱匿,真面目展露出來,赫然是……一個主導今日九成事件的人物,雙聯幫主韓祖。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2 12:04 PM

九十八章 妻兒何辜

  「稚兒何辜?我妻兒不涉江湖,素來良善,溫賊,你……你竟下此毒手!」

  憤怒的吼叫,雙眼通紅的雙聯幫主有若瘋魔,雖然沒有刻意鼓勁,但洩出的氣勁,震得溫去病腑臟創傷,嘴角溢血,半步地階的武力,硬到連改造的肉體也扛不下。

  但即使受傷,溫去病的眼神仍滿溢著笑,那種不懷好意的笑,似在嘲弄對方的天真心態,既入江湖,又為邪道之身,平時傷天害理,卻妄想不知內情的妻兒能夠平安,普天下……哪有這等便宜事?哪能如此天真了?

  「溫賊,受死!」

  韓祖極怒發勁,想一掌將溫去病粉身碎骨,掌勁將吐未吐,忽然聽見一聲輕輕細細的女音叫喚。

  「……爹……我痛……」

  「雪兒!」

  突來的叫喚,似在絕望中打出一道曙光,韓祖抬頭仰望,小女孩的屍骸仍吊在半空,晃來蕩去,剛才入耳的那一聲,彷彿只是夢幻……

  一度生出的希望又破滅,韓祖心喪欲死,只覺得妻兒死盡,孤零零一個活在世上,就算殺了溫去病又如何?自己的妻兒再活不回來……悲憤頹喪圍繞於心,韓祖恨不得一掌拍在自己天靈,了此殘生。

  驀地,韓祖神智一醒,察覺到自己的不妥,自己……不是飽經歷練,不是善於隱藏真面目嗎?為何今晚情緒波動如此之大,親人傷逝,就悲憤得全照感情行事,大失方寸?自己……平時有這麼容易傷心嗎?

  ……不好!

  韓祖一下醒悟,自己已然著了道,這裡定然還另外潛伏一名善使精神攻擊,影響人心的強敵,溫去病在明,吸引自己注意,那人在暗,攻心暗算。

  來自黑暗中的冷箭,才是真正要命的殺著,心魔劫這一類的功法有多歹毒、厲害,同為九外道出身的韓祖,再了解不過,但還好,溫去病已落在自己手上,自己身上還暗藏許多護命寶,現在又已清醒,主動權重握在手上……

  心念急轉間,韓祖看見溫去病笑起來,起手一掌,就往自己身上劈來,掌勁微弱到可笑,就是站著不動,讓他硬劈十幾下,也破不開自己的護身罡氣,但不知為何,自己確實感受到一股……危險。

  距離太近,無從閃躲,輕飄飄的一掌劈中,韓祖不痛不傷,卻感到一道奇異震動,掃過自己全身,這道震波所過之處,肉身不傷,可裝配在身上的所有器物,全都出現裂痕,甚至粉碎,包括自己藏得最深的護命寶。

  韓祖的眼睛瞪大,全然沒想到會有這種狀況。

  天下功法,千門萬派,基本都是作用於人體,以攻擊隨身器物為主的功法,幾乎沒有,唯一為人所知的那個,則是在百族大戰期間,隨著碎星團而活躍。

  「迅雷神盜」尚概勇的成名絕技.神手大劈棺!

  六年來,這個曾讓無數神魔妖邪頭痛到不行的絕學,已失傳湮滅,許多人惋惜,卻更有千倍的人鬆了口氣,而今,這套絕學重現世上,還落到一個專門追殺碎星者的人手裡……

  韓祖覺得諷刺,卻忽然意識到,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任何防護存在了,沒有「多一次機會」,不能瀕死自動逃脫,若在此時遇上致命危機,真的會送掉性命。

  值得慶幸的是,器械已廢,又太過弱小的敵人,沒有能力威脅到自己,半步地階的修為,絕不是那麼……

  距離全身器物被破不足兩秒,這個念頭還停在腦裡,韓祖看見溫去病舉起了左掌,掌心亮起了耀眼的光芒,驚人的風壓,高速匯集於掌中,蘊藏、壓縮的鉅額能量,讓韓祖驚得魂飛魄散。

  ……同地階級出力!

  ……怎麼可能?

  念頭閃動,很快就不用再想了,這一掌,托著下巴往上打出,韓祖的頭顱爆碎開來,漫天血肉塊,紅的白的,撒出百餘米外。

  曾經叱吒港市十數年的一代豪強,就這麼碎腦身亡,無頭的屍身晃了晃,墜倒地上。

  「……真難殺,如果不是拿到了飆風晶鑽,要把他瞬息殺掉,不留痕跡,還真是麻煩。」

  甩了甩麻木的手,溫去病看著手腕,思索要如何減輕這武器對肉體的負擔,香雪從旗桿頂上飄躍下來,看了看地上的屍體,嘆了口長氣。

  「我最討厭殺人了,殺妖殺魔,屍體總有些部位能用,至不濟也能給太一換金葉,但殺人……你看看這屍體有個屁價值?交給太一論斤換,太一都不會收吧?」

  香雪瞪了一眼溫去病,道:「以前我最討厭就是和老尚組隊,虧得要死,那傢伙動不動就放神手大劈棺,被他幹掉的敵人,都不會掉寶的,有時候還倒賠上我的東西……現在你也來這一套了?」

  「這傢伙地位高,要殺他就必須一次殺到死,不能讓他有反撲機會,若不用神手大劈棺,他啟動護身寶,我們攔截不住,今晚的行動就成搬石頭砸腳了。」

  溫去病嘆道:「別用那種眼神瞪我,我也超心痛啊,打怪卻不能撿寶,打了也白打,我又不是天生欠打,要是有得選,妳以為我願意用神手大劈棺?」

  「……是和太一那王八換的吧?可惡,後頭我也要換!」

  香雪恨恨地踢了屍體一腳,溫去病往上看了一眼,道:「把那三個放下來吧,他們只是服了假死藥,不是不死藥,時間長了,真會斷氣的。」

  「就你多事,布個圈套,還又要放假死藥,又要搞頸椎保護,照我說,直接就殺了吊在這,屍體還要殘缺,露肝吊臟的,那傢伙看了更失去理智,搞不好我連最後那一下幽聲迷神都不用放了。」

  踢了溫去病小腿一腳,香雪道:「現在做好人早就沒市場啦,你費這手腳,人家會感謝你嗎?將來不還得找你報仇?還不如現在殺乾淨了省事!」

  「這個……」溫去病笑道:「妳下手必盡,殺人總是滅門,幹乾淨淨,斬草除根,這麼多年下來,仇家有比較少嗎?」

  「當然,我……」

  香雪一語出口,半途頓住,皺眉想了一想,道:「草尼馬的,我殺得那麼乾淨,有時連路過的也滅口了,怎麼越到後來,找我報仇的人反而越多了?越想把事情搞得乾淨,冒出來的手尾就越多,這世界……你說怎麼那麼麻煩啊?」

  「不想以後有麻煩,現在就不能怕麻煩啊……」

  「這話我也常對自己說,所以我滅口才都滅全家,還要滅四鄰左右啊!」

  香雪兩手插腰,俏麗的模樣,像一個不解人事的天真孩子,沒人會把她的狂言當真,只有溫去病知曉,這些奶聲奶氣的童言之下,藏著怎樣的腥風血雨……

  「算了算了,看你那一副臭臉……還是老規矩吧,各幹各的事,我不罵你心慈手軟,你別囉嗦我做事有潔癖。」

  不耐煩地揮揮手,香雪道:「這傢伙就是白日夜鬼,星月湖的這枚棋子,藏得夠深啊。」

  溫去病點點頭,「半步地階,直追乃師聶嘯月之後,拔掉這枚棋子,星月湖夠痛了……」

  韓祖堂堂一幫之主,不但是半步地階之身,平時出入前呼後擁,護衛眾多,身上還有高等的護命寶,就算地階武者強行殺來,想要把他幹掉,也不是那麼簡單的。

  這回,先是逮著他落單的時候,沒有旁人礙事,又趁他被司徒無視的威壓所傷,實力減損,再綁來他家人,亂其心志,諸多干擾下,神手大劈棺毀掉護身物,再以飆風晶鑽一擊殺之,整個刺殺過程,結合天時地利人和,堪稱顛峰之作,不聲不響地把這個絕難刺殺的大人物給幹掉!

  「自從溫家在港市站穩腳後,我們就沒再這麼費功夫過了,不過我是想宰這傢伙想很久了……」香雪道:「也是運氣,要不是挨了你一槍,我們絕對沒法發現他的把柄,把找出他的真面目來。」

  溫去病開發出的槍彈,都不僅僅是有攻擊力那麼簡單,用得最順手的雷光槍,除了擊發雷電,命中後還有無味氣息殘留,不會引起當事人注意,卻能維持數日,便於追蹤。

  在醉月館內,溫去病一槍打中依附司徒小書身上的白日夜鬼,後者雖然逃逸,自以為神不知、鬼不覺,卻不曉得身上留下氣息,哪怕只是依魂附體,氣息仍沾回原身,在親身到來時,就被溫去病一眼認出,佈局伏殺。

  「不過……氣息有點不對,他是白日夜鬼,但不是先前被我以氣息鎖定住的那個人。」

  溫去病皺起眉頭,司徒小書失蹤時,雙聯幫等一眾人殺上溫家,自己利用法陣搜查暗中窺探者,找出了那個人,起手轟去的一槍,看似不可能打中,其實卻鎖定了氣息,哪怕是地階武者,同樣逃不過那一槍所釋出的氣息追蹤。

  兩股氣息一對照,就能肯定,韓祖是星月湖的白日夜鬼,卻不是最初窺探溫府的那個人,不是死曜七邪。

  真正掀波鼓浪的陰謀家,還潛伏在暗中……

  「……沒辦法,只能後頭再找機會了,這回,先做到這裡,也夠讓他們嗆了。」溫去病道:「把屍體毀掉,人質送回去,今晚還有好多事要做。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2 12:06 PM

篇末小劇場

  神魔打破空間入侵,百族大戰全面爆發,無數沃土成焦原,屍山血海,亡骨千里,人間化煉獄,無數黎民流離失所,家破人亡。

  妖兵、魔將的鐵蹄,摧毀了一個又一個的城市,把萬千村莊付之一炬,人族全然不是對手,節節敗退,不管是哪個角落,人族都籠罩在絕望的陰霾中,看不到明天。

  漆黑雨夜,暴雷不息,妖兵的征伐腳步,終於來到了這座小城。奇襲發動得毫無預兆,小城的守禦法陣瞬息被破,逾千妖兵如虎如狼,城門口一下成了血肉屠坊。

  慘叫、哭號之聲,伴隨大火,漸漸在城內瀰漫開來,又一座城市即將毀滅,但在城內的一角,即將被戰火波及的地方,一個青年全沒察覺屋外的危險景況,仍待在自家茅舍裡,有一搭沒一搭地寫著東西。

  一襲青衫布衣,多處早洗得發白,還打上了補丁,屋內除了一張歪桌、缺腳凳,就只餘草蓆,一派寒酸,坐在桌前的他,連髮也未梳束,胡亂披散著,滿心只顧筆下。

  『太極玄功拳,第七式,鬼王撥鎖,氣走陰陽,勁分雙極,陰分陽曉……』

  轟隆!

  一聲巨大的爆響,震天動地,茅舍晃動起來,屋外傳來人們哭喊、奔逃,顯然出了事,他搖了搖頭,撕了寫到一半的作品,筆重新沾了沾墨,再次下筆。

  『人類的歷史不斷演變,但總結出來最重要的經驗,就是人類永遠無法從過去的經驗中,學習到任何的經驗……』

  沒什麼新意,但卻似乎是個能刺激靈感的好開頭,他揚了揚眉,提筆欲寫,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,似乎往這邊來了,但還沒跑近,就化為瀕死慘嚎。

  「孩兒他媽,快走!帶著孩兒……哇啊啊啊!」

  「孩子!別傷我的孩子,你們這些……嗚啊……畜……」

  兩聲慘嚎響起同時,還有嬰兒啼哭,卻瞬間戛然而止,取而代之的,是一陣陣骨肉碎裂與磨牙之聲,隔著門牆,似乎近在咫尺,隨時會破牆而入。

  他皺了皺眉,似乎感到不耐,卻沒往外頭多看一眼,只是撕了桌上紙,重新沾墨動筆,把另一個靈感付諸筆下。

  『大師兄嬌喘一聲倒在何金銀的懷裡,這個時候大師兄眼如媚絲,溫潤的雙唇微微張開,還噴出有如蘭花一般的香氣……』

  筆觸到此暫停,有些關節處沒想通,需得細細思量,方能揮毫如雲煙……

  他閉目苦思,驀地一聲巨爆,來自頂上,一顆磨盤大的破城火隕,成了流彈,打穿了屋頂,讓半邊茅屋起火燃燒,還把屋裡打出一個兩米直徑的深洞,烈焰飛騰,連腐朽的桌子都應聲垮下去。

  「這日子……真沒法過了,還讓不讓人活啊?」

  看著倒榻的桌案,還有桌上正起火燃燒的殘稿,他無聲一嘆,再看看頂上燒得燦爛的屋頂,無奈地抓了抓一頭亂髮。

  「看來,戰爭一日不結束,是不可能讓我好好靜下來寫點東西了啊……一事未完卻分心,不合我個性,但……為什麼非要逼我啊……」

  一嘆無奈,他緩緩從凳子上站起,隨手把起了火的筆一丟,也不梳理,披頭散髮地走向房門,伸手去推。

  ……這個門跨出去,一切將天翻地覆改變,過去的生活,再也回不來了。

  ……可惜啊!

  帶著遺憾,他一掌推開木門,第一眼見到的景象,是兩個身高兩米,虎頭獠牙、人身蠍尾的妖物,滿身鮮血、骨肉碎塊,正摟著殘屍大快朵頤。

  一下推門,兩頭妖物的注意登時被引過來,看見一個人類站在那裡發楞,登時獠牙翻起,饞沫滴淌,吐出口中殘骨,就朝這個新目標衝來。

  「對、對不起,兩位,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,晚點再見,你們繼續!」

  還沒跨出的一步,立刻縮回,他臉色大變,急急忙忙,搶在雙妖奔至之前,把木門用力拉上。

  這個愚蠢的動作,看在雙妖眼中,無比可笑,因為那間破草房,本來就已經千瘡百孔,這一下急急拉門,門是被拉上了,卻連著周圍僅存的茅草壁,一起往外垮塌下去,什麼屏障也沒了。

  不過,當屏障盡去,青衫男子的身影顯露出來,雙妖都感到有些好奇,因為那個人蹲在地上,卻不是在發抖、抱頭,而是……不知道在做些什麼。

  奇怪的動作,雙妖緩慢靠近,想在把這人撕碎啃光之前,看看他在搞些什麼,卻見他念念有詞,將一把石子拋於地上,然後開始數數。

  「……單是人,雙是妖魔,單是人,雙是妖魔……是單是雙,單還是雙……一共九粒……是人族這邊啊!」

  輕聲低語,他的聲音中,有些說不清的複雜感覺,似乎有點安心,又……有少許遺憾……

  緩緩站起,他轉身面對一雙遠高過他的嗜血妖物,身上沒有散發任何壓迫、威煞,嘴角還綻露微笑,在雙妖的記憶中,從來沒有人類對自己這麼笑。

  「不好意思,剛剛出門才想起,我忘了決定自己是站哪邊的,回去重新排了個數,耽擱兩位一點時間,現在……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吧。」

  在這天夜裡,在這座小城池中,發生在這裡的,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無論是他,或是雙妖,都壓根沒人注意,也不會有人認為,這與一場大劫的轉折有什麼關係,雖然……確實從這晚開始,歷史的車輪,輾過雙妖,無聲地偏了方向……

  後頭的一段時間裡,他的行跡踏遍大地各處,並沒有什麼目的性,在撒出一張包羅天地的大網前,他還需要一些拉網的「鉤子」,適當的鉤子不好找……

  ……經過某處滿是難民的村莊時,一個盲眼的刀客,把手中僅存的半個冷硬饅頭,分半塞給坐在旁邊,似乎已餓很久的他。

  「謝謝你的饅頭啊,朋友,看你帶著刀……霸刀會出來的對吧?我有一套功夫,你用得上,當作還你饅頭的人情吧。」

  不久之後,霸刀會在一場人妖戰役中全軍覆沒,僥倖逃生的一名盲眼刀客,妙悟神功,開創「封刀」一系,建立封刀盟,歷經百戰,成為人族的砥柱中流。

  ……某個被妖族佔領的都市,一名英姿爽颯的女劍客,破空刺殺妖族大將未果,重傷而逃,躲在茅草堆裡,自忖必死時,持叉搜索茅草堆的妖兵忽然口吐白沫,暈死過去,一襲青衫的他,瀟灑現身。

  「不得了,不得了哇!妳有道靈光從天靈蓋噴出來,妳知道嗎?年紀輕輕就有一身橫練的筋骨,簡直百年一見的練武奇才啊,如果有一天讓妳打通任督二脈,那還不飛上天啊?這本秘笈是無價之寶,交給妳,練不?」

  天斗劍閣聲名鵲起,在戰場上斬敵無數,漸成人族劍道領袖,距離這一天並沒有多久。

  ……刀與劍,將興未興之時,一襲青衫的他,瀟灑來到金剛寺外,其時,因為戰爭,金剛寺傷亡慘重,正把傷患不斷送入寺中,他取來蒲團,堵住金剛寺大門,論法三日夜,終於迫得閉關苦研誅魔方略的方丈與眾高僧,提前出關相見。

  「本方世界的佛門,所傳精要殘缺,只見一隅不見天,並非真解,我有無窮妙諦,能解爾等萬年不解之惑,這本秘笈中所載,結合貴寺寶相金身,便是誅魔方略。」

  金剛寺傳承數千載,在人族的份量,不是新生門派能比擬的,預備中的四個鉤子,已經完成其三,還欠最後一個,相生相剋的佈局就能完成,但最後一個目標……時機還未成熟,仍需要點時間……

  「……剩下來需要的,就是同伴了,那麼大的黑鍋,一個人背很重啊……唔,修飾一下……救世的理想,一個人背負,太孤獨了……」

  尋找同伴,一向也是講究緣分的事,幸虧這回的運氣不錯,下山途中,一個死抱著他大腿不放,牙印深咬在腿上的小乞丐,引起了他的興趣。

  「……怎麼只有一支牙?半妖?血族?呵,機會是留給有選擇權的人,孩子,就妳了!」

  沒過多久,在一處市集中,他見到一個遍體鱗傷的男孩,有著倔強的眼神,旁邊是個傷到奄奄一息的中年漢子,這兩人似乎素昧平生,卻意外地在一起共患難,表現難得的亂世義氣。

  「孩子,你為什麼……哦,你被退婚了,想要變強,讓看不起你的人後悔,而老兄你……哦,你偷東西是想給最愛的人,卻被她出賣,打成了廢人……好!你們正是我要找的人!你們都有一雙好眼神。」

  當時的情況,有些熱淚盈眶,不過他確實是認真想著,「廢物」、「退婚」兩大主流都滿足了,接下來,為了成功,最好再找一個「淫賊」。

  有心要做,進展自然快,過不多時,「淫賊」也被找到,救世四神湊齊,那個名為碎星團的組織,於焉建立,而隨著刀、劍、佛門的氣象一新,第四把鉤子要釣的魚,終於到了成熟的時候。

  雲淡風輕,他踏上了玉虛真宗的長階,直入宮門,青衫飄逸,驚絕一眾上仙、教喻,一席論道,眾皆無言。

  「金剛寺如日方中,天斗劍閣、封刀盟,其勢滔滔,不可阻擋,反觀玉虛宮……已是昨日黃花,如不改革,三五年內就會淹沒於歷史長河,這本秘笈,結合你們的雙極輪,是唯一機會,錯過則不再。」

  將玉虛真宗拉入,整個佈局便真正完成,四絕相剋相生,誰也跑不掉!單純的武學,作不到穩克,但咒武結構,把因果也一起綁上,一旦修練,除非突破天階,斬斷因果連結,否則,永難逃脫這鐵鎖連舟的大捆綁……

  「……你……究竟是什麼人?」

  玉虛上仙顫抖著聲音的問話,他笑而不答,拂衣而去。

  下山時,夥伴們問了他相同的問題,他答了。

  「其實,我是……果粉。」

  嘴角玄妙的微笑,引起夥伴們的一陣嘩然。

  「啊?什麼?果粉?啥是果粉?藥粉?米粉?」

  「你幾時又叫果粉了?你不是叫銅鑼衛門嗎?」

  「前幾天你不是才要我們喊你君子劍岳不群?」

  「你明明對我說,你叫蓋茲,啥都沒有,就是有才有錢,難道都是欺騙我的感情?」

  「你們誤會了,我的意思是,我是果粉,因此……」

  青衫飄飄,他笑了起來,不知為何,小伙伴們都生出一股若有似無的寒意。

  ……人無完人,我是這世上最大的中二病患。

  ……言出法隨,世界和我所理解得不一樣,就讓世界改變。

  ……錯的永遠是世界,不是我!

  ……運籌在胸,事無不可為,天命不遂我意,便連天也搗毀。

  ……昨日種種昨日死,古歌盡處藏雅虎,今日起,我叫……

  ……賈伯斯!
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2 12:10 PM

第四卷 

第一章 烽煙四起

  香雪與溫去病的善後工作,是讓深藏於黑暗中的東西,繼續隱於黑暗,不被任何人發現。

  然而,港市第一大幫的幫主,離奇失蹤,下落不明,這件事本身就非同小可,哪怕從頭到尾,沒有任何風聲外泄,這件事的本身,仍在港市掀起一陣驚滔駭浪。

  短短的一天,司徒小書從失蹤到被救出,事情牽涉九外道的陰謀,雙聯幫強勢對上老字號溫家,一天內的兩場戰鬥,最後的那場,惹出天下第一人的鎮壓,不光是港市,整個帝國南方都受震動。

  事情鬧大之後,收拾善後,就牽涉到究責,韓祖在這兩戰中的異常表現,回看起來,問題多多,而事後不待查問,便即失蹤,更引起人們諸多猜測,司徒小書、朱鼎宇的沉默,也加深人們的質疑。

  相較之下,韓祖一家老小的狀況,就沒什麼人注意,如果他們也隨之失蹤,那看起來問題很大,可他們依舊待在家裡,同樣為著韓祖的失蹤,惶惶不安,這看來就沒有疑點,至於他們前一晚的行蹤……在這節骨眼,沒有任何人留意。

  溫府眾人則成了港市風暴的另一個核心,先是被雙聯幫殺上門來,一個家主的貼身書記員,一女當關,盡擋星榜高手與大批幫中好手的攻擊,還扛下了一式「三尊誅仙斬」,出色的身手,震動港市,更給溫家上下打了一記強心針。

  本以為這樣就夠長臉,三日約束期間到,有這名強手在,封刀盟、雙聯幫有所忌憚,不致趕盡殺絕,哪知別說三日,連當天都沒過完,晚上就在赤壁大街爆發激戰,這回連家主都親身上陣,雖然內情不明,可事後傳出消息,是家主佈局出手,將被九外道所擒的司徒小書救回。

  先前龍秘書的戰鬥,讓溫家人如打了強心針,這回家主的作為,更讓溫家上上下下像打了雞血,覺得臉上有光,溫家不再只是神秘莫測的紙老虎,展露出的冰山一角,已是讓人要深思的強悍。

  龍雲兒能感受到府內的氣氛不同,負責修繕正門、圍牆的家丁們,甚至是哼著歌在幹活,在這個充斥弱肉強食法則的港市,一個強而有力的主人家,能夠庇護裡頭所有人,家族成員與有榮焉。

  事情鬧到這麼大,溫去病的「知交好友」也不會忘記來湊熱鬧,張文遠、陶敏才等人,上午便匆匆來訪,不只要見溫去病,也首次代表他們的家族,邀請溫去病赴宴交流。

  昨晚的表現,溫家行情看漲,這些數年來冷眼旁觀的本地豪門,打破了沉默,向溫家遞出橄欖枝來,不過,全都吃了閉門羹,受命接待的龍雲兒,將他們妥善接待,滿懷歉意地表示家主不在,見不了面。

  張文遠等人自然不依,可對著龍雲兒,這個剛剛才大展神威的女高手,他們也不好太過造次,必須自重身分,不能擺架子耍潑,而還沒等他們離去,又一號重要人物到來,司徒小書親訪溫府。

  聽到司徒小書到來,一眾闊少紛紛噤聲,別看他們平時橫衝直撞,仗著身分與權勢,見誰踩誰,但其實比誰都懂得叢林法則,清楚知道誰是壓根不可惹的。

  司徒小書的身分擺在那裡,既是封刀盟主之女,又是朱氏公主,無論是哪個,都可以穩穩壓住他們,手上功夫更不是他們能及,闊少們聞得她來,連留下來看熱鬧都不敢,紛紛告辭作鳥獸散。

  龍雲兒頭皮發麻,溫去病可沒交代這位會來,老管家又外出去接聞訊趕回的溫青衛、溫璽鴻,這邊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上了。

  「溫……溫家主不在?」

  司徒小書是獨自一個前來,沒有帶從人,那個架勢讓人看了,還以為她是要上門挑戰,但她手中抱著一個大禮盒,似是備了重禮來道謝,那模樣……讓龍雲兒也糊塗了。

  「家主身有微恙,昨晚開始,就臥病不見客,對外都說是出游不在府中,其實……就是不方便見人。」

  龍雲兒簡明有禮地解釋,察覺到這名小美女換了稱呼,似乎對溫去病的敵意沒那麼強烈,這讓自己安心不少,起碼……不用每次見面都動手。

  「既然他不在,那我就告辭了,這是我盟的謝禮,請收下,昨天的事……給府上添麻煩了。」

  司徒小書說著,向龍雲兒拱了拱手,彎腰下拜,極為隆重的大禮,反倒讓龍雲兒吃驚,連忙伸手相阻。

  「快別這樣,司徒小姐,你……」

  「我的記憶不是很清楚,昨天離開這裡之後……剩下的不太清晰,我知道我得救是溫家主之助,但他具體的作為,我沒有印象,不過……這位姊姊,我記得是你到地下,將我救出來的,我對你的臉有印象。」

  司徒小書誠誠懇懇地行禮道謝,態度與早先判若兩人。

  「比起溫家主,這一趟,我主要是來向你道謝,救命之恩,如同再造,我非常……感謝你。」

  司徒小書道:「昨天和你在一起的,好像還有一位,不知可否……」

  「嗯,那位是我家的侍衛長,總是見首不見尾的。」龍雲兒歉然道:「我也不曉得她去了哪裡……」

  香雪的下落,龍雲兒確是不知,只能猜說,或許正和溫去病走一道。

  這個猜測基本正確,只是龍雲兒也壓根想不到,他們已經不但已經離開了港市,甚至不在帝國境內,不在這空間中。

  「……不是說要三個月?時間過得可真快啊。」

  「不是時間過得快,是我進度提前了,之前是說有些東西要修,沒穩定下來之前,根本過不來,但我後來找到方法,把亂流穩定,整理出通道,就可以過來了。」

  「……說那麼多屁話,你直接說東西沒弄好之前,不敢讓我進來,不就成了嗎?那麼多年的老戰友,我能理解的!」

  「真理解你還踢我兩腳?又踢!」

  相互交談,溫去病與香雪透過器物傳送,空間跳躍,進入了英靈殿,回到了這久違之地,並肩仰望著前方的封神台。

  熟悉的景物,讓人想起從前,碎星團叱吒大地時的一幕幕,都在眼前閃過。

  香雪回憶起當時,碎星者所向披靡,每到之處,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魔,都屁滾尿流,被自己鞋底踩著臉,無比的快意。

  溫去病仿佛看見,舊日出生入死,並肩赴難的那些戰友們,重新站在自己身邊,大家說著、笑著,一起步向封神台,那些音容……最近越來越難夢到了。

  「喂,別這樣好嗎?我這邊在威武霸氣,你在那紅什麼眼睛啊?我的氣勢都被你破壞光了好嗎?」香雪抱怨道:「好不容易回來,還想說這次開個好頭,你別在這裡給我掉眼淚,像在替我送葬一樣啊!」

  「……別把我說得好像愛哭鬼一樣,你幾時看見我掉眼淚過?我是出了名的鐵漢啊!」

  溫去病說著,就往封神台走,卻被香雪給拉住,後者的表情嚴肅,再沒有笑意。

  「……也正好,既然你這麼說了,有些話大家最好說清楚,六年前,生存條件惡劣,你我為了活下去,無力顧及其他,有些話,我沒問,但已經六年過去了,你我之間,不能再這樣模糊下去……」

  「……為什麼我覺得這些話好怪?」溫去病皺眉道:「你該不是想向我求婚?或是暗示我向你求婚吧?我完全沒那意思的,你誤會了。」

  「唔,雖然我要說的本來不是這個,但聽你這麼回答,還是很生氣!」香雪質問道:「那天在萬里沙海,你答應我說,要用那些人的血與肉,償還我們所受的災怨……六年了,你用人口買賣作掩護,沒日沒夜地救出同志,送往海外,這事你幹得漂亮,但之後呢?你可別告訴我,這麼多人被扔到海外,目的是為了安靜養老,過下半輩子,大家期待的可不是這種事!」

  「這問題……是你一個要問的嗎?」

  話出口,溫去病就知道自己問了蠢話,香雪來勢洶洶,雖然只是獨自一個站那裡,卻像背後有千軍萬馬一樣,這股氣勢,恐怕不光來自她本身,而是代表著倖存碎星者的群體意志,這一問……是倖存者劫後餘生,經歷這些時間沉澱後,所發出的同聲一問……

  「復仇,必須要積蓄實力,對比起我們要幹的事,我們現有力量還不足。」溫去病道:「百族大戰這一路上,我們在前衝鋒陷陣,他們在後頭接收各種資源,趁機壯大,這是那個人當初訂定的策略,現在,這計畫基本成功,李家不弱,甚至可以說是千年來最強大的人族政權,你想要覆滅它,憑什麼?」

  「過去我們打過更不可能贏的仗,戰勝過更不可能勝過的敵人,比起那些神魔,李家算什麼?以前那個總領著我們衝的無敵阿山,哪去了?」香雪道:「敵人沒有破綻,就由我們來為他製造,這不是我們都作慣了的套路嗎?別的不說,只要到處刺殺,幹掉幾箇中立人物,挑動六郡之間的紛爭,血祭一批人,再令天下烽煙四起,我不信李家江山還能穩住!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

kabuto_555 發表於 2016-2-22 12:12 PM

第二章 那個人

  戰友的話,帶著圖窮匕見的意味,溫去病相信,如果留守帝國,發展實力的人不是自己,他們估計早就這麼幹了。

  畢竟,深植實力,厚積薄發,這本就不是碎星團的風格,以戰養戰,越打越強,這才是碎星者習慣的路線。

  然而,以戰養戰不是那麼容易的,之前,是靠那個人在,神機妙算,遠交近攻,只要是他指出的路,險道都會自然走成坦途,可如今……那個人不在了,想再這麼幹,後果很可能就是以卵擊石,全軍覆沒,並且在那之前,拉著千萬民眾一起下地獄!

  「……你們要的,是無意義的發洩?或者是真正的復仇?」溫去病冷冷道:「如果只是想隨便發洩一通,見人就殺,那不用等了,我們現在就一起上街大屠殺去,殺到哪算哪,這是你最喜歡的風格吧?但這樣幹,李家會有什麼損失嗎?他們甚至不用出動主力,光是鼓動那些死不完的雜魚,就足夠讓我們飲恨,當我們都死了,還能報仇嗎?你們要的就是這個?像三歲小鬼一樣撒潑使壞,浪費掉好不容易得回的生命?」

  「……那你有什麼主意?」香雪道:「不要只會叫我們等,我們都不是有耐心的人,這裡是朗朗乾坤,清平盛世,我們在外頭活得人不人、鬼不鬼,每看著這裡安居樂業一天,都像在火板上烤,別……要求我們耐心等!」

  溫去病理解這心情、這感受,很多時候,自己也有著同樣的痛與恨。

  戰爭時,自己屢屢被告知,也反復這麼告訴手下人,現在的拚死奮戰,是為了建立一個更好的世界,只要熬過了這一段,後頭大家就能生活在一個太平盛世,那將是一段人族史上從不曾出現過的美好光景。

  現在,戰爭結束了,太平盛世建立了,無數人在這朗朗乾坤之下,無憂無慮地過活,可當初拚死拚活,建立這一切的人,卻沒能享有這一切,必須躲躲藏藏,隱姓埋名,像陰溝老鼠一樣苟活……

  當初說好的美好光景呢?

  沒有我們,你們能過得這麼舒坦?

  你們活得這麼開心暢快,我們卻不得見天日,多少同志已經含怨而死,屍骨不存……

  付出,得不到應有的報償,這公平嗎?這世上還有公道嗎?

  ……每每想著這些,自己的拳頭常無意識地握緊,一陣陣椎心之痛,相對來說,香雪變得那麼賤視人命,整天一副「世上人人可殺」的樣,背後所存在的,是對整個世界的怨恨與詛咒,這心態……自己是理解的。

  日日夜夜,恨火煎熬,難怪他們……不能等!

  「……好吧,說清楚也好,你且答我一句。」溫去病道:「碎星團一夜覆滅,兇手是誰?是李家,但只是李家嗎?」

  被這麼一問,香雪的表情變了。

  「你是說……那個人……」

  「……也不可能有別人吧?」溫去病道:「李家翻臉的那晚,設的陷阱、伏擊的人選,全都具有針對性,一上來就將我們重創……這不是普通一名軍師能作到的。」

  無論是功法的針對性,還有殺局的佈置,都抓準了兩人的個性、思維模式,這樣的狀況,不光是出現在兩人這邊,還出現在幾乎所有碎星者幹部遭遇的殺局中,在背後操盤的那個人,必對所有碎星者瞭若指掌。

  即使是掌管情報部門,素來以謀略自矜的韋士筆,也不敢說自己能做到這一步,環顧整個碎星團,恐怕也就只有身為團長的那個人。

  在碎星團的主幹部中,極少會使用「團長」這個稱謂,一般都是稱為「那個人」,除了因為沒人相信「賈伯斯」是真名,更因為所有人都對這位團長有一份敬畏,覺得他壓根就與自己不似同一物種,全團畏懼地稱他「那個人」。

  香雪素來天不怕、地不怕,無懼生死,可提到他,面上終於也閃過不安,「那個人……與李家共謀,不,應該是指使了李家,李家本就是他刻意扶植,預備在戰後建立新世界的骨幹,他……讓李家對我們下手,兔死狗烹。」

  「其實我們不該意外,因為那個人從以前就專坑隊友,封神戰前,除了我們,其他的友方基本已經全被他坑光了……」溫去病苦笑道:「是我們太自我感覺良好了,沒想過他清光盟友後,接著就是對直屬部隊下手,還做得那麼……乾淨徹底。」

  也因此,當自己在那天夜晚遭遇伏殺,身受重創時,自己的直接反應,不是質問這些人為何要逼殺自己,而是仰天怒吼質問。

  『團長!你真的一個不留?一個也不留下~~~~』當時的怒吼,彷彿又在耳邊迴響,溫去病痛楚地閉了閉眼,道:「所以,我再問一次,我們復仇的對象是哪個?是隨便殺些不相干的雜魚,你就能洩憤?還是要針對李家?還是……李家背後的那個他?如果是他,你血洗天下,就能逼得出他來?」

  香雪冷哼一聲,並不言語,心裡非常清楚,自己那些毒辣手段,對付普通的正派、邪道可以,要對付那個超乎正邪之上,思維一早偏離人類的傢伙,就算把滿世界的人殺光,他也不會有分毫動搖。

  「……你有什麼辦法?」香雪道:「官方說法,他被嚴刑拷打至死,現在外頭的人也都認為他死了,在那天之後,他從未露面過,我不斷追查,也查不出他有任何的存在跡象……」

  溫去病道:「信他死了的不少,不信的更多,連我們都沒死,那個人……天底下有誰能殺得死他?但如果他還在,我們的這些作為,不可能瞞得過他,他也沒理由不來斬草除根,這點我一直沒想通。」

  「……所以,我們該先找出他來?」

  「難道不該?你不認為,他欠我們一個交代?」溫去病冷笑道:「說要給我們新未來的是他,要讓我們一個不留的也是他,如果不向他討要這個交代,我們這麼拼命活下來,又有什麼意義?」

  「要找出那人,可不容易,外頭現在有很多人,都還想透過我們找出他,卻不曉得我們也在找他。」香雪搖頭道:「真找出他來……你能拿他怎樣?那傢伙你……贏得了?」

  溫去病嘲弄道:「這不是你剛剛自己說的?復仇只看對象,不看實力?或者你終於承認,你想要的復仇,只是欺凌弱小,卻對真正的仇敵視而不見?」

  香雪沉默了下來,低頭想了想,道:「你的話,有一定道理,我承認它對,但我們的堅持,可也沒那麼容易被說服。」

  溫去病道:「至少大家心情是一樣的,我這六年從沒停止過找他,用過正邪兩道的各種路子,目前所得的結論……他恐怕已經不在帝國,可能和你一樣去了海外,又或者,是大地上其他非人者的棲處。」

  香雪皺起眉頭,這兩個範圍,都不好找人,現有的情報管道,均不覆蓋,以那個人的能耐,想這麼去找人,基本沒有希望……

  溫去病道:「這事指望探子是不行的,我想……只能我們親自走一趟。」

  香雪道:「哪可能?這裡離了你就不成,非人者的棲息處,基本都是荒山野嶺,幅員之遼闊,還超越帝國全土,你一個人去,怎麼找?」

  「這是主要的難題,但我也不想被你說是毫無進展,這兩年青衛和璽鴻漸漸成長,加上在叔,獨當一面問題不大,加上我修練易脈法後,身體狀況提升,自衛武力也高了,估計不用多久,就能……」

  「還是省省吧,你那破身體,能唬別人,還想忽悠我嗎?除非你有本事把心與腦都換掉,否則再這麼戰鬥下去,能頂一年,你就算長壽了!」香雪揮了揮手,沒讓溫去病再說下去,「大家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,沒打算逼你幹活,別把力氣用錯地方,我們沒有人受得了這見鬼的盛世,但也沒有誰想看你不在這世界……先上封神臺去吧。」

  登晶階,上了封神臺,香雪熟門熟路,立刻透過祭壇,發動法陣,引發光柱沖天,空間變幻,各種異象紛呈,卻自始至終,沒向封神臺本體多看幾眼,彷彿對它全無興趣。

  反常的現象,如同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宣告,溫去病心中暗嘆,卻也沒有說什麼,就聽見那個如同巨雷似的聲音,由星河深處響起。

  「天地洪荒,陰陽妙法!」

  祭壇上豪光更勝,太一的聲音悠遠傳來。

  「估值開始,請選擇要交易或是兌換之物!」

  既然來了,自然不會是空手,溫去病倉促間準備不出什麼,都是昨晚幹掉韓祖,撈到的戰利品,儘管韓祖的隨身物,都被神手大劈棺破壞,但溫去病本就是匠師,損壞的物件只要沒毀得太徹底,他自然能修復,哪怕沒能完全修好,修個六七成,在太一這邊撈點回收價,也是好的。

  「……正氣丹三粒,一百八十金葉;藏形分影幡,九百金葉;寒蛛毒戒,六十金葉;鎖子金絲背心,三百二十金葉……七件物品總值,兩千零七十金葉,目前帳戶總值,三千四百七十金葉!」

  一輪兌換,與溫去病心中估值相符,卻聽見香雪那邊傳來一聲巨響。

  「開啟任務模式!」...<div class='locked'><em>瀏覽完整內容,請先 <a href='member.php?mod=register'>註冊</a> 或 <a href='javascript:;' onclick="lsSubmit()">登入會員</a></em></div><br><br><br><br><br><div></div>
頁: 1 2 3 4 5 6 [7]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